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报应要来了。(1 / 1)
(六十四),报应要来了。
我们处在一片彼岸花海中时,欧柠幽幽感叹一句:“第一次感觉到彼岸花这么漂亮。”
我随手拈下一朵花在手中把玩:“彼岸花是一种执念很重的花,曾经遭到几次三番的驱逐,依然决心要待在这冥界,众神无法只得应了它的夙愿,允许它开在黄泉路上为死者引渡灵魂,可有时候想想我竟还不如这一朵花来的幸运,我的愿望得不到他们的回应,只能靠一己之力一意孤行……”
我看向欧柠,“柠儿,你觉得我做错了么。”
“无论对或错,都是为了心中那一点执念,”欧柠停下脚步,看我的视线有些恍惚,“刈儿,你还有执念么。”
“我不知道,”没了心还能叫执念么,“我只是凭直觉做事。”
“直觉?”她不禁皱眉,“你再度和我在一起是因为直觉?”
“也许,”我实话实说,“我直觉我是爱你的。”
她愣了一会,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忽的抱住我,声音埋在我胸前:“这是执念的残留物吧,只有直觉还依然爱我,谢谢你刈儿,让我不会那么辛苦。”
我用彼岸花编了个花圈戴在她头上:“走吧。”
冥站在不远处等着我们,待我们走过去,她身后就开了一扇无形之门,旋涡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他还真是我肚里的蛔虫,知道我会回来,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吧。”我看着冥愕然变长的头发说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把我头发变长了。”她如是说。
“他在提醒自己你和我是双生灵。” 我眼神一暗。
冥一时茫然:“什么意思?”
我拉着欧柠率先进了无形之门,“走吧。”
旋涡后面是幽长的暗道,我们走了一会就到了另一个出口,一踏出去首先看到的冥界重臣的躬身背影,跪在漆黑的地面上,地面延伸的尽头是黑暗风格的屏风,屏风前面是气场颇重的冠冕之位,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酆都大帝。
感觉到我们来了,他睁开眼扫了我们一眼:“来了,到近前来。”
那些老臣闻言转头看过来,当即一阵惊慌,所到之处硬生生避开三尺有余的距离,不算宽敞的殿堂经此一动倒显得很是敞亮。
见他们避之不及的态度,我冷笑一声,与欧柠十指紧扣,大步上前,离得近了,他压抑的气场就不可回避的包围过来。
“冥来找我,我就想到你会回来,”他预料之中的表情,“在外面呆了这么久,终于决定要回来了?”
“没考虑这个,”我说,“我只是在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该捋捋清楚了。”
“没问题,”他十分爽快的应道,“趁着他们都在,我也该承认隐藏了上千年的秘密,还你一个公道——各位爱卿都听好了,在这里我要宣布一件事,现在你们面前站着的这位,号称天煞灾星的刈以及她旁边的冥,她们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我的女儿,当初我为了面子一直没敢承认,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好介意的了,她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她们自己的选择,也有我的推波助澜,现在她很成功,六界之中没有她的对手,你们都怕她,从你们站在的位置就能看出来。”
众臣闻言错愕不已,已经顾不上害怕,眼神中尽是难以置信,但看北太帝君的表情不是说笑,面面相觑了一番谁都没敢说什么。
“北太帝君,你现在说这件事还有什么意义,”我不领情,“我一点也不觉得你在承认错误,还是你想让我觉得你是在为了弥补而做出的所谓的揽责么,完全没有必要,我今天来只是要确定一件事,如果你只是想一步一见证我走向死亡,那恭喜你,你可能要失望了,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已经站在了六界之巅,你们想杀了我,但我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没有一点伤口,你很失望吧。”
“失望?并没有,” 他似笑非笑,“不知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想你死掉,这完全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我想你死掉,早就在一开始就把你杀了,何苦等到现在,我发现你的脑洞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过有件事你说对了,关于天煞灾星的传闻,一开始确实是我散播出去的,但我的目的不是把你逼上这条路,而是阻止你走这条路,是你自己会错了意,又不肯听我劝阻,现在还要把责任都算在我的头上么,好吧,我也有错,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杀了我么?”
我冷哼一声,“就算你没有恶意,勉强算是好心办坏事,你该知道舆论的发酵走向从来不会依从个人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打算再追究你什么,但还请你答应我一件事,以后我的生活如何,好或者坏都与你不再有关系,请你不要干涉,不然我不会客气的。”
接着我举起与欧柠十指相握的手,郑重宣布道,“在这里我要说一件事,你们可能也知道了,我与欧柠就是你们看到的这种关系,我知道六界所有的小道消息都是从你们这里传出去的,虽然我很憎恶你们这种嚼舌根的长舌妇行径,但是这一次我就是要利用你们的嘴把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与欧柠,我们的关系不怕公布天下,请你们转告六界,此后我不会再做轰动六界的事情,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请你们消停一些,不要造次,不然那些前车之鉴的下场你们很清楚,我已没有心脏,不知道罪恶感是什么,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那他就是在找死。”
说罢我拉着欧柠转身欲走,身后就适时响起北太帝君的声音,话说的很不中听:“你们没有以后了。”
脚步顿住:“你想说什么。”
“不用我细说你也该清楚,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受你的控制,刈灵剑的嗜血魔性一旦被天然灵石激发就一发不可收拾,以你现在的吸血量,一次一头牛已经不能满足了吧……”
“一头牛?”欧柠否认,“才没有那么多!”
“她是怕吓到你,这点冥珑比你清楚,”他语气肯定,“就你承包的那片养猪场,她若不控制点,几天就没有了,你还是太天真了。”
这番说辞成功吓到了欧柠,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刈儿……?”
我垂下眼睑,叹了口气:“他没说错,从三百年前开始到现在,我的嗜血量越来越大,很快就要……”就怎样我也说不清。
“如果单单嗜血还可以克制,但嗜血只是副作用而已,严重的还在后面;”北太帝君语气不紧不慢,听得冥着急了:“把话说清楚点!”
“我之前不反对你和欧柠在一起,前提是你不会成为天煞灾星,这样你们还能相安无事的平静度日,但你们为了所谓的稳定生活弄巧成拙,硬是踏上了这条路,现在我要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自然是不会听,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再过不久,你就会控制不住对血的渴求,当你嗜血欲发作而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你体内的灵能就会自相矛盾,从而躁动不安,意识不清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意识不清醒……会做什么。
我只觉得脊背冒着寒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冥急恼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面无表情,“可能性很多,比如,她可能会杀了柠丫头。”
“怎么可能!”冥当即回绝,“为了欧柠,刈不惜舍去自己的性命,她不会杀欧柠的!”
“清醒的时候当然不会,”北太帝君的语气恢复冷淡,“反正我的提醒已经说到,其余的你们自己多注意吧,冥刈,我也不要求你们一定要怎样,但你们也要注意分寸,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不用我说你们自然懂,小冥,你提的要求我同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长住?”
“冥界并不待见我,我有自知之明。”冥语气亦是冷淡。
“你这孩子,也是被小刈带坏了,你可不要步入她的后尘啊。”北太帝君恨铁不成钢。
我看向冥:“他答应你什么要求了?”
她却低下头,不说话。
“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条件是她最后要和冥珑一起都要回来,不能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了。”北太帝君说。
“冥珑?”我微诧,随即嗤笑,“你总是在挑战不可能的事。”
“这点你倒是遗传了我的基因。”他如是说道。
我憎恶的冷哼一声,拉着欧柠就走。
“别忘了我说过的话,”他再次提醒,“切忌绝望之泪。”
“哭了会怎样。”我不以为然,什么事会让我绝望。
“你会被天然灵能反噬的。”他道出最后警告。
脚步微顿,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如我所料,不出两日,我与欧柠的关系就在六界传开了,众生惊讶之余还很介怀:“天煞灾星是个女的也就罢了,不想还是个同性恋,这分明是在嘲笑我们男性无能么!”
但他们也就能抱怨几句罢了,因为他们确实无能。
这次我们无惧于六界的压力了,没有谁再对我们的关系表示质疑;
但我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北太帝君的警告就像诅咒一样如影随形,我总是不自觉的去照镜子,生怕哪天镜子里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变得可怖不堪,睡觉时也不安稳,担心嗜血的欲望会使我变得丧失理智,六亲不认。
我依旧随欧宁回到了妖界,但这次不用欧柠软禁,我自己就平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连寝殿都很少出。
看我几乎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欧柠都觉得于心不忍:“从冥界回来你就几乎不出门,这样怎么行,会把自己憋坏的。”
然而实际上事实就是这样,你越害怕担心的事情,它越会发生;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不受控,一开始我以为血液可以很好地缓解,后来我发现,它与嗜血是两码事。
北太帝君的话到底还是应验了。
其实我早就该想到,老天给我的报应,迟早会来。
现在报应就来了。
有时我在想,如果三百年前我就葬身于那场烙魂斩,结局会不会早一点到来。
还有北太帝君,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知道我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他为什么还要想方设法的把这条路延长;
我看不到岔路口了。
“柠儿,给我单独找一间卧室吧,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住在一起的好,”我征求道,“像你之前喜欢呆的那个房间就好,晚上我就睡在那间……”
“你这话什么意思?”欧柠眉头一皱,“为什么要分开住?”
“我怕我会伤害你。”我诚意恳求。
“伤害我?”她显然不信,“你会怎么伤害我?你是听了酆都帝的那番话才会多想,一天到晚忧心忡忡,刈儿,你不用自己吓唬自己,什么事都没有,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你放心……哦,我忘了你没有心,既然无心就更不该为这莫须有的事情烦恼了。”
“不是莫须有,”我反驳,“我有感觉,我能感觉到现在我的身体正在失控,我怕最后我真不能控制它了,所以柠儿,你把我关起来吧,我不会怪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妖界的王后,哪有妖后把自己囚禁起来的道理,”欧柠不同意,“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啊。”
我摇头:“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变了成嗜血狂魔,但这还没有结束,我只会越发的变本加厉,到时候我会变得六亲不认,北太帝君说得没错,我会成为天煞灾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而且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现在的我还不算真正的天煞灾星,等我失去了理智,那时候才是真正的天煞灾星……先前我还在冥界对他们说我不会再出来作乱,但以后怎样我自己也不敢保证,所以柠儿,你就把我关起来吧,趁我现在还有理智,不然我真的会伤害你们的。”
欧柠神情愕然,“所以你想把自己当成囚犯关起来?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只得摇头,这颓废状态惹怒了欧柠:“我不允许你说这丧气话!你是谁,你是刈儿,你身上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会又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怎么好意思给我轻言放弃!”
看着她如此认真的表情,我胸腔里热流涌动,声线微微颤抖:“柠儿,这次真的是没用了,这就是我的报应。”
“什么报应,”她才不管这些,伸手就要拉我起来,“你先起来……”
然而刚碰到我手指就陷了进去,她一怔,我连忙甩开她:“已经开始了!”
欧柠一脸惊愕,已顾不上生气:“刈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也许是反噬的前兆吧。”我胡乱回道。
“反噬?”欧柠不解,“为什么会反噬?”
“我不知道……”
“反噬的意思是……你会被天然灵石吸走所有的能力是么?”她疑惑,“天然灵石不是与你融为一体了么,说明它已经接受了你,既然接受了又何来的反噬啊?”
我脑仁冰凉,或者对于天然灵石来说,融合是为了更好的反噬吧……
“不知道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索性失去了耐心,我只想单独静静,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我退到一角,蜷成一团,语气软和:“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会。”
她看了我一会,忽然扑过来一把拥住我,搂紧的双臂瞬时里陷,已经有了蒸发的征兆,我慌忙要挣开她:“柠儿快松手!”
“别赶我走,刈儿,”欧柠声线温柔,“不换你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所以不要赶我走。”
“柠儿,你先松手。”我尽量平静语气,却换来她的拒绝,“快松手,你会被吸噬的!”
身体里的热流愈发活跃,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欧柠的双臂在身体上的灵能流失,但她还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
一咬牙将她狠狠推开:“滚开!”
她却捧住我的脸就吻上来,还撬开我的牙关让舌头钻了进来,我怔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就往外跑,鞋都顾不上穿。
一直穿过了几条长廊才缓缓停下来。
迎面走来的两个女官见到我还不忘行礼,而不等她们行礼完整我已经匆忙离开,一口气走到了妖界通往外界的出口处才停下来。
我能去哪。
不想回冥界,妖界虽然身居高位,但是现在情势严峻,继续呆下去后果不敢想象;
伪冥界?我还能藏多久……
正犹豫着,忽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紧接着耳后响起那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姐姐这么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可是做了什么有伤大雅的事情?”
我一愣,随即强装镇定:“你怎么在这?”
“姐姐希望我在这,所以我就来了。”他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语气。
“说正经的。”
他就清了清嗓,继而回道:“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了。”
“如你所见,很糟糕。”我也不废话,“我需要一个暂时的藏身之所。”
他了然:“还是回伪冥界吧。”
我迟疑,他见状问道,“怎么了,之前不是在我那呆的好好的么。”
“……你拿有独立的封闭单间么,要最结实的那种。”
他眼神一暗:‘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
“嗯。”
他忽的揽住我一跃而起:“跟我来。”
我们在一处环境幽密,人迹罕至的有着美丽山水的山脚下落脚,他放开我,“到了。”
我看着周围纯天然的景致不禁问道:“来这做什么。”
“这里环境优美又不会被外界打扰,最适合缓解你的嗜血魔性,虽然不能彻底根除,但这里山清水秀,物华天宝,是修养身心最好不过的地方,对你的修身肯定是有好处的。”他欣然说道。
我呼吸了一口山间新鲜清冽的空气,竟真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谢谢你。”
“和我还客气什么,” 他难得正经了一回,“刚刚我揽你的腰,已明显感觉到你体内灵能的混乱矛盾,或许你可以尝试把那些多余的灵能释放出去,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怕也够呛,”我凉凉一笑,“刈灵剑现在越来越贪心,都不听我的了。”
“你的剑会不听你的?”他顿觉不可思议。
“先不说这些了,我问你件事,”我转移话题,“你知道冥和北太帝君又做了什么协议么。”
他摇头,“我对她的动态不是很关心。”
“用不着这么势利吧,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姐。”我松松调侃一句。
他也不辩驳,顺势回道,“先前在伪冥界时就是这样,她有什么事情也不希望我知道,久而久之我也不在意了。”
“提到她在伪冥界那会,我还有件事想问,”我说,“他在伪冥界都经历过什么……酷刑么。”
“酷刑?”雾灵好像听到了好笑的笑话,“你这是在变相的质问我也没有虐待她啊,怎么可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把她怎样的。”
“你确定?”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他一脸伤心状。
“我只是奇怪,如果她没有经历酷刑,那为什么当初我们与天然灵石融合期撞上真身转换期,那么的生不如死,她却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还说她所经历过的,比那还过犹不及,导致她都没有了痛苦的感觉。”
却换来良久的沉默。
我转过头,雾灵正在沉思。
“你在想什么。”
“这件事……你或者该去问酆都帝。”他回道。
“什么意思。”
“还记得之前有一段时期你总是被头疼困扰么。”
提到这个我就郁闷,“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你在她身上下的幽冥情蛊,结果她没有感觉,苦的是我。”
“我什么都没做过,所有的动作都是酆都帝做的。”他如是回道。
“什么?”我错愕,“所有的动作,指什么?”
“幽冥情蛊是他下的,冥经历过的酷刑也是他的作为,什么利用高伏特电流麻痹她的痛觉神经,冥火焚烧烙疤,焦藤鞭……都是他做的……”
“还用冥火焚烧?”我惊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是要隔断你们的感同身受的感觉,”他分析道,“现在看来他是一开始就知道你会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了少一个跟着遭罪的吧。”
“呵,”我嘴角一动,“如此我还得谢谢他了。”
怎知他不是在蓄意报复。
“你这么跑出来,那猫妖知道么。”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待看到我赤着双脚不禁笑道,“连鞋都不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狼狈。”
“确实挺狼狈,”我不否认,“虽然是天煞灾星,却要躲着六界众生不敢露面,有比我更狼狈的么。”
他叹了口气,最后问道:“你确定不和我回伪冥界?”
“不了,既然躲,那就要躲得彻底一点,我不能让欧柠找到,不然我怕我又会心软,虽然很想在一起,但我不能伤到她,所以……”我收住话头不再言语。
“看样子你是真不打算回去了。”雾灵妥协,抬手一挥,一座二层小楼就建起来了,“那你以后就先住这吧,虽然我不赞同你以躲避的方式处理这件事……等你什么时候有妥善的处理方法了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回去,不然那个猫丫头一定会疯的,我可不想被她成天逼问你的去处。”
“我……尽量。”对啊,欧柠怎么可能罢休,她一定会觉得我又一次把她甩了,事实也确实如此。
对不起柠儿,相比较同生共死,我还是更愿意你活着。
“行了,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伪冥界还等着你回去一堆事呢。”我下了逐客令。
他恋恋不舍:“不想让我多陪你一会么。”
我板起脸:“立马滚蛋。”
“好吧,我会过来看你的,另外山上有野鹿什么的,忍不住了可以去抓一只。”他挑了挑眉,慢悠悠走掉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情无以复加。
山间独处的第一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我坐在门口的石头上,抬头看着天上清晰的夜空,星星很多很明亮。
但我的情绪却无法平定,隐隐感觉到会有事情发生。
四下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闯入者,我回到房子里,早早就熄了灯准备睡觉。
经过一天的自然灵气吹拂,身上的戾气也稍稍缓解了些,身体吸噬内陷的情况也得到了控制,我的情绪也稍微放松了些。
临时搭建的房间格局很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障碍物,我轻易就摸进了被窝,床与被褥都很软和舒适,我将身体陷进温暖的大床里,刚准备闭上眼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忽然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顿时警觉:“谁?!”
然而还不等我坐起身,一股窒息感出乎意外的袭来,我的脖子就被一只手掐住了。
那熟悉的温热感让我胸口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