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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初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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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国与萧国接壤,对于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来说,不算是艰险万分的长途旅行。师父说,我的仇家之中,数公子宇最为文弱书生,没有夏侯伯骥的一身武艺,也没有尹仲甫的诡计多端,选来给我做第一个目标,再合适不过了。

出发的那天,夜里刚下过一场雨。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果真不错。脚下石阶湿滑,我不敢走快,一边磕着手里的瓜子,一边慢悠悠地下山。这大半年里我的身子逐渐痊愈,成日跟往常一样同玦晏、兮霖嘻嘻哈哈的过日子,有时候甚至觉得大概国破家亡都是一场梦,好像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药师谷,而王宫亦不是我的归处。但胸口处留下的伤疤每次洗澡时都看得到,虽然并不狰狞吓人,但长着厚厚的肉芽,摸上去凸起一片,所以总是生生提醒我,就算是梦,也是一场噩梦。

即日启程前往程国,若走陆路,大概一个月能到,若走水路,半个多月就能到了。公子宇曾经向程恒公推销过自己的主张,可惜程恒公胆小怕事,不求一统天下,只求明哲保身,完全不肯听他的建议。后来公子宇在宁国得了势,功成身退,在程国的承阳城里建了书院,广纳弟子,据说现在已经超过了两百人。既是盼着自己的门市壮大,那我想混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混了进去,那跟公子宇打上交道,也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跟公子宇打上了叫道,那随手下点毒…自然更不是什么难事了。

我自认计划很完美,就是要多花点时间打入敌人内部,需要耐心罢了。于是踌躇满志地打算在青州乘船,一路顺水东行,前往承阳城。

青州的萧国王宫,没有再修葺,徒留了一片废墟。宁国肃河侯殷君泽的府宅,便建在这片废墟旁边。我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多瞄了几眼,占地数十顷,门第森严,看起来倒是很气派。

这一路上,百姓安居乐业,已然看不出萧国与宁国曾经惨烈交战的痕迹,我也总是忘记不能再称萧国了,因为脚下的土地早已尽归宁国。

码头上的人潮熙熙攘攘,木桥两边停靠了几艘双层大船,因是超过半个月的长途旅程,所以上下两层均是隔开了许多包间,如同移动的客栈,供人日常休息用。

我在码头前搭起的铺子里付了银子,拿起票就去登船。

江边风大,那船虽用几条大粗绳子锁着,却仍轻微地晃来晃去。我生平还没坐过船,因此有些胆怯,颤颤巍巍地抬脚,生怕一脚踩空掉进江里面去。谁知怕什么来什么,前脚刚踩到船头甲板,船身忽的往右一飘,我另一只抬在半空的左脚便失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摔下去,惊吓之中“千万不要掉进江里”的本能念头一闪而过,双手虚空里顺势往旁边一扶,率先撞到什么人的身体。那人的衣服面料十分光滑柔软,竟是滑不溜手,电光火石之间只能感觉一股劲风稳稳地扶住了我的后腰。

天空湛蓝如洗,而映入眸中的一双眼睛更加清澈。

我不由呆住了。

那人掌心轻轻一带,将我扶稳站定,语气礼貌却疏远:“姑娘小心。”

声音是说不出的低沉好听,我不由抬头,只见一个着菖蒲色常服的年轻公子,身披一件玄色的斗篷,箭袖上刺绣繁复,背上负一柄长剑。他松开原本扶住我后腰的手,这才抬起头,用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看向我,霎时脸上一僵:“啊…”

我自认模样表情都没有太吓人,不知他何故会这样惊讶,顿时与他双双愣住。见他没有要打破沉默的样子,只好低头避开他目光,道:“多谢公子。”

他骤然回神,弯下腰去,将刚才混乱之中被我撞掉的一枚随身玉佩拾了起来,我一看便有些愕然,那玉佩居然碎成两半了。

难怪他的脸色这么奇怪,原来是因为助人为乐反而赔上了自己的财物,换做我我也不开心。这么一想,心下不由好生懊恼,赔笑道:“这位公子,真是抱歉,要不这样,这玉佩值多少银子,我赔给您。”

他目光牢牢盯着我,忽然微微一笑:“无价。”

我觉得额上渗出一颗豆大的冷汗。

出师不利,真是倒霉。他该不会想讹上我了吧?

我艰难地笑了两声,道:“公子说笑了…”

他挑了挑眉,道:“这是家母的遗物,世间仅此一件。莫非姑娘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能令故去多年的家母复活,重新赠一枚玉佩?”

第二颗冷汗冒了出来。

他的话说得并不客气,但眼里竟毫无怒色,反而有隐隐的笑意浮现。

在我眼中,这好看的笑意也是一种幸灾乐祸。想不到他仪表堂堂,居然是个碰瓷的。

我讪讪地干笑几声,正在这时,码头上的船夫大声喊道:“二位乘船吗?别挡着路,其他人都上不来了!”

我如遇救星,连忙示威似的将船票递过去,道:“乘、乘船!”

他微微侧首,神色一凛,突然几步上前,脸不红心不跳地跟在我身旁。

船夫看看他,再看看我,露出会心的微笑:“二位是一间房的吗?”

“当然不是!”

“当然是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扭过头去瞪他,他毫不避忌,与我四目相接,眼里酿有一丝玩味。

“这个给你。”我将荷包递过去,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请别再跟着我了。”

他看都没有看那荷包一眼,只是上前轻轻搂住我肩头,柔声道:“夫人还在生我的气?”

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他十分抱歉地同船夫解释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娘子还在生我的气。我们的确是一间房的。”

我连连否认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他演得跟真的一样:“夫人,有什么话我们私底下说,不要让别人看笑话。”

那船夫暧昧地笑笑,挥手示意我们登船,便转身去查看下一个人的票据了。

我心里觉得不妙,刚要呼喊,却忽觉他掌心一紧,低声道:“有人在跟踪我,暂且帮我挡一下。”

我抬起头,见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时竟真的住了口。

他将头压得更低,带着我匆匆入了船舱,往二楼走。

一直到进了房间,他才松开我,莞尔道:“多谢姑娘。”

我半信半疑地问道:“你说有人在跟踪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淡淡一笑,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道:“看到那几个黑衣男子了吗?”

我凑近一看,果真见到几个着平常服饰的人,不买票也不往码头上走,反倒是不动声色地打探着周围的情况,好像在找寻什么人。

他谨慎地将窗户关上,讳莫如深:“别看太久,容易被发现。”

我上下仔细打量他,疑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不会是官府在抓的逃犯吧?”

他不由一笑,却并没有回答我,倚靠在窗边,抬眼看我:“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小小年纪独自出行,也是少见。”

我一时语塞,急中生智,道:“我是去承阳求学的。”

“求学?”这显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叫做苏樱落。”

他若有所思:“苏…”却见他也没有追问什么,只道:“苏姑娘,我叫做叶风暄。”

我见他手里还握着那碎成两半的玉佩,不由有些心虚,小心翼翼道:“你的玉佩…怎么办?”

他一双眼睛湛湛有神,思考片刻,道:“虽然暂时躲过跟踪,但这船在木樨城会停靠补给,届时估计那些人会赶到逐船搜查,只要苏姑娘愿意配合我假扮夫妻,躲过他们的搜查,玉佩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我大喜:“真的?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他点头笑笑:“我从来不骗小姑娘。”

我有些不满:“我不是小姑娘。”

他道:“我也不骗大姑娘。”

我不由失笑。

约莫半盏茶之后,船就出发了。

晚饭后他离开了房间,快到熄灯时刻才回来,肩上扛着一卷被褥,非常自觉地在地上打好地铺。

我坐在床边,看他三下两下将被褥铺好,忍不住问道:“每间房间都只有一套被褥,你是怎么多要到一套的?”

他抬手擦擦额上的汗,一本正经道:“我说,我夫人不肯原谅我,要跟我分床睡,只好麻烦他们再给我一套被褥,不然我不但不能跟我夫人同床,还没有铺盖。他们看我可怜,自然就多给我一套。”

虽然知道他只是随口说说,但老听他一口一个“我夫人”的喊,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

夜色很快变得浓郁,窗外月光朦胧,水声若隐若现,还伴有轻微的颠簸,我在硬床板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又一个翻身,睁眼便能看见睡在地上的叶风暄。

他好像睡着了,眉心微微皱起,两道长眉锋利,斜斜飞入鬓中。呼吸清浅而均匀,不像兮霖师兄,呼噜能打得震天响。一捧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竟是说不出的蔚然神秀。

说来惭愧,我长这么大,从没跟陌生男子独处过。除了药师谷里几位熟识的师兄,宫里的几个哥哥勉强算常见,再剩下的就是在我殿里工作的太监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算作男人。

他长得非常好看,可以说是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好看,只不过很难用具体的描述去形容这种好看。尤其是现在这样眉毛微蹙的时候,像是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又掺杂了一点隐隐的孩子气,原本矛盾的两种气质竟然可以在他身上毫不冲突的融合,这让我有点惊讶。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是逃犯吧。如果是,也太可惜了。

这样想着,终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翠台山中十里桃花,有熟悉的声音唤我:“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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