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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 邓氏奉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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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去过百福殿,去了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没有人知道,当时殿内只有他们二人。帝皇目光如炬,好像要把眼前的梁贤妃看的清楚,道:“贤妃,你可识得朱无常?”

朱无常是前晋辅国大将军之孙,先祖父当年兵败之际原是不愿降魏,端的是梁贤妃的祖父梁获从中调解,才降了。而这朱无常,又恰是仙去朱婕妤的伯父。周梁周朱三府互相扶持,哪里有不识的说法?

皇上一把甩出了手中的茶盏,看着站在跟前依旧面不改色的梁贤妃。“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试士之时,梁朱两府还有你这个贤妃究竟做了多少!”

邓才人如约到了百福殿,只见殿门紧闭,门口站着许多皇上身边的奴才。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果然,圣人再幸百福殿,梁贤妃必将复宠,兴庆宫之路终究会柳暗花明。她站在门口耐心的等候,只待与帝妃两人说话,才人邓氏也就将重新回到众人的目光之内。

“哐当!”与邓才人想的不一样,皇上是满脸怒容出来踹开的殿门。她没有看清帝皇的怒容,就跟其他宫人一下,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不敢仰视。

自入宫来,皇上给人的姿态,虽然带着几分帝皇的威严,平日里的做派言行,莫不是亲近下首的,让人颇有几分如沐春风之感,何尝这般决绝过。邓才人已然感到事态严重,只希望低着头,让暴躁中的帝皇不要发现自己,以免留下了什么把柄。

等到衣物窸窣的声音渐渐走远,一切恢复安之时,邓才人这才敢抬头,只见百福殿门口剩下两个看守的人,俱是铜头铁额之人。邓才人已然是不敢向前询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她心中慌张的很,一时竟只能够想到与梁贤妃交好的周昭容。

到了承香殿,却见门口也是有人把守着,邓才人弗想起是周昭容三月禁足之期未满。只是现在迟疑不得,她连忙敛裙往上走。宫门的黄门拦住了邓才人,淡淡道:“太后下旨,承香殿不得闲杂人等出入。”

邓才人忙让初霁拿出钱财,赔笑道:“实是有要事要同周昭容商讨,还望内官通传一声。”

那黄门却不见有所动道:“才人说笑了,太后说是禁足三月,便是一天都不可有人出入承香殿的。才人聪慧,这些道理不是让奴婢说的,还是莫要冲撞了太后才是。”

邓才人已知是进入承香殿无望,这得先回了承香殿。现在对未来的不能掌控,让她乱了心神,全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羊肠九曲,如今小小才人邓氏,纵然已有身孕,在兴庆宫却也不过只是尘埃一粒。

此时周昭容在承香殿内刺绣,听见外头吵闹,便问道:“方才听见宫外有声响,却不知是有何事?”

黄门应答道:“奴婢细瞧着,好似是邓才人前来寻昭容,却被拦了回去。”

“你以为你是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朱婕妤的替身!你可以,邓氏亦可以!”梁贤妃昨晚的话,浮现在周昭容的耳畔,一下针刺入手中。血珠冒了出来,她看着在白日还点着的烛台,方才就是刚刚用它烧了信。

吏部贪墨一案,如今已经是确凿。梁朱二府大厦将倾,而周府,必将平步青云。

周昭容想到她平日里与常澈的相处,最后是不是真的会变得像梁贤妃所说的,只是个替身?她又暗自劝说,若是陛下对她无意,为何会连住在侧殿的郭御女都是百般宠爱。只怪自己肚子不争气,若是有了皇嗣,淑妃之位早就是自己的了,也不用皇上在太后面前百般阻挠马修容封妃。

初霁见邓才人自回了承香殿以后就是思前想后的,连茶都没有喝下一口。她想着邓才人现在已经是双身子之人,上前宽慰道:“且不论贤妃娘娘是否参与此事,但事情牵扯到了前朝皇族,想必是要收波折的。才人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还是不要入了这趟水才是。才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肚子里面的小皇子呀!”

邓才人点头,初霁说的她自然知晓的,但此事不是想躲便能躲得,只怕梁贤妃少不了。邓才人虽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现在心中担忧的还是引火上身。

朱无常舞弊之事,牵扯前朝许多遗臣,已是引起动荡。而梁贤妃却只是禁足在百福殿,而再未有其他消息。

月初依礼皇族直系宗室要进宫向太后请安。正是在邓才人心神不宁之时,吕四进了来道:“禀宝林,郇王奉仪邓氏求见。”

奉仪邓氏,是邓才人的庶姊邓念铃,当日郇王纳邓氏的时候,是连皇族的玉牒都没有入的,不过短短两年竟是以庶出之身成了奉仪,当年太后对郇王执意要纳念铃多有不满。当年郇王甚至还想纳她为妃,最后在太后的干涉下才保住了郇王妃冼氏的正妃之位。两个月之后,邓念铃还是去了郇王府,只怕郇王就看不见旁人了的。

再者,就算念铃如今已是奉仪,但请安之事向来都是郇王跟郇王妃冼氏二人,却不知这每月请安之时,何时连奉仪也是能来了?

杨果子见邓才人有几分困惑,解释道:“才人想来还是不知道的吧,前两日郇王妾邓氏有了身子就抬进了奉仪。因着是郇王的长子,太后听说了此事也是高兴的,就让邓奉仪一同入宫来请了安。郇王知奉仪是才人的姊妹,特让奉仪来与才人相见。”

听着杨果子所说,邓才人知晓一二的了,心中想起与念铃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她被一顶红轿抬到郇王府,却不想再相见是在兴庆宫,物已非更何况人。细细一算,姊妹二人已有两年未见。当年她纳入郇王府的时候,邓才人心中却不曾为她高兴半分。而邓府,也不喜这个与谋算相差甚远的结果。

邓才人虚扶了一把行礼的念铃,笑道:“二姐姐不必多礼,本是自家姐妹,见了面不过是说一些体己话。若是这般规矩,反而显得生疏了。”

念铃也未再推脱依次坐了下来,品了一口茶笑道:“算来,三姑娘还是第一次喊我一声姐姐,果然是在宫里呆久了,性子都磨没了。”

邓府有三位小姐,念锦最小念铃位二,只是与念锦嫡女身份不同,邓念铃是由邓为妾室所生养的,自有平庸无所长,自然也不得邓为所喜。而邓府中,最光彩夺目的女子还是邓念钰,当年她与诗会夺魁,并遇见了郇王,二人郎情妾意,一时传为佳话。念锦更是对念铃多有不满,原因不外乎就是念铃所得的郇王侧妃也不过是沾了念锦嫡姐念钰的光。

念锦之姐念钰早些年曾与郇王订婚,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年岁大了更是男才女貌、情意相通。只可怜这念钰早逝,没有享的这当亲王妃福气。念钰因着年岁最长,念锦幼时长的照拂,自幼也是跟念钰最亲的。更是与郇王相识多年,故看着念铃却顶了自己嫡姐的位置,她更是不满。

在念钰过世之时,邓府虽有意让念锦替了念钰,只可惜念锦年幼,这才有了现在由太后做主的郇王妃冼氏,只郇王却是不喜这个王妃的,因此进了郇王府王妃冼氏六七年未有生养,郇王的一个顺仪周氏及几门侍妾亦是如此。

大魏太子有五芳,良娣、良媛、承徽、昭训、光训;亲王有三才,奉仪、顺仪、芳仪。

却说念铃,虽不是与念钰一母同胞,生的却与她有六七分相似。因此在郇王无意瞧见念铃的画像之时想起了念钰,就执意将念铃纳进了府,皆因太后不满因此才是个侍妾。却不想两年之间,念铃因着有了身子,竟也被太后所喜欢的了。

郇王常清,与皇上同为文宣皇后何氏所生,郇王在清思殿所诞,因此取名清。清,情,太后常叹次子与他父皇一般是个多情种。

念铃道:“今日来看才人,一时不知用何做礼。遍寻了无果,无意间竟是送了这样的俗礼,还望才人莫怪。”念铃说着就取出了一封信,邓才人接过准备打开,她却是轻轻握着邓才人的手,念锦会意将信收了起来。

待念铃走后,邓才人打开信一瞧,信上所言如下。

吾儿如晤:

久疏通问,时在念中。一别经年,弥添怀思。圣上仁义之君,故虽父绵力所不能及之处,幸得万全。圣上隆恩,特命父与李中书令协查朱氏一案。涉前朝之事,父多言无益。汝母如常,眷属安健,聊可告慰,请勿念为要。父微恙已愈,现顽健仍如往日,免念。

另愿侍奉圣上尽力,汝躯安健。敬颂绣安。

父字

这信没有半分的不妥,但是信下却有另一封信中。邓才人心中了然,趁了个没人的时候才拿起那份心,里面只有两句:

诸事不顺,可顺贵妃郝氏意而行。

见信即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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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过五日,就有人来宣邓才人至嘉德殿,道太后有事询问。邓才人确实觉得奇怪,从邓为的信中已经是知晓了邓府与吏部舞弊有关,也对,吏部考课与国子监本身就是分不开的,却不曾想过竟然也要太后询问。念锦觉得事情蹊跷,对初霁小声道:“初霁,此事定是有蹊跷,杨果子向来机灵,一会瞧准时机让杨果子去知会尚药局曾掌药一声。”

刚刚说完,门口就过来一人站定询问道:“不知才人可是收拾好了。”邓才人应了一声,摆手瞧瞧让初霁退了下来,向站在门口彩绣招了招手。她忙上前,扶着邓才人就出了清平殿。

嘉德殿殿内,邓才人对着端坐在主位的太后行大礼。太后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满脸的讥讽道:“邓才人方有身子,也是不显怀的。既有了龙种,就不用在地上跪着了。”

话毕,彩绣才扶着邓才人站了起来,因太后不松口赐坐,故她也只能站在一侧。太后又道:“哀家最厌恶之人便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若是让哀家知晓你说的有半句虚言,也就不会在乎你是否怀着龙种的了。哀家问你,周昭容与梁贤妃交情可好?”

邓才人未来嘉德殿之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太后此番所为梁贤妃禁足一事,却不曾想到她竟这般开门见山。邓才人心中已是有了腹稿,今日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日后都有可能成为把柄。她低着头看着地道:“臣妾进宫时听的梁贤妃贤明,但私下交情不多。臣妾虽入宫与周昭容多说了两句话,却是不知梁贤妃与周昭容二人可是有半分干系的,实不敢欺瞒太后半分。”

“哦?”太后一笑,却让人不寒而栗,“既是不熟,缘何皇儿会让周昭容与你处理梁贤妃生辰,中间还出了这般纰漏。”

邓才人知晓太后这次的问话,不过是私下的,想套出话来。任何有偏颇的话都不能说,她现在需要就是拖延时间,让李掌药早些传消息给周昭容。“太后有所不知,生辰之事是常娇帝姬身子不适,郝贵妃不得空。故让昭容处理,后周昭容缠绵病榻,这才让臣妾协办。”

太后道:“那你倒说说,你可知道什么?”

“臣妾入宫……”

邓才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太后不愿再听她虚与委蛇,发狠一把扔下了茶盏,就像当年夺常清子杀文宣皇后一般恨绝。郇王是个柔软的人,自小就养在太后身边,却忘了为何当年最后却选了他的兄长常澈,才让这王氏在朝堂后宫落於下风。

茶盏一下击中了邓才人的额头,她吃痛拿手捂住额头,一时血已经从指间留了出来。彩绣见她摔倒地上忙下来扶住,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念锦虽然头昏眼花,却是顾不得其他继续道:“臣妾入宫尚浅,很多事儿不甚了解。”

太后见此使了个眼色给一边的白萍,她取了一张纸递给邓才人。她拿过一瞧,双目猛的睁大,露出惊讶之色,信上所写竟是周昭容跟梁贤妃勾结外臣,图谋不轨之事。

“邓才人想来是有许多事不知,但不知哀家自然也不是这般不通人情的。邓氏妇你只消将上面所述之事在皇上面前说一次,哀家自然是会帮你的。不然,你这肚子还平的很,里面有没有东西,到底是个什么劳什子,哀家也是不清楚的。”

邓才人听完就身子一下软到地上,太后竟是下了这样恶毒的心思,一腹中孩子所要逼自己做为供。一时心中千回百转思及日前之事,邓才人在宫中惴惴不安之时,念铃却是从宫外带来了邓府的消息。她本以为前朝舞弊之事,邓为身为国子监祭酒必然是受到牵连的,却不想在这个时候竟然收到了来自邓府的第一封信。心中所言之事,应是邓府在此事之中获利不少,纵然太后想借此机打击一下周氏,但皇上应该是庇佑邓府的。

她忍痛拿起纸细细得瞧,以此来拖延时间,只期望杨果子、李掌药都是可靠之人。念锦见太后有几分不耐,这才继续道:“太后,上面所说之事,臣妾概不知晓,如何能这样说?”

说完后太后一直都未有动静,邓才人觉得额头上的血好像已经结痂,却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已经拿不出更多的心力来应付太后。

太后拍桌站了起来,满脸怒容大声喝道:“白萍,掌嘴!哀家倒要瞧瞧,这邓才人的嘴是有多硬!”

白萍大步走到邓才人跟前,眼瞧着巴掌要打了下来她不自觉闭上眼,外头正巧有人传周昭容来了。白萍听到外头的声响,还有几分犹豫。犹豫见,太后呵斥道:“白萍,给哀家狠狠的打下去!”

“啪!”听到了太后的应予,白萍没有丝毫的留情,将有着薄茧的手扇向了念锦。力气之大,饶是扶着邓才人的彩绣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邓才人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头金星,半边的脸火辣辣的痛。

周昭容进来之时看见邓才人一脸狼狈,带着几分悲痛,向太后下跪,满脸的悲痛,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表情。“太后,贤妃自入宫来就尽心服侍皇上、太后,未曾有怠慢之时,还望太后念贤妃苦劳,轻饶了贤妃。”

“轻饶?”太后轻笑轻蔑道,“若是饶了贤妃一次,还不知有多少次。周昭容,哀家问你,你可知贤妃所犯何事?”

周昭容未有半分迟疑,坦荡荡道:“臣妾禁足承香殿,实是不知发生何事。只是听闻贤妃禁足,想来是有什么误会之处。”

在周昭容刚说完就有人来禀皇上来了,邓才人听见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撑到了帝皇来了,一下竟晕厥过去。皇上见殿内东边一个碎茶杯,西边躺着一个邓才人,带着几分责备,带着几分疑问道:“母后,不知为何竟动了这般大的气,要责罚后妃?”

太后原是想从邓才人口中套出几分周昭容与梁贤妃勾结之事,一未想到她的嘴竟然如此严实,二未料想到帝皇竟这么快就赶来了。看着常澈带着几分责备的脸色,太后依旧是高高在上道:“皇儿,哀家只是奇怪,贤妃行事应不是一人,想来在宫里还有同党,哀家这才询问一番。”

常澈听罢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淡然道:“此事自是有大理寺查办,母后莫要担心,还是在嘉德殿养才是。”

太后亦知晓不宜再多做纠葛,就让参苓扶进了内殿。皇上上前将周昭容扶了起来,又见回头看见邓才人的伤道:“还不快宣太医为邓才人症治?”

医嘉德殿内的医女不过随意包扎的一下,邓才人就告辞准备回清平殿。因着她受伤,皇上特让她坐着轿子回了清平殿。初霁在殿内等着着急,本瞧着轿子回来了以为平安无事,结果一看她额头上面的情形,忙上前扶着念锦,带着几分心痛道:“才人如何会这般?”

初霁见邓才人一边脸红若鲜血,一边脸色惨白,已是有气无力,也没有再多打扰她。待服侍她床休息,彩绣这才让人去寻李吏目。

李吏目早就是听说了此事,知晓邓才人去了嘉德殿,已经是准备着来清平殿,与彩绣也算是半路就遇上了。诊断了一下邓才人的外伤,在帮她写方子的时候,李吏目忍不住叹道:“才人何苦这般为难自个儿,宫中事态不明。若是依太后的话说下去,也不至于如此,又何苦惨了这趟水?”

初霁红着眼,劝道:“吏目莫说了,还是赶快给才人医治,莫要落了什么伤疤才好。”

隔着屏风,邓才人双目瞧着帐上的鸳鸯成双,也不知为何今日竟如此不知变通,就好像在兴庆宫憋了这么久的气,才让自个儿又臭又硬。面对这太后,竟然也丝毫不退让,若是真的再回想,只怕她是再没有那般的勇气。一偏头,她就瞧见了坐在屏风对面的李吏目,雍容闲雅的写着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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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百福殿里,烛光摇曳,却照不清安睡人的面容。这里后宫众人避之不及,前几日的人迹换来的是现在的冷清如无人之境。

这是梁贤妃今日来的唯一一个好眠的夜晚,她躺在床上忽觉得有几分口渴,闭着眼睛蹙眉唤道:“有荷、有荷!”一人轻身轻脚的拿了茶盏过来,背着烛光看不清面容。梁贤妃一抬头见了来人带着几分戒备的向后退了一步,也不接茶盏,笑道:“真是难为贵妃了,更深露重的竟还来看罪妇。”

郝贵妃莞尔一笑,放下茶盏在一旁坐下,莞尔道:“婉茹心里还是记得梁姐姐对妹妹的好,如今姐姐夜夜难眠,妹妹特来看望。”

梁贤妃咳了两下,缓了缓气才道:“贵妃不过是担心罪妇的这张口可是严的,何苦呢?有些事罪妇自会烂在心中的,郝贵妃还是放心才是。该说不该说的,我还是知晓的。”

郝贵妃听见她丝毫不在意,反而现在自己所作所为不过是自作多情,想想常娇日夜咳嗽,更觉得心痛。“贤妃说笑了,本宫不过是做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未了的心愿,为我那早逝的孩儿,报仇而已。”

“当年之事,是我太过任性,最后害苦了你。”

“任意妄为?”郝贵妃一听几步跨到了梁贤妃跟前,抓住她的手恨恨道,“梁阳燕,当年我刚进潜邸时不过因你得陛下宠信,而我私下说了两句话,竟将我孕中的我罚跪炎阳之下。可怜我怀孕三月,纵是孝贤皇后求情,你也是不肯放过我,竟是硬生生的跪得直至流产。后来又花言巧语,让皇上没有追究此事。到如今,我也不过只去年方得一女儿,还气虚体弱。你教我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梁贤妃见她提起往事过往之事翻涌而来,最多的竟然还是常澈对她的或好或坏,又有朱婕妤哀怨的眼神。她上气不接下气,喘了许久,郝贵妃只在一旁看着,不做理睬。看着自己被郝贵妃抓红的手腕,梁贤妃心中也难免气愤道:“这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亦从未推诿的。可你何曾想过,在你为贵妃掌管六宫诸事后,心里略是无赖,便来我这咸福宫撒气。我的身子一直都不见好,出不了这百福殿,还不是你私下苛刻我的俸禄所致?”

郝贵妃嫌恶放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道:“皇上既然让本宫执掌后宫,必是有本宫的过人之处。若是在老王爷过世之前,你还不是向皇上哭天喊地去了,如何来轮得到本宫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的现在不早了,贤妃姐姐还是早些歇息吧。若是睡晚了,皇上可是要心疼的。”她一挥袖,方才的茶杯摔落在地,在静谧的夜晚声音更显得清脆。

在兴玉扶着淑贵妃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的她在门口停下来的步子,看着进百福殿的时候月光如练,现在已经是乌云蔽日。握拳的手松了又紧,郝贵妃冷冷道:“贤妃姐姐可是要好好的,不然本宫要去哪里再找这样一个贤德的贤妃?最近马上到了我那孩儿的冥辰,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看看我那早逝的孩儿。”

夜,很静,也很长。郝贵妃的背影越走越远,今日照看梁贤妃身子的御医来了,说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怕熬不到下个月。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熬不到,郝贵妃到最后都没有把她踩在脚下。自入住后宫,无论怎么为难,她都没有求饶过半句,或许或许……已经没有或许了。梁贤妃的咳嗽声连绵不断,伴着她离去的步伐越来越远。

有荷含着泪就跑了进来,道:“娘娘,你没事吧。这郝贵妃也忒过分可,不管在何处得了不疼快,只会往咱们这里撒。”

梁贤妃疲惫的闭上双眼,声如细丝叹道:“罢了,贵妃也再难有撒气之处了。有荷,你且退下,本宫累了,想要早些歇息。”侍女方走,梁贤妃睁开双眼,神色晦暗不明,双手抓紧铺褥,让声音听起来悦耳几分,憋着声音道:“想来陛下也看够了,你可觉得你这个郝贵妃可真的是‘好’贵妃”?

话语刚落,皇上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又在咳嗽的梁贤妃带着几分疼惜,又带着几分探究道:“你何时发现我的?”

“怪只怪臣妾对陛下太熟悉了,就算我不想去想,不想去看,但是当你出现,我就算闭眼都会感受到你在何方。也不知道是幸,还是命。只是你的千般柔情,早就不知道去了何人的身上……”一席话未说完,她又咳了起来。

常澈终究是不忍,倒了一杯水,走到梁贤妃的床沿边走下,叹息道:“喝吧。”

梁贤妃没有接过水,看着茶杯就已经是满眼泪水哽咽道:“自祖父过世的五年来,这是陛下第一次坐在这百福殿的床边吧。你看臣妾可还是如以前那般光彩夺目?还是陛下现在心里只看得下去芳华院的一个人?”

他听到“芳华院”三个字,掖庭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朱婕妤与那人一样,都让他从头到尾的无力感。作为天下之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与妥协。皇上闭上眼睛,稳了心神,不再将情绪外露半分,过了会才继续道:“你若不参合吏部试士,是可以安稳的……”

梁贤妃垂下手臂,痴迷的看着眼前人道:“过得在安稳又如何?你明明知道这并不是我。”

“阳燕,是朕对不住你,但是现在已经是对你而言最好了的。”

梁贤妃挂着嘲讽的笑容,用双眼盯着帝皇的面颊,好似爱人的抚摸一般。“你这话说的太假了,陛下。你瞧瞧你的手,可都还在发抖。你还在怪我,怨我。刚刚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芳华院,你的脸色到现在都是苍白的。没错,是我故意拉拢朱府的,那些所谓的账簿,亦是梁府为了自保所制。”

轻松被揭穿的谎言,让帝皇神色乱了,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脸色更加惨白,一点血丝都没有,就好像不是活人的样子。

梁贤妃开始浑身发抖,说不完整一句话道:“陛、陛下,我觉得好冷,你能抱抱臣妾么?”

皇上好像是在考虑着是否应该抱她,却往后退了一步,将茶杯放到她的跟前。“喝口茶吧,什么都别说了。”

梁贤妃惨然笑道:“世人皆称郇王是个多情种,但宫中至情之人却在我眼前。只是,深情给了旁人,对我的只有恨。这么多年了,我想了许多方法想让阿澈能够再看我一眼。现在我不行了,阿澈也终究是来看我最后一眼了。”

阿澈,是皇上还在潜邸时,耐不住她的软言软语,许她唤的乳名。后朱婕妤殁了,以及梁府野心,两人渐行渐远,这阿澈二字,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常澈听到梁贤妃说自己时日无多,感到很震惊,忙道:“阳燕你再说什么!”

朱婕妤,皇上对此人的记忆已经有几分模糊,却不知为何在郝贵妃、王德妃。梁贤妃心中,却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朱婕妤,于他而言,不过只是那段日子的派遣。朱婕妤仿佛为他构造了一个世外桃源,让他流连忘返。

梁贤妃扯着常澈的袖子,贪恋着那个记忆中温暖的怀抱,笑道:“我其实、其实从来都不恨阿澈,你也不要恨我呀,!她走了,你难过,我也难过,毕竟、竟她是个对我、对我好的,可是为什么。为何要跟我抢阿澈!”

她说着说着,禁不住泪流满面。“小时候臣妾就知道会被祖父用来联姻。当年阿澈对我的好,那么、那么好,那是我觉得最开心、开心的时、时候。即使后来我都知道是假的,但是我都不恨,不恨……现在我帮阿澈除了前朝的祸患了,你可还是记得我的。”

“臣妾还想问陛下一句话,陛下、陛下,你对我、对我,可曾有半分真心?”梁贤妃脸已经是如同白纸一般,说的话都是断断续续,只能说出个大概。

有些事,过了许多年,会忘记,有些却日久弥新。他又坐到梁贤妃的床沿边,叹道:“阳燕,有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对你,对后宫,对天下都是如此。”

梁贤妃看出他不想回到这个问题,声音含着几分请求,道:“陛下、陛下不用、用回答,您能看我最后、最后一眼,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二日,当有荷去了洗漱之物时,梁贤妃久病殁了,却早是浑身冰冷没了声息。常澈听闻此事后没有多言,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症过世了。又因梁贤妃与吏部试士一案有着千丝百缕的关系,贬为充仪,以嫔礼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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