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1）
更新时间：2011-04-10
“啊？”咬了咬唇，好好的，自己怎么就又出了神。
“在想谁呢？”空余的那只手宠溺地抚了抚我的发，眸中透着点墨般的温柔，极少，极深。
“你啊。”我不假思索地说道。话一出口，却感觉不对，对着已然正襟危坐神色如常的男人，局促地解释道，“想，想你是怎样的人。”
“哦？”眼角上调，平日略显僵硬的嘴角轻扬，“是不是智慧，才气，冷静，成熟，优雅？”
“额。”怔了怔，诧异于他还记得上次的话，更诧异于他此刻的笑——似乎漠视一切的眉眼如月牙般弯起，黑白分明的瞳孔闪烁着温情，一眼望去，似是写满了一个人的身影。
悠悠然，飘飘然，这笑，如同冬日里的温煦阳光，那蔓延不绝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染了几许竟生出一份暖意；又如同秋夜倾泻而下的月光，印的静寂无声的荒漠如白昼般闪亮，火树银花，漫舞黄沙，氤氲出一份迷离惊艳……
“不是，不同了。”我贪慕地又看了眼那笑，说道。
他继续循循善诱着，“有什么不同么？”
“以前不会这样笑的。”如此阳光美好的笑容出现在北忘尘脸上，说出去估计会惊诧一帮人。
眸色一动，他脸上的笑意更盛，却又轻叹着，“我只是不想再原地踏步了而已。更何况——”顿了顿，眉峰敛了敛，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是谁都像你这般干净的。”
干净？
我簇了簇眉，脸上不自觉地绽开淡然的笑容，里面几分微诧，几分不解，还有几分细不可闻的嘲讽。
如果让你知道我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温婉淡然，满满的一肚子坏水，不知道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惜，这个世上很少有人看清自己。而我，也只是时时刻刻不停地催眠安慰，但求无过，无错，无风无浪。
“以后不许露出这样的表情。至少在我面前。”放在肩头的手缓缓落到腰间，将我们拉的更近。灵巧的舌一路攻城掠地，很快滑进我的嘴里，啃吮舔舐，由轻尝变为深入……
说不上蛮横，也说不上温柔，却让我感到心中泛着酸疼的细腻。
厮磨了片刻，他终于退去，暗哑的声音带着轻然的愤愤，“不许又把我隔绝在外。”
“唔，以前你也不会这么善变的。”我撇撇嘴，有些气恼又似委屈地躲开他霸道而目不转睛的注视，只是那被从那滋润过的嘴里吐出的声音，怎么听，都有些娇软。
“我记得自己好像是从一而终的，倒不记得有这么善变。”他侧过身不耻下问的说道，如若不是眼角不易察觉的捉促，倒显得真诚至极。
“以前你不总是冷冰冰的么。现在又这个样子——”不满地抱怨着，却又很快住了口，这样的语气，似乎在，撒娇？
对于这种很小女生的行为，我向来是不喜欢的，即使是与易铭曦在一起时，我也不过是比一般人多了份说话的热切，唧咋聒噪，但断然不会这般娇柔撒娇。可是，现在——胸口涨涨的，只剩下被包容，甚至是被疼爱的甜腻，难道短短几个小时，我就习惯到把自己交给一个人了么。
见我蹙着眉，低头不语。他神色一变，方才可融春雪的笑容仍是挂在唇边，只是此刻看来竟有着隐隐的苦涩凄然，半响，“是么？是我太过激进了。明明知道对你应该一步步来的，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了……”
“不是。”我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视线掠过那交杂着失望和失望的眼，呢喃道，“其实，其实，很喜欢的。唔。你——”
回复我的是阴谋得逞的笑，还有那纠缠上来的深吻。
是谁说他，出尘无双，清贵无铸，冷然成熟的？
这个人，其实就一恶劣讨厌的，唔，斯文败类。
在小益一脸惊异与惋惜的眼神中回到宾馆，洗澡，上床。好不容易应付完她称得上是狂轰滥炸的盘问，终于倒下身。安睡前，回忆起日间的话，眉眼悄悄弯起。
好梦，莫念。
接下来的几天，我再次应证了她口中的“重色轻友”。
并没有和北忘尘逛太多的景点，或许我们都不甚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于是剩下的时间，都是和他呆在宾馆里，各做各的事。当然这是大部分时间，还有小部分——
“不许分心。”有些恶意地在我舌尖咬了口。
“手机……”我呢喃着，却又再次被一口吞下。
“不用管它……”
……
不打通誓不罢休的震动终于使他很克制的分开。
“喂，你好，北忘尘。”单手接过，低沉冷冽的声音有着嘶哑。
“我在外面，有事……抱歉，不清楚……他不会介意的，走的那天，我会去送他们……恩，好的，再见。”
“谁啊？”话一问出口，我就咬住舌，暗道自己多嘴。
“这么快就像管家婆了。恩？”优雅修长的手托起我的下颌，温软的唇轻轻盖上……
“唔，才怪，分明是你多想了。”秉承着打死不承认的原则，我摇头阻止他的进一步探索。
“莫念。”唇边的气息有些紊乱。
“恩？”不解地抬眸。
“闭上眼。”沉静幽深的眸子在我的注视下，有些慌乱地避开，似乎要躲掉些什么。
“恩？”
“我爱你……”
“恩。”
恍然间，有什么裂开。一滴水落下，缓缓地开出一朵纯白的花。袅娜空幽，衬得空旷阴郁的四野亮丽起来。
闭着眼，轻柔揽上他的肩，在一片黑暗中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这就是幸福么？心中忽然有着释然的叹息与快乐。
只是欣喜中却又生出一丝迷惘。这样的变化来的太快，也过汹涌。会不会就像多年前期许的一般，终是镜花水月，昙花一现。念此，不免深深叹了口气，那蕴腾出的满满感动与酸软渐渐淡了开去。
似是料到到我的突变，北忘尘只是淡淡笑了笑，手却是紧了紧，头靠在我的发间，“莫念，我会让你幸福的。相信我。”
“恩。好。”最后一次，我选择相信一个人，完完全全。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望了望还亮着的电脑荧屏，又望了望窗外，有些懊恼又有些羞怯地对着低下头，“唔，本来想闭闭眼的，怎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