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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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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群星灿烂的夜空,每个幻

想家都有他自己喜爱的星宿。我发现,真正热爱哲学的人对于

哲学史上的大师往往有所偏爱,如同觅得三五知己,与之发生一

种超越时空的心灵共鸣和沟通。对于我,尼采就是这样一位超

越时空的朋友。常常有人对我说,你的气质很适于搞尼采。我

不知道,气质相近对于学术研究是利是弊,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吧,就看自己如何掌握。学术研究毕竟不同于文学创作,对想像

力必须有所约束。即使是“六经注我”,也得熟悉六经,言之有

据。但是,倘若对于所研究的对象没有某种程度的心领神会,恐

怕也难于把握对象的本来面目。尤其是尼采这样一位个性色彩

极浓的哲学家,他的思想原是一部“热情的灵魂史”,如果自己的

灵魂中从来不曾刮起过类似的风暴,就更不可能揣摩出他的思

想的精神实质了。

我之接触尼采,一开始是作为爱好者,而不是作为研究者。

我只是喜欢,从来不曾想到要写什么专著。读他的书,我为他探

701写作者自白

讨人生问题的那种真诚态度感动,为字里行间透出的那种孤愤

心境震颤,同时又陶醉于他的优美文采。直至感受积累到相当

程度了,我才想写,非写不可。我要写出我所理解的尼采,向世

人的误解画一个大大的问号和惊叹号。

有种种“哲学家”:政客型的“哲学家”把哲学当晋升之阶,庸

人型的“哲学家”把哲学当饭碗,学者型的“哲学家”把哲学当做

与人生漠然无关的纯学术。尼采不同,他是一位把哲学当做生

命的哲学家,视哲学问题如同性命攸关,向之倾注了自己的全部

热情和心血。他一生苦苦探索的问题———生命的意义问题,他

在探索中的痛苦和欢乐,都是我所熟悉的。从很小的时候起,当

我好像突然地悟到了死的严酷事实时,这同一个问题就开始折

磨我了。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其实应该倒过来:未知死,

焉知生?西方哲人是不讳言死的,柏拉图甚至把哲学看做学会

死亡的活动。只有正视死的背景,才能从哲学高度提出和思考

生命的意义问题。当然,我并不完全赞同尼采的答案。真正的

哲学家只是伟大的提问者和真诚的探索者,他在人生根本问题

被遗忘的时代发人深省地重提这些问题,至于答案则只能靠每

人自己去寻求。有谁能够一劳永逸地发现人生的终极意义呢?

这是一个万古常新的问题,人类的每个时代,个人一生中的每个

阶段,都会重新遭遇和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当我凭借切身感受

领悟到尼采思考的主题是生命的意义之后,我觉得自己对于他

的一些主要哲学范畴的含义,诸如酒神精神、日神精神、强力意

志、超人,有了豁然开朗之感,它们其实都是尼采为个人和人类

的生存寻求意义的尝试。

人生问题曾经引起我那样痛苦的思考,所以,在写这本书

时,我不能不交织进我自己的体验和感受。一位素不相识的朋

友在看了校样以后对我说:“读了这本书,我觉得自己不但了解

801另一种存在

了尼采,也了解了你。”我真心感谢这样的读者。

我在书的扉页上题了一句献辞:“本书献给不愿意根据名声

和舆论去评判一位重要思想家的人们。”在我的心目中,我是把

这些人看做自己的朋友的,我的书就是为他们写的。

对于尼采的误解由来已久,流传甚广,几成定论。三十几年

来,国内从未翻译出版过尼采的著作,从前的译本也不曾再版

过。这使得人们无法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尼采,只能道听途说,

人云亦云。然而,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仍然发现,各地都有

一些爱好哲学和艺术的青年,他们通过偶然到手的尼采作品,甚

至通过手抄本或片断的摘录,成了尼采的爱好者。有一位哈尔

滨青年,不远千里来北京,只是为了到北京图书馆复印一本《查

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与他们交谈,他们对尼采作品的渴求和领

悟总使我十分感动。这几乎是一个规律了:凡是痛骂尼采的人,

包括某些专家学者,其实并没有真正读过尼采的书;而真正读过

尼采作品的,往往喜欢尼采(当然不一定赞同他的思想)。为了

使更多的人了解真相,我想,唯一的办法是翻译出版或校订重版

尼采的原著。鉴于尼采对于二十世纪西方文化的重大影响,我

希望有关方面能够重视这项工作。至于我的书,我在前言中已

经表明:“愿你从本书中得以一窥尼采思想的真实风貌,当然也

请你记住,这真相是透过作者的眼睛折射的,也许会走样。”我只

是写出了我所理解的尼采,一个与我们教科书中描绘的形象很

不相同的尼采。如果我的书能够激起读者去读尼采原著的兴

趣,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归根到底,我的书是写给朋友们读的。有相识的朋友,也有

901写作者自白

不相识的朋友。我期待热烈的共鸣,也欢迎严肃的批评。在朋

友的鼓励下写书,书又为我寻得新的朋友,这是多么愉快的事

情啊。

1986.9

011另一种存在

世上没有格言家

———《人与永恒》再版感言

对于我自己,这是一本既老又新的书。说它老,是因为我从

十年前就开始写它了,四年前就出了第一版。说它新,是因为我

仍在不断地写它,在这次出版的增补本中,新内容占了大约五分

之二。所以,当邵敏把样书送到我手上时,我感到既熟悉又新

鲜,仿佛重逢一个离家已久的游子,旧面影上透着若干新的

神态。

我相信每个作家都有自己偏爱的作品。在我已出的书中,

我偏爱的正是《人与永恒》。它不像《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

那样一问世即有所谓的轰动效应,它的反响是逐渐到来的。它

带给我的不是热烈的共鸣,一时的欢呼,而是无声的理解,天长

日久的友情。这本书中有一个更加真实的我,所以,我本人是更

加珍惜它给我带来的这些理解和友情的。

这本书是我的随感集,至少其中的大部分,写时是决没有想

到发表的。我无意做一个被人广泛引用的格言家。依我之见,

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格言家。格言乃神的语言,偶尔遗落在世

间荒僻的小路上,凡人只能侥幸拾取,岂能刻意为之。

可是,据说现在涌现出了大量格言家。当此之时,我不禁想

起了一则笑话:某好事者举办谁最像卓别林的竞赛,卓别林本人

参赛,结果名列第三。那么,在此之后,卓别林何去何从呢?莫

非他也去追逐时髦,争当最像卓别林的冠军,而不愿继续做卓别

林本人了?或者从此愤世嫉俗,退出影坛,因而也不再成其为卓

别林?都不,我相信他一定会一如既往地演他的电影,而对无数

模仿者一笑置之。

1992.8

211另一种存在

不是我写的

我很想对读者说,那本正在书店里出售的题为《今天我活

着》的书不是我写的,绝对不是我写的。不错,两年前,我的确向

某出版社交了一部这个题目的稿子。可是,当这部稿子终于印

出来寄到我手里时,我发现我自己读不懂了。一本不足二百页

的小书,印刷错误竟达三百四十处以上,其中包括多处大段的遗

漏,包括与原意相悖的错讹。我的阅读的目光不断地搁浅在这

些荒唐费解的词句上,通常阅读自己刚出版的新书时的那种愉

快心情被击得粉碎,预期中的遐游突变为苦难的历程。

大凡喜欢写作的人,多有文字癖,我也不例外。且不说写作

过程中的推敲,写完之后,也往往要读上好几遍,非把那些自己

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改好,把那些别人可能会误解的字迹誊清,才

感到放心。这份细致很像临产的孕妇,举手投足都怕伤着腹中

的胎儿,却挡不住接生婆重手重脚,可怜的小生命一出世就成了

个伤残儿。这时候的难过心情,恐怕只有那个倒霉的母亲才能

真正领略。何况这是一本散文集子,而散文是最讲究文字技巧

的,文字的毛病足以致命。事实上,我的心情的确如同一个母亲

生下了一个死胎,那要比根本不生坏得多。

按我的本意,我是决不肯让我的书这样面目全非地和读者

见面的。我不愿读者从一面哈哈镜里看我,从一个歪曲的扬声

器中听我的声音。我也不愿读者上当买十足的废品。可是,当

我向出版社方面交涉时,第一次印刷的五千册书已经投放市场

了。我要向买了这些书的读者道歉,尽管我和他们一样也是受

害者,但是因为我的名字印在书上,我便觉得自己对于他们的上

当也有了一种责任。同时,我要求出版社立即按照我提供的勘

误表修正重印,还我的书以本来面目。

听说我的遭遇在今日并不算特别,许多作者也有过。还听

说有的出版社为了节省开支,竟取消了校对这道工序。这真正

是骇人听闻的。倘真如此,今后我写了东西宁可永远锁在抽屉

里,也决不交给这样不负责任的出版社出版。我说到做到。

1994.8

411另一种存在

为孩子们写书

“画说哲学”丛书迄今已出九种,其中我执笔了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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