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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要报的仇,孤独的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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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紫衣终于还是知道了结果。

最不希望发生的结果最终成为了现实。

她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她很冷静,既没有悲哀,也没有伤心。她面无表情,她已麻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

她也知道,只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她望向了自己的女儿,她想起了商惊帝交给她的刀,用这把刀为他报仇,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沈紫衣又望向了另一个女孩,絮儿又该怎么办?她身体不好,不适合习武,更不可能和她们一直这么住下去。

粗茶淡饭,蜗居几间,絮儿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也许在此之前,先受不了的会是她的身体。

沈紫衣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绝对愿意帮她的人。

絮儿牵着沈梓芸来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干娘,我想我爹和我娘了,还有小飞,我想回家。”沈紫衣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很怕自己,至于为什么,她却不知道。

也许她身上天生就有些让人害怕的东西吧。

沈紫衣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于是笑了笑,说道:“好呀,你去整理下东西,我带你回去。”絮儿欢呼一声,松开沈梓芸的手,飞快的跑进了屋子里。

沈梓芸有些不可思议的眨眨眼睛,道:“我也想爹了。”沈紫衣叹了一口气,道:“你跟我来。”

这间屋子里,很黑,没有多余的摆设,有的只有一张桌子,和桌子上的一口箱子。

沈紫衣打开箱子,出神的望着里面的东西,很久之后才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黑色的短刀,交到沈梓芸面前,道:“这是你爹用过的刀。”

又拿出一本羊皮纸扎成的书,道:“这是你爹练过的刀法。”她合上箱子,道:“我不在的时候,我要你好好练刀。”

沈梓芸揪着眉头,道:“你不带我去见爹么?”沈紫衣直视着她,道:“谁也见不到你爹了,你爹死了。”

死了?什么叫死了?

沈梓芸很想问,可是她不敢问,因为她感觉的到,沈紫衣此刻正散发着的气息,那是杀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娘,她简直想冲出门外,逃的远远的。

沈梓芸咽着口水,翻阅着刀谱,只听沈紫衣冷冷道:“我们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给你爹报仇。”

沈梓芸目送着沈紫衣和絮儿离开,不禁有些奇怪,既然沈紫衣说,谁也见不到商惊帝了,那么,现在她带着絮儿又是去见谁呢?

但很快,她就不想了,因为她发现这把黑色的短刀对她而言,虽然很重,可比以前用过的任何的一把刀都要顺手,虽然这商惊帝常背着的长刀,不过既然都是他用过的,沈梓芸也就不在意了。而刀谱上的心法,她几乎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沈梓芸的确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可是,如果将来的日子里,她都要生活在仇恨中,是不是就有些可悲了?

沈紫衣带着絮儿走出不远后,就点了她的穴道,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她要带絮儿去见的不是别人,而是柳公孙。

这个柳公孙说起来也并不简单,当年他们分别时,他说过他会出人头地,让所有人都知道柳公孙的名字,现在,他的确做到了。

现在只要一说到柳字,每个人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柳公孙,然后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每条大街上,数着那些属于他的商铺。

从最初的日夜奔波的小货郎,到现在坐拥数钱的大老板,其中的辛苦与艰难又有谁会知道?

为什么人们总是会被表面的美丽而吸引,却忘了表面背后的本质,也许早已丑陋的千疮百孔。

当然柳公孙也不至于卑鄙如斯,可身在江湖,又有谁没有一些手段呢?

至少他还诚实守信,有时也乐意给人占占小便宜。所以,找他做生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找他的女人当然也越来越多。

那些女人出现在他面前时,眼中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可是柳公孙很清楚,这些光芒是为了他的银子,而不是为了他。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他都只会说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一个字——滚。

每次他说完这个字,他的心情都会变得很愉快,可是这种愉快过后,等待他的就是漫长的空虚。

为了消磨这种空虚,他只好去赚更多的钱。

沈紫衣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自己某处宅子的院子里下着棋,紧锁的眉头,苦思的表情,让她隐约想起曾经的那个小货郎。

变了,都变了。

自己变了,他也变了。

柳公孙下子的时候,便看见了她,眼里顿时有了异样的光芒,那是惊讶,是怀念,也许,更多的还有冲动。和他下棋的人回过头,也不禁有些痴了。

风,在扬起他们的发丝时,是不是也撩拨着他们的心?

柳公孙白了对手一眼,将沈紫衣迎进了屋里。

柳公孙很激动,激动的很久才憋出一句话,道:“你怎么来了?”注意到沈紫衣怀中的那个未醒的小女孩,又意味深长的抿了抿嘴。

沈紫衣放下絮儿,道:“你说过,如果我需要帮助,就一定要来找你。所以我现在来了。”

柳公孙没有推脱,直接问道:“要我帮什么忙?”

沈紫衣沉默了许久,才道:“这是我的女儿。”她顿了顿又道:“我的双生女儿,叫做絮儿。”

柳公孙的目光,黯淡了一下,但很快道:“为什么不把两个孩子都带来,让我好好瞧瞧。”说完,他还真的打量起絮儿来。

旁人若是不知道絮儿和沈紫衣的关系,粗略望去,还真觉得她们两个长得颇为神似。

柳公孙不由在心里叹气,如果这个小美人是他和她的女儿又该多好。

沈紫衣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替我照顾她。”柳公孙有些惊讶,道:“这…你要我照顾多久?”

沈紫衣道:“一辈子!”柳公孙简直就说不出话了,只能苦笑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紫衣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身体不好,实在没有办法和我们一起过流浪的生活,而且,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她照顾的很好的。”

柳公孙本想问她:你又何必一定要去流浪?可是还没说出口,就瞧见了沈紫衣眼中的火焰,仿佛永远燃烧,不会熄灭的火焰,便改口道:“万一等她醒了,吵着问我要娘可怎么办?”

沈紫衣摇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她的爹了。她只需要记得你这个爹就够了。”她拍了拍柳公孙的肩,道:“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做到的,有钱能使鬼推磨,是不是?”

柳公孙没有说话,他知道一些人的确有让人忘掉过去的能耐,更何况对象只是一个孩子。

他不可置否的笑了笑,苦笑,苦涩。

沈紫衣也笑了笑,道:“谢谢你!我走了。”说走便真的要走了。

柳公孙急忙拉住她,道:“你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说完就从博物架上取下一个锦盒,递到沈紫衣面前,打开。

纯金的刀鞘,纯金的刀柄,一把镶着金玉的短刀映入她的眼中。

沈紫衣皱眉道:“这种刀,我是不会用的。”对她而言,能杀人的刀就是好刀,这样的刀,不过是种累赘。

柳公孙摸摸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这是我赚了第一笔大银子时看到的,当时就想到了你。买下之后,就想找机会送给你,只是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到最后,竟还有些脸红起来。

沈紫衣望着他的表情,也不觉菀尔,接过盒子,道:“好,我收下。”

柳公孙微笑着送沈紫衣离开。心里的失落,仿佛已经不是用银子可以来填补的了。

叹息着转头,看见了絮儿,这样的一个孩子,沈紫衣怎么舍得交给别人来抚养?

也许自己现在就该去找个奇人异士来了。

沈紫衣是不是也错过了?

错过了一段缘分,一份感情,一个人。

当她站在秋雨水榭被烧毁的平地上时,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些。她只是拼命的摇摇头,是想忘记某些事情,还是忘记这里的惨景?

沈紫衣见过秋雨水榭的图纸,在图纸之上,深深的想象着它的美丽,可如今她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的只有瓦砾和焦木。

她的手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她会把一切都弄清楚的!

沈紫衣在心里尖叫着。

夙寐赤着脚,站在地上,可她并没有觉得冷,因为地上铺着一块波斯地毯。

任何人一眼都能看出这条地毯有多名贵。

在静慕书斋古老和朴素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令人惊讶的财富和秘密?

夙寐还不想知道,秘密,有时的确振奋人心,但,如果哪天某个人死于非命,也许就是因为他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夙寐现在想知道的,只有那天的经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上的血迹又是哪里来的?师父在山下为她买了身新衣服,沾血的衣裳当着她的面就被烧掉了。

回来之后,才知道那场火,绿色的火焚烧的就是秋雨水榭。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惊讶,静慕书斋里的所有人都对她缄口不谈,就连段冥都变得十分奇怪,竟然突发奇想要在凝颇湖上造一座小楼。

正当她准备脱了衣服歇息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简直要把门都敲破了。

自从江墨轩下山后,这别居旁的园子里便只有夙寐一人住着,少有人来,略显冷清。她懒洋洋的说道:“我准备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的人大声道:“我是祁英,墨轩师兄现在正在静慕别居,好像要请辞书圣传人。”

话音一落,门就猛然被打开了,一个人影已经冲了出去,祁英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

他们赶到的时候,江墨轩已跪在静慕别居之前,双手高举过头,手中捧着的正是传人的信物——乌锥笔,就像准备膜拜自己信奉的神。

也许,段冥曾经的确是他神,只是现在,神的弟子的身份已无法再让他骄傲了。

别居外也围了些许弟子,每个人都表情凝重的望着江墨轩,这么多人,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安静的可怕。

訾辛站在江墨轩的一侧,不住摇头叹息,恐怕是劝说未果,只听江墨轩朗声道:“弟子自愿放弃传人身份,与静慕书斋再无瓜葛,从今以后,世上再无江墨轩此人。扣首拜谢师父,归还信物。”

说完,江墨轩将笔放在正前方,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开。

夙寐就这样看着,直到他走到自己身边时,她才叫道:“师兄!”没有人睬她,江墨轩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一样的继续向前走去。

夙寐呆呆的站了许久,才掠身追去。

江墨轩走的并不快,但跨着大步,坚定,绝不回头,夙寐追到静慕书斋的大门口,才拉住了他的衣角,急道:“师兄。”

江墨轩依旧没有回头,夙寐跺着脚,道:“江墨轩!”江墨轩才悠悠转身,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狂妄又冷淡的微笑。

他笑道:“等我下了山,这世上也就没有江墨轩了。”夙寐道:“江墨轩不是你,又能是谁呢?你不是江墨轩,又能是谁呢?”

江墨轩道:“江墨轩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是我,我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是江墨轩。”

夙寐怔住,张大眼睛望着他,摇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就不要我和师父了!”江墨轩垂下眼帘,望着夙寐,柔声道:“因为我累了,也倦了,现在终于想通了。”

他轻轻掰开夙寐的手,看着她木衲的表情,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然后他就走了,真的走了。

迎着夜晚的山风,不带一丝怀念的,离开了这里。

山风呜咽,夙寐只觉一阵寒意,才想起自己还赤着脚,而这股寒意早已渗透进了她的脚底,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紧紧拽住了她的心。

她一边颤抖一边喃喃道:“好冷。”她转身,就看见很多弟子都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夙寐脚步一滞,然后飞快的跑回了屋子里。

她关紧房门,躺在床上,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见了师父,梦见了江墨轩,梦见了静慕书斋里的很多人。他们都对着自己笑,可是这充满笑意的眼睛突然就变成了绿色。

绿色的眼睛射出逼人的光芒,幽幽的绿光将她包围,绿光又化作了无数的绿剑,一把把的将她刺穿。

痛,很痛。

夙寐挣扎,尖叫,惊醒。

一身冷汗,几乎虚脱。

她慢慢起身,桌上的那盏微灯照亮着桌旁温柔的少女,夙寐脸红的轻唤道:“云锦师姐。”

云锦素雅的脸庞上露出笑容,舒了一口气,道:“你终于醒了。”她挪着莲步,来到夙寐身边,抵着她的额头,道:“好像已经退烧了。”

夙寐嗅着少女特有的清香,疑惑的望着她,在她娓娓到来下才明白过来,自己因为发烧已经昏迷了多日,而且日夜说着胡话。

夙寐垂着头,问道:“师兄他…”云锦打断道:“他不是你师兄了,他谁也不是了。”夙寐抬头,眼神里隐约的惊慌让人怜惜,云锦为她披上外衣,缓缓道:“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很少有人会像他一样,毅然绝然的离开静慕书斋。”

“为什么?”

云锦道:“因为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先抛弃自己,抛弃过去和现在,静慕书斋交给你的一切你都必须要忘记,试问有多少人会去尝试,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

夙寐抱住云锦,啜泣道:“可是,我舍不得师兄。”云锦温柔的说道:“你必须忘了他,因为从他放下乌锥笔的那一刻起,你就是书圣唯一的大弟子了。”

夙寐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其他弟子会用如此异样的眼神望着她。

喝了云锦端来的药,夙寐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次她又醒了,不是做梦,而是被人拖起来的,从床上拖起来的。

看清来人是段冥后,她只能披上外衣默不做声的跟在他身后。

凝颇湖上,月光隐约构勒出一座小楼的轮廓。

夙寐不解的看着小楼,新造好的小楼,还带着特殊的香味。

段冥道:“从现在起你就住在那里了,一个人。”

没有船,没有桥,有的只是用冰冷的月光铺成的湖面。夙寐望向段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

在段冥无情而冷酷的注视下,夙寐笑了,古怪的笑容布满她的脸颊。

刀脱手飞出,沈梓芸抿着嘴,对着沈紫衣道:“娘,我们明天再练好不好?你看天已经暗了,人家也有些饿了。”

沈紫衣道:“等你练会了再回去吃饭。”

沈梓芸捡起刀,有气无力的又练了一边,见沈紫衣在一旁默不做声,便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娘,那等吃好饭再练好不好?”

沈紫衣依旧没有说话,沈梓芸以为母亲已经答应,正兴高采烈的想拉着她往回走去,沈梓芸忽然呵斥道:“如果你今天练不会就不要回来了。”一把甩开沈梓芸的手,独自离去。

沈梓芸怔怔的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

自从上次沈紫衣一个人回来后,就变得怪怪的,整天逼着自己练功,连笑容都没有了,沈梓芸感觉的到,她有很重的心事,只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事。

是因为爹么?沈梓芸看着手里的刀,商惊帝的刀,漆黑的刀。爹死了,娘变了,那么自己呢?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想着,看着,眼泪竟然慢慢的流了下来。

沈梓芸狠狠的擦干眼泪,悻悻的靠着树杆坐下,全身放松的闭起眼睛,脑中却迅速闪过刀谱上的一幕幕。

直到听到一声“咦”时,她才张开眼睛,这时天已黑了,她看见的人仿佛就是从这黑夜里走出来的一般。

一头柔顺的黑发,一双黑的发蓝的眼睛,一身精致贴身的黑色短衣短靴,这个从草丛里蹦出来的男孩子,手里举着一把弯刀,见了沈梓芸便道:“奇怪,我明明看到一只兔子。”

他说话的口音有些奇怪,好像故意要把每个字说的字正腔圆。

沈梓芸斜了他一眼,想再闭起眼睛时,这个男孩子已在她身边坐下,笑嘻嘻的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沈梓芸上下打量着他,一边道:“练刀。”

男孩子的眼睛亮起来,道:“我们比试比试!”沈梓芸哼了一声,男孩子道:“怎么,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说完,眼珠溜溜一转,道:“就算用刀打不过你,我还能用药用蛊。”

沈梓芸皱眉道:“那是下三滥的手段。”

男孩子急道:“胡说!在我们那里会用药用蛊的才算厉害呢。”

沈梓芸撅嘴道:“你们那里又是哪里?”男孩子自豪道:“苗疆。”

沈梓芸好奇道:“苗疆在哪里?”男孩子摆摆手道:“一个你们中原人不知道的地方,比起中原可漂亮多了。”

沈梓芸笑起来,男孩子道:“难道你不相信?哪天你去一次就会相信了。”

沈梓芸眨眨眼睛道:“难道你会带我去?”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呼喊声:“少主,你在哪里?我们该动身了。”

男孩子跳起来,走了几步,又走回来,道:“我叫君哲,方魔头说,五百前我和君子是一家。你呢?”

“沈梓芸。”

远处的呼声又响起,君哲道:“沈梓芸,那你可记着了,以后我一定会带你去苗疆的。”说完,提着刀,几个翻身,便消失在了草丛后。

沈梓芸觉得好笑,到了以后,谁还会记得谁?如果自己真的要去,又何必等这个什么君哲来带自己去?

她站起来,闭起眼睛,将刚刚脑中闪过的刀谱又练了一遍,刀起刀落,行云流水。

假以时日,她的造诣甚至能超过沈紫衣,超过商惊帝。

沈梓芸舞完刀,停了下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渗人的银光,映出她满意的笑容。

揽圣殿的大门敞开着,依旧赶不走其中沉闷的气氛。

夙寐走进来,对着殿上的八个人,敛衽道:“给师父,师叔请安。”一个慈眉善目的女子,柔声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夙寐乖乖道:“回五师叔的话,已经没事了。”女子点点头,整个大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段冥道:“如果你们都不反对,下个月就选个吉日,将乌锥笔交给夙寐。”

他的师弟妹们,互相看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訾辛,訾辛清清嗓子,道:“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我们怎么会反对。”

夙寐冷眼看着,忽然道:“既然师叔们都不反对,我倒有几个问题想问师父。”段冥点点头,夙寐接着道:“师父不准备再收徒弟了么?”

段冥没有回答,夙寐一笑道:“师父不怕我也像江墨轩一样,突然离开?”

段冥也笑了,道:“你会么?”

夙寐叹气道:“我也不知道。”她又说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师父为什么不直接把…”她还没说完,一只稳健而有力的手握上了她的肩膀,陈少纹望着她,沉声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夙寐怔了怔,深吸一口气,福了福礼便退了出去。

她慢慢吞吞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身后很快有人跟了上来,她转身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陈少纹道:“我希望你要问的不是我所想的。”

夙寐道:“谁说不是呢?”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问师父,他为什么不肯让你继承书圣传人。”

陈少纹脸色一变,道:“那不合规矩。”夙寐叫道:“难道师父当初违背太师父的意愿就…”话没说完,就被陈少纹捂住了嘴,厉声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夙寐闭上嘴,陈少纹才松开手,低头望去,一丝绿色如同瞳纹一般深嵌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

夙寐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提了。”说完,逃一般的跑开,跑向了凝颇湖,许久之后只听“扑通”一声,陈少纹苦笑皱眉。

这种声音仿佛一夜间成为了静慕书斋最常听到的声音。

他望向那座孤独的矗立在薄雾里的小楼,想象着夙寐掉在湖里,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不禁觉得也许该鼓动訾辛去问问段冥,他和夙寐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又为什么要用这座楼锁住夙寐的心?

沈梓芸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娘不见了。绕着院子找了一圈,结果更让她觉得害怕,因为连同沈紫衣一起不见的还有她的刀,和几件衣服,难道,她已去报仇了?

沈梓芸想到没想,就拿着刀跳起来,冲进了那间黑屋子。屋子里还和以前一样,桌上放着那口箱子,箱子下却放着一封信。

信自然是沈紫衣写的,充满了她对沈梓芸的歉意。

她虽然知道了一些事实,可一己之力又能挽回得了什么?所以她将希望寄托在沈梓芸的身上,甚至期望日后寻得小飞,得报父仇。

但现在她终究明白,商惊帝赴约之前为什么要将孩子都托付给其他人,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像个普通人一样活下去。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里,剩下的只有复仇和仇恨,那么这会是多么无趣,多么悲哀的事情。

所以她的恨不能让沈梓芸与她一起承担,因为她也同样希望,沈梓芸可以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像商惊帝所期望的那样。

而她,她的心却已无法像从前那般平静了。

她决定离开,离开这个曾带给她一切的小院子,继续她的流浪,在流浪中重新寻找自己的安宁,自己的归宿,自己的心。

之后又交代了不少琐事。

沈梓芸竟然没有哭,只是一遍一遍的读着这封长信,最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她觉得是她让沈紫衣失望了,如果她能再努力些,用功些,沈紫衣是不是就不会走了?是不是依旧对报仇充满了信心?

沈梓芸将信捏在手里,她要去找自己的母亲,等她把刀法练成,她绝对要找到她,然后,和她一起,用商惊帝的刀割下仇人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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