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金边瑞香(1 / 1)
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
花开花落,秋水无声,在灵犀相通的光阴里,让阳光穿透心的海岸,低眉,浅笑,因为竹竿,有一天会恰逢花开。
“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我玩着他的手指,头枕着他的腿上。
他拔弄我的头发,“还住在斯玄公寓吗?我去接你回家?”
“嗯?”
“意气出走的妻子,不都要丈夫去哄回来?昨天你去上班后看的电视剧,上面是这样演的。”他一板一眼的解释。
“不用,我自己已经回去了。”继续玩他的手指。
他沉吟了一下,开口,“我能做的事情似乎很少。”他卷了我的头发,“我想哄你。”
我皱眉,“你喜欢无理取闹的女人?”
他轻笑,俯下身靠近我的脸,“你在吃醋。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任性一点,不要这么好。”他贴着我的脸,“让我,很不安。”
我躲开他的吻,“林莫,这可不像你。”
“没有把握的时候或者事情过于重要时,我也会感到恐惧害怕。”他把脸又贴上,温热的气息喷到我身上。
对于我来说,这句话无异于是比表白还要动人的情话了。我搂了他的脖子,“林莫,跟我一起徒步一次吧。”我希望把自己的全部都展现在他的面前,带他看最美的风光,我们会用总好的方式慢慢相处,慢慢相爱,那样,至亲至近。
他亲上我的唇,“好。”
“等watch2到稳定阶段之后,那时候你应该能够承受旅途的劳累。”脸在他的摩挲下痒痒的。夜色浓重,我却能看见他看着我如深井一样的眼睛,不自觉就坠入其中。
林莫出院之后几天是watch2开发最艰坚阶断,我时常会加班,有时候会忘了回家给他做饭。徐母听到林强无意中提起,便执意要过来住两天,当然,还带上了徐家的小保姆阿妹。每天早晨我们醒的时候早餐已经在桌上了,最开始粥和小菜芯之类的中式,后来见我早上没时间坐下来吃便也做了丰盛的三明治让我在路上吃。中午徐母会给我把饭送到公司去,但往往我都在开会,她让秘书提醒我吃饭,然后放下饭盒就走了,也没有机会让她不用再送。因为她的身体本身并不太好。晚上回家的时候只有林莫在等我,她们都已经睡了,因为经常是深夜才回家。
“徐太太,我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他的身体在阿妹的精心调养下,一天天康复,气色不再那么苍白。他接过我的衣服,弯腰帮我换鞋。
“徐先生,等你好了,我们各归各位。”我抱住他弯下的腰,真是累死了。
他站起来,横抱起我,“吃过了吗?”嗯,他已经恢复到能抱起我的地步了。
“不想吃。”
他皱眉,“又饿过了?是不是中午也忘了吃?”
仔细回想了一下,有些心虚地点头。他轻幽幽瞪我一眼,我讨好的朝他笑,搂了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胸口,“今天的程序测试又失败了。”
他把我放在餐桌旁,“妈特意给你留了汤和粥。”他一样一样从厨房端出来,我看着他,“林莫,你这样子真性感,让人着迷。”
他放下碗,坐在我旁边,“你最近的乐趣是调戏我,嗯?”
我拿起筷子,装作没听到。
可能是太晚了,吃不下。放下筷子喝了点粥,他无声地把汤推到我面前,“喝汤。”
我摇头,“太晚了,不想喝。”
“喂你?”
坚定的摇头,像不妥协的江姐,“真的不想喝。”
他一挑眉,端起汤喝了一口,我快速的起身跳开,“我去洗澡了。”犹记得上次他说的“喂”,也是这样端起汤喝了一口,错愕中还来不及反应的我就这样被他嘴对嘴的喂了,最后一地狼藉。他,却上了瘾,食髓知味。
边上楼边对他做鬼脸,“流氓!” 我虽皱了眉,眼里却尽是没收住的笑意,
“流氓?”他像是在反问我,又像是在回味这两个字。
浴室的门锁响动,我放心继续洗,因为已经反锁过了。他敲门,“等下要抱你出来吗?免费服务。”
“不用,谢谢。你先睡吧!”
“……那你慢慢洗。”
等洗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后退一步,他拿着毛巾,倚在浴室门边,带笑的看着我。“今天学到一个词,二十四孝男友。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但可以当成热恋来过。”
我抚额,医生说恢复期间不能过度用脑,可用得着天天看电视剧吗,而且看的到底是些什么电视剧啊?!
他的毛巾已经来到我的头顶,轻轻擦着。我实在是有些累了,靠在他怀里,困得不行。“你躺到床上去吧,我来吹干。”
“抱我。”搂了他的脖子。不经意看到他的脖子,竟然有些红。
“……好。”把我放到床上,拿了吹风机来,手指轻轻穿过我的发间,一缕一缕的吹着。真好,舒服,慢慢地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记得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轻声说着什么,他好像很喜欢把头埋进我的脖子里,轻轻嗅着,可是我明明从来就不喷香水的。
他说,小瑾,今天电视上问到底最想要什么,我知道我想要什么,因为我现在就抓着它,就是你。
他蹭我的脖子,有点痒,似乎听到他在小声说话,“晚安林莫。还有,少看电视,多看书。”说完我又继续睡着了。
刚醒的时候听到他在打电话,“对,有事直接找我。嗯,我没事。”没有阳光,他站飘窗那里,我却觉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转过身,“醒了?”
“嗯。”
“你上次是不是想一起去徒步?”
“嗯。咦?林莫,你完全康复了吗?”
“昨天去复查,医生说已经康复完全。”
我看他,有些不信,但想想刚睡醒又实在没什么气势。“没骗我吧!”
他双手环胸,脸带笑意的看我,“好吧,我来安排。”
因为考虑到林莫的身体,不能像平常一样那种强度的徒步,所以在群里说找个好地方腐败吧,没想到大家反应热烈,一下子就有16个人报名,还有一个要带上外挂。
“花花,我也要腐败,但是现在是工作日呀~~~呀~~~”
“去哪儿腐败去哪儿?”
“花花,你确定地方了吗?”
“还没有。”我回,看了一眼坐在我不远处,抱着一本我平常看的书在看的人。
“我这里有这个还蛮不错的地方,要不要看看?”
“谢谢!发给我!”我收了四古发来的文件,风景都是美不胜收,最后决定去千年瑶寨,完全就是春游,不会累到他。“林莫,你想住客栈还是住帐篷?”
他抬头看我,“你以前会住什么?”
“帐篷。”
“那就帐篷。”他又低下头去看书,复又抬起头来,“不用问我,你以前是怎么样的,我就怎么样。全权交给老婆。”他很标准的笑了一下,低下头去。我看了眼他拿的是我的哪一本书,冯唐《万物生长》。他嘴角的笑容,让我有些不淡定了。
我们约定了时间,也就是今天晚上出发,集合地点,然后线路安排。
原本就没什么东西要收拾,只去两天,但是徒步的装备都在斯玄家,所以还得下午过去拿。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母搬回来一盆金边瑞香,进来之后已经香气满室。
“妈?”我看着园丁搬到阳台上去。
徐母放下包,“听林莫说你喜欢瑞香,今天去了花艺展,刚巧看到。你看这株怎么样?”
我点点头,“妈的眼光很好。”
宋《清异录》有载:“庐山瑞香花,始缘一比丘,昼寝磐石上,梦中闻花香酷烈,及觉求得之,因名睡香。四方奇之,谓为花中祥瑞,遂名瑞香。”而金边瑞香为瑞香中之佳品,素有"牡丹花国色天香,瑞香花金边最良"之说。
林莫走过来,“瑞香?你喜欢?”
我偏头看过去,学他挑眉。徐母走过去轻捶他,“孺子不可教。”
我走到阳台去看花,瑞香以“色、香、姿、韵”四绝蜚声世界,与长春和尚君子兰、日本五针松一同被推崇为世界园艺三宝。面前的这株树姿优美,树冠圆形,条柔叶厚,枝干婆娑,花繁馨香,寓意祥瑞,叶缘金黄色,花蕾红色,开后白色,毛瑞香,花白色,花被外侧密被灰黄色绢状柔毛,其花虽小,却锦簇成团,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倒是从来没见过这花,只是这味道很熟悉。”身后来人这样说。
“有次徒步在岩石间看到,让这香味撩的显些摔下去,近看还这样漂亮。”我发自真心的赞叹。
“看来是真喜欢。”
我回头看他一眼,“呆子。”
他愣住,半晌,靠近我一些,“徐太太,术业有专攻。”
看起来很是计较我给他随口的评价,我装模作样拍他的头,“不要给自己的情商找借口。”
他笑,俯身过来吻我。这时徐母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吃饭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林莫却转过头,一本正经地不满,“妈,你们该回去了。”
徐母笑骂,“不孝子。”
他半抱了我往屋内走,“我们二人世界,您才能早点抱上孙子。哪里不孝了?”考究的语气让人以为他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而不是打趣。
“你要康复了我们才能走啊。”
他帮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然后坐在我旁边。“那你大可放心,昨天复查结果是完全康复,而且小瑾不会再忙。”他试图牵住我的手,但我摇头表示等下要吃饭,牵手不太方便,他妥协。
徐母有些不信,用眼神询问我,我点头表示是真的。早晨那通电话就是他打给林强的,告诉他公司的事直接向他汇报,不可以再打扰我。而且最近是我们的蜜月期,最好连他也别打扰。所以现在“驱逐”自家妈妈,属于他各个击破战略中的第二步。
只是,明明我们都要去“春游”了,他这样做的意义在于?
阿妹端上菜来,徐母说,“小瑾,你有发现林莫病愈后性情有些变化吗?”
我头如捣蒜,妈真是客气,哪里是有些,分明是大变。
当事人咳了咳,“珍惜当下,有什么想法要立刻表达出来。我生病时顿悟的。”他说,然后若无其事开始吃饭。
把徐母和阿妹送走,因为我的装备都在斯玄的公寓里,我们便开车往斯玄的公寓去,路上想到自己的LOFT,装修队早就完工,领队师傅把完成之后的效果图给我看过,很不错,但还没有进去住过。事实上一直忙,根本就是忘了。
他的玄关上一张大纸,写着“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但想告诉你,LOFT先借我两天。(PS: 朋友们非常喜欢,所以不肯离开。)”我抚额,他的字还是这么丑,是什么给他勇气留下这亲笔写的大字报。当然这不是重要,重点是我心心念念的LOFT现在让顾斯玄用来呼朋引伴,做聚会的场地,我感觉到自己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LOFT”
“当初打算离婚时自己装修的一个房子。”我简单解释。
“很喜欢?”可能是看我濒临情绪起伏的边缘,他问。
我一边点头一边拿出手机,他按住我的手。“你想干嘛?我们先收拾东西。”
我深呼吸,“林莫,你离我远点,我现在有点接近愤怒了。”
他哦了一声,直接离开,去到阳台。
“这些植物都是你养的?”他扬声问我。
我回答是的,然后去房间里拿帐篷、睡袋、登山杖、遮阳帽,头灯等一些东西。他已经看完大大小小的植物,倚门看我收拾,“你的植物倒是种了不少,有想过养动物吗?”
摇头,“从未。”
“对了,你怕吵,怕乱。”他现在以分析我为乐。“听说你拒绝继风,是因为他的酒洒到你身上时,不小心碰到你的手,然后你发现不能接受?”
我抬头,“你怎么知道?”
“刚刚在阳台上我给斯玄打电话,作为交换,他告诉了我这个秘密。”他双后依然环在胸口,“他说你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所有男性都有一种抗拒,不对,应该说对你有进一步欲望的男性。所以董其华和我,是例外对吗?”
“是这样没错。”
“所以你碰过许多人的手,然后以此确认能与对方进行交往?嗯,多少人?”
“……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不,我是在求证。徐太太。”总觉得他把最后三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你刚才和斯玄交换了什么?”
“我保证你不生气,他保证让我知道你的一些……呃,小怪癖。”
“……”
临出发前我问他,想好一个通用名,因为驴友们都是叫群里面的名字,大家不问对方的任何真实情况,包括姓别。“你叫花花?”他问。
我点头。
“老徐。”
“……”
“你的名字太……俗,不太好搭。”他这样解释。
“华,花,花花。”我试图给这个恶意吐槽的人解释,但显然是太天真了。
“原来是这样。华瑾,花井,嗯,还不错。”
“徐林莫你真的……很……”
他走过来,双手放在我的腰上,头埋到我的肩窝里,“怎么样,嗯?”
“走开,我头疼。”
“你看我像是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人吗?”
“……”我深深怀疑他在做手术的时候让医生把他整个人的频道都换调了,以前一幅生人勿近不言苟笑的高冷样,现在时而严肃的冷幽默,时而不讲理的耍流氓,时而……撒娇,问题的关键在于,对于这样的林莫,我竟然也讨厌不起来甚至有时候还觉得欢喜。可见,整个事件中,有病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林莫是B型血,所以花露水只要带一些就够了,我是最受蚊虫喜欢的O型血,每次刚上山就被各类蚊虫包围分食。
“斯玄问我们,为什么明明有钱,还要穷游。”他背着包,跟在我身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牵着我。
“你怎么回他?”
“你懂个屁。”他手指快速按键,一边说。
“你竟然说脏话!!!”
“跟前面学的。”他向我驽驽嘴,刚刚碰面的几个驴友,豪放热情,不拘一格,当然更不拘是嘴里的词汇。
“老徐,你真的很好学。”
“媳妇儿过奖。”无疑,也是跟他们学的。
虽然不管是他家的老宅还是我家的老宅,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可是,不一样的,我要带林莫去看看不一样的,躲在丛林深处的美景。
“花花花花!”我被来人抱个满怀。
“阿风。”
“哇,花花这是你男朋友吗?”
“我老公,老徐。这是阿风。”
“你好。”某人默默的把我往旁边拉一些。
“你好你好!”
阿风,毛毛,林夕,男孩,追鱼。。。有一些人是我没见过的,人陆续到齐,车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