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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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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熙二十六年春,云重国施重兵清剿流连于北方一带的匪众,在古黎苍林有意帮协之下,整个北方部落四散溃逃,布奈石川以及鬼琴山脉一带的战事得以平息,北域平,诸乱定。此后,闻名灯江南北的镇北军奉命前往漠西,在杜昱柏将军率领之下镇守索塔格草原。

晁熙三十五年七月末,杜昱柏在异族战乱中受伤,流箭无眼,穿透了他的胸膛。到八月初,杜将军伤重身亡,时间短得来不及上报到朝廷,接管镇北军的是方才跟了杜将军一年的一名年轻副将,卫疆。时将士多有不满,但卫疆其人年纪虽轻,才能毫不逊色,又有杜将军生前几名德高望重的副将扶持,镇北军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晁熙三十六年夏,朝廷正式下达文书任命卫疆为镇北军将领,统帅全军。此后三年,镇北军在卫疆带领下每战每胜,很快扬名漠西,声望比起杜将军生前只增不减,镇北军从此听凭卫疆号令,再无二心。

晁熙三十九年,云重王朝更替,先帝薨,新皇年仅十岁有余,在朝臣辅佐之下登基,开辟新的王朝,更年号为青蒂。

青蒂二年初,因种种缘故,朝廷有意镇北军更名;消息传到漠西,军伍上下因感念杜将军不愿改名,双方僵持数月有余,最终以云重朝堂退步结尾,此事作罢。卫疆将领之称不改,往后亦再无变动。

青蒂十一年,新皇正当年华,政绩斐然,法制严谨,税务宽厚。新皇幼弟,年仅十一的六王爷自请往漠西,册封号——“靖”。其时,镇北军以其廉整威名响彻灯江南北,军伍人数过数十万。

青蒂十四年,靖王近侍卫人数众多,遂自立破狼军,隶属靖王直接管辖,驻守阜城。次年,池之慕建大漠寨于索塔格大草原之南,集结各异族,其后几年大漠寨的势力强横一直令镇北军忌惮,破狼军倒是一直插在中间,不惊不惧。

青蒂二十四年秋,弢阑作乱,镇北军两次兵变,卫疆于统帅之职失策、失德,为将士言辞所激,心疾突发,病逝于长恪城午宴之上,一代英豪溘然长逝,镇北军群龙无首。时场面混乱,席上数位将领都曾动手,纷乱阋墙;更有甚者,严宵将军有愧于心,不久便自戕而去。镇北军中大乱。

镇北军眼下的情况,连靖王爷这边也没有料到,根本毫无准备,整个长恪城忙得人仰马翻。

卫疆的坟冢修在了的长恪城外,南靠骆峰山,北望大草原,身后是三十年未曾回头的故土,眼前是终此一生征战的沙场。

大雪纷扬,很快就掩住了坟上的新土。

漠西边关,诸事从简,长达七天七夜的丧事之后,最后一批祭拜的将士们已经离去,只余下两座新建的亭子和一座新起的坟茔。风雪刮过,光秃秃的胡杨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你倒是一死了之,留下这堆烂摊子,还不知道要怎生收拾?”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站在祭拜的亭子里,抬手点了几柱香,慢慢插到香炉里,自语道:“卫大将军啊,同朝为官三十载,食君之俸,忠君之事,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老朽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终归也不过三五年,都要下去的,到那个时候,是与不是,但凭冥主吩咐才是。”

老者顿了顿,又絮絮叨叨起那些早年同僚,王朝更迭送了命的,战事纷乱送了命的,势力倾轧送了命的,林林总总,有些人的名号甚至都记不清楚了;细细数来,现下还好生活着的,果然没几个了。

“到底是世事无常,岁月不饶人啊。”说着,又看着灵位长叹了口气,“死后都不愿回江南去,漠西这片地,到底是葬了你这一生。”

身后的雪地上传来细微的踩踏声。

冯牧愣了愣,他是特意挑了这个众人都散尽的时候才来的,还有什么人也会来?转头却看到一袭墨色长袍,云重的六王爷正不紧不慢地迈进亭子来,身后跟着几个破狼的将领。

“……靖王爷?”

靖王微微颔首,“冯大人也在。”说罢也不管忘了行礼的冯牧,兀自上前点了香,插到香炉里。

范流泊等人随后,点香、行礼,将香恭恭敬敬插入炉中。最后,范流泊还将一卷不知是什么的文书当着牌位烧烬。

冯牧这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些僵,方才他只顾对着卫疆的灵位絮絮叨叨一些老人家的唠叨,也不知靖王爷是何时到的?又听到了多少?毕竟人一上年纪,有些话就不那么恭敬了,眼下一时也想不起来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靖王却只道:“若是本王没有记错,冯大人与卫将军也曾同朝为官?”

冯牧不知其意,只得承认道:“是。臣与卫将军都是晁熙三十三年入的朝,此后不久,卫将军便自请出关戍守边境,臣曾有幸与卫将军同朝四月有余。”

“冯大人可知,卫将军江南的家中还有何人?”

“回王爷,卫将军的长子早年夭折,如今只余正房夫人并一位嫡女。”

靖王爷略略点头,转头看了步青峦一眼,“卫将军的抚恤,本王这里再出一份,差人送去江南,不必宣扬。”

步青峦点头记下。

靖王爷复又看了会儿这白雪纷扬的坟茔,便打算回去了,冯牧迟疑片刻,还是道:“王爷,卫将军一事……?”

靖王淡淡道:“本王戍守漠西,朝中之事就不多做过问了。”

“这……?”冯牧额上有些虚汗了。

说完,靖王爷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出亭子去,倒是范流泊笑着说了一句“冯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罢,哦,方才流泊手滑,不小心烧掉了些许文书,还请大人勿怪。”摇摇扇子走了。

冯牧好半晌才醒过神来,神色不定地回头看了一眼灰烬重重的火盆,喃喃道:“难怪啊,怎么都找不到那些证据……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哎。”

还能怎么办呢,人都死了,就算真有这些文书,带回京都承去圣上面前了,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吧?六王爷都能特意来祭拜,难道京都那边还能揪着江南那孤儿寡母不放不成……到底是三十年军功啊。

镇北军群龙无首,六王爷又恰好在长恪城,自然便有人提议干脆让靖王接管镇北军。此提议方出便引发了新一轮的轩然大波。

六王爷乃当朝圣上一母同胞的皇弟,自小戍守漠西,手底下也有自己的军队,但那只不过是几万人,倘若这近二十万的镇北军被靖王爷接管,那……纵然是兄弟,到底是天家兄弟,就不知道京都的那位是否放心?

由此,镇北军中几位副将着实反对;然而,靖王又是镇北军此时最好的选择,一时场面僵持。

靖王爷本不耐烦镇北军这堆烂摊子,索性上书子音城,让自家兄长便宜行事,随后便带着自己的破狼军回了阜城。

青蒂二十四的冬季来得很早,九月的一场大雪之后,索塔格便入了冬;到得十月份,加上边关的战乱作祟,这个冬天显得特别冷。

这天,又是天阴欲雪,寒风刮得人脸生疼,阜城的城门口处走来了两个人影。

因为是驻兵重地,阜城的盘查很仔细,这样的天气本来也没多少人,守门的将士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人,又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个子较矮的那人眼见守门的将士一再打量就是不让进,上前一步扬起下巴道: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不让我们进的?看这么半天是怀疑我们是异族还是奸细?”

那人一开口,将士就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虽然穿的是男子服饰,戴着帽子蒙着面巾,那声音明明就是女孩子啊。再看另一个,也是女子。

“……抱歉。”

漠西男女服饰其实差别不是很大,普通人的冬衣就更是少有区分,但这两人的服饰都不属于索塔格各族,倒是更偏近于云重内地的服饰混搭了毡衣,又是男式,看着有种很微妙的古怪感。又面生得紧,便多问了一句:“敢问两位姑娘从哪里来?进城做什么?可有亲朋?”

矮个子的那人柳眉一挑:“你管得着么?”

女孩子的声音又清又脆,标准的云重官语,即便是骄横,也使得城门口常年驻守漠西的将士一窘,一时找不到话来接。

女孩子哼一声,伸出手指着一旁几个当地人道:“凭什么他们只看一看就进去了,偏生要为难我们两个弱女子?当真是这样欺负外地人么?靖王的破狼军就是这副样子?”

女孩子葱白的手指露在外边,指尖冻得发红,面巾之下露出的眼睛漆黑如墨,瞪着双眸看人的时候就像发怒的小兽。

那将士起先还有些赧然,竟有些当真在欺负两个女人的错觉。听到后来眉峰皱起,刚要反驳,却被女孩子眼见地看到,飞快地接道:“难道不是?这天寒地冻的你还不让我们进城是安的什么心?都说靖王爷的破狼军治下严谨,军风齐整,就是这般模样……”

越说越不像话。

旁边的女子伸手一扯她的腕子,对守门的将士道:“这位将军,小彤语气不好,将军大人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这一位温婉有礼,将士张了张口,还未开口先涨红了脸,当下计较也不是,不计较也不是。

女子笑了笑道:“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也是我们赶路累得紧,言语上就焦急了些,还望将军能早些放我们进城?”

矮个子的女孩子疾行的火气撒出去了,也知道自己方才太过了,扯着旁边女子的袖子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

守门的将士咳了一声,道:“那,那你们总要说你们是打哪儿来的吧,我这要记录的。”

那女子顿了顿,这才道:“我与小彤来自顷州涟城,家中已经无人,阜城里有远房亲戚,特来投靠。请问将军,阜城中是否有一个戚姓的老铁匠?”

阜城确实有个戚家铁铺,老铁匠戚师傅在阜城几十年了,手艺很是出名。将士点点头,既是来寻亲的,又是戚师傅的亲戚,于是只问了一下姓名便让二人进城了。

恰好叶习当天出城办事回来,远远的看到了城门口的事,走近时那两人已经进城,那将士还看着她们背影。

赭衣华发的青年轻咳一声。

一众将士俱回头:“叶将军。”

叶习冲着那远去的背影抬了抬下颌:“怎么回事?”

“两个面生的姑娘,说是来寻亲的,顷州涟城人。其余并无事。”

“顷州涟城,那可是灯江畔的繁华之地,寻什么亲寻到漠西来了?”

“说是来找戚师傅的。”

叶习闻言顿了片刻,道:“戚家铁铺,戚师傅倒是说过老家在顷州。无事。好好看着城门,天冷,记得多加些衣服。”

“是!谢叶将军体恤。”

叶习摆摆手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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