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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倦鸟归(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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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又到了刘一言的生日。在刘一言的记忆中,最后一次过生日,还是八年前,她离开家的前一天。

在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里醒来,刘一言下意识地眯着眼,慢慢地清醒过来。手机也刚巧响起来,她磨磨蹭蹭地接起电话,耳边传来陈乾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生日快乐。”

刘一言的心情没由来地变好,她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换了只手拿电话,语气里有点撒娇的意味:“光说有什么用,有没有礼物啊?”

“有……”陈乾故意拖长了声音,“起床了吗?中午一起吃个饭。”不知道刘一言晚上会有什么安排,于是他提议中午一起吃饭。

刘一言想了想:“中午在家给我爸妈做顿大餐,晚上你有事吗?”

于是一拍即合,决定晚上一起吃饭。

陈乾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吃了四年黑暗料理的刘一言最爱的还是林城热辣辣的铁板烧,独一无二的麻辣鲜香,是她离家这些年来做梦都想念的味道,陈乾笑她,哪里有人过生日还要吃这种烟熏火燎的东西,一点情调都没有,她笑着耍赖,不说话。

拿她没办法,寿星最大,陈乾只好陪着她朝那家老字号的铁板烧走去。

李记铁板烧。

果然还是没变,还是原来的地方,还是一样的招牌,还是熟悉的味道。

刘一言顾不上说话,大快朵颐地朝碗里夹着,牛肉,板筋,牛蛙,藕片,四季豆,土豆,臭豆腐.....裹着红红的辣椒,看上去十分可口。大概是很久没有吃到这么辣的东西了,刘一言被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停地咳嗽,但是架不住馋虫上脑,一刻也停不下来。

陈乾本来对重口味的东西就不是很感冒,一边好笑地看着她没形象的样子,一边给她倒了一杯苦荞茶。刘一言顾不上说谢谢,端着茶,大口大口地喝,一旁的陈乾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笑。

任谁看来,这都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在许魏驰眼里也是。

他和赵翼一前一后地走进这家老店,远远地就看到面对面坐着的陈乾和刘一言,铁板上腾腾升起的热气笼罩着他们的脸,使得两个人的表情十分柔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和谐。

她笑起来还是那个样子,像个傻子。

她吃饭的时候还是这么粗鲁,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

她吃辣的时候还是一样,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

其实,许魏驰离他们有一些距离,根本看不清刘一言的表情,但是,在他的记忆中,在他的想象中,刘一言就是这个样子。

顺着他的目光,赵翼也看到了他们,他问许魏驰:“那不是刘一言吗?什么时候回来了?”

许魏驰没说话,脸色铁青,赵翼识趣地闭了嘴。

晚饭时间,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在他们身边来来往往,可是许魏驰就像是入定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今天是她的生日。

七年前,分手之前,也是她的生日,那时候她已经开学,回了学校,在电话里,十分委屈地和他说:“许魏驰,这里的饭好难吃!全是大馒头,大米饭,做什么都要勾芡,要放好多盐,齁死我了!我现在好想吃那家铁板烧啊!”

“很想吃吗?”

“非常非常想!”

“可是那也没有办法啊,这样吧,寒假你回来了,我每天陪你去吃好不好?”

“好!”

可是,还没等她放假回来,他们就分开了。

当然,答应她的铁板烧也一直没有实现。

后来,回到林城以后,每年她生日这天,他都要拉上别人陪他来吃铁板烧。

他本来也不是嗜辣的人,可是,就是为了那个没有兑现的承诺,每年的这天,他都会自虐地把自己辣到胃疼。

她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她,和陈乾。

赵翼站在许魏驰身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无奈地问他:“要不,咱们去吃别的?”

许魏驰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到那两个人身上,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去打个招呼。”说完,率先迈开长腿,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陈乾先看到走过来的许魏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刘一言本来低着头和嘴里的肉搏斗,看到陈乾招手,以为他遇到了以前的熟人,下意识地抬头,猝不及防,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竟然就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她一时慌张,被辣椒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甚至咳出眼泪来了,许魏驰下意识地上前半步,却见陈乾立马站起身给她倒水,轻轻拍她的后背。

他们之间的相处是那么的默契,一切都水到渠成,自然而然,许魏驰竟开始有些后悔和他们打招呼这个决定。

稳了稳气息,他还是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对着两个人道:“这么巧?”

陈乾给刘一言递了一张纸巾,转过头来和他说话:“是啊,好巧。”

许魏驰朝他微微颔首,转过脸,明知故问地问刘一言:“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一言呆住。

还是那张脸,可是却不再是那个人了。

也许是刚下班,忙着吃饭,他身上还穿着妥帖的白衬衣,扣子也还一丝不苟地系着,笔挺的西装裤把他的长腿衬托的更加修长,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左手的手臂上。

刘一言愣愣地看着他,明明还是那个人啊,浓浓的剑眉底下是一双耀眼的星目,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可是,他早已不再是她的许魏驰了,飞扬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脸上消失了,替换上了一副冷硬的面容。这张脸,到底有多久没有像从前那样不设防地笑过了呢?

刘一言还没从惊讶与慌张的情绪中缓过来,又不敢直视他凌厉的眼神,眼看着气氛有些僵硬,赵翼笑呵呵地打圆场:“刘一言,回国了也不联系我们这些老同学,真不够意思!”

听到赵翼的声音,刘一言心虚地看着他们,手足无措地笑:“刚回来没多久,有些忙,想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定下来之后再联系……”

“是吗?”许魏驰冷冷地打断她。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好像有些被他冷漠的语气吓到。

她的脸红扑扑的,刚刚被辣椒呛到,眼眶也是红的,眼睛里还蓄着盈盈的水雾,好像随时要哭出来似的,许魏驰顿时有些心软了,语气也稍微柔和一些:“定下来了就会联系大家了吗?”

明明是你说的啊,分开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刘一言心想。

好像也并不指望刘一言会回答问题,许魏驰烦躁地解开两颗衬衣扣子,喉结飞速地上下滑动了几下,他用一种探询的,仔细一听又有些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陈乾:“就你们俩吗?”

陈乾点点头,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刘一言,没说话。

原来,他们在约会。

他在为她庆祝生日。

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刘一言坐着,其他人站着,刘一言仰着头看着许魏驰,许魏驰低着头看着她。他们就这样,无视陈乾和赵翼的存在,凝视着彼此,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可是,明明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他们谁也没有舍得先移开视线,旁若无人的看着对方,也不管气氛有多尴尬,只想把这几年没看够的统统补回来。

好像只能这么看看她了,许魏驰心想。

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人,是陈乾。

那个牵着她柔软的小手的人,是陈乾;那个在她犯浑耍脾气的时候惯着她的人,是陈乾;那个在她从噩梦里醒来后将她搂在怀里的人,是陈乾。是陈乾,在他缺席的这些年里,一直陪在她身边。

而自己,只能像现在这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她,甚至还要努力克制住想把她一把扯进怀里紧紧拥抱着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魏驰听到自己苦涩的声音:“刘一言,生日快乐。”

七年了,他终于又亲口对她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她已经从他的“言言”,又变回了“刘一言”。

刘一言愣愣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

*

“生日快乐啊,言言!”

“礼物呢?”

“我就是礼物啊!”

“你?你又不能用!”

“谁说我不能用了?我可好用了,不信你试试?”

“滚!”

*

往事历历在目,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对着他这句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的生日祝福,刘一言早已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再调皮地朝他伸出手问“礼物呢”?而他,也再也不会嬉皮笑脸地伸出长臂,将她抱个满怀,厚着脸皮说“我就是礼物”。

刘一言以为,她早就忘记了这种感觉;这种满腔苦闷却无可言说的感觉,这种满腹委屈却又开不了口的感觉,这种整颗心好像被人放在油锅里煎,难受到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她差一点就要崩溃地扑进许魏驰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地想念他。可是当她回过神来,看到许魏驰那张冷硬的,紧绷着的脸,他神色漠然地看着她,眉头微微皱起来,好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像是被人浇了一桶凉水,猛然清醒过来,而后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失控的举动。

她定了定神,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然后用尽全力朝他挤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伸出右手捋了捋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用十分疏离而又客套的声音对他说到:“谢谢。”

谢谢。

这句冷漠疏离的谢谢,把两个人又重新推向了离彼此更远的地方。

陈乾意味深长地看着刘一言,心想,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许魏驰被刘一言这句冷淡的“谢谢”激得怒火攻心,差点没站稳,居然又有来有往地回了一句同样官方的:“不客气。”

七年了,刘一言还是那个刘一言,许魏驰却不再是当年那个许魏驰了。

七年的寒梦薄衾,七年的孤枕难眠,七年的思念和懊悔,七年的寂寞和等待,许魏驰全身的细胞都在这七年里赶了一趟轮回,他早已不在是当年那个鲜衣怒马的跋扈少年了,如今,他已然是一个可以严格地控制自己的情绪的大人了,他为自己穿上了坚硬的盔甲,在成人的世界里拼命厮杀。

那个歪着头,咧着嘴,看着刘一言,言笑晏晏的大男孩,早已被他头也不回地扔在了这漫长的七年岁月中的某条栈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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