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同苦(1 / 1)
山长进来看这一室的人和祝英台面上那鲜明的五指印,沉声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道韫开口回道:“很抱歉山长,学生们闹了些矛盾。”
“谁起的头?”
马文才刚要站出来,但玄宁快了他一步,抬手示意:“是我。”
“是马文才和公孙玄宁!”多事的祝英台多嘴了,在感受到玄宁的目光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此时的公孙玄宁是多么的想把祝英台那张破嘴给撕烂啊!以前只觉得她为了梁山伯很自私,现在真的是…
“对,是我。”
公孙玄宁见马文才也承认了,眉头深锁。
似乎感觉到了公孙玄宁身上的低气压,马文才却弯起了嘴角,有些痞痞的样子:说什么千古奇谈,他自己做的事还需要这么个‘文弱’书生担着?
“是你?”山长不悦问。
“学生一堂堂男儿岂能居于女子之下?”马文才回道。
山长嗤笑:“那你是对我的决定很质疑啊?”
“谢先生品才德重,与尔等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虽是女子,却是女中君子!”山长扫了眼众学子:“你们不服谢先生大可休学回去。”
“山长!”公孙玄宁突然大声叫到:“此次闹事,不干马文才的事,祝英台是我打的,您要罚大可罚我。”说完一咬牙单膝就朝谢道韫跪了下去:“还望谢先生原谅。”
这一跪满室静寂,谢道韫有些回不过神,看了眼山长正要弯身扶起,这厢马文才也掀袍而跪,朝谢道韫请罪,满室静寂。
玄宁眼眶微微发红的看着屈膝的马文才,这一幕和梦境中重叠,牙关紧咬。
山长看了眼公孙玄宁,似乎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离去。
山长走了,这些妇女也陆陆续续的都走了,王蓝田则被王姑娘们带去了医舍。
谢道韫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马文才和玄宁轻声叹气,道:“你们且起来,这次本席不会追究,在这本席也有些话要与各位说个清楚,”顿了顿:“各位的品状排行等级将由本席评排,还望各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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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现在这么一闹,很多学子对公孙玄宁的认知已经刷新了,什么谦谦公子,什么温文尔雅,什么彬彬有礼,到头来还不是照样爆粗口,骂脏话,耍无赖。
而且人家七岁进赌场,十岁就逛青楼了!打架斗殴都干过,还能风轻云淡的讲出来,跟他们比真的是老前辈了,但这些事,他这尔雅的公子做起来,怎么就毫无违和感呢?
再忆起公孙玄宁和马文才那大丈夫能屈能伸,皆叹。
一下课,谢道韫收了书卷敲了下玄宁的桌子:“你先随我来。”
玄宁看了眼马文才,拿着书卷就跟着走,一到画岚,谢道韫将书掷于桌上。
“广恒郡主未免有些太胡闹了!”谢道韫难得的面色严峻,声音也没了往日的柔和。
“令姜。”玄宁缓步进门,蓝色院服划过门坎,同样神情严肃没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我这不是胡闹,我不这样做,山长能就此带过么?今日马文才或许有不对,但令姜,你又觉得祝英台是对的?”
谢道韫被问的一滞,背过身:“我不觉得有不对。”
“不觉得。”公孙玄宁嗤笑:“我今且把话说明了,我来这为的就是马文才,皇舅也知道。本郡,见不得马文才受了一丁点不好。”
“你…”
玄宁突然笑了起来:“令姜,你该知道皇城内冷,难得有我出于本心想做的事,真的很难得。”
谢道韫摇头:“但你今日言行过了。”复又想起:“你似乎没来过杭州,怎么会认识马文才?”
沉默,玄宁不答。
之后也没人知道公孙玄宁和谢道韫究竟说了些什么,但知道的是,公孙玄宁出来的时候面色并不是太好。
望山色风涛,玄宁坐在凉亭的栏杆上看着脚下深潭,双腿轻晃风吹衣摆,看的人心惊。
玄宁并不接纪琊递过来的茶,挺了脚下的动作,双手撑在身侧两边,直勾勾的盯着碧绿深潭,许久才叹了口气。
“纪琊,我今天真的做错了么?”公孙玄宁有些想不通。
纪琊捧着茶望着远处的山鸟飞过,摇头道:“并不觉得,但主子为了马文才下跪,着实是失了礼节,如果被台城那位知道,您怕是又要跟您闹上了。”
“呵!她不是去了五台山了?本郡和她是注定合不来了,这事你就压着吧,大哥那也不要说。”见纪琊有些为难,玄宁眯着眼道:“你不是哥哥的人了,听令于我就对了。”
知道主子今天心情不好,呼了口气缓缓点头。
公孙玄宁伸手接过茶,抿了一口,靠在偏头亭子的柱子上,渐渐失神。
“你还真在这里。”就在玄宁快要靠着柱子睡着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玄宁睁开眼笑了笑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