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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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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流泊将几件重要的事捡出来又说了一遍,眼见天色昏沉,雪落不止,时辰却是不早了,摆摆手各归各处。

叶习看了范流泊一眼,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确实是眨眨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见对方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叶习转身便离开了府衙。

范流泊手里拿着叶习寻到的一沓东西,有文书也有布帛,还有不知用什么东西写了异族文字的兽皮。里面的内容早有耳闻,也没什么好意外的,他只略略翻了翻,随手递给温简。

“仔细收着,稍后给王爷带过去。”

“是。”

温简走后,范流泊又停了片刻,方抬步朝书房走去。漠西边关,没有多好的条件来招待一朝王爷,好在靖王此人大半的时间也是逗留在漠西之地,没有京都朝堂子弟的讲究,收拾出来的城主府衙就暂时做了靖王爷的留宿之地,府衙的书房用来办公倒也尚可。

范流泊走了没几步,头也不回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不知从哪闪出身来的步青峦眉峰一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还没问呢。”

范流泊晃着自己的扇子慢腾腾道:“嗯?”

“就是你们这次回去——”

“五公子的事?”

“嘿嘿——”步青峦笑了两声,将随手折的一枝柳条放在牙间咬着,也不知这城主府里什么人这么大能耐,漠西这种荒寒的境地里也能将灯江江畔独有的苍柳养活,虽说长势萎靡,那般绿意倒是不曾输了名声。

“我这不是一年多没回去了么,也不知道五哥那边怎么样,又不敢去问六哥。范先生此番去京都,有没有打听打听五哥的病怎么样了?”

这里的五公子说的是太尉叶府的五公子,叶习的五哥。步家与叶家的交情不错,叶家五公子又曾给步青峦帮过忙,步青峦对那个聪慧无双的五公子向来很上心,尤其是他跟叶习交情很好,再知道叶习的身世以后就更上心五公子的事了。

范流泊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说范流泊此人,他年少成名就在漠西,后来虽挂名为破狼军师,手底下的功夫却是不俗,跟他的谋划之才相当,是少见的将帅奇才。当然,人有奇才自有奇癖,虽说范军师整日笑容文雅翩翩风度,却是破狼军中一致认为最不能得罪的人。在这点上靖王爷都得靠后,毕竟六王爷光明磊落、处事沉稳,哪里像范军师那样阴谋阳谋一起来,让人吃了亏还有苦说不出。

于文于武,步青峦在他手上是从来讨不到好处的,当下也只好仗着年纪小耍泼耍赖。

“先生,先生,我看六哥最近脸色不太对,是不是五哥那边出了什么事啊?——范先生您就告诉小的罢,小的这边也好想办法看怎么帮帮六哥啊,您说是不是?”

范流泊倒不是不想说,只是一时偷懒……就那么闪了会儿神的片刻,眼前的年轻人都快插科打诨到给他作揖了,范流泊嘴角一抽。

“你都多大了还这副孩子气模样?”

步青峦软的不行想来硬的,于是眼睛一眯,“那你说不说?”

范流泊一看就乐了,跟着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看着他。

步青峦年龄本就不大,又长了一张白白净净少年面庞,凤眼剑眉,嘴里还叼根柳枝晃悠,越发显得年纪小,眯起眼来只会教人觉得少年恣意、张狂得厉害。而范流泊青年俊朗,因为常年混迹漠西,冷下脸来能吓哭孩子一大片,他眉眼黑沉,眯起眼来直像雪山上的锋利冰刃,寒气十足,着实有威慑力。

——范军师生平最恨被威胁,什么人都不行。

“咳——”步青峦识时务者为俊杰,顷刻间就收敛多余的表情,握拳抵在嘴边清了下喉咙,恢复正常声调:“所以五哥他还好么?”

范流泊懒洋洋的挥了挥扇子,“没见着人,不过听说叶家五公子好着呢,能吃能睡,没灾没病。”

步青峦站了一会,还是不确定地道:“当真?”

“都说了没见着人,真不真的,我怎么知道?”

“那你听谁说的?”

“孟家人。”

“哦哦,听说孟家那个小姑娘医术了得,她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了。”步青峦喜笑开颜,又装模作样的给范流泊拱手行礼,“多谢先生,我这就找六哥去,不了解五哥的近况去跟六哥搭话简直太费劲了。”说着一闪身不见了。

范流泊也不在意,转身往书房走去。

城门府衙的书房其实没有多少书册,两个大书架子上只稀稀落落放了几本兵书、地理杂闻、话本。陈设也简陋,倒是燃着香,气味清淡袅袅,在这样寒冷的雪天里很是醒神。

范流泊一眼就看到站在书架前的高大人影,有些意外。

“王爷。”

靖王手里拿的是一本索塔格的地志,在漠西这么多年,年轻的王爷几乎熟知索塔格的每一处草原,此时拿着本地志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闻言转过脸,道:“都走了?”

“是。叶习对弢阑退军有些疑虑,出城去了。他找到的那些东西王爷可看了?”

靖王爷略略点头:“与之前的差不多。”

“卫疆做得也算隐晦,冯牧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抓到他的把柄。这些东西,”范流泊沉吟片刻,道:“王爷,这些东西恐怕不能交给冯牧,若真被他捅到京都去,照现在势头来看,轻则被裁,重则,只怕整个镇北军都要被打散。如此一来,戍边军要遭重挫,漠西乱起来可不是小事。”

年轻的王爷唇角微动,似乎是勾了个冷笑:“不用给他。京城现在乱成那个样子,戍边军的事情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范流泊点点头,倏然轻笑了一声,道:“不然寻个时机透露给镇北军好了,这种时候添上把火,足够将镇北军动个彻底。”

靖王闻言,转身看了他一眼,眼底暗沉。

范流泊跟他对视片刻,抬手做了个作罢的手势,以示自己不会再出这种损主意。

云重国年轻的王爷放下书册,看着窗外纷扬的雪花,道:“静之,漠西一年有多少战事,伤亡几何,你最是清楚不过。”

这并不是问句,因为彼此都对答案心知肚明,但范流泊还是道:“单论云重与异族的战事,少则十数次,多则上百,更遑论异族之间彼此纷争。至于伤亡,不可计数。”

靖王点点头,慢慢道:“卫疆奉旨领镇北军的时候年方加冠,三十年来从几未回过中土,虽说近年来做派出格,但三十年战功彪炳,战绩属实。这个时候把这些东西透露出去,除了将他逼反或者逼死,于朝廷,于漠西,于我们,都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在卫疆一事上两人的想法一直有些出入,范流泊忍不住争辩:“王爷,卫疆有功,但也有过。涉及漠西边关的军务,兹事体大,他的作为恐怕是功不抵过。”

靖王随意地摆了摆手:“不是让他功过相抵。静之,我只是想跟你说,凡事给人留一线生机,没必要将人逼至绝路,反而得不偿失也未可知。再说,我只是看着镇北军这几年实在不像话,出手肃清一下风气,又不是想取而代之。”

难得他说这一长串话,还是以这种朋友间劝导的语气,而且靖王的立场已经很清楚了,范流泊剑眉一扬,笑道:“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九月十八晚,弢岚退军三日之后,继九月初的军伍哗变之后,长恪城镇北军第二次哗变。

第一次哗变事件是针对朝廷监军冯牧的,发生得十分突然,不要说靖王爷的破狼事前没有得到消息,连卫疆、冯牧本人都很是意外。大规模的将士职务调换削减是引起那次哗变的直接原因,事发之后,卫疆有意无意地放任,导致长恪城数万将士直逼冯牧冯大人所住的驿所,死伤过百。之后弢阑兵临城下,朝廷重压,此事暂缓。

没想到只到了月中,弢阑方退,镇北军就第二次哗变了,而此次哗变的原因却是针对镇北军将领卫疆卫将军的,言其做派失信于大军、有违私德,更有悖军规。

范流泊早就知道镇北军迟早要变天。虽然有关于卫疆罪状的文书证据都已经在破狼军手里,且靖王不让外传,但监军冯牧毕竟不是吃素的,将士们言语上的不满也由来已久,又在弢岚一役上吃了败仗,二十万镇北军简直无颜面对他们的旗号,此番种种,到底还是哄乱了。

当然,镇北军里边不可能没有人推波助澜,至于目的是什么就值得商榷了。

事发之初破狼军忙着处理浮林关的弢岚军和沁婀狼群一事,且毕竟是编制外,不宜过问镇北军务,然而随事态发展去,就连靖王也没料到会一发不可收拾,。

意料之中,卫疆在哗变之初还有几分慌乱,很快便冷静下来,果断镇压了哗变事件,手段凛冽。

次日,卫疆在府衙中宴请数十位军中将领,意在整顿军事。因为是镇北军的家事,便没有宴请朝廷来的监军一行人以及破狼军诸位将领一同列席,倒是派人跟靖王爷说了一声,不过被靖王爷谢绝了。

步青峦倒是寻了个空子溜进去,只是中途有事又离开了,事后听属下来报,却也不及自己亲眼所见了。

九月十九的长恪城午宴,后来听闻只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或者悲剧。

当日宴席之上,卫疆并诸位将领原本是在经由此番哗变事件以及弢岚围攻长恪城,讨论各项镇北军事,卫疆将军甚至开口自责,言自身有愧于镇北军将领一职。镇北军中有一将军姓严,在军中的年岁资历都与卫疆不相上下,却是个暴躁脾气直性子的,与卫疆的关系也甚好,只是实在容不得镇北军有一天竟众不敌寡,大概也是因为是好友,才对卫疆言辞激烈,苛骂其失职失责。卫疆起先还只是脸色不好的听着,渐渐地,眼底便浮现了阴沉之色,毕竟是当着众人之面,严宵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到得后来,两人便互相争吵怒骂起来。

据步青峦的流萤二十七卫来报,当时场面激烈失控,在场诸位要么愤怒不满,要么惊慌无措,要么尬尴无比,杯盏凌乱。就听严宵怒叱道:

“卫疆!此三十年来,你可对得起镇北军百年威名,可对得起杜将军栽培之恩、赏识之恩!”

镇北军杜昱柏将军,此人在镇北军乃真神一般的存在,也正是由于他的赏识,才造就了卫疆三十年率领镇北军的传奇。卫疆能将天下人视若无物,却不能待杜昱柏不敬。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岑寂无声。

卫疆面上青紫,竟然徒手捏断了一只桌腿,站起身踢飞了酒桌便要动手,谁知突然便栽到在地,一直到咽气都没能闭上那双怒火滔天、情绪复杂的眼。

“早就听闻卫疆素有心疾,但这几年看他叱咤漠西,何等英豪,还以为是军中误传,没想到竟是真的。”范流泊叹了口气,发自真心地道:“镇北军没了卫疆,就跟失了主心骨一样,严宵为此事所刺激,病倒在床,听闻也不大好。镇北军元气大伤啊。”

步青峦倒了一杯茶仰头喝尽,道:“你之前不是对他意见蛮大的吗,怎么现在倒为他说好话了?”

范流泊懒得搭理他,扣着扇子问温简:“王爷那边怎么样?”

“王爷已经派人着手卫将军的后事了,只是镇北军不太配合。”

“卫疆一死,镇北军有得乱的了,却也是个难得的时机,端看王爷怎么取舍了。”说着,破狼的军师大人意味不明的轻叹一声,“果真是世事无常。”

屋外大雪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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