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女夫子自远方来(1 / 1)
叫住她的人是梁山伯,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叠书,身边还跟着个祝英台。
这二人还真是玩的跟亲兄弟一样啊,公孙玄宁意味深长的瞥了眼一脸冷漠对着她的祝英台。
“梁公子,祝公子。”身边的纪琊不卑不亢的打了个招呼。
梁山伯礼貌的对纪琊微笑着点了点头,问:“公孙公子怎么没去吃饭?马公子呢?”
“梁公子多礼了,都是同窗,日后叫我玄宁就好。”公孙玄宁淡笑回到:“文才兄先去吃饭了,我要回下学宿房。”
“难得你们不在一起了。”祝英台冷冷开口。
“英台。”梁山伯无奈到,对玄宁有些囧意。
公孙玄宁颔首,以示无碍,淡笑道:“山伯兄和祝公子倒是兄弟情深,在偌大的书院很是难得。”
这话听的梁山伯不觉什么,只认为玄宁是羡慕他们,有些不好意思道:“人生难得一知交。”
倒是祝英台以为玄宁在暗讽什么,怒气深重的狠瞪了一眼玄宁。
公孙玄宁嘴边含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对于祝英台的态度根本没放到心上,到底是个娇娇千金,受不得委屈啊。
祝英台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更加不悦的拉着梁山伯的胳膊:“山伯,我们先走吧,有些事还没处理好。”
也说不出为什么,初见这公孙玄宁,祝英台就觉得他似乎把什么都看穿了似的,让她十分不自在,加上上次山伯给王蓝田挡箭险些被马文才一箭射死,而公孙玄宁和马文才玩的很不错,就全当一丘之貉了。
梁山伯就被祝英台给拉走了,望着他们的背影,玄宁面带笑容。
“这祝英台也太过无礼了。”为什么主子与他不计较?难不成主子看上了祝英台!?
公孙玄宁哪知道纪琊心里的猜想,淡淡摇头:“何必计较。”
下午是陈夫子的课,说来公孙玄宁还是不喜欢这位夫子的,他好求功利,处事也不光明正大,而且还嫌贫爱富,品行并不是太好,但难得的是他作为朝廷派下来的夫子学问还不行,公孙玄宁不禁抚额轻叹:这陈夫子也是夫子界里的一朵灿烂的奇葩花了。
一个下午听陈夫子讲授《中庸》,听得玄宁摇摇欲坠,却猛的被人给撞醒。
“做什么?”公孙玄宁惊醒,侧头望着马文才声音压的低低的。
马文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口水要流出来了。”
公孙玄宁指尖点了点嘴角,并无,正了身子开始听课,一个眼神也不再分给马文才,马文才也乐得如此,觑了眼玄宁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不觉印上一个浅淡至极的弧度。
这个富家子弟还真是…
公孙玄宁盯着陈夫子思绪却飘远了:想着自从来尼山书院遇到马文才之后,那个几乎每日都做梦竟没再梦到过了,倒是其中几个情景让她印象越来越深刻了,尤其是马文才偶有的无助感和在祝英台跳进那梁山伯冢坟后马文才绝望眼神时常萦绕在她眼前。
她深刻的知道,马文才之后会爱上祝英台,而祝英台却是死也要和梁山伯在一起的,她也说不出来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想让马文才有一个善果,或许是那绝望的神色让她太深刻了,又或者是马文才伤神的样子,让她说不清道不明。
但终归,她要的就只是马文才快乐!这也算全了她好几个月与他同苦的慰藉吧。
三日转瞬过,山长告知今日谢道韫要到了,中午书院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就连食堂的苏大娘和洗衣房的那些大妈们都来了,说谢道韫是她们女人的骄傲。
听着祝英台说漏嘴,以后要和谢道韫那样巾帼不让须眉。
话出即让公孙玄宁笑喷了。
“怎么样,公孙公子也觉得这事可笑吧?”秦京生看公孙玄宁适时的忍俊不禁,误以为是在肯定他说的话,不由得有些欣喜。
真不知道为什么,书院同窗还是喜欢称她公孙公子,时日久了,她也习惯了。
“可不是,不就是因为一首未若柳絮因风起,现在二十七八了还没嫁出去,指不定是太丑了没人要!”
王蓝田的这话惹得马文才笑的摇头虚指了指他。
“怎么会。”公孙玄宁反驳:“谢道韫姿色绝丽,上门求亲的人也多的不可胜数。”
马文才眯起了眼:“你怎么知道?”
王蓝田和秦京生也意识到不对,也问:“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她能说她见过?故一时语塞,负手离了他们。
“欸!他怎么走了?”秦京生指着玄宁,一脸奇怪:“怎么也不说清楚。”
“嘁,当他什么都知道,说的活见过似得。”王蓝田最看不惯玄宁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心里很是反感。
马文才却突然皱眉,斥道:“闭嘴!”
当下王蓝田就闭上了嘴,他可没忘记早前的那一箭,他完全相信马文才敢杀了他。
见王蓝田闭了嘴,马文才才将视线转向不远处负手站在人群后一身月白院服的公孙玄宁,眸中尽是疑惑,这公孙玄宁奇怪的地方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谢先生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书院大门。
看着乘着粉色凉轿缓缓而来的人,公孙玄宁却猛的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是哪里不对?凉轿越近,公孙玄宁的眉皱的越紧,是哪里?
是影时!公孙玄宁眯起了眼,影时至今还未回来复命,也就是说,她的书信并未送到,那…谢道韫并不知道她乔装进书院的事?
“主子!”巧在纪琊匆匆赶来。
“影时回来了?”
纪琊歇了口气,望着停下的凉轿,压低声音道:“回是回来了!但影时和谢小姐走岔开了!影时到台城时,谢小姐已经上路,怕误事所以又匆匆赶回来告知。”
果不其然。
远处的马文才看着公孙玄宁的书僮和他低语几句后,他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后匆匆离开了。
刚下轿的谢道韫偶然瞥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从人群中快速掠过,身影似曾相识,身侧的侍女却认了出来。
“小姐,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