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帝王之宠(1 / 1)
庄妃册封夫人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后宫,所有的妃嫔对纳兰汐的怨恨骤然加深。因为这两年之间,庄妃得绍卫的专宠,可她还是没有生下子嗣,这一回又没有任何由头地晋封,惹得后宫一众妃嫔急眼。
于是,她们在秦贵妃的带领下,齐齐杀到长春gong来问罪。绍卫一早去上朝了,纳兰汐只能独自面临六宫的白眼。
秦贵妃自持位分高,摆起了架子教训纳兰汐,“庄妃,如今你已是夫人,你可是身居高位就当以身作则,就算不为咱们宫中的姐妹着想,也该替皇上的子嗣着想。皇上如今年过而立了,膝下却没有一个皇子,你应该多劝说皇上,召幸一些年轻的妃嫔才是。”
绍卫也不示弱,和她算起了旧帐。“皇上本是有二皇子的,可惜被人毒害了。这都要怪贵妃娘娘太过疏忽大意,没能保护好皇子,没能早日发觉一个与贤妃、与小殿下无怨无仇的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歹毒心肠。”
秦贵妃立刻就怂了,生怕绍卫当场说出内情。“我……我只有一双眼睛一双耳朵,怎么能知晓这么多细枝末节的琐事?”
“所以贵妃只能是贵妃,成不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贵妃既然已经承认自己能力不足,不如让臣妾来统领六宫之事吧。”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秦贵妃更是惊呆了,纳兰汐竟然敢说出这样不敬的话来。
正当所有人还在震惊之时,纳兰汐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宫嫔,“既然你们站在了秦贵妃的身后,那就是我的敌人了。”
果然,立刻就有宫嫔站了出来,不是别人,却是贵妃的妹妹贤妃。她跪倒在纳兰汐面前,“夫人息怒,臣妾只是随贵妃来向娘娘请安的,臣妾实在不知贵妃是来问罪的。”
昔日神采飞扬的贤妃,两年不得一次召幸,总算认清了事实。再加上自己的姐姐毒害了她的皇子,她更加明白了该持什么立场。
纳兰汐却不打算领情。
皇上可以临幸其他任何宫嫔,就是不能临幸秦家姐妹,就因为她们的那位权倾朝野、结党弄权、屡屡跟皇上作对的父亲。倘若她们诞下皇子,他日新皇登基了,秦阁老岂非仗着外公身份,要挟天子令诸侯了。
不仅后宫怨声载道,连前朝也议论纷纷。朝臣们都纷纷上疏,劝谏皇上为子嗣打算,对后宫妃嫔要雨露均沾。以秦阁老为首,一封封奏疏直往绍卫的御书房里送。
绍卫显然比纳兰汐圆滑,所有奏疏一律批复三个字:知道了。
事实证明,皇上不能什么事都随心所欲,但朝臣们集体反对也未必管用。奏折照旧时不时有人送来,绍卫照旧视而不见地过着他的小日子。不管奏折里写得多难听,绍卫一律不听从也不责罚。
自打纳兰汐对他坦白了一切后,绍卫变得很腻歪,有时白天来了兴致就把她扛回殿中,他原先仿佛不是这样执着的人,这让她有点吃不消。“皇上,臣妾不能生育,求皇上不要折腾臣妾了。”
“管它呢!死马也当活马医。”绍卫一如既往地执着。
这让她很心酸,她没法给心爱的男子生儿育女,一个女人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此了。蒋诸每日都被他逼着服下白前开的药,她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只是他这般坚持让她心软得不行,便是寻常人家的夫君对娘子也未必有这般的耐心。
她这样得绍卫的宠爱,其他宫嫔对她自然没法无视,有的想讨好她借以分一杯羹,也有的想尽各种法子给她使坏。她既不帮讨好她的人,因她不能将爱人拱手相让,她也不怕想害她的人,她信她的爱人会保护她。
纳兰汐一本正经地恳求他,“京中一到开春时节就容易干旱,臣妾请皇上以民利为先,将修建陵墓的银钱用来修水渠吧。”
绍卫嬉皮笑脸地回她,“好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纳兰汐便乘胜追击,“臣妾恳请皇上,不要再逼臣妾喝药了。”
绍卫板着脸,“不许。”
纳兰汐入宫后的第三个年头,东南沿海遭海上流寇大规模袭击,水师苦战数月,无奈缺粮缺钱军备陈旧,死伤惨重。得此战报的朱启铮,命人把这报忧的折子,连夜给秦阁老送去,问罪之意显而易见。
纳兰汐在宫中听闻前朝变故,不禁愕然,绍卫或许一直很优柔寡断,过去的几年,他这个皇帝也都得过且过地当了,但他现在却愿意为了她勉励为之,承认自己的过错,听从她的劝告。
军饷到底去了哪里,绍卫大约也能猜个一二。自上而下,查起来便是满朝的腥风血雨。绍卫只有无奈和心寒,“朕晓得他专权擅断,这些朕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他能把事办好了,给他权力又如何?可他是怎么回报朕的?”绍卫气急了,大骂了一句,“秦愈这厮真是混账!”
绍卫这一番生气,急火攻心竟病倒了。原本他身体就不好,纳兰汐真是急坏了,连连把白前叫了来,白前一向不避讳隐瞒什么,“臣其实五年前就告诉过皇上了。”
她给他捏肩,捏着捏着就哭了,这一哭竟是收不住了,绍卫好说歹说才哄得她收了泪。
她一想到绍卫这病,都是让秦阁老给气的,便突然发起狠来,“秦愈这个老匹夫,专权结党也就算了,竟还如此贪婪无厌!臣妾恳求皇上,委派方谨行为钦差,查清楚军饷去向。凡查出有对军饷染指之人,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以告慰葬身碧海的水师将士们。”
若是放在从前,绍卫定然是想大事化小,别做这些无用功。因为他太清楚朝堂之事,他知道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可是现在不同了,他要努力做一个好皇帝,他要做让纳兰汐引以为傲的夫君。
绍卫依着纳兰汐的意思,委派了方谨行为钦差大臣,去查清楚军饷流失的去向。亲笔写下圣旨,绍卫心里有些激动,这一定是他这多年的皇帝生涯里,颁下的最勇敢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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