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天煞灾星or死刑犯。(1 / 1)
(五十七),天煞灾星or死刑犯
欧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意愿,得偿所愿,第二天我整整一天都没有下床,身体里始终有股热流在四处流窜,一反常态,呼之欲出。
直到了晚上,我下床来到客厅,她们正在看电视,转头看了我一眼,调侃道:“可以下地了啊,腿会软么。”
“不止腿软,全身都软。”我附和道。
斐灵忍俊不禁,冥轻笑一声转开视线,米亚则一动不动的盯盯看着我,我转开视线扫了她们一眼说道:“柠儿呢?”
冥一歪头,“厨房做饭呢。”
我一乐:“这么贤惠?”
“殿下说了,她要学做□□,说什么之前太骄纵,给你的温柔太少了,这次要补回来。”斐灵说。
还没笑出声,手间忽然一抖,就听厨房传来碗盘掉地上摔碎的声音,我们闻声一愣回头看去,我下意识的冲向厨房,就见欧柠僵在原地,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柠儿,你没事吧?”我首先把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误伤遂松了口气,将她捞进怀里道歉道,“对不起吓到你了,这事怪我,怪我……”
欧柠茫然:“为什么怪你?”
我没有立时回答,心里也是几分不解,刚刚手指的突然抽动完全没有征兆,紧接着欧柠就打坏了碗,这肯定不是巧合;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先是攥紧了拳头,欧柠没有反应,于是我拿起西餐刀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鲜红竟没有任何阻碍的流了出来。
“刈儿你干嘛啊!”欧柠忙抢下我手里的刀,“好好的干嘛要弄伤自己啊!”
而她的手臂居然也兀然多了条口子,就在我手臂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口子同样的长度。
虽然我知道我们是同气连枝,有什么事情彼此都会感应到,但是这样的状态是我没料到的,几乎立竿见影,而且愈演愈烈,这样的话到了后面岂不是又要让她无辜陪我受罪?而且我们的体质不同,同样的遭遇也会是不同的感受,她一定比我更痛苦,之前的事情无力改变,但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她陪我一起受罪。
酆都帝提到的“二选一”方法我也有考虑过,如果那个方法真的有效,我愿意欧柠一试,说什么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同甘同生可以,共苦共死我舍不得。
身体的反常我知道是意味着什么,刈灵剑与天然灵石,不是相辅相成就是相生相灭,只怕到最后连我自己也不能控制,现在已经有失控的征兆了,身体的无意识举动已经说明一切。
到了紧要关头,我想我会替她作出决定的,即便她会怪我,我也会这么做。
在这之前,我要隔离开与她的“牵绊”,哪怕是暂时的,也好过连累她一起万劫不复的好。
外面变天了。
我看着窗外阴郁的天色,天空中闪过一道诡异的色彩,转瞬即逝。
“我出去一趟。”我说,抬腿出了门。
“刈儿你去哪?”欧柠的声音被门隔断。
我迅速穿过大街小巷,在一个人迹罕至的胡同里被两个身影堵住了去路。
两个来者周身都散发着强烈的神族气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你是冥刈?”其中一个冷冷问道。
我心里一沉,他们知道我和冥的名字……
“有何贵干。”
“这么说你就是传闻中的天煞灾星,”另一个角色冷哼一声,“最近六界都被你搅得沸沸扬扬,乌烟瘴气,看不出来你一个女流之辈本事还不小么,你已经被联名上诉举报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话间一条锁链就出现在他手中了。
“你们想干什么。”我说。
“我们只负责押你回去,其余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他说,“有情报说六界的死亡情况已经过千,受伤数量还没计数,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么血腥残忍呢,他们怎么招到你了,要这样大开杀戒?”
我勾勾嘴角冷哼一声:“他们没有惹到我,是我看他们不顺眼。”
“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挺嚣张的啊,本来我还打算怜香惜玉点,跟你好说好商量的,不过看你这德性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别跟她废话了,直接拷走得了。”另一个神族不耐烦,一个镣铐甩过来,直接拷住我的一只手臂,锁铐瞬间加固成了无坚不摧的金石套,不容反抗。
“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这副金锁链是专门为你设计的,周身无缝衔接,高温低温都不受影响,纵使你再厉害也打不开这枷锁。”一个神族还耐心解释了一下,说话间另一只锁铐也拷在了手腕上。
我微微活动了一下,这副锁铐是挺结实,但并不妨碍我使用灵能……当然,首先我自己也要不受影响才行。
“走吧。”他们一扯锁链,我就得跟着往前走。
“去哪。”
“无界法庭。”一神族没好气回道。
无界法庭,这是要对我进行宣判了么。
像我这种“罪恶滔天”的罪行,灵灭都算轻的吧,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不敢轻易妄动灵能,无界法庭那边也不知道会做何举措,我总有种便宜了他们的感觉。
“刈儿!”身后传来欧柠的声音。
我转头,看见她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之意,不觉心疼:“你怎么来了?”
她看了我身后的两个神族一眼问道:“他们要带你去哪?!”
“无界法庭。”我还没说话一个神族已经替我回道。
欧柠闻声身子一颤,随即就要扑过来,被他们拦住:“你干什么!”
欧柠没有反抗,只是请求道:“我也要一起去,带我一起吧?!”
“你是谁?”他们上下打量了一下欧柠问道。
“我是妖界新任妖王,欧柠,我请求陪刈儿一同去无界法庭。”欧柠正色回道。
“不行,”神族当即拒绝,“你当法庭是在逛商场么,任谁都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冥刈现在是六界的重要刑犯,出于严谨考虑,任何身份都不能随意靠近,你且回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快离开,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两个神族扳起了脸。
欧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她现在是妖王了,整个妖界都等着她的管理,她不能陪我到处胡闹,再者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失控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事,我需护她周全。
“不行,我不要和刈儿分开!”欧柠的神色焦急,随即狠厉起来,“刈儿去哪我去哪,否则你们休想将她带走!”
“你想触犯天条吗!”见状两个神族也换上了严肃的面孔,眼里是隐隐的杀气。
“柠儿,”我开口安慰她道,“我没事,你先回去吧。”
“刈儿!?”欧柠一脸不解。
“你刚刚登基,妖界还等着你去稳定呢,我这边不用你操心,不过是去无界法庭一趟,事情解决了就能回来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我轻声哄道。
“不要骗我了,无界法庭是什么地方,去的都是罪恶滔天的……你还能回来么!”说着她的眼睛就有点湿润了,“刈儿,不要离开我……”
“说什么傻话,”我若无其事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是什么角色,我可是天煞灾星啊,区区一个无界法庭能把我怎样,你不要庸人自扰了,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才怪。
这次真的是说谎了。
欧柠当然是不信的,还要说些什么,身后那两个已经没有耐心,扯了一把金锁链,同时推了欧柠一把,厉声道:“快走,麻利儿的!”
欧柠看他们的眼神冒火,我挡住两个神族的脚步,将欧柠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柠儿,听我的,我说过,除了你,没有谁能杀了我,着你还不放心么,无界法庭什么的,对我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我们同气连枝心意相通,我有什么事情你自然会感觉得到,你若感觉不到就说明我没有事,所以你也不用非要跟在我身边,那种地方太严肃,对你不适合,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先回妖界,然后等我回来可好?”
欧柠将信将疑:“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即便无界法庭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一旦你被判了刑,那牢狱之灾也是任谁都不能承受……”
“嘘~”我用手指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后扶过她的头,在她的额间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封印之吻。
这不是普通的吻,有了这个吻,她就不会受我的影响,即便我有什么动作,受到什么折磨,她都接收不到。
愿这样真的能保护到你。
看着一抹红色印记在她额间转瞬即逝,我安下心来,转头对身后那两位说道:“走吧。”
“刈儿!”欧柠依依不舍的拉住我,“我就不能陪你去么,你既然那么厉害……”
“不能,”我毋庸置疑的回道,随后软下语气,“别闹脾气,乖。”
在我的注视下,她的眼神渐渐恍惚涣散,不发一语。
随两个神族侍卫离开前我最后回头看了欧柠一眼,她的眼神迷茫,迷惑茫然的看了我一会,转身离开了。
我彻底松了口气,但心里也随即如刀绞般难受,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灵能的提升而有所控制,相反更加变本加厉了。
还好,欧柠她感觉不到。
对不起,欧柠,这次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所以我只能这么做,幸好天然灵石有这个能力让你忘了我,哪怕是暂时的;
多一分痛苦我都不忍你承受。
除了心里的煎熬,我的手臂也是胀麻的,丝丝的痛意在向上窜动,我撩开衣领,两条红线已经蔓延到肩头了,整条右臂除了胀麻已经没有其他感觉;
到现在一切仍是未知数,我不能就这么遂了他们的心意。
既然是天煞灾星,就该有个天煞灾星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我随他们来到一处有两条巨石柱建成的无牌门前,前面的视线有些云雾缭绕,远处若隐若现呈现出一座恢弘建筑物的影子。
他们忽然停了下来,一个神族对另一个神族说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先去方便一下,”随即扫了我一眼,“把她看好了。”
另一个神族挥了挥手,前者就走开了。
等待是无聊的,我注意到他的视线时不时就瞄过来一眼,眼里的神色不明,玩心顿起,遂换了种单纯无害的眼神注视着他,他有些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看你这么年轻,修行几百年了,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那你修行多少年了。”我反问。
“我不算长,”他有些得意,“就快一千年了。”
“一千年还只是是个侍卫?”我戳到了他的痛处,他的脸色一垮,抱怨了两句:“比我厉害的多得是,我自然是只能沦为侍卫了,做一些像抓逃犯,守卫这类的工作,不像你,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却是六界为之惊惧的天煞灾星……”
“听你这语气貌似还挺羡慕我?”
“有点,”他讪讪一笑,“你好像谁都不怕。”
“天煞灾星又怎样,人人得而诛之,”我自嘲一句,“这不还是被你们抓来了。”
他又是讪讪一笑:“你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正常,谁会认为天煞灾星是个女子。”我不意外。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侍卫实际上并不是你的对手,像现在更是只剩我一个,你居然不想着逃跑。”他颇感意外。
“这不是有个金锁链么。”我附和一句。
“堂堂的天煞灾星会被区区一个金锁铐困住么……”他好似想到什么,忽的大惊失色道,“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他脑子倒也不算笨。
我唇角带笑:“你也觉得我是罪恶滔天?”
他眼神茫然了一瞬,继而回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们都这么说,我只是不理解,如果你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滥杀无辜,动机是什么?”
“滥杀无辜?”我闻言自嘲一笑,“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被欺负罢了。”
他难以置信:“那你这理由太牵强了,你这么厉害谁会欺负你啊。”
这时候那个神族回来了,看了我们一眼:“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瞎聊两句。”后者敷衍回道。
那个神族嗤笑一声:“你们也能聊到一起去?”
没再说废话,我们继续走,前者忽然转过身,抬手一挥,我的眼前就一片黑了。
“怎么回事。” 我问。
“不该看的不看。”他简单回道。
我被他们拉扯着前进,眼前被挡住是看不到什么,但是还能听到声音,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耳边刮蹭着,稍远些还能隐隐听见痛苦的□□声。
我不禁皱眉,这浓雾之下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
又走了一段,眼前的光线明亮了些,然后眼前的遮挡物拿下来了,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大殿中央的站台里,四周比较空旷,远一点的四周坐着几个身着白袍的神者,处中间位置的是一个头发胡子都全白的看上去面善的老头,结合他周身的气息与他的神态能看出他的道行很高,远远高出其他神者;
而他的面相看上去好似有些面熟,似乎在哪看过。
不等我回过神,他的声音已经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回声传来:“冥刈,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么。”
这还用问么,自然是“犯罪”了,你们作为正义的一方决定要裁决我了。
我哼笑一声,纠正道:“我不叫冥刈,只单名一个刈字,冥是我的双生灵,现在她不在这里,我做的事情也与她无关。”
“既然是双胞胎,为什么只起一个名字。”一个神者问道。
“不是双胞胎,是双生灵。”我再度纠正。
“双生灵?”闻者面面相觑了一会,有些明白了,又道,“双生灵又为何会分开?”
“只是双生灵罢了,为何不能分开。”我反问。
“作为幽魂在六界飘荡不了多久……”
“我们有寄宿体。”我回道,不想他们在不相关的事上浪费时间,我单刀直入,“六界中那些暴毙的角色都是我的杰作,你也不用说些其他没用的,咱们就利落点,你们准备怎么裁决我,快下定论吧。”
“看这样子你很清楚你自己会有什么下场,那你为何还要闹这么一场呢,六界中伤不说,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大开杀戒的动机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之前关于天煞灾星的传闻我们有所耳闻,但也就认为是个传闻而已,结果你就冒了出来,说实话到现在我们还在考量这个天煞灾星的说法是不是真的靠谱,你在这个时候出头,是为验证天煞灾星真的存在,还是假借着这个名完成你的狼子野心?”
“说那些废话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没那个耐心和他们家长里短,“我生性如此,既然你们给了我这个称号,那我就得对得起这个称号,我做事不需要什么理由,全看心情,他们惹到我也好,我看他们不顺眼也罢,总之我想杀了他们,就杀了,哪需要什么借口。”
天煞灾星不就该如此么,呵。
他们怔怔然了一会,半晌说道,“照你这么说,你现在站在这里也全是看你心情,不然你也可能杀了我们的侍卫逃脱是么。”
“是吧。”我随口回道。
“那你为何不逃走?”他又问。
“就算我现在逃了,你们也不会善罢甘休啊,”我邪然一笑,“更何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白胡子老头一愣,随即神色一凛:“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抬起头睨了他们一眼,“该怎么判你说了算。”
反正我也不从。
他们面色狐疑,盯了我一会,又面面相觑了一会,低下头开始翻阅自己手里的文案。
“据口供记载和案发现场的提取物,以及六界代表联名上诉的材料来看,你手头上有上千条命案,死法都极其残忍,不见全尸,按照无界法律例第三百二十条,三百七十五条及第五百三十二条法规,现判决结果如下,剥夺罪犯冥刈……”
“是刈。”我再度纠正。
“……剥夺罪犯刈的神籍以及终生轮回权利,判以极刑,烙魂斩。”他语气肃穆的宣读出裁决结果,沉重的合上文案,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道,“这是我裁决这么多次案件以来最迅速的一回,你喜欢直来直去我也不委婉了,废话不多说,无界法庭向来以效率快著称,即时宣判即时处决,现在就由侍卫直接带你下到刑场,走了这一遭,天煞灾星,我们便不会再见了。”说完他们就起身要走。
“对啊,再也不见。”我阴阴笑着,忽而眼神转为猩红,手间一松,那套号称无坚不摧的金锁铐当即被一股无根火烤的通红,不多时就有了融化之意,双手一挣随即摆脱了束缚,紧接着寒宵剑出鞘,泛着淡紫色的寒光直逼白胡子老头而去。
老头早有准备,回身一挥手,一片气浪排山倒海奔腾而来,我回手还击,一道气流横撑一片,两股力量相撞,更大的气浪喷薄而出,直吹的旁边的神者的头发胡须也一并飘起,脸色被气浪熏的五彩缤纷。
这一击打成平手,其他神者见状也加入进来,不多时一张天罗地网由天砸下,我寒宵剑收,刈灵剑出,直接将天罗地网戳了个窟窿,但没过一会,天罗地网又恢复原样,将我层层裹住,越挣扎缠得越紧,虽然刈灵剑从中破开,但转眼又严丝合缝了。
我欲用灵能挣开,忽感炸裂般痉挛的疼痛由胸腔蔓延开来,当即全身无力,右臂更是失去了知觉,顿时瘫倒在地。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将你控制住了,”白胡子老头有几分意外,“天煞灾星就这么点能力?还是说你在耍什么计谋?”
随即他使了眼色示意侍卫将我拉起,不想还没碰到我,外面纠缠包裹的天罗地网忽然一层层的融开化去,我睁开眼,眼里是一片金色,胸腔依然是一片炸裂般的疼,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样,我扯开衣领,就见两条醒目的红色已经蔓延到了胸前,在心脏的位置交合且戛然而止,然后就呈深入的姿态,心脏的位置多出一个红点,又晕染了两分。
那般炸裂的疼痛就是我擅用灵能得来的报应么。
我的视线里一片金色,看他们的脸色,全身都是黄蒙蒙的;
他们的神色是诧异的,想拉我起来却不敢妄动。
这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无界法庭的法官该换换了。
我站起身,全身已经没有知觉了,看着散着金光的自己我也是很迷惑,但现在不是迷惑的时候,猛然一抬手,一股金光飘进对面白胡子老头的身体里,待光芒全数钻进他的身体后,突然就燃起了一把火,从里到外的把他烧成了个火人。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
白胡子老头的胡子与头发都变成了火球,他还故作镇定的想要扑灭这股诡异之火,但结果是失败的,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副森森骸骨,又过了一会,连骸骨也一并风烟化了。
其他神者傻了眼,但很快定下神,当即挥戈相向,一时间各种颜色的灵能流纷纷砸了过来。
此刻我没有任何痛觉,忽然有一股凉意,从心脏开始,一点点蔓延全身,炸裂般的疼痛没有了,接踵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还有忽然而至的沉重感,我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终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待我醒来时,视线里是通天的红色火光和暗无天日的牢狱景象,不远处板正的站着几个侍卫兵。
这是一个刑具俱全的大规模刑场,对面就是一个铁制得十字刑具架,上面绑着一个蓬头垢面十分狼狈的族类,由于气息太弱我分不清他属于哪一类。
而我自己也被固定在一个巨大的火刑柱上,全身捆得像个粽子。这根火刑柱经过长久的神火历练,温度对它没有影响的,
而此刻我身上的金光已经散去,身上已经没有不适的感觉,只是乏力的很,动用灵能费力的很,我只能先尽可能的恢复体力。
最大的不同就是胸腔里的那份沉重感不见了,相反只觉得空落落的,好似少了什么东西。
“醒了?”眼前出现一张狠厉的面孔,来者一身杀气,一身怪异的装备让我想到了来自地狱的屠夫;
他手里拿着一颗心脏形状的石头,掂量了两下,语气有一丝玩味的看着我:“果然还是石头更有分量些,怪不得你这么铁石心肠,原来心脏是石头做的……”
我一怔,随即看向胸口,衣领大敞,胸前倒是没有什么伤痕,但是里面空荡荡的感觉更加明显。
他拿的……是我的心脏?可为什么是石头?
“把一块石头放在身体里多沉重啊,也没什么用,既然都吐出来了,也没有放回去的必要了,”对方一脸横肉,怎么看都是个屠夫样子,“我就帮你处理了,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石头留着也没用了。”
话音刚落,那块石头瞬间被捏得粉碎。
我却没什么感觉。
他见我没有表情,戏谑心起:“怎么,你不相信?那我就给你看看。”随即他拿过一个类似平板电脑的小屏幕,点了两下放在我眼前,视频里出现了我昏迷后的景象:我被架到这刑场来,刚到这忽然身形一震,挣开两个侍卫,表情极度痛苦的样子,忽然一只手猛然插到胸膛里去,从里面掏出已经石化了的心脏扔到地上,随后伤口复原,而我也再度倒在地上。
整个过程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完成的,看得他们目瞪口呆,也看得我目瞪口呆。
那块石头真的是我的心脏。
“看清楚了,这是你自己扔掉不要的,别怪在我头上。”他撇清关系,随即又道,“执行了数不清多少次的刑罚,见过各种各样的罪犯,像你这样把心脏丢了的还是第一次碰到,不过为什么你的心脏是石头呢?”
我前后联想了一下,最后得出了结论:一定是天然灵石和刈灵剑的力量相撞导致的结果。
但是它们的力量不相容,只怕我这副身子都要毁了,怎会只是心脏石化呢……
除非还有一种可能:它们的力量相融了?!
想了半天我也不敢确定,只是淡淡回了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呵,有点意思,” 他也不多问,从腰间抽出一条手腕粗的长鞭,上面是火图腾的图案:那把火鞭我见过,是冥界的火刑执行官卢焱的专属刑具,可是卢焱我见过,他身形不算魁梧,皮肤很白皙,全身一股阴郁的气息,与眼前这个角色大相径庭。
但是那火鞭却是独一无二的。
我试探的叫了一声:“你是卢焱?”
他微愣,“你知道我名字?”
还真是他啊。
“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当初你可不是这个样子。”我说。
他微诧,打量了我一番,语气迟疑:“以前你见过我?”
“你不记得了,两千年前的冥界,你奉命用地狱之火焚烧一个冥界女子,那女子是双生异灵的,我就是那个女子。”
他回想一阵,眼神亮了起来:“原来是你!”
“是我。”我说,“没想到这一次的火刑又是你来执行。”
“我也是没想到……”他叹了口气,“我还记得当时你被用刑的原因是砍下自己弟弟的一条手臂,并用火烧伤了他,但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说你是双生异灵,以后定会成为冥界的灾星祸患,现在想来,他们也没说错……”
“三人成虎,谎言说多了就会成真,”我面无表情,“我成为天煞灾星也是情势所趋。”
“这是什么理由?”他不相信,“要知道想当初我还替你惋惜来着,现在,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问。
“这也怪我当时一念之差,”他说起从前不觉感慨,“如果不是当时动了恻隐之心,地狱之火只用了一般的功力,中途还停顿了,你也就不会逃出去,结果酆都帝一怒,罚我去屠魂场待了五百年,后来又调我回来继续做冥界火刑执行官,现在我也算熬出头,虽然职位不变,但加了神籍,算是个小神了。”
我闻言一怔……
原来如此。
“你刚刚说,这是冥界?”
“对啊,这里是冥界啊,只是时隔千年,刑场有了些变化,你也有很久没回冥界了吧,无界法庭的侍卫把你送回来的,说要用烙魂斩,这可是极刑啊……唉,你说你这是何必。”
我重新扫了眼刑场,变了,也没变,比方说这行刑场地与方位,依旧是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罪犯受刑时的痛苦表情,两千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
有些意外无界法庭把行刑场地又划回到了冥界,或者是他们查到了我的出处,所以将处决权转交回冥界了。
时隔两千年,我又回来了。
以死刑犯的身份回到冥界。
要这样终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