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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面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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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酒液在切面是无数个六棱形的玻璃小酒瓶里漾着清浅的桃红色,偶尔冒出几个透明滚珠一样的气泡似乎要被映照着酒瓶的天光折射出七色的华彩。

克洛哀就坐在兰博基尼的副驾座上紧紧攥着这个袖珍的酒瓶,玲珑的指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惨白。

她裹着一袭复古纯黑的细羊绒裙子,裙摆刺满了精致繁复的暗纹长长的一直垂到了她细弱的脚踝。

她的脸上半分血色也无,所以帕西开车时还得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她现在的状态。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一头长发和苍白秀气的半张侧脸。

她的头发实在蓄的很长,发梢微卷流动着浅褐色的柔光……披散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一袭流瀑,帕西每次拥抱她的时候都会被凉滑的发丝披了半身。

帕西的目光缓缓上移,可以看见她掩藏在长发下的一小块头皮沁出的殷红,若隐若现的看不真切……他知道克洛哀的行为习惯总是像个躁郁症患者,像这种拔掉自己的头发扯破头皮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再平常不过,这个女孩子总是在用伤害自己的身体来得到一种病态的慰藉,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点微弱的存在感。

可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够糟糕了……她本不用在这样破败的基础上再平添伤疤。

克洛哀不时的拧开酒瓶的瓶塞仰头灌下那些浅桃红的葡萄酒液,她仰起头时修长的颈线就会拉长延伸出曼妙的弧度,帕西看着她的动作总是不可遏制的想起那天晚上她旋转起来的样子宛然是一只踏水的天鹅……无论是颈线的柔美还是足尖的轻盈。

他会为了她旋转的样子而暗自惊艳……但前提是他没有事先在飞机上看过“古尔薇格”的加密档案……他不会忘记投影中的女孩扭曲到接近“永恒”的暴力美学的极致姿态,而克洛哀的动作简直就像是从那里模刻下来的一样……他知道那是她身体里流动的名为“古尔薇格”的血液遭遇了某种不知名的介质在疯狂燃烧。

她喝的是圣埃美隆小镇里特产的红白葡萄酒中的一种,唤作“白仙粉黛”。克洛哀很喜欢它的味道,因为它有着一股夹杂在青草味之间的略显青涩的薄荷味,她在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唇齿间就已经满是清凉的味道了。

但她现在喝白仙粉黛并不是兴趣所致,现在白仙粉黛的味道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里面的酒精含量能够很好的麻痹她的感官神经,她并不知道怎样才能更好的应对肺部日益加剧的疼痛。

“如果你继续喝下去,到了巴黎就只能在酒店睡觉了。”在克洛哀酒瓶里的酒液消失掉一大半的时候,帕西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克洛哀朝着他微微侧头,她的右脸被她披散下来的长发遮去了一大半只隐隐约约的露出一只冰蓝色微翘的眼睛。

帕西知道她是想遮脸上的瘀伤,但是这样看着总归有些古怪,他斟酌着开口:

“可以把头发拨过去……不用在意伤口。”

“可是它在发紫……”克洛哀的声音听上去是很明显的气力不足,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嗯……就像铃兰花。”帕西搁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一动,脸上的笑容淡淡,语气里甚至有些调笑的意味但更多是对女孩子的安抚。

“你有烟么?”克洛哀似乎已经失去回应他的力气,她拧上瓶塞的动作做的有些吃力,手抖得很厉害几乎要握不住酒瓶,嘴唇上的血色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消失褪尽。

“烟和酒对你的身体都不好。”帕西说着就侧过眸子,可以看见她吃力的平复着呼吸,他甚至可以听见她吸进氧气的时候……她的肺部产生的杂音就像是残破的旧风箱运作时发出的不均匀的噪声。

“我想……睡一会……”克洛哀忽然就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用力的捏紧在手指的骨节间,倒像是怕被他挣开。

她的声音也轻到近乎哀求,她觉得自己肺里的血管一定是裂开了……那些喷溅出来的滚烫的血浆一定是烫坏了她的肺泡,不然怎么会那样的疼呢……疼到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在下一秒就堕进修罗地狱……

“不能睡,我们马上就到巴黎了……”帕西的语速快了起来,他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兰博基尼在公路上爆射而出车身都因为极速的行驶而模糊成了一道疾风掠影。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里那一点微缩到几不可见的空洞在此时被无限制的放大了,那样的空洞吞噬掉了他的所有情绪只释放出了名为“恐惧”的一团黑气把他的心脏瞬间裹紧。

他没有犹豫的腾出了一只手把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用力的握在了手里,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就是始终冷的像是一块冰封的大理石……外界的热量似乎已经传达不到她的身体里,帕西怎么都没能让她的手暖起来。

“克洛哀,现在和我说话。”帕西的神经在此时拧巴成了一条绷紧的随时都会断裂的琴弦,但是越紧张他的声音反而越平静,他的语气现在听上去冷透了就像是无意识运作的机械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他用指甲掐在她虎口的位置,强迫着她打起精神。

他透过前视镜可以看见克洛哀现在几乎是软在了副驾座上,惨白的脸因为血液无法正常循环而泛起了一片骇人的青紫,但所幸她还没有完全闭上眼睛。

“阿富汗……和我说说阿富汗。”帕西提出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话题,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额角上沁出了细密的一层冷汗,他攥着她的手已经因为太过用力开始发麻。

“阿富汗……死人很多……”

克洛哀的身体抖的牙齿都在打颤,冷汗浸透了她的全身快要带走她身上的最后一点热度,她从未与死亡如此接近过……像是和外界隔了一层玻璃的幕墙,能看见能听见就是怎样都无法触碰到真实的存在。

就像是她站在薰衣草丛里,薰衣草在明艳的阳光下开成了一片烟紫的雾海……雾海很美,阳光也很热烈,但她感受不到温暖也闻不到花香……属于鲜活的生命的一切美好的体验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把她抛弃在了冷意浸透骨髓的亡灵之海。

她纤瘦的身体像是半夜抽筋的小孩子那样抽搐了几下,然后重归一片全然的纯粹的死寂。

帕西已经记不清之后发生事情的具体的细节,人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总是会在潜意识里过滤到能给他们造成极大伤害的记忆细节……他能记得的只有他带她赶到了巴黎,他抱她进了酒店,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物和注射器……还有那些淡黄色的血清状的药物顺着导管输进她的静脉。

是的……她的静脉……蓝紫的冷色调在惨白到透明的肌肤下更像是冷冻后的尸体的血管,解剖用的手术刀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把冻得冷脆的脉络轻而易举的斩断。

帕西觉得自己有那么几个时刻已经搞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女孩究竟是生是死,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是近乎机械的对她进行了施救措施,冷静到让他自己都感到浑身发冷……他的大脑似乎把这段记忆里的一切糟糕的情绪都完美的过滤掉了,以至于克洛哀终于恢复生机的时候,他竟然心里没有产生一丝类似喜悦的情绪。

帕西整个人都近乎脱力,但他仍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麻木的收起了一切急救的用品,然后是进了浴室把自己冲洗干净用温暖的水流冲去浑身的冰冷再换上干净的衣物。

他甚至没有再去看一眼被他安置好的克洛哀就径自去了套房的客厅开始处理手上的文件,似乎只有一直不停的工作才能不让他有空下来的时间去思考……思考现在房间里躺着的女孩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思考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死了他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他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去思考这些事情,离弃这样的一个女孩子……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帕西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脑部又开始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烧灼性的疼痛,但他并不想去管,只是任由疼痛蔓延着压迫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快要崩断的神经。

他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但是他的额头在某个混乱的时间段覆上了一只手。

女孩细细的手绕过他的颈子覆上他的额头时,他可以感觉到她指尖沁着的温凉丝丝缕缕的浸漫到了他脑部的神经里,稍稍舒缓了他头部烧灼一样的疼痛。

“没关系的……眼睛还是蓝色。”

他听见她的声音清清澈澈的响起,像是悬挂在百叶窗上的青瓷风铃被风吹拂的摇摇晃晃,纯银的滚珠和涂了薄釉的瓷胎碰撞在一起发出脆响……远远近近的听不真切。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没有丝毫犹豫的他转过身去把他身后的女孩子直接揽到了怀里,好像在潜意识里他就应该这么做。

在拥抱到她的一瞬间,她几乎被斩断的细脆的像是草茎的生命似乎又开始抽出新芽,在以他能够感知到的速度蔓延生长然后像是绿藤那样丝丝缕缕的……缓慢而彻底的缚住了他。

帕西神经上绷紧的那根弦在此刻应声而断,所有的感知能力在一瞬间回归到他的身体,他忽然想要发笑。

他把现在称得上是羸弱的克洛哀抱到自己的腿上让她像是小猫幼崽那样蜷好,他可以看见她青紫和瘀伤全部消退的脸孔素净的不像话……活脱脱是一个小小的米团子,眉眼间的稚气因为身体的极度虚弱而尽显。

她眸子里淡色的水光悠悠荡荡,并不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帕西也只是沉默的望着她,眸光极尽悠远像是回溯着遥远而恍惚的时光。

他们似乎都默契的不去提之前发生的几乎要彻底拧转他们命运轨道的那件事,好像克洛哀一直都这么被他抱在怀里,没有濒临的死亡也没有错乱的记忆。

克洛哀伏在他的颈窝里蹭了蹭,力道小的只让他有痒痒的触感,他心里某处僵硬的肌肉突然就在这一刻温软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脸去触碰她的嘴唇却在里面尝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他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但是依然没有结束这个吻。

这个吻温柔而极尽漫长,没有以往的清凉的薄荷味或是甜甜的奶香,充斥在他们唇齿间的就只有炙热的浓烈的血味……那是来自于克洛哀身体内部的味道,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她的身体有多么糟糕。

他们拥有的时间像是从海绵里挤出的水分,已经少到令人忍不住想要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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