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谣言四起(1 / 1)
莫听窗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我们到达营地时,驴友们已经开始做晚饭了,另外有三个人围在一起加捡来的粗树枝。我拉他过去,“这就是在做窑鸡了,火堆下面就是他们刚刚做好的窑灶。”
他回头看了眼在不远处用气罐做菜的人,回过头,“……很厉害。”
正在加柴的追鱼看到我,“花花,你要烤玉米吗?”
“要的要的。”
我快步跑回大本营,拿了很多玉米和土豆,用锡纸裹好,抱到灶火旁边,“特意买了好多呢。”
林莫靠着树干,双手插在裤袋里看我们。火光一明一灭,他的眼睛倒是一直很亮。这半山腰的风很多,火星吹的到处乱飞,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好在刚才下过暴风雨。
“你老公看起来很冷。”
“哪有,他很有礼貌的好不好?上山时候你崴那一下是不是他扶住你?”
摩羯把黑乎乎的手举起来,“我没有说他不好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很搭!”
我拿起长树枝去戳火堆,一阵火星飞起来,“哪有,我明明就是温和型的,一点儿都不冷!我老公也是!”
他们一起“切”的一声。追鱼回过头去向他招手,“过来一起聊会儿呗!”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的石头上。
“老徐?这名字好坑爹!”
他一笑,“是给我老婆叫着玩儿的,你们叫我花花老公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下去,要说林莫是冷场高手,我真的不敢再反驳了。良久,才听到他们仨说了一句,“操!”
总觉得他也不是故意,真实的他就是这样子,不长袖善舞须于应付,也不必仁义礼智信样样周全,真真实实的他,就这样存在于我的面前,在我带他来的这个不一样的世界里。他信我。
等到窑鸡香气四溢,我们把火拔开,把埋着的窑鸡挖出来,油已经流出锡纸,大家纷纷围过来,追鱼和男孩把瑶鸡拿到大本营,摩羯和我一起把退出来的木炭拔到坑里去,然后把包裹好的玉米和土豆丢进去。
我一回头,林莫用手撑着头,看着那堆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推他,“吃窑鸡去啊!”他似乎愣了一下,才站起来,跟着我过去。
“想吃什么?鸡翅鸡腿?还是鸡胸肉?”然后搓搓手,以我的人缘和战斗力,有信心能如他所想。
他笑,“你想吃什么?”
“鸡胸肉。。。。呃?”
再一看他,已经拿着碗到了人群里边,“追鱼,鸡胸肉。。。。。”
等我回过神,他端着肉站在我面前,“吃吧!”
我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从小就有很多人宠我,待我好,却独独这个时候不是感动不是心存感恩,只是满心欢喜,欢喜的要落下泪来,抬头看了看天空,“林莫,你看好多星星。”
他拉了我在石头在坐下,“你先吃着,我再去弄点儿面条来。”
我看向别的地方,也多是如此,看着十分的温馨。却偏偏觉得林莫做这样的事情有些违合,因为,太过于期待吧。
“怎么了?”他捧着饭,在我面前蹲下。
“没事,可能是沙子迷了眼睛。”
“我看看。”他把饭放在旁边的石头上,接过我手上的饭菜也放在一旁,捧了我的脸,轻轻吹,“好些了吗?”
眼泪流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好了,眼泪冲出来就好了。疼吗?”
我摇摇头。
他把菜夹到面条里,分成两份,放了一份在我手上,自己也端起一份,“快吃吧。”明明天那么黑,我却能看到他笑的那么干净温柔。
我去洗碗,他一只手举着头灯,一只手握着我披散下来的头发。山里不能洗澡,只能找了干净一点的山泉水随便洗了便到帐篷里睡了。
“我们要不要鸳鸯戏水一下,机会难得?”
我推开他,“冷静点老徐,你回头看看50米的地方。”大本营灯火通明,甚至一群人打起了纸牌,有人在一旁踢毽子,而他们只要一回头,就能看见我们。
“……”
把帐篷里面整理好,他睡进去躺下,因为为了减少重量只带了一双拖鞋,我穿着他大大的拖鞋把登山鞋放到帐篷的另一边,风大把穿了一天一夜的鞋子去去味,但是希望不要下雨。
钻进帐篷,还没把帐篷拉上他的长臂就环过来了。因为是我平常一个人住的双人帐篷,但两个也显得略微有些小,但也不至于会挤,不过睡袋倒是买了双人的。“林莫,别闹!”
他笑,等我拉好帐篷,见他言笑晏晏盯着我,“闹什么?”
“没洗澡,一股味儿呢!”
“什么味儿,我闻闻。”环过我,真的作出一幅很认真嗅的样子来。
“哎~”我认命的放弃抵抗。
他把我转过来对头着他,“你那么爱干净的人,竟然也能忍受不洗澡。”我正要解释,他又继续说,“这个问题是斯玄那种无知的人问的。你对于美景和干净二者之间,万般无奈选了前者我想你的答案是。”
我笑,既然知道作什么还要问。
“别人的睡袋都有一股汗味,你的倒是香香的挺好闻。”他又皱了眉,“可你一个人为什么会买双人睡袋?”
“因为总有人会忘了带。前几次用单人睡袋跟别人分享时,常常冻得睡不着觉,后来索性买了双人的,有人忘带了还可以挤一个人,没人忘带就自己睡厚一点儿。只有女生同睡过,而且回家之后都会洗。”我怕他有些心理障碍,赶忙解释。
“到现在,你还满意吗?”对于这趟旅程。良久,他抱着我,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嗯。”
我们没有再说话,等到我都快要睡着了,“小瑾,我爱你,请相信我。”
“好。”好,不论什么,都信你。不管你说的是什么,我都信。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帐篷外的风声簌簌风声不肯停歇,慢慢听着风声,伴着林莫的呼吸声,进入最舒服的睡眠状态。
第二天我们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有些阴,我们绕着寨子走上去,在寨子里吃了早餐,因为那主人家自己酿的豆腐加了蜂蜜,有只蜜蜂总是闻着碗飞来飞去,我冒着巨大的风险胆战心惊的吃完,林莫笑话说,听说蝴蝶喜欢漂亮的花,蜂蜜喜欢比较实在的花。
“……你说话,还真是很委婉呐。”
他笑了笑,走到前面去,“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我跟上他,“日作而出日落而息吗?”
“嗯。”
“喜欢,但是这种生活于我来说,只可远观。”
他继续沿着阶梯向上走,“怎么讲?”
“这里山高水长,流云彩虹,虫鸣鸟叫,家里的花园自然也不能比这里的山山水水,可是呢,我已经习惯了都市里的生活。”还是喜欢窗明几净,出门商店超市一应俱全。这里有些东西值得多人们向往,但需要忍受的更多。
他身体,手放在背后,却并没有看我,“小瑾,你心如明镜。”
走了很久,他问,“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无条件信任我?”
想起他昨晚上说过的话,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但我会努力做到。
他没有回头,背脊有些僵硬,再没有说话。
我在电脑前整理照片,绿草如茵的梯田,及目远眺的小马,刚刚抽枝的嫩叶,还有我的笑晏,林莫的眼睛。回来好些天了,林莫已经回公司上班,我处于闲赋在家的状态,也没急着找点事情来做。
整理好照片,放到文件夹里,只拿了几张准备洗出来。无意中点开了网页,一篇标题为“曝华氏姐妹为争男人反目”的新闻黏住了我的眼睛,点进去之后小标题是“比颜比身家,抢姐夫有钱任性!”
文章开头导语说华氏企业千金为爱不惜以“天价”(南方大厦与华胜旗下的远扬电子)买走与其堂姐相爱四年的男友。然后对华菁与林莫四年的恩爱幸福进行大篇幅叙写,然后笔峰一转,其堂妹,即华氏正牌千金对其姐夫一见钟情,便对其纠缠不休,最后更是下狠手“买下”他,与其结为契约婚姻,最后的一段文字就是对华家正牌千金的指责与讽刺。
虽未指名道姓,但无论谁看到这篇新闻,都能知道写的是谁。而且还配了华菁和林莫相拥的图片,隔得远,清晰度不高,但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我看看时间,早晨6:59。回头看还在熟睡的林莫,不知为何,从瑶寨来后,他睡觉的时候,都时常皱着眉头。
瑞香的花全开了,很香,泡的一壶雨前毛尖却没被那味道盖住,略微有些抖的手拿了杯子,握在手心,只觉得有些烫人。
脑子里纷纷乱乱,拿了车钥匙出门。那篇文章最后一句是“摘自S城日报”
林嫂给我开门的时候,“小瑾?怎么不披件衣服!呀,你慢点。”
爸妈正在餐厅吃早餐,他的报纸打开着,不知是否看到那一版。
“爸,妈。”
“赶过来蹭早餐?”爸爸笑道。
妈妈也笑,“怎么了?”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什么事,我笑,“没有,昨晚梦到你们,就赶在爸爸去公司之前过来看看你们。”
“林嫂,小瑾最爱的面条你下一碗。”
林嫂在厨房里应声答应。
我一边陪着妈妈说笑,一边吃刚煮好的面条。
妈妈一直说,“慢点吃,这孩子。”
我根本心不在焉,浑然不觉得烫,却发现爸爸从我进门再没有翻过报纸。
电话铃声响起,林嫂去接。
“姑爷……嗯嗯,小瑾在这儿呢,在吃早……华先生也……要小瑾来接电话吗……好的好的,再见。”我没有拿手机,不知他如何会猜到我回家来,但我并没有心思去想那些了。
爸爸平静的吃完早餐,似乎不经意的拿起报纸,“小瑾你跟我到书房来,有点事情跟你说,等下再陪你妈妈聊聊天。”
我立刻放下筷子,“好的爸爸。”
妈妈拿了自己的披肩围在我的肩上,“去吧。”
跟着爸爸进了书房,书房的窗户很大,太阳光照在厚厚的地躺上,却看不到细小的灰尘。“爸爸?”
他把报纸放在桌上。
我握紧的拳头,“爸爸,对不起。让你难堪了。”
“林莫人呢?”
“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哼。”爸爸轻笑,却不是嘲讽不是无奈,只是像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
“爸爸,不管你怎样想,不会是林莫,真的,他和姐姐分手了,在手术之前。”
“他每次都会挑我在家的时间来谈事。”
我扯了扯嘴角,“碰巧吧。”
爸爸走到窗口,双手背在身后,“其实他的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以为这么小的机率他不会活下来。”
我抢过话,“他一向好运。”
爸爸转过身看身我,却因为阴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以为他死了,你就会忘了他。”
“爸爸,从我要和他结婚,你并没有阻止过我。”
“是你只记得好的。”
“什么意思?”
“当初我和你妈妈都不同意,是你执意要嫁,你说服了我们。”
“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个?”
“小瑾,这些的新闻会摧毁你。”
我走过去握住父亲的手,“对爸的公司有影响吗?”
“会有,股价上涨的幅度很大。”
我本以为这种“家庭丑闻”会导致下跌,可没想到呈上升势态。华家没有面向过公众,报纸上我的照片和名字都没有,想是有些顾虑。可商场又不是娱乐场,负面的新闻带不来什么下面的东西。
没想到接下来的四天里,“华家千金情史——情迷化学天才被弃”“豪门冷暖——华家旁系拮据无人帮扶”“好友揭秘千金真实面孔”“当事人现身——“情”字难姐”故事跌宕起伏到比小说连载还要精彩。我住在华家没有回去,林莫除了第一天早餐时的那个电话,再没有找过我,父亲回家越来越晚,脸色却无太多变化,对此事绝口不提。
妈妈在第二天被友人告知,她接了电话之后,看着我,满眼的同情与爱惜,但又怕我尴尬,只得装作不经意间看看我,然后又转过脸去。她手上的剪刀迟迟未剪下旁溢出的花枝,我走过去环了她的肩,“妈妈,谢谢你如此爱护我。”
我每天出门一次,去最远的花店买上一大捧洋桔梗,插在我卧室里的小书房内,株态轻盈滞洒,花色典雅明快,花形别致可爱。斯玄来过一次,但他神色疲惫,看我坐在窗前安安静静的看书,张了张嘴,“姐,床给我睡会儿。”然后倒在我的床上睡到天黑吃完饭才回家去。
他醒来时候第一句话是,“姑姑说你这洋桔梗是自己每天早晨去买来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吵你了。”他知道若我是心里烦闷,就不愿跟人说话,要自己条条缕析地想清楚了,就好了。而洋桔梗,其实才是我最喜欢的花,因为太喜欢,所以不经常买。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它不太香,不太艳,却素的那样好看,花瓣软绵,姿态却脱尘去丽。
他走的时候爸爸还没有回来,他说,“姑姑,有个朋友弄了个小剧场戏剧,有个角色差个人合适的人选,我向他推荐了您,有兴趣去试试吗?不过没有酬劳的,义演。”
妈妈抬着看看我,放下碗,“算了……”
“去吧妈,去试试!”我附合起来,斯玄朝我挑挑眉,我笑笑,谢谢他想尽办法支开所有人让我安静的度过这段日子。
“可是我好久都没演了。”
“我爸说您当年可以舞台一枝花呢,而且那角色特合适!改明把剧本拿来给你看看,您也提点意见,给后辈们一个学习的机会。”斯玄看我妈的神色稍有些动容,便当机立段。
“妈,我没事。你也好久没演戏了,去吧,当帮他们一个忙!”
她犹豫半晌,“……那我去试试?”
“好嘞!先替我朋友谢谢您!”斯玄举起面前的果汁杯,“谢姑姑肯提携后辈!”他嘴甜道。
斯玄也懂得这样拐弯抹角的讨好糊弄人了,你看,我们都会长大,游戏规则自然一一学来傍生。扑克脸也开始活色生香,坏脾气也懂得迂回婉转。
第二天清早斯玄真的送来了剧本,“一向散漫的人竟然这样高效率,实在是不习惯。”刚打算出门的我在花园的路上碰到正打算进门的他。
他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问我“去买花?”
我点头。
他快步朝我走过来,擦身过去,“等等我,一起去。”
我站在树下等他,听他朝门喊道,“姑姑,可有我的早餐?哇噢,这么丰盛……姐做的……那能吃吗……姑姑你别打我,哎呦……我姐的手艺自然好……”
正低着头看脚尖,一双和我脚上正是同款的帆布鞋出现在眼前,我抬着看他,“唱完戏了?”
“走吧!”
“等等。”我拿起衣袖去擦他嘴角边的牛奶沫,小时候他因为每天赖床,常三口两口的急急喝完,嘴边留了一圈就白色泡沫就跑着出去,拉着我一边跑一边说,快点快点又要迟到了。书包的外层每天都会有一个特意为他准备的蓝色手绢。
他很嫌弃的看着我的动作,脸后退。
“什么都没带,难道用你的领带擦吗?可是你要去上班,我等下回家换件衣服就好。”
他勾了我的肩,“算着这个点你去买花,嘿嘿,怎么样!”他的得意很明显。
“斯玄,其实我没太想明白。”
他开动车子,不像平常的车速,很慢,“没关系,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他说。他知道我说的是报纸,其实我想问的是林莫这些天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转头看他,“这两天你的样子让我觉得你不是斯玄。”
“那是谁?”
我脱口而出,“小华,致霖,唯应……很多人,就是不像我的弟弟斯玄了。”
他看我,“还有一个人你为什么没有说?徐林莫。”
“开车看前面。”
他伸过一只手来,把我握紧的拳头打开,“姐,我也长大了,但我还是斯玄,对你我一直没变。”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他在别人面前进退得仪,若是单独在我面前,还是那个不讲理坏脾气的斯玄。我放心的笑了笑,“吾家公子初长成,不,长成很久了。”
“姐,要不要去我的文化公司玩玩?”
我想了想,“好啊!”可花还没买。
“先买花,再和我一起去公司。”他答的快,似早就想好。
“好。”我转过头看他,“顾斯玄!!!”
他笑,“没有没有,姐,我就是打算陪你买花来着,没想着要骗你跟我一块去公司。真的!”
我转了头去,笑容渐渐就散了,“我怕算计。”声音很轻,但他能听到。怕算计,所以如今草木皆兵惶惶不安。怕你是因为算准了我买花的时间,算准了我对你的关心会跟你去公司,算准了……哪怕你是为着我好。
“我不是他们。”
所以啊斯玄,谢谢你!
卖花的小妹因着认识顾斯玄,(说在杂志上经常看到他的脸),然后非但不肯收钱,还把店里的三分之二洋桔梗都送给了我们,剩下三分之一是别的客人已经订下包装好了的。
“真棒,知名模特!”
他点头,“算是吧。”
我伸过手去,他把头移开,“等下要去公司的,乱糟糟的影响我形象。”
又把手往前伸了一寸,他继续躲,想了想又挪回来,让我揉一揉。“妈的,心情差有特权,好了没?!”
我哈哈大笑!
我们不得不又回了趟家,我去卧室插花,他去凹造型。林嫂问“小槿今天回来吃午饭吗?”
斯玄回说“不用了,晚饭也不用等她。”
我抱胸依着楼梯,“看来顾公子已经把我今天的行程安排好了。”
他抬头看我,把一只手叩向身后,一只手象征性的拿下头上并不存在的帽子,对着我弯下腰,“望小姐喜欢。”然后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我把左手虚放在他的手背上,走出门去,林嫂对着我们笑,眼里隐约有泪光闪过。
“ 霁月传媒?”我抬头看那有力的楷体字。
“时月取的。”他把钥匙在食指上转圈。
“打开字典刚好看到这两个字。”面前来了一人,散乱的发型不失精致,刀刻般的俊脸却不觉凌厉骇人,因着嘴角弯起的笑容反面放人觉得亲近而温和,渔夫毛衣里是一件淡蓝色的衬衣,第一颗扣子散开显得脖子修长,一条灰白长裤及近脚踝,花色袜子,黑色的新款皮鞋。
“秦少?”
他嘴角的笑容越发荡漾开去,让人如沐春风,“叫我时月就好。”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依外界传言,我映像里的秦少爷应该是一丝不苟的发型,一身剪裁得体黑色西装,加上一双蹭光发亮的皮鞋,然后是上仰30的冷脸加上下斜45度的视角。”
他嘴角弯起,双手放在身后,“外界传言果然让人佩服。”
“没想到这么帅!这气质,这眉眼,这刀削般的俊脸,真是。。。”我说。
“够了够了啊!”顾斯玄揽了我肩向里走。
“令姐很有意思。”
“她见人就夸你别当真,母猪都能被她夸成天仙。”斯玄把墨镜一边摘下来一边很是不屑。
“……我是认真的好吗?”我转过头去看他,他依旧微笑着,眼里像是有闪闪的星光。“你跟他相处,很困难吧!”
他举步跟上来,“还好。习惯了!”
我对他道,“麻烦多担待些!”
“妈的!”斯玄骂道。
秦时月和我都笑了,斯玄停了脚步,抓了我的肩,“姐,咱别这样成吗?你胳膊肘到底向着哪边呢?!”
我收起笑容,努力做严肃的脸,把胳膊肘拐到眼前,“向着你向着你。”
楼下是办公区,楼上因为本来就只设计成一间很大的卧室,现在被用着斯玄和秦时月的办公室,“姐,我这里有几组刚拍的杂志,你帮我配点文字。”然后转过身对秦时月说,“不是有个会么,都到了?”
“喂,我是免费苦力?”
顾斯玄挑眉,“你有别的事儿吗?”
秦时月站在门边,开口,“辛苦华姑娘。”
“如果不介意,和斯玄一样叫我声姐就好。”
“不行!”顾斯玄大叫。
秦时月笑了一笑说,“不太合适。”
有点激动的顾斯玄笑起来,“对了,时月比你还大好几岁呢,光想占别人便宜,哼!”
“不好意思。那就叫我名字吧,华瑾。”
他又笑了一笑,和斯玄朝楼下走去。我数了下,十几个人,桌上放着很多照片和文档,转过头,开始给他的图片配文字。只是这霁月传媒,怎么像是专业的广告设计公司,传媒的东西还有没有开始,那个温和的男子,他在等什么?我只是这样感觉到。
推开门,妈妈正抱着个很粗竹筒,大约有一米多高,烟气缭绕,她被呛的阵阵咳嗽。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盒子,烟丝。“妈?”
“咳咳。。。那个角色是很强势的老太太,一个老烟杆。咳咳。。。。”揉了一团烟丝放在那侧面的小孔上,然后低下头去在竹筒上吸,发出 “咕……咕”的声音,真可谓“烟波浩淼最难求”。
这是南方的水烟,据说这样能减少有害成份。烟袋烟筒如果盛白糖水,吸出的烟有甜隽之味;盛甘草薄荷水,则可以清热解渴。
我咬了咬牙,“顾斯玄你给我进来!!!”
妈抬头拉住已经站起身的我,“干嘛,那角色挺有挑战性的,妈很喜欢。”
我又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那,一定要吸烟吗?”
顾斯玄进来也是愣了一愣,“姑姑……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我拍他的肩,他在我手靠近他肩膀之前,“姐,我真不知道要抽烟。”
突然觉得胃里一阵难受,我跑到洗手间去吐,只觉得恶心,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了?”
“我说了吃不下了,你还非把那个糯米糍塞我嘴里。”我一手捂着胃,一只手端了杯热水。
妈妈扬声让林嫂煮些消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