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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四十四章 彩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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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人下朝之前,董修媛就到了清平殿。邓昭媛还觉得有几分奇怪,这董修媛每日都先去平就殿请完了安再与自己相携回清平殿的,闲谈寒暄再论,只今天倒是先来清平殿了。

“姐姐今日这么怎么要来了?”

董修媛走到邓昭媛跟前,轻声道:“昭媛,可是还记得那少府寺一事。宗正寺本是一手查办此事的,后来因为此事牵连到外朝,陛下便是让三司查办的?”

念锦倒也毫不避讳与她谈论此事,道:“修媛,说的可是长明灯一事?此事干系重大得很,本嫔早就是嘱托过你,莫要私下谈论此事,以免是犯了忌讳的。”

董修媛低身附耳,声音只有邓昭媛与站的最近的彩绣能听见。“昭媛之前说的不错,此事确实是干系重大的,好似如今连王、周二府都是牵扯在内,说是内宫、外朝勾结的、今日一早,御史台正式往上递了折子,皇上知道了此事,大发雷霆。”

昨日邓昭媛晚上染了风寒,又是让奚宫院的人半夜来瞧,折腾了一晚上还未睡多久,这朝堂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不多。听了董修媛说前朝的事情,她憋得满脸惶恐,心中都是担忧,抓着董修媛的手问个不停。

“此事当真?本嫔本是早就猜到了几分,却是不敢言的。今日果见了,却未想到竟是孝惠姐姐有了干系的?如此该如何是好,这姐姐若是知道了,也该、也该……”还未说完,邓昭媛咳了起来说不下去。

彩绣看着又是担心周府的情况,又不确定董修媛说的有几分真假,忙在一旁拍着邓昭媛的背。心里就琢磨着是董修媛许是为了邀功,故意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她有几分不耐道:“修媛,你又是何苦要勾起昭媛的伤心事呢?前些日子,昭媛听说了此事,便已经是心疼难止的。”彩绣说着,也是抹泪了起来。

董修媛见了这般模样,本是想用此事讨好邓昭媛,如今却是弄成了这般模样,哪里还是敢久留的,连忙狼狈告辞。彩绣觉得平日里面董修媛都是识大体的,怎么今日却这样失常,心中也是觉得有几分奇怪。

“这个董修媛,自夏谢二人私下与我交好后,私下就多有怨言,也不知道是清平殿哪个没体统的私下把我说的这些事情传了出去。”念锦说完看了下面伺候的众人一眼,神情阴冷道:“本嫔待尔等好,却并不代表尔等的那些小把戏本嫔丝毫不知。”

彩绣劝慰邓昭媛道:“许是无心传出去的,娘娘宽心。”

念锦看了眼她,面带几分暖意道:“彩绣,我现在乏得很,你扶我进内殿吧,我先歇一歇。”彩绣应了声,便是扶念锦进了内殿的。念锦见左右没人,这才卸了身上的猜忌,满脸的慌张道:“彩绣,此事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我一下也没了注意。”

彩绣神情有几分恍惚,过了一会子才下定决心道:“此事本是孝惠皇后在世的时候,周府的老爷嘱托的,说是好让皇后在宫中也算是有可用之人的。只可惜,后来孝惠皇后薨了,却不想这条线竟是被有心之人用了去,反而是来诬陷周府老爷。昭媛可是要想些法子,莫要辜负了孝惠皇后对昭媛的拳拳之心的!”

念锦叹道:“你说的我都是知晓的,你现在快去将洪峰请过来,便说是我有事寻他,断是不能有片刻的耽搁的。”彩绣听了,商议周府一事,来不及多想,满口答应着就出了清平殿。

见没了彩绣的身影,邓昭媛的脸上也少了许多的悲恸之状,唤了芸香来,吩咐道:“今早董修媛可是说清平殿的画像都画好了?”

芸香称了是,方才已经走了的董修媛就再次堂而皇之的进了内殿。念锦见董修媛身后还跟着曹典侍,知道不过是碰巧遇到的,这宫里面让曹典侍来的也就是清平殿的选侍图。

她看了眼跟在曹典侍后面捧着画的夏句,道:“不知姐姐前来,可是清平殿选侍的图都是画好了的?”董修媛称了是,一旁的曹典侍便是命人将仕女图都是抱了上来的。

“这几日,辛苦曹典侍了,本嫔必是在圣人跟前据实禀告的,不会亏待曹典侍半分的。”

曹典侍忙是福了福身,道:“昭媛客气了,这些不过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哪里是值得陛下惦念的?”董修媛便是向曹典侍使了个眼色,曹典侍也是知道的,便是说了几句奉承之话,就是告了退的。

董修媛便将一副画拿了起来,道:“禀昭媛,清平殿、紫兰殿、清思殿三宫的选侍图已经在这里了。想着这些仕女图都是已经画好了,便是着急着要送来昭媛瞧一瞧,把把关才是。”邓昭媛点了点头,便是与董修媛两人一起查看仕女图起来。

待看到谢选侍的时候,董修媛见画史将谢选侍画出了几分孝惠皇后的风采,便笑道:“那个画史倒是机灵得很,将这谢选侍的模样就是与孝惠皇后相差无几的,只是这般看来倒是没有半分像那朱婕妤的。”

邓昭媛听着,便是将仕女图拿了过来,略看了看便是合上了画卷,对此事倒不甚在意。不过是个模样周正的,纵然皇上真的对这朱婕妤留过情,但如今不过就是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还能翻天覆地不成?

“董修媛,你这话可是说错了的。如今陛下正是在怒火上,今日一早便是将周选侍贬到了掖庭的,只怕现在这宫中,谁都是不可以与周府的人扯上关系的,这段时日可是忌讳得很。”

董修媛思忖了一番,也是觉得有理,道:“那依昭媛的意思,可是要重画……”

“陛下既然现在忌惮周府,这画中人瞧着像谁就是仁者见仁的。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这谢选侍仕女图一起放到里面去,至于周选侍的,事情来的突然,一时无暇顾及,朝上的消息还没传下来,我们这些后宫妇人如何得知。这些仕女图,拿到皇后跟前去,皇后目光高远,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

这几日朝堂事情颇多,后宫也渐渐的不平静,除了皇后,大部分宫妃皆人人自危,都巴不得在此时重新选个靠谱的主子,以免被贪墨之事惹上身。

但说起皇后,最在乎的却依旧是这次的遴选,其他事概不提,其他人概不见。皇后将所有仕女图都过目了,自己一一评定,仕女图是二十来人。皇后将众人六宫典侍三月各宫采女的作风装扮一一评定,将懿旨写好,等着皇上的肯定。其中位份最高的是夏铛,周选侍于太子良媛,谢选侍落选出宫。

只是今日,皇上却是没有时间管后宫之事的。

少府寺与宗正寺牵扯两寺,传言御史台递的折子都递了一盏茶,皇上没有当庭看完就已经日上三竿,无奈只得散朝了。只是在退朝只是,文武百官人人惶恐,唯恐这事与自己有关。皇上退朝之后,负责此事的三司众人又到了甘露殿,细细将罪证一一承现。

日落西山,才将折子证物、供词弄得七八,众官一一散了。高才出去传膳,甘露殿只剩下三人,皇上累了一天已经有几分困顿,靠在龙椅上小憩,而靖江王依旧是拿着朱批在批折子。圣人斜视还在一旁认真写折子的李绩,没有丝毫的疲惫,全身心在写折子,好似万事万物都与他无关。

他拿起方才靖江王批注的大理寺折子看了两眼,对李绩道:“良生,你这折子可写了好久,还未写好?”

李绩没有停下手中的笔,目不斜视道:“两寺之事牵连甚广,臣也是到了今日,之前瞧见的都是冰山一角,今日才见全貌。这折子,自然也不好写。周府已经是逃不了了的,王府能撇清干系的也只有皇后一支。”

皇上似有几分不以为然,将脚翘到桌上,随意将方才手中的折子扔到桌上,卫思归有几分无奈,再将折子整理好。“皇后将这么大的人情卖给我,帮她铲除异己,我与她那是互利互惠,只是她还不知道这整个王府都被她搭进去了。”

李绩好像是在思索折子如何构词,将手中的笔停了下来,道:“皇后娘娘心思颇深,与孝文皇后无异,也只有与孝文皇后这般相似,才能搬到王府。”

“我却觉得不是,这皇后,最不该的就是感情用事,最不该的就是对朕有非分之想,不然也不至于把自己输得这样干净。”

李绩放下手中的笔,觉得自己已经写的差不多,递到常皇上前,戏谑道:“臣现在只愿以后可不要让我写这么多的折子,冬日渐冷了。况且臣又不能像陛下一般,身边还有个知寒知暖的靖江王。”

靖江王抿嘴一笑,却不达眼底。皇上幽幽的看了卫思归一眼,这才继续道:“只怕还要良生辛劳两回了,最近瞧着宫里的后妃,竟然平生了朋友妻之感。”

若是寻常人听到帝皇的这番话早就吓得魂不附体,但李绩自然不是寻常人。他见常澈也不接过折子,就将折子递到靖江王跟前,如常道:“陛下尝对臣许诺,若是折子写得好,后妃就为臣妇的。这样算来,自然也就是朋友妻了。”

二人相识一笑,卫思归却在此时出声:“不吃饭了?”

皇上拿起折子扔到了卫思归跟前,笑道:“你这会还醋了?”

卫思归一把接过了折子,打开一瞧,说的正是王焱的大功大德。

“……中书令王焱大功,于二月初,将淼等人乱纪之事……实乃大功德矣。”

……

式微式微,胡不归?

卫思归,字式微。他拿着折子,瞧见正在玩笑的君臣二人。多少年的风风雨雨,仿佛都在昨日。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而如今,也算是圆满,回了长安,子嗣齐全,良人再侧。可还算是圆了母亲所愿。

“式微?”帝皇的一声轻唤,将卫思归从往事中唤醒。常澈目不转晴的瞧着他,将卫思归手中的折子拿了过来。“朕的靖江王,这会又是在想着什么?”

大殿内,只剩下卫思归与帝皇,李绩不知道何时走的。两两相对,暧昧的气氛渐起。卫思归抱住了这个万民之主,才将在北漠之时的往事想起。“阿澈,你说当日若是我不曾去西北,你我二人,只怕已成陌路了吧。”

若是当时未去西北?许是天下之主换人,许是二人分道扬镳了。卫思归是个骄傲的人,正是如此,所以这么多年了,对常氏的恨只会多不会少。他恨,德宗无能以妹求荣;亦怨,孝文当日侮辱她母女。

对当今帝皇,有何尝不怨过?当人活于世,路是要往前走的,踟蹰不前,从来不是永嘉郡主的教导。

“阿澈,你我二人终究是陌路,你莫要纠缠了……”青衣,黑天,卫思归一人一马,甚至连其子阿年也不曾在乎。

皇上的脸上满是虚汗,沉浸在梦魇之中无法自拔,最终念叨个不停。卫思归被常澈惊醒,瞧见他口中一直唤着归子。他心中紧张,握着帝皇的手不肯放松,应答着“我在,我在……”

遴选之事大约已经定好了七八,只待皇上最后做定棺盖论。到了第三日皇上才得空去含凉殿看这次选侍之事。朝堂上下虽然都知道此事与王府逃不开关系,毕竟王府二房的人大多在宗正寺供职。皇后却不见半分的忧虑,只在后宫安安心心的处理选侍之事,也不见王氏族人。

皇上来到含凉殿先用了晚膳,二人才是说起了遴选之事。皇后首先把夏选侍的画像拿了出来,道:“陛下,这是夏公之孙夏铛,臣妾以为,当封美人。”

“夏铛此人博闻强识,腹有诗书,我瞧着还是去做教宫博士,也不算没了她的才华。”常澈手中的茶杯都没有落下直接说了这么一句。

若是放在其他人做教宫博士怕是天大的恩赐,但夏选侍是尚书仆射之孙,这反而是轻贱了她,只怕常澈对夏铛对夏府都不满的很。

“陛下,可是夏公惹得陛下不开心?”皇后自然是知道夏文昌此人,三世三公,也就是夏文昌这一辈才是尚书仆射,处处与王府作对,但因其德高望重,王府也不愿与其正面冲突。

常澈看了眼皇后,好像不愿看一下夏选侍的仕女图。“夏叟年迈,也就是你们王府忌惮他。他这个孙女,我是瞧不出什么过人之处,给她个宫教博士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皇后听闻今日早朝出了这么大的事,百官已经是多多少少知道些风声,今早莫不敢懈怠,偏偏夏文昌只称病不来,只怕是惹得常澈不开心了。如今虽然御史台没有正式呈折子到紫宸殿,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明眼之人都是了然于胸的。

常澈再看起其他的仕女图,对皇后的安排大多没有什么意义。皇后主持采选本就藏着私心,这样一算,二十来个选侍,真的入宫为内朝妇的不过五六。到了周选侍的时候,常澈看着仕女图有几分叹息:“妇人与朝堂无关,你封她做个御女,也算是朕对孝惠的一点心意。”

“陛下,周府……”皇后试探了一句,也不知道常澈现在对于周府是个什么心情,但话还没说话就见眉皇上头紧蹙,她心中一惊是有了答案,就没有再多说。

谢选侍的仕女图被皇后放到最后,因为连皇后自己也不知道谢采女究竟会被她怎么安排。只怕处理不当,好不容易与常澈亲近了几分有疏远了。皇后拿起她的仕女图,有几分探究道:“陛下,有一女臣妾不知道怎样定夺,未写一字,还是要陛下亲自来定?”

常澈看着缓缓展开的画像,画中人仿佛就是孝惠皇后在世的模样,但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的神情,只是感叹了句“世间竟有如此相似之人,”,瞧见了字画下的籍贯姓名,说了声“谢氏?”

皇后点了点头,见皇上对画中人不甚在意就收起了画轴。“臣妾也派人去调查过,选侍谢氏与画中并不二样。先前邓昭媛因为些小事在清平殿大发雷霆,臣妾觉着奇怪,知道今日看了这幅画,才是明白一二,但也担心是臣妾小人之心了,故一直没有同陛下谈起。”

常澈对谢选侍不甚在意,反而是对皇后说的邓昭媛之事解释道:“此事我听冯琳谈起过,薛婕妤弄权清平殿,倒与你说的差距甚远。”

皇后脸色不见半分波澜,继续说:“此事臣妾也是在过后杜昭容与妾谈起,也是颇有怀疑的。”

“至于谢氏,太子如今府里人少,就把她指过去。”皇上满脸疲惫,没有再多说什么,靠在靠枕上就有几分昏昏欲睡。

皇后等把选侍的事全部与冬平说了一次,回到内殿时听到常澈轻微的呼吸声,轻声走到他跟前,见已经有几分睡熟。她吩咐冬平拿了床龙凤和鸣棉被小心翼翼的盖在皇上跟前,一下瞧见了常澈的白发,思及自己也是芳华不再了的。只她与常澈相识相知三十载,这中间两人的羁绊又岂是他人能道。

等这次事了,后宫之中再无人能阻碍他们。冯充容不能、佟德妃不能,就算是王氏,也不能。靖江王卫思归,是个男子,又如何能屈居人下,又如何能像女子一般惹人疼爱?

常澈察觉了周围的动静,恍恍惚惚的睁开眼,似有几分迷糊,看着皇后的眼色也有几分迷离,吐词不清说了个“仅,”一下回过神来,说道“仅这会子,我就睡着了?”眼中的光彩也趋于平淡,与寻常无异。

皇后低着头,看着冬平收拾被子,自己把他扶起来,言语间有几分埋怨:“陛下这些日子朝政繁忙,也该注意身子。”

常澈牵着身边的手,看着低着头温顺的皇后,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也是牵着她软软的小手掌,走遍兴庆宫的角落。尽管当日的他,对王氏女也不曾有半分真心,但也会觉得是个不错的玩伴。

如今,两人终究是站在对立面,亦或者从开始,二人的身份地位,已经注定了日后难以挽回的局面。常澈是否又该庆幸,从始至终无法他从未将心放在王氏身上?

“陛下,可是臣妾怎么了?”皇后感觉到皇上的视线,觉得有几分奇怪,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常澈摇了摇头,说起了方才在梦中的场景。“放出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还都是小时候的样子。咱们小时候从平就殿出来,然后你看见路上的一直蝴蝶,往前追呀追着那个蝴蝶,我担心你摔跤了,跟着你跑呀跑。到后来,我找不到你了,寻不到你的出去,后头一看只剩下好多人在唤我陛下,而我又成了现在的样子。”

皇后将手扶到皇上上面,手却不愿意松开。“表哥,表妹一直都在,只要你愿意回头,表妹一直在你身边。”

皇上也没想到皇后会这样激动,有时候谎话自己说多了,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方才的那个梦,他也只说到了一半。蝴蝶追到了最后,常澈已经找不到妙瑛,发现有人在墙后跑,绕过去一看,发现年幼的归子蹲在地上哭。还未往前走一步,归子就不知去了哪里。再回头,只剩下站在登高楼上的自己。

……

夜深时分,彩绣身上穿着普通宫女的衣裳,看见四下无人,先去常宓住的东暖阁见了随身服侍的奶娘。奶娘看见了彩绣,连忙走到跟前来,神色焦急道:“今日含凉殿那边跟昭媛传来消息,皇上对二姑娘倒没有过多的厌弃,打算册为采女。虽然不识什么好位分,但到底是后妃,我这一下也看不清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彩绣觉得这些日子的事都透着不寻常,因为快到春节,她每日都在为清平殿忙里忙外,没有时间去插手周采女的事,不然也不至于让奶娘去查看,心中放心不下,揣揣难安。

“皇上将遴选之事耽误了这么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现在就去紫兰殿一趟,也免得姑娘她日夜担忧,只要她还在宫里,府里面的事终究会有转机的。”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常宓,就准备往清平殿外走,刚过了正殿,正殿里面点了两盏灯,与寻常无异。

此时就是听见一人冷声道:“彩绣,不知你这么晚了,是要去何处?却不知是要去哪里,竟是要侧门而出的,还是生怕被他人瞧见了?可是要去百福殿找你的周府二小姐,可惜得很,皇后已经是知道了这周府二小姐身子弱,向皇上请了旨,将她迁到九龙宫养身子去了,这件事彩绣姑娘如何是不知的?”

彩绣心中一惊,忙回头一看竟是邓昭媛,周围也都是围着不少的清平殿其他宫人,正殿里面点起了灯,灯火通明,如白昼一般。

虽彩绣是害怕得紧,她也不知道邓昭媛究竟知道了多少,却依旧是故作淡定笑道:“昭媛这是在说什么笑?奴婢现在是要去瞧一眼董修媛哪里,董修媛今日下午传奴婢着急的很,奴婢担心是有什么要紧事,这才是不敢耽搁的。”

念锦却是不再多言,只对底下的众人道:“吕四,将彩绣绑到偏殿去,小心给本宫看着,可是不能让她出了什么事的。现在人多口杂,其他人就不用跟着过来了,各自安置了。”念锦说完,要走的时候,忽地回头冷笑道:“彩绣,你也是不会寂寞的,那宓儿的奶娘可是与你一起的。”

彩绣听了,脸色变了变,倒也是冷静了下来,吕四还没有走进,她忙跪下来哭道:“奴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奴婢一心一意为娘娘,也不曾想过事到如今娘娘却是不肯相信奴婢的,就像当年……”

念锦看着疼哭流涕的彩绣,见她提起侍书一事,更觉得自己愚笨至极,这么多年被彩绣玩弄鼓掌之间。她上前想打她一巴掌,却有几分不舍,又觉得会脏了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彩绣。

“就像当年侍书一样么?彩绣,当年本宫就是因为你这席话而对你恩宠有加,平日里对你也是坦诚相待的,却不想你竟吃里扒外,是个白眼狼!”念锦说完,再也没有看一眼彩绣,就是往内殿去了。

吕四压着彩绣一同去了内殿,黍子拿着一个白瓷杯就进来了。丽丹此时正是抱着一个薰炉在一旁,念锦便是让众人都退了下去独留下吕四一人。以免彩绣想同归于尽,她看着那个香炉更觉得气愤难忍道:“彩绣,你可是认得这个薰炉?”

彩绣见了这份光景,依旧觉得主仆多年的情分也不止于此,劝说道:“娘娘,你既然心不在皇上身上,蒲苇既然有了李家的磐石,我用些黄藤草……”

念锦听到彩绣谈论自己与李绩的事,心中竟然庆幸自己与常澈的交易当时为了免得整个清平殿都卷进来就没有与彩绣说,如今竟然还是保了自己一条命。

“彩绣,没想到到最后你还要用此事来要挟我。彩绣,周文淳害的我好苦,竟是将你这颗棋子安插在我的身边这么久?而我,竟是将你看作是知心之人的,到底是我愚钝,才会被尔等玩弄于鼓掌……”念锦本是还笑着,又是思及往事,笑着笑着又落了泪。

彩绣见邓昭媛这般模样,终究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昭媛,孝惠皇后之前也是待娘娘都是真心的,之后有了小皇子,等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才是动了奴婢这个暗线的。娘娘,奴婢当时一直侍奉在您左右,不曾有孝惠皇后的半分安排的。娘娘,奴婢想问娘娘一句,奴婢除了这黄藤草一事可是还有哪里对娘娘有半分怠慢的?”

念锦听完,走到彩绣跟前,却是含着泪笑,只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识人的本事的。入宫之时的侍书,再到后来的初霁,再是现在的彩绣,全都是个笑话罢了。

“怠慢?原来在彩绣眼中,对我没有怠慢分毫就是好的了。彩绣,你可知道,本宫待你的是旁人都没有的真心。可你呢,不过是一个怠慢而已。便是事到如今,还是处处为孝惠皇后谋算。彩绣,你服侍本宫这么些年,今日本宫给了你一个恩宠,提前出宫吧。”

彩绣想起来,刚进宫的时候恭使曾告诉过她,宫里伺候的人除非你年岁到了,再能出宫的,只有不需要年岁的死人的。彩绣想到了这里,知晓难逃一死反而心境平和。

“娘娘,这么多年了,娘娘与奴婢二人究竟是谁对不起谁也是算不清的了。今日娘娘还能留个全尸让奴婢出宫,奴婢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奴婢,死而无悔,只是还是有一事相求……”

纵然是将死,这个伺候邓昭媛十多年的司仪想起的也从来不是她。不由悲从中来,念锦抬手止了她的话道:“你莫说,我都直知晓。宓儿如今毕竟也是我的孩儿,我自然是不会将此事迁怒到他的身上的。”

彩绣听完,向邓昭媛拜了一拜。终究是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念锦回过身子,不忍再看。彩绣一侧身瞧见了放在一旁的白玉杯,就是一下子举了起来,一饮而尽,大声道:“娘娘恩德,奴婢唯有来世再报!”一句话说完,就是倒在了地上,没了声息。

等到四周都没了动静,念锦这才是转过身子来,看着嘴角还留着鲜血的彩绣,面无表情的打开了殿门走到了门外。

大雪纷飞,是为何?为人悲还是为人喜。曾有“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又有“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种种心境,不过因人而异。

众人看见邓昭媛出来了,忙是行礼,此事乃是杀鸡儆猴。司仪不过因主子的升而升,若是没了主子变什么都不是。而宫中少了个司仪,邓昭媛随便找个说法就能搪塞。

“彩绣忽地重疾,不得诊治之法,接下来的事,吕四,你都安排好了吧。”

吕四忙作揖称了是,邓昭媛不再回头,漫天大雪,将至元旦。清平殿东暖阁的小屋从此为禁地,知道邓昭媛殁了才得以见天日。过了半月,清平殿大小事务全由司仪知落接手,知落是黍子的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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