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大闹一通又何妨?(1 / 1)
扫了眼梁山伯拉住她的手,面色清冷。
梁山伯沉默了片刻,还是说:“玄宁,万不可意气用事。”
“令…谢先生。”公孙玄宁任他扯着,转身面向谢道韫:“我是去劝他回来,还请你不要追究,也…不要让不干人等来此。”
又低头看着坐在她身后的祝英台,凉声开口:“至于想什么法子说让书院所有女子都来这读书的事,你还是歇了这心思。”
祝英台没想到公孙玄宁会知道她的想法,诧异却又有那种被知晓一切的不悦,眼见梁山伯还拉着玄宁,祝英台心里一堵:“他们不愿学还不能让别人学了?”
“那你就试试看。”说完拉开梁山伯的手快步走出学堂。
想也没想,玄宁就往蹴鞠场走去,她不相信马文才没想到闹事的后果,既然他敢闹,她公孙玄宁就敢陪着!
烈日下,马文才漂亮的踢进一个球,身上散发的怒气,玄宁隔着几丈远都能感受的到,这次怕是真的很讨厌谢道韫。
“文才兄。”公孙玄宁快步走近马文才,发现他额间有一层薄汗,就从衣袖间拿出一方浅蓝色巾帕递上:“他们人呢?”
马文才不接,看了眼玄宁,冷笑:“怎么出来了?”
公孙玄宁见他不接就自己抬手给他试汗,马文才挥不开也就任由了。
“怎么不能出来了?”公孙玄宁笑到:“不出来,怎么劝你回去?”
哪知马文才听她这么说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拂开了她的手,怒道:“让我回去屈居一个女子之下?公孙玄宁你还真是有志气啊!?”
那个‘啊?’字的音调被扬高了八度,公孙玄宁眉心一跳,低头瞥了眼被打红的手背后,收回思绪道:“你还真是…幼稚!”想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了,公孙玄宁背过手就那么站在马文才面前:“好汉不吃眼前亏,谢道韫可是山长请来的客座教席,那你想想,山长是什么人?他是可以…”
“文才兄!文才兄!”原本公孙玄宁还打算继续说的,就看见刚才罢课的学生全跑了过来,其中还有个半死不活的王蓝田。
马文才指了指王蓝田,问:“他这是怎么了?”
秦京生有些着急,道:“王蓝田吃坏肚子了,去医舍,医舍却关门,还说什么‘不给狗和瞧不起女人的人看病’,你看王蓝田这副样子。”
“我刚去洗衣房拿衣服,那些浣衣妇全都不在,还有那食堂的苏大娘,她也不做饭,说是那祝英台和梁山伯让她们去学堂上课了!”另一个学子也满脸气愤。
好你个祝英台,非要跟我唱对台?!一边听到缘由的公孙玄宁眯起了眼,眸中冷光乍起。
马文才却管不了那么多,第一个想法就是祝英台出钱收买了那群贱民跟他做对:“哼!学堂岂是她们一群贱民所能进的!去看看!”刚要走看玄宁还没动,冷声问:“你不去?”
“去!当然去!”公孙玄宁深深的看了一眼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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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
“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
“开我…玄宁?”
原本谢道韫在带着众人读《木兰辞》,却看见刚刚离堂的人全都跟公孙玄宁回来了,有些错愕。
众人见谢道韫停了下来,纷纷转头,就看见公孙玄宁和一干学子站在门口负手望着谢道韫,神色不明,而马文才刚要发火却被玄宁给拉住了。
“你这是做什么!?”马文才甩开玄宁的手。
“这事你别插手。”她不想看他对谢道韫屈膝。
“磨刀霍霍向猪羊?”马文才冷哼一声,走到正中央踢翻了一张课桌,浓墨洒了一地:“你们最好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就别怪我‘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你!”祝英台突然拍桌而起:“你们不学还不许别人学了!”
‘啪!’一个耳光响彻整个学堂,众人都愣愣的看着打人和被打的两个。
公孙玄宁揉了揉打的有点疼的手,冷冰冰的看着被打懵掉的祝英台。
静,特别的安静。
马文才也没想到玄宁会突然动手,也被惊了一下,见他姿态懒散的揉着那双白皙的手,心里的气莫名的就消了,现在心里的那股子公孙玄宁和他是难得遇到的同道中人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大有以后玄宁跟他混有肉吃的想法。
“你…玄宁…”梁山伯起身把还在懵的祝英台拉到身边,盯着玄宁责问:“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能打人?”
如果她不动手,动手的就是马文才了,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场面。
“公孙玄宁!”祝英台火了,抬手就要过来打玄宁,长这么大她爹娘都没打过她,凭什么轮到这人来动手了!
“去你令堂的君子!”公孙玄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突然有些无赖的嗤笑:“本公子七岁进赌馆,十岁下青楼!打过的地痞流氓不算少数!什么破君子!不过是你们某些人装腔作势罢了!”
她说真的,她七岁就进过赌馆,不过那赌馆是她母亲开的,她十岁也去过青楼,不过那青楼是皇舅笼络朝臣消息的地方,她也打过地痞流氓,而且很多,她还只是打,他那如玉的二哥哥却是杀!比较起来,她实在是温和多了。
一些看戏的学子却再一次被惊吓到了,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文雅有礼的谦谦公子还能有这样的一面,简直无赖至极。
谢道韫将书掷于讲案上,斥道:“公孙玄宁,你们是同窗!当着先生的面打人,是不是太目无尊上了?!”
“目无尊上?”公孙玄宁似笑非笑的扫了眼谢道韫,“谁尊谁上?”声音低浅的只有现在最的近梁山伯和谢道韫能听到。
看着面色有些不好的谢道韫,公孙玄宁叹了口气,收起那副姿态,负手朗声道:“这里是学堂。各位都有自己本职的事,这样做是不是未免太过不负责了?我们这些学子,罢课也好,不罢课也罢了,我们都是交过束脩的!而各位若真一心向学,交了束脩山长定不会将你们拒之门外!”
说着扫了眼王兰王惠那两姐妹,声音倒放柔和了些:“二位身为医者,最该看重人人平等,不管是狗还是瞧不起女人的男人,对于医者来说,都该拒之门外?”指了指王蓝田:“看他面色苍白,王姑娘们医德何在?”
“他马文才公然罢课,对谢先生不敬,天地君亲师,马文才不敬师长,而我们不过是帮着其他人,公孙玄宁,你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
“即便我们罢课,也轮不到你来插手书院事物!”玄宁走到马文才身边,看着不远处的谢道韫,严肃且诚恳:“谢先生,方才我说过我会劝他们回来,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听了玄宁的话有些妇人已经起身准备要走,一行人堵在门口却进退两难。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玄宁听到这个声音,心里沉了沉,望向马文才,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