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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 琴音舞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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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觅而怀抱琵琶,和琴兮来到一座府宅前。只见门前两根大柱子,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两只松鹤展翅欲飞;正红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用大篆书着‘赵府’二字;玉石堆砌的地面一直向里面延伸而去,仿似那激流漩涡要将人的魂魄卷入进去,永远不再出来一般。也许是对这个历史上臭名昭著的人物赵高的了解,觅而心中竟莫名地恐慌起来,抱着琵琶的手竟微微沁出汗来。

琴兮在一旁道:“姐姐,这便是那中车府令赵高的府邸了,我们进去吧!”

觅而闻言,方自缓过神来,看着琴兮道:“琴兮,你不能进去,我自己进去便好了。”

琴兮神色坚决地道:“姐姐莫要再劝,无论是哪,琴兮也愿永远跟在姐姐身边,绝不离开姐姐。”觅而说了一个“但”字,便叫琴兮打断,道:“琴兮若是有难,姐姐也定然不会旁观。是而姐姐今日如何能叫琴兮做那无义之人!且我们两人在一起的话,到底也还能互相照顾彼此。”觅而闻言,心中万分感恩,终于点头允诺。两人遂朝那府宅而去。

待到门口,只见那守在门口的守卫尖声喝道:“站住,你们是谁?胆敢乱闯府令大人的府邸,是不是活腻啦?”

琴兮对这种仗势欺人之徒十分厌恶,遂冷冷道:“我们是来应征舞姬的,快去通报你们这里掌事的人吧!”

那守卫仔细看了觅而和琴兮一眼,待见了琴兮这般绝美的姿容,脸上神色登时缓和了许多,道:“姑娘,我们这里已经招够人啦!”

觅而和琴兮皆微微一惊,琴兮又道:“你不让我们一试,怎知招的人便比我们好!”

那守卫登时语塞,半晌答不上话来。这时,忽见一个身着黑色袍子,腰间系一条镶一块白玉革带的人从左侧转了出来。只见此人中等身材,一张四方大脸,额头三条皱纹横在两眉间上,一双小眼极为犀利,鼻梁微塌,宽嘴厚唇,在头顶用白玉镂金簪绾一个发髻。在他身后跟着两个身着绿袍之人。

觅而正自思寻此人身份,但听得方才那个守门的侍卫急忙躬身唤道:“府令大人,这两个女子说是要来应招舞姬的。”

觅而顿时大吃一惊,身子因着害怕而不由自主地颤身退了一步。断想不到眼前之人,竟便是那与李斯合谋篡改诏书,立始皇幼子胡亥为帝,并逼死始皇长子扶苏,害死大将军蒙恬,后设计陷害李斯,并成为丞相的著名宦官,成语“指鹿为马”丑剧的导演者赵高。觅而不由得仔细打量着这眼前之人,不知是否因其恶名留世之故,觅而总觉此人面相甚为奸猾,神情奸诈,难怪乎秦二世胡亥对他的宠信,在秦王朝最后的几年统治中翻云覆雨,把秦朝的暴虐苛政推向了顶峰,从而加速了秦朝的灭亡。觅而对这个历史上的丑角虽无过多的关注,然而心底却是深恶痛绝这般奸佞之人的。加之扶苏和蒙恬对自己的恩义,觅而对眼前之人更是愤愤。

那赵高听得那小厮的话,也不以为意,斜着眼睛只是轻蔑的向觅而和琴兮脸上扫来,待看到琴兮的脸上时,一向沉着老练的脸上竟也显出微微诧异之色来。双目随即定定地注视着琴兮,上下打量一番,而后微微颔首,右边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记似笑非笑的神色来,心中不禁暗想道:“此女子容貌绝顶,身骨清奇,定非泛泛之辈。待我□□好了送进宫中,皇上必然大为喜欢,必会重重奖赏于我的。”于是道:“我今已足够有余,无需再要。你等两个小小女子,胆敢私闯我赵府,难道竟然不怕死么?”

觅而闻言,心中一凛,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心中早已懊悔同意琴兮同来。然只见琴兮神色镇定,微微含笑,道:“府令大人所征召的人数既然有余,又何妨再多我们两个。且大人所征的,未必不是一些虚有其表的庸俗之辈。”

觅而听得心中一震,相处许久,她竟未知这琴兮竟还有这般狂傲之骨,只听起来并未叫人厌弃。想到自己常在她面前说些大人教育小孩的话,觅而不禁微微羞红了脸。

那赵高听得琴兮这般话语,神情中满是欢喜,饶有兴趣地说道:“如此说来,姑娘定然有胜于她们之处咯!那便使出来叫我看一看吧!如若真有胜于她们之处,我必然重重赏你。”

琴兮莞尔一笑,众人遂自行向内走去,在那院落中停下。一个小厮急急为那赵高搬来了凳子。只见琴兮身体盈盈若无骨般盈动起来,轻巧的身姿轻由回纵,轻盈如那风中柳絮 ;忽而飘起,忽而飘落,娇美如那云裳仙子踏风而来,衣袂飘飘,若仙若灵。觅而又是一番心灵上的震撼,可又总觉得这其中又似乎缺少了些什么东西,只又说不上来。待看见琴兮朝她温婉一笑,她脑海中倏地想起昨日琴兮对她说的话来:“人的性命不在其长短,更不在其富贵贫贱,而在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即便是要我付出性命,我也是终而不悔的。”觅而方才恍然大悟,原来面对的不是自己的心上人,即便舞姿再如何婀娜多姿,眉目之间也会失却一番神采,心灵终究也只是空洞着的,终究是没有韵味的啊!然即便如此,琴兮的舞姿也仍然有着颠倒众生的魅力了。

一舞毕,只见那赵高欢喜之情已然溢于言表,颔首意示琴兮可以留下。目光转而看向怀中抱着一样奇异之物的觅而,道:“你呢?你是否也能像她这般善舞?且快快舞来与我瞧瞧。”

觅而闻言,神色大窘,局促不安道:“我……我不会跳舞,也不善跳舞。”

赵高闻言,脸色一沉,目光中随即露出凶神恶煞之气来,仿佛威严受到一个贫贱女子的戏弄了一般,冷冷道:“你既不善舞,却胆敢到此戏弄本官。来人,将这个贫贱的女子拉下去乱棍打死。”

觅而登时如雷击顶,万万没有想到这赵高竟比那历史上记载的还要狠毒,一言不慎,便即要取她的性命,忽而急中生计,大声道:“大人可见过我手上之物?”

赵高闻言,心下疑惑,随即摆手叫住准备冲拥而上擒拿觅而的几个小厮,目光不以为意道:“是何物?”

觅而知道这琵琶乃是中国的传统弹拨乐器,已经有二千多年的历史,最早被称为“琵琶”的乐器,大约便出现在秦朝。只是具体是什么时间,觅而也不甚清楚。这现代琵琶背板常用花梨木、红木、紫檀等材料制作而成,腹内置两条横音梁和三个音柱,与面板相粘接。覆手用红木、牛角、象牙或老竹制作,内侧开出音孔,又称“纳音”。琴头一般雕有寿字、如意、凤尾等样式,更有珍贵的嵌翡翠宝石。琴颈称凤颈,上接弦槽和山口,正面有相附属,背面有凤枕附属。相用牛角、红木、象牙或玉石制。品、竹、红木、牛角、象牙制,是音位的标志。全长约96厘米。其音色清脆悦耳轻快,刚劲有力,又如丰收时节的稻穗,颗粒饱满,在唐代时候白居易诗《琵琶行》中描述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表现力丰富,充满活力,感染人心。这现代的琵琶有十二种定弦法,按十二平均律排列,常用定弦为 A、d、e、a 。六相二十八品的琵琶音域 A-g3。右手有弹、挑、夹弹、滚、双弹、双挑、分、勾、抹,摭、扣、拂、扫,轮、半轮等指法,左手有揉、吟、带起、捺打、虚按、绞弦、泛音、推、挽、绰、注等技巧。可演奏多种和音、和弦。然这古代的琵琶是何样,觅而也不甚清楚,可从爷爷与蒙恬对琵琶的陌生来看,琵琶在此时该是还未出现的。觅而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即在一个台阶坐下,手指轻轻拨弄,便即发出清脆悦耳之声来。她弹的是一首现代琵琶名曲《琵琶语》,此曲凄清婉转,缠绵悱恻,扣人心弦,在淡淡的忧伤中哀哀地诉泣衷肠,令人黯然销魂。一曲弹完后,又弹唱起诗经《郑风》中的一篇《山有扶苏》。其中歌词唱道:“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此曲在后世已经失传,觅而来到此处时,偶然听得有人唱起过此曲,心中甚为喜欢,后向爷爷讨教一回,便即学会了。秦始皇之妻,也就是扶苏的母亲郑妃常爱吟唱此曲,待生下大公子扶苏后,始皇便将两人之子取名“扶苏”。“扶苏”是古人对树木枝叶茂盛的形容,秦始皇以此命名,显见对此子寄托着无限的期望。只是,扶苏的命运却被眼前险恶之徒赵高给颠覆了。倏地,觅而脑海中不知怎地,想起那日扶苏对她说的话来:“觅而,扶苏此生定不会叫你相思碧落黄泉无处寻。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中既羞又愧,看着眼前的赵高,想到仁善的扶苏最终的下场,心中又生出悲意,眼泪竟簌簌地滴落下来。

那赵高陡然间听得觅而用怀中之物弹奏出这样美妙的音乐来,心中大喜,待看得觅而泪眼蒙蒙,一副楚楚可怜之状,较之琴兮容姿美貌虽有不足,然她身上的一股清奇之气却又是琴兮所不如的。心想着秦皇必定大是欢喜的,心想一时间遇到这么两个女子,权力富贵必也不在话下了。遂起身道:“好,你们回去收拾一番,明日便来吧!”

两人回到住所,收拾得些细软,已是明月高悬。两人躺在榻上,不觉秋夜渐长,凉风习习,草虫鸣悲之声如那尖锐的细针,穿破了秋夜的凄惶。觅而辗转难眠,遂借着朦胧月色,披衣起来,轻轻将房门打开,来到那院落前阶梯上坐下,院中慢慢地落了一地枯黄的梧桐树叶。凉风袭来,觅而身上不禁一个激灵,抬头望向迷蒙夜空中那一轮半圆之月,那层层从月光底下飘渺而过的云丝,恍惚间心中竟升起一丝虚幻的感觉来。是梦么?可为何这梦竟这般冗长,似乎总是绵延不尽;若不是梦,为何这夜空,这宇宙却又这般虚幻。然而,觅而心中知道,这不是梦,萧弋那绝望的目光总在提醒着她,觅而也不能让自己在迷惘中沉沦,萧弋的命,正等待着她去救。想起萧弋,觅而总觉泪水像那夏季连降暴雨过后的黄河,总是容易泛滥而溢出来。觅而心中愁苦,喉间便如那烈酒扫过,尚未入得愁肠,便已化为相思泪。不觉对月喃喃自念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古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忽然一件衣衫披在自己身上,觅而回头一看,正是琴兮。但听得她幽幽道:“姐姐怎么一个人出来坐在这里哭了。”便也于觅而身边坐下,目光尽是满满的关切。

觅而心中悲伤难抑,已然收不住心绪,哀戚道:“琴兮,姐姐给你唱一首歌可好?”也不待琴兮回答,径自轻声哼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曲唱完,又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曲唱完,觅而已然泣不成声。心中所有的愁苦,都在此刻宣泄出来了。琴兮搂紧了觅而,陪着流泪,没有任何言语。觅而哭了许久,心中悲苦情绪缓解了许多,只觉心中稍稍舒畅了。倏地发现自己的泪水湿了琴兮左肩的一片衣衫,神色微窘,遂拭干泪痕,破涕为笑。怏怏道:“看,姐姐都哭湿你的衣衫了。”

琴兮也莞尔一笑,道:“只要姐姐心情能好些,又有何紧要的。”

觅而又道:“是姐姐吵醒了你么?”想起明日就要去那赵高处排演节目,心情又沉重起来。这赵高乃是卑鄙无耻,大奸大恶之恶人,觅而心中实不愿与他有任何交集,然为了救萧弋,又如何再顾得其它。只是此事累及琴兮,觅而心中终是不忍,可今赵高已识得琴兮,且又大为赏识,再想要离开,只怕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琴兮观其神色,已然猜得几分,遂笑道:“姐姐莫要担心了,只要能与姐姐在一起,琴兮是什么都不怕的。”

觅而舒心一笑,爱怜道:“傻丫头!”

琴兮呵呵一笑,又道:“姐姐,琴兮想问你一件事。”

觅而握紧了她的手,道:“我们姐妹情分至此,有何事你尽管问便是。何需这般客气。”

琴兮遂道:“姐姐,每次听你说话,总是满腹学识,便如你方才所吟唱的两首曲子,断不是一般百姓能填的词。你是不是前朝哪个国家的贵族小姐,又或者是公主?”

觅而闻言,登时吃了一惊,没想到琴兮心思这般细腻,自己借前人的诗句所说的话语,在她眼里竟成了王孙贵族的象征。觅而虽不想欺瞒她,然也不愿说出来叫她恐慌。乃道:“没有,只是我父亲以前是个先生,在他那偷得些简牍看过而已。”觅而此言不假,她的父亲的确曾在大学里当过教授。

琴兮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随即又俏皮一笑,道:“姐姐方才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些什么的呢?可是写那些国破家亡后的感受呢?另一首‘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可是写我们女子与心上人分别后的愁苦之情呢?”

觅而又是一惊,竟想不到这琴兮如此聪慧,她不过是只唱了这么一遍,她便能全然背了下来,而且将词意理解得这般透彻。这首李煜的词《虞美人》初是咏项羽爱姬虞姬之词。这位南唐李后主沦为阶下囚时,心中悲苦愤慨,沉痛懊悔,遂通过今昔交错对比,通过咏虞姬来表现了一个亡国之君的无穷哀怨。而李清照的词《一剪梅》表达的正是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出外求学后,李清照对丈夫深深的思念之情。觅而不禁深深赞道:“琴兮,想不到你竟这般聪慧,以前我竟然不知道呢!真是太叫我震惊了。”

琴兮腼腆一笑,道:“这两首词都叫什么呢?”

觅而答道:“第一首名叫《虞美人》,第二首名叫《一剪梅》,你若喜欢,以后有机会我教你唱会此曲可好?”

琴兮听得觅而如此一说,微微垂下眼帘,神情若有所思,随即认真道:“‘虞美人’这个名字当真是好听呢!我也姓虞,待将来我遇上我的心上之人时,我也给自己改个好听的名字。”

觅而闻言,直道她一时小女儿心性,微笑道:“这么说来,你要给自己取个什么样好听的名字呢?”

琴兮略作思考,随即神情坚定道:“‘琴兮’两字终究凡俗,我便将之去掉,覆以一个‘姬’字便好。”

“虞姬”?觅而忽如晴天霹雳,脸色在朦胧的月色下更显惨白,怔怔不知所云。脑海中只反反复复浮现“项羽与虞姬”这两个名字来。内心思绪翻滚起来:“虞姬乃是西楚霸王项羽爱姬,常随项羽出征,这位铁骨铮铮的女子,经历了战场上那恐怖异常的情景,受过了多少颠沛流离的疾苦的日子,遭遇过多少风霜的折磨,却自始至终以一颗炽热的心去爱着项羽。楚汉相争后期,项羽趋于败局,于公元前202年,被汉军围困垓下,彼时兵少粮尽,又夜闻四面楚歌,战马鸣鸣悲萧之声传来,这一代英雄自知大势已去,面对心爱之人虞姬,在营帐中酌酒悲愤唱出歌词苍凉悲壮,情思缱绻悱恻的《垓下歌》,乃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便是此际,这位叱咤风云的人物,竟也流露出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哀叹。随侍在侧的虞姬,痛苦万分,怆然拔剑起舞,并以歌和之:‘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歌罢引剑自刎,以此断却项羽后顾之忧,激起项羽奋战之斗志,希冀胜利突围。虞姬如此大义凛然、忠于爱情,甘愿用鲜血去祭奠爱情,却并没有换得项羽的战局的转变。最后他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让世人将他们光辉的爱情埋进了历史的扉页中,叫后世之人为之深深地震撼着,也深深地震撼着自己的心。”只是,此时此刻的觅而,那份震撼是夹带着深沉的痛楚而来的。曾今,她的震撼只是感慨那个历史中的女子有着如此刚烈的性情,可也仅仅只有震撼,因为那只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然而此刻,这个曾今叫她为之感慨的女子,竟与她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叫她如何能不心碎呢。她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最疼爱的妹妹身上,可是,她能改变得了这历史么?能告诉她么?然而,琴兮不是跟她说过:“我想,人的性命不在其长短,更不在其富贵贫贱,而在于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回,即便是要我付出性命,我也是终而不悔的。”这样刚烈的女子,如果告诉她,未必不会叫她心中生出更大的期许来啊!觅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登时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挣扎中。

琴兮见她脸色惨白,不安地问道:“姐姐,你的脸色怎地这般苍白?”

觅而闻言,如梦初醒,方才收住的泪水又簌簌地落了下来,这种明知其惨烈而又不能去改变其结果的痛,直狠狠撕扯着她的心,疼得她哽咽道:“琴兮,永远不要去用这个称谓好么?姐姐希望你长命百岁,一生能平平安安地度过。”琴兮待要追问,觅而随即截断她的话,道:“不要追问。琴兮,就听姐姐的,好么!”

琴兮一脸迷茫,然见觅而哭得如此伤心,便即点了点头,道:“姐姐既不喜欢,琴兮不用便是。只是姐姐不要哭了,琴兮不愿见姐姐这样伤心。”

觅而见她允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来。

那轮半圆之月,像是害羞的少女一般,慢慢地躲进了云层后面。也黑得扭成一团,像那魔鬼的大嘴,要把整个世界吞入其腹。

翌日清晨,觅而和琴兮来到赵府,叫一个小厮引至一间甚是宽敞的房间中。觅而和琴兮踏进房中,只见里面分列两边,齐刷刷地站着二十余名低着头女子,赵高正自坐在中间。觅而和琴兮急忙垂下头,来到赵高面前,虽不愿意,然还是低头躬身行了一礼。

那赵高见了他们,呵呵一笑,道:“你们且都抬起脸来瞧瞧,这位便是新来的舞姬,以后便是你们的领舞。还有她,她可是很会弹琴唱曲,以后你们就好好排练,将来好好表演,到时若是叫皇上看了欢喜的话,说不定你们之中还有人有当夫人的命呢!”

赵高话音甫落,便自听得有女子兴奋得切切私语起来。觅而本自惶恐,然此时也忍不住略略斜眼打量那些女子。只见一个个肤如凝脂,脸如莲开,娇媚欲滴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觅而正自暗叹!双目忽然一滞,目光停在一张娇美精致的脸上,那双异样的眼睛,叫觅而心中忽而涌上一阵欣喜之情来。那娇美的女子却不是云凌萱是谁?她的身边,正自站着孟静瑶。三人脸上皆是惊讶之色,只碍于赵高在场,皆不敢动声色,只相互暗示了一个眼色。

但见那赵高站了起来,道:“你们便在此好好习舞吧!由彩娘好好教授你们。”说罢径自而去。

众女子见赵高一走,皆深深呼出一口气,随即投来打量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琴兮,神色中有艳羡与嫉妒之意。待那赵高一走,觅而随即扔下手中的琵琶,冲到云凌萱的面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因着萧弋的关系,她与云凌萱以前并无这般亲密过,此番举动,实是觅而陡然间见到了她们,心中大喜,一时间竟忘记了两人之间的芥蒂,喜笑道:“萱萱,是你们,你们怎会在这?”

云凌萱陡见觅而这般热情,心中不甚习惯,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微微含笑,点了点头。旁边的孟静瑶斜了觅而一眼,冷哼一声道:“当真是冤魂不散,怎么去哪都避不开你。”说着伸手打开了觅而握着云凌萱的手,道:“好像自己与萱萱有多亲密似的,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对萱萱来说,就只是她的情敌,是她和萧弋之间最不希望存在的角色。”

想到萧弋,觅而心中一痛,脸上瞬间换上尴尬、羞愧、痛心、沮丧的复杂神情,颤微微地收回了自己的双手,不安地低下头来。云凌萱见状,终是不忍,便低低喝了孟静瑶一声,道:“什么敌人!无论以前我们关系如何,统统不好的芥蒂都要将它抛掷脑后,来到这里,我们就是相依为命的朋友,彼此都要珍惜对方。瑶瑶,你以后不要再和觅而作对了。”

孟静瑶冷冷瞪了觅而一眼,冷漠鄙视之色更甚,这一辈子,叫她和觅而和平相处,只怕是难了。只漠然回答云凌萱的话道:“你若是能与她相依为命便去好了,反正这辈子我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那彩娘忽然道:“好啦!现在我们便开始练习吧!姑娘们你们可要好好地练,跳得好了,到时叫皇上看中的话,那可是一下子从麻雀变成凤凰,成了夫人的话,那可是一辈子有享不尽的富贵咯!”神色忽而变得严厉,疾声厉色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不少富家千金小姐和那官家小姐,只是府令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你们想必也清楚,可万一要是演砸了的话,即便是皇上不降罪你们,府令大人也是容不得你们的了,你们好好看着办吧!”

除了觅而、琴兮、云凌萱、孟静瑶之外,其余女子脸上神情既是喜,又有忧。喜的是仿佛那夫人的身份已然在眼前,忧的是一旦始皇不喜欢的话,那她们又可能是连性命也不保的。然而那“夫人”的身份终像那巨大的漩涡一样,深深地将这群追求名禄富贵的女子深深地卷了进去。

觅而忽而抬起双眼怯怯地看了云凌萱一眼,低声道:“待会排练完后,我有事与你说。”说完又径自回到琴兮身边,听着那彩娘的吩咐。

那彩娘也着实尽责,从早上一直排练到黄昏,中间只午膳之时略微休息了一番。待结束一天的排练时,众人皆已筋疲力尽。那些富家女子原本在家皆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辈,最多不过是做做女红,在家受受父母如何教诲她们将来出嫁后如何尽心服侍丈夫罢了,此处肯来这里吃苦,原只为那“夫人”之位的吸引而来,待知道排练的辛苦后,都不禁叫苦连天。那云凌萱和孟静瑶本就出身舞蹈班,这样的训练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只是也是多久不练之故,竟也稍觉疲累。琴兮本自常常练舞,此刻竟是不觉疲累的。觅而只在另一房间自己练习曲子,只觉坐得久了,腰腿稍显酸楚而已。待彩娘唤停,众人遂急急散了。

这习舞的舞姬,加上觅而一共二十四人,分别被安排在府内西边的一排厢房里,共六间,每四人一间。这赵高虽为宦官,然其宫外私人府邸竟比那身为皇子的扶苏和大将军的蒙恬的府邸奢华多了。只见房中用上好的楠木铺造的地面闪耀着盈盈的光芒。檀香木刻而成的房檐上一只只松鹤展翅欲飞。檀香木雕刻而成的浮窗。寝殿内云顶紫檀木作梁,房中一根青铜柱上竟盛放着一颗半拳大的夜明珠,在秋夜中熠熠生光,直如一轮明月照进房中。墙边的木架上摆放着一些青铜器物。四根梁柱上雕刻着精美的纹饰。房间内各有四张四尺多宽的紫檀木床,榻上铺着藕荷色软簟,上覆着绛紫色锦被,床边悬着花云雾烟罗纱帐,帐上遍绣洒珠金丝银线红线牡丹花,彼时秋风徐徐吹入房中来,卷起绡动,如坠仙女寝宫境地一般。单看这原本属于客人居住的厢房,其奢靡至此,可见那赵高的卧室只不知怎样个奢华了。觅而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猜想着起秦始皇的宫殿来,脑海中忽而想起唐代诗人杜牧写的那篇《阿房宫赋》来,乃道:“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觅而心中着实震惊,这些浩浩荡荡的工程中,到底埋葬了多少白骨!这些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到底要损耗多少古代劳动人民的鲜血啊!这六国王侯的宫妃儿女,自此来到此处取悦灭掉自己国家的国君,又是怎样的心酸无奈!秦始皇骄横顽固,穷奢极侈,终是激起了民愤,使得这天下之人群起反之,这埋葬了多少冤魂的‘阿房宫’,也终是变成了一片焦土。只可怜那辛辛苦苦的老百姓的汗水,也随之付之东流。想到萧弋此刻正自为着朱甍碧瓦而劳累辛苦,觅而恨恨地看着眼前一切,目光复杂而伤情。过得许久,觅而方自回过神来,只无奈深深叹了一声,正如这文章中所言“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正是这秦人来不及为自己的灭亡哀叹,只好让后世的人为他们哀叹;后世的人如果只是哀叹而不引以为鉴,那么又要再让后世的人为后世哀叹了。待用过晚膳盥洗完毕后,觅而匆匆来到云凌萱处,将她带到一个幽静的院落里。此时时值中秋,夜空上挂着一轮凄清的明月,晚风徐徐带着深深凉意,拂过二人的脸颊,两人皆微微打了个寒颤。

云凌萱对着觅而微微含笑,道:“前些日子你去了什么地方呢?我们四处找不到你,都急坏了,尤其是宋硕,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呢!”忽而发觉觅而神色不安,又转道:“看你神色严峻,到底有什么事呢?瑶瑶性子直爽,今日之事,你不要怪责她才好!”

觅而微微苦笑,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不会怪她。宋硕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他还好么?”

云凌萱道:“他现在也在这府上,做些杂役,但是不可以随便到这后院来。待寻个机会,你去见见他吧!他……很是牵挂你呢!”

觅而尴尬地笑笑,微微颔首。两人顿时又陷入沉默中,气愤颇显尴尬。觅而忽而忆起所约她来此的目的,忽而抬眼看向云凌萱,低声道:“我……见过萧弋了。”

云凌萱闻言,不禁大喜,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觅而的手,道:“真的么!他现在可好?在什么地方呢?你快带我去见他,我好想他!”

觅而听得她这般说来,不知怎地,心中顿生一份酸楚而无奈之情,想起萧弋此时处境,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幽幽地低下头来。忽而感觉云凌萱握着自己的手加了力度,觅而复又抬眼看向云凌萱,但见她方才惊喜之色已然染上忧伤而紧张之情。觅而咬了咬嘴唇,遂将萧弋的情况一一告诉了云凌萱。待听完觅而的陈诉,云凌萱已然控制不住,双手捂住嘴巴,努力压制声音,哀哀地哭了起来,神情极为凄楚哀婉!

觅而见状,心中更觉难受,泪水也不禁簌簌落下来。看着眼前神情哀戚的云凌萱,不知怎地,觅而心中竟升起一份罪恶感来,仿佛自己就像那拆散这对才子佳人的罪魁祸首与那棒打鸳鸯的封建恶势力。觅而伸手握紧云凌萱的双手,泪眼婆娑地道:“萱萱,你放心好了,就算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会救出萧弋,让你们团聚的。”

云凌萱抬起泪眼,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道:“真的么?我们能救得了萧弋么?”

觅而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这份愿望让她顿时充满了信心。遂重重地点点头,道:“苦心人,天不负。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一定可以救出萧弋的。”

云凌萱看着她坚毅的神色,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股信心来,遂破涕为笑,认真地点了点头。两人聊到素月高升,方自回去。觅而待要走进房间时,忽闻得身后一阵凄厉的惊呼声。回头一看,只见云凌萱全身被水浇透,木然地站在房间门口。觅而仔细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手执青铜面盆,正自瞪着狼狈不堪的云凌萱邪魅地笑着。觅而急忙穿过小院跑到对面房间的云凌萱的面前,边伸出衣袖替其擦拭着脸上的水珠,边道:“你倒水怎么也不小心一点,也不看看有没有人。”

谁知那女子趾高气扬地笑了笑,道:“我若是不看清楚的话,怎知道她要进来呀!”

觅而闻言,已然明白对方乃是故意刁难云凌萱,不由得怒斥道:“这么说你是故意的!你的心怎么这么坏啊!”

那女子待要说话,忽而身子被人向后一扯,一记耳光清脆地拍在她的脸上。觅而和云凌萱尚未回过神来,只见那女子已和孟静瑶厮打在一起了。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纷纷围拢过来看起热闹来。觅而几次上前去要去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皆被人推开了。待得那彩娘闻讯赶来,方自喝住两人。那彩娘见两人脸上都被抓出了血痕,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登时大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府令大人的府邸上打架,你们权当这儿是你们的家了么!你们自个儿不好好珍惜你们的容貌倒也罢了,若是因为这样而误了大人的大事,看大人怎么罚你们。”那女子满腹委屈之状,待要开口申诉,却叫彩娘截住了话,道:“我不想听你们之间的什么言论,我可警告你们,今后若还发生类似情况,彩娘我定饶不了你们。”说罢愤愤拂袖而去。众人虽窃窃私语,然也不敢多言,虽各自回了房间。

觅而看着云凌萱,道:“还是赶紧进去换件衣服吧!秋夜的风很凉了,当心感冒了。”

觅而待要扶云凌萱进去,却叫孟静瑶一手拍开,恨恨道:“少在此猫哭耗子假慈悲,方才萱萱叫她欺负,怎么不见你出手相助!”冷哼了一声,牵着云凌萱进去了。

觅而怏怏不乐地回到房间,坐在床沿上,神情颇为懊恼。脑中忽而想起萧弋对她说过的话来“萱萱表面看起来甚是坚强,实则内心极为柔婉,今后便麻烦你待我好生照顾她了,我萧弋便感激不尽了。”心中更是难过,心中满满是对萧弋的愧疚之情。

琴兮方才并无出去,此刻见觅而神情恍惚地回来,又一直坐在床沿上不说话,心中甚是纳罕,遂走到她身边坐下问道:“姐姐,你怎么了?方才在外面是出了什么事了么?”

觅而抬头看了琴兮一眼,随即深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没事了,赶紧休息吧!不早了。”遂脱下鞋子躺到床上,心中感慨万千,久久难以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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