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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三十七章 日薄西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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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百官朝贺之时。

后宫也是如此,一早外命妇进宫向太后朝贺,一般此刻多是后妃与家中亲眷相见的好时机。念锦早早起来打扮好了,就等着蒋氏、沈氏二人进宫请安。不知为何,连充仪竟在这个时候来了清平殿,如今她虽外失帝皇恩宠,内又没了皇嗣,但却也是个棘手人物。不可怠慢,也不可盛情以待,更何况,二人中间还横这个已经死了的严美人。

故邓修仪虽是觉得奇怪,却也只能让人将连充仪请了请来。距连充仪流产已有一月之久,这期间她虽每日补品滋养,太后命人好生调养,却依旧脸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连充仪刚准备向念锦行礼,姿态就像要倒了一般。

念锦忙将她扶起来道:“妹妹身子不好,便不必多礼了。”

两人一时无话,十分尴尬,因严美人一时,邓修仪自认为二人水火不容,却不知又是按了什么凑到了清平殿。“妹妹也是知道的,妹妹自来了宫里,与姐姐也是有几分不愉快,今日特地是来的,是来向姐姐赔罪。”

念锦自然不相信连充仪所言,平日里连充仪对念锦不咸不淡的,如今正是邓府妇来清平殿请安之际,却不知连充仪此番又是奉了谁的命令。这般想着,邓修仪心中隐隐有了不安,准备想个法子将连充仪请回清平殿,就听见外头说是蒋氏与沈氏已是来了。两人进了来,脸上满是小心谨慎。先是恭敬向邓修仪行了礼,抬头却是看见了连充仪正在一旁言笑晏晏,满脸无害,一时不知如何称呼。

连充仪道:“两位嫂子不必在意,只须像往常一样就行的了。”

两人称了是,依着坐下,还未说两句话,常嘉就在里头吵着要母妃,奶娘只得将常嘉抱了出来。因为是过年之时,常嘉穿着红色的百蝶襦裙,瞧着十分喜庆。念锦从奶娘手中牵过常嘉,让常嘉喊蒋氏、沈氏二人。常嘉叫的嘴甜,二人满脸笑意,说着些吉祥话。

这时,连充仪在一旁插嘴道:“不知两位嫂子哪个是邓家二公子的贤妻?”

念锦听了连充仪所言猜到约莫是严美人一事,也松了一口气,沈氏听见连充仪传唤先是一愣,马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道:“外子不才,有劳娘娘挂记了。”

连充仪细瞧了意涓两眼满是探究,沈氏虽长得不似严美人那般清雅动人,却也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念锦未多嘴只但笑不语。沈氏被瞧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念锦不在乎做这个顺水人情,对沈氏闲谈道:“这次南蛮之乱后,哥哥好像已是从南蛮之地回来了,却不知身子可是有恙?”

沈氏恭敬道:“难为娘娘挂记,二爷自然好得很。只是同去的将领却是青山埋骨,二爷与他平日里便是与他交好的,心中也是难受……”

念锦听了,略一沉吟道:“难为嫂嫂了,那将领的妻小,还是要劳嫂嫂多用几分心。”

沈氏道:“那将领至今都是没有妻妾的,身旁也没有兄弟的,现在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到了现在,二爷都是不敢与老母说这件事的。”

连充仪听了沈氏说的,脸色又是白了几分,却不敢□□依旧是仔细听着沈氏说的,深怕错过了一句。这时陵带在连充仪耳畔道:“充仪,老夫人来了。”连充仪听了,这才站了起来,却身形有几分恍惚,要陵带扶着才能站稳。连充仪向邓修仪告了别。

蒋氏见连充仪走了,便好奇问道:“这位娘娘是谁?”

念锦淡淡道:“宫里的妃子,是不可多谈的。你便是不要问这么多。对了,老爷身子可还算是康健?”

蒋氏听了,脸上忧虑几分道:“老爷现在得陛下照看,只是闲职在身,比之之前,也是清闲了很多。这些日子,老爷每日与花花草草相伴,倒也是好的。只是在言语间,都是有想念太太的意思,倒是听着也让人难受。”念锦听了,又是一叹气,心中也是想起了展氏,莫不是难受的。蒋氏见邓修仪现在神情有几分不好,就找些逗趣的话道:“这几日,劲哥儿听闻臣妾要进宫见娘娘,便是嚷着要来见这仙女般的姑姑哩!”

念锦听了,想起了邓府里的那群小辈,笑道:“嫂子就是会取笑人的。不知劲哥儿、勉哥儿最近可是都还好?”

沈氏道:“他们都很好,现在已经是开始习书作画,每日倒都不再像之前那么吵闹。老爷瞧着也是高兴地,每日都会亲授二人。”

念锦听了,点了点头。三人又是说了几句家常之话,便有人来传说是到了出宫的时候,要向太后请安。蒋氏、沈氏两人刚是向念锦请安,准备离开。念锦便道:“两位嫂嫂,如今家中事事都是上了正轨,望两位嫂嫂可是要万事谨慎,莫要落下他人口舌。”

两人齐声道:“娘娘放心,臣妾省的。”少不得在嘱托几句,念锦这才是让两人退下了,虽知晓连充仪此番是为了打听邓培风,但她与邓培风只有严美人一层关系,到底意欲何为?

到了晚上,就是晚宴,念锦穿着朝服,往集英殿去。嫔位以上的宫妃都是到了的,王贵妃坐在主位上,连充仪因身子一直都不见好,并未前来。因此,细细算来,后妃之中,能来到集英殿的,不过是王贵妃、佟贤妃、徐昭仪、杜充媛及念锦等人。

帝皇一向是对于位份都是看得很仔细,自庆元二年孝贤皇后殁了以后,这十五年来,都是未在立后的。四妃少有齐全,内宠虽不至于少,得宠于人前的却总是那几个。

一时便有黄门上前道众命妇到集英殿外,王贵妃听了就宣了众人进来。众命妇一一坐定,就开始表演歌舞。念锦第一次来,心中本是有几分好奇。却不想众命妇都是小心谨慎,倒是比平日里各宫小聚更是无聊些。

大年初一的宴乃是帝皇御赐,彰显皇家风范。王太后年事已高,此次国宴乃是王贵妃第一次主持,脸上意气风发。

新年之日刚过,邓府就有消息进了清平殿,邓为的身子愈发的糟了,竟有了日薄西山之状。念锦每日都是吃斋写经,只求邓为身子康健,长命百岁。常嘉平日里最贪嘴,虽最开始几日尚忍得,没过几天嚷嚷着要吃佳肴,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午膳时分,念锦被她嚷的心中烦闷,平日里孩童的娇俏动人也成了无理取闹,训斥道:“这些日子母妃说过要吃斋,宓儿未曾有半分哭闹。你是家姐,怎么能这么不知分寸!”

平日里常嘉一哭,念锦都是让着她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还训了她一顿。倒把常嘉也吓到了,唯唯诺诺的称了是。常澈在殿门口瞧见了,就笑道:“嘉嘉年岁小,你怎么也同她一般计较?”

这些日子常澈都未来清平殿,如今这个节骨眼来,念锦的心中更是难过。她行礼庄重道:“嘉嘉年岁虽小,臣妾自然对她宽待许多,但却不能因她年岁小,凡事就都纵容她了去。”

常澈看见常嘉还带着泪的小脸,取笑道:“你母妃说得对,是非曲直还是要知晓的。”常澈瞧见桌上的素菜以及念锦憔悴的脸色,又宽慰念锦:“你这几日身子消瘦了几分了。”

念锦将常澈扶到主位,拿起玉箸准备为他布菜,口中说道:“臣妾家父身子不适,臣妾只是不能……”还未说完,放下手中的玉箸,佳人含着几分泪意。

常澈看着念锦哭得伤心,也是想让念锦回邓府一趟,就站起来道:“修仪的心,朕已经是知道了。这几日邓公身子不适,你便是回府省亲尽几分孝心吧。”

挑了吉日,念锦领着常嘉便太后请了安后就径直出了宫。此番出宫与上次省亲有天壤之别,故而不过是向太后提了一句,领了几人就往邓府去了。念铃在年后,与郇王常清二人从岭南回来的。念锦回到邓府的时候,念铃在恭敬的正堂站着,身旁牵着郇王之子常诺先。如今念锦姐妹回了,与邓府而言,才是真真正正的团圆。

男丁之中并无邓为,念锦虽已知道情况,但依旧难掩几分担忧。众人行礼后,蒋氏这些日子也因邓为的事一脸的劳累,上前想念锦赔罪道:“娘娘,老爷身子不适,便是不便出来见娘娘的。”

常嘉之前就见过蒋氏的,对蒋氏甜甜的喊了一声“婶娘”。念锦摸了摸她的头,道:“陛下也是听闻爹爹的身子不适,特是恩准了我回府见一眼。我自然是能体谅的,嫂嫂不必再多说了,咱们还是快些去瞧瞧爹爹吧。”

念锦心急如焚,已不愿在正堂多加寒暄,耽搁了时辰,此番出宫虽简,但能停留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而从兴庆宫驱车赶到邓府,这中间就花了大半个时辰。一行人刚到了主院的小院内,还没到正厅,地上便是跪了一众婆子姨娘,见念锦来了,忙是哭了起来。

她不由怒火冲天,指着这些人骂道:“好歌没眼力劲的,见着本嫔竟然还哭了起来,有何好哭的!如今老爷好好的在里面的,你们就在这里哭,若是真出了什么变故,你们若是如此体谅老爷,就给本嫔全部去殉葬!”一席话震得全程鸦雀无声,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反倒觉着尴尬,想起身却不敢挪动半步。

沈氏见念锦动了真气,忙是摆了手,地下的婆子姨娘看见了鱼贯而出。念锦平了心气,嘱托沈氏道:“嫂嫂想来个性随和,宽待下人,但这些全是个白眼狼。我少不得要与嫂嫂说两句,以后这里除了服侍的人,就不能随意让人进出,免得扰了老爷清静。”

念锦方坐在主位上,常嘉倚着坐下,一旁家仆从侧取出一个屏风横在邓修仪跟前,待一切就绪,邓为这才能出来见后妃。

邓为经历了牢狱之灾、接连展氏去世之事,早已经没了早些年的意气风发,精神气不似中年,反倒像是步入暮年。邓为双鬓头发花白,杵着一根手杖,在念铃母尚氏的搀扶下从内走出来,穿着朝服,步履有几分蹒跚。还未没有走两步邓为已经是气喘吁吁,本就双目看不清楚,这回透过屏风早就是看不到什么,只知道念锦在后面。

念锦看见邓为这般憔悴早已是泪流满面,对邓父的记忆也多是儿时的严父姿态,哪里是想如今这般耄耋姿态。瞧见邓为准备行礼,邓修仪已然是顾不得皇家风范,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扶着老父,哭道:“爹爹,这不是要折杀孩儿么?”

邓为推开了念锦的手,作揖恭敬道:“娘娘是皇室中人,臣不敢目无尊卑。”邓为知晓念锦不会让行大礼的,说完朝着念锦拜了两拜。常嘉瞧着念锦到了邓为跟前也是追了出去,邓为认真的瞧着常嘉,笑道:“娘娘可是小公主?”

念锦抹泪点了点头,又对常嘉道:“嘉嘉,这是你外祖。”常嘉听了念锦说的,甜腻的朝着唤了声“外祖”。

邓为牵起常嘉的手,慈爱道:“小公主与陛下倒是有七八分相似,也是娘娘的福气。”还未说几句话,邓为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的虚汗。

念锦连忙将邓为扶到一帮的黄梨木椅子上去,邓为摆了摆手准备拒绝。念锦含着泪:“爹爹,今日不过是女儿私下来见你,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规矩,无论如何,咱们终究是一家人……”

邓为未再拒绝什么,坐在椅上喘了会气,欣慰道:“廿娘回来了,咱们这家人也是算得团聚了……”邓为说道此,想起了展氏的早逝,脸上不由一黯。邓为旋即牵着嘴角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应该是高兴才对。他们我都是嘱托过的,只可怜你在宫里,起起落落……”

“女儿在宫中深得陛下眷顾,自然不哭,爹爹还是放心养病才是。凡事只管是放宽了心,放宽了心自然就是心宽体胖的。”

邓为拍了拍念锦的手道:“我这辈子算是活够了,也算是足够了。只是我的小辈们,以后的风雨还多着,凡事都是要小心的。”邓为说完瞧着站在一旁的小辈,邓劲、邓勉二人连忙称了是。邓为道:“廿娘在宫中,凡事更是要小心,不可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走一步路的。”

“爹爹放心,陛下对女儿还有嘉嘉都是疼惜的很,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邓为口中念叨着这几句话,朝尚氏招了招手,邓为早就是撑着一口气出来见邓修仪了。如今这来来去去的一折腾,早就是力乏,难以支撑。邓修仪此次见了一面已是了了心愿,也不愿在辛劳邓为,也没有在阻难尚氏将邓为扶下去。

大厅内少了邓为,念锦有几分叹息。人活于世,固有一死。但对死在后面的人而言留在人世的却是无尽的怀念,却不知,她若是没了,可会有人落泪伤怀?

沈氏道:“娘娘,这房间里闷得慌,娘娘还是到院子里去走走吧。”

念锦听着点头,算是应了下来,一行人到一旁的院子里随处走走。院中的亭台楼阁都未变,甚至连儿时玩耍系着彩带的秋千还一如常态,只可惜物是人非。念锦走向秋千,扯着上头的秋千,邓为的身体虚弱成这个样子……

彩绣宽慰道:“邓公身子必是无恙的,修仪还是要放宽心的好。”

念锦听了,放下手中的彩带叹道:“你也莫安慰我,这些事我心里都还是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什么叫做日薄西山。只是如今真见着了,这心里,却是难过的。”

一如儿时,念锦做到了秋千之上,轻轻荡了起来,邓父乃严父,但念锦内心深处,却总记着孩提时期推着秋千的邓祭酒。她遥遥的看见了培风往这里走,亭子前的黄门准备拦他,念锦便摆了摆手,让培风进了来。念锦看着培风,心思转到了当日仲秋之时严美人临终在百福殿中对念锦说的话。

“若我去了,只托你问培风一句,可是还记得仲秋的那一轮明月?”

“妹妹,你可是有听?”念锦被培风的问话打断了思路,她随意点了点头。培风知晓她心不在意,叹道:“我也知道,从宫中出来这一趟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倒是苦了你了。”

念锦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哥哥,仲秋的月可是最圆的。”瞧见培风变了神色,念锦心中却是隐隐不安,笑道:“这月园便是人圆,却不知何日才是能这般的圆了……”念锦本是想说些别的话扯开严美人的话,却不料一时之间说出来的竟是邓府的残缺,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正是在这个时候,彩绣在一旁道:“修仪,现在该回宫了。”

念锦回邓府到现在已经是哭得够多了,听了彩绣的话只觉得内心平静,对培风笑道:“哥哥,妹妹实在是不便在家中多留。还望哥哥小心照料府里的一切,若是爹爹真出了什么事,哥哥便是家中的顶梁柱了。”

培风眉头一蹙,点了点头,默默的陪着念锦走完这邓府小院内最后的路。念锦觉着一条路越来越熟悉,抬头一瞧,竟到了望仪楼口,不过区区七八年光景,这从前每日都行的路竟也变得模糊不堪。

这时又有邓府其他女眷来送念锦,此番回邓府前后不过两个时辰,转眼间她只能回兴庆宫这,只下一次再出宫又是什么时候了。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出宫的时候尚阳光明媚,准备回宫下着鹅毛大雪,念锦先让常嘉上轿回到鸾车上,自己仍然在嘱托蒋氏、沈氏,好似千千万万的话说也说不尽。直到彩绣催了一次又一次,念锦拢了拢披风往前走才准备上轿子,忽地又想起要嘱托二人之事,后头一看却发现梨树下有个身影晃动。

……

彩绣见邓修仪若有所思的瞧着前方,时辰不早已是不得再耽搁,就轻声提醒道:“修仪,时候不早了。”

再细瞧,这光秃秃的梨树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雪花飞扬,好似春日梨花盛开的光景。她咧嘴一笑,今日来邓府,已是圆满。

邓为终究是没有熬过中元之日,在中元之日的前一天,邓为驾鹤西行寻展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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