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百福殿(1 / 1)
紫兰殿里面满地狼藉,马修容看着在地上跪在跟前低头的右院判刘勇,一个破碎的茶盏在刘勇的脚旁,茶汁已经溅到了他的脚边。音川向他使了个眼色,刘勇深吸了口气,声音沉痛道:“娘娘还是要保重身子,娘娘年轻,又得皇上疼爱,这有龙种日后还是会有的。”
马修容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恨恨指着他道:“什么叫理所应当,我们王府养了刘院判这么些日子,你竟然到了如今跟我说这些!”
刘勇连忙磕头道:“当日臣就叮嘱过过,娘娘身子需要调理,实在不宜在此时怀龙裔。承香殿逼得紧迫,娘娘还是怀了龙裔。娘娘,还请要顾及一下母体,这龙种再不除,臣纵然是华佗在世,只怕也会伤及娘娘凤体的。”
“你说此话可是再说本宫无理取闹,还应该需向你陪个不是不成!”
音川见状,上前附耳小声道:“娘娘现在与其责怪刘院判,不若在想一般如何才能让龙种有用处。”
马修容听了侍女的话,扶了一下依旧平整的小腹,不管如何,这都是她身上的一块肉。音川自入宫就跟着她,侍奉马修容四年,已经看出马修容已经动摇了。“刘院判,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太医署,莫要让他人起疑。今日之事,切勿向旁人提起。”刘勇见状,忙磕了几个头就出去了。
音川安抚好了马修容,让其他宫人服侍。她到了紫兰殿后院,那里早就有一个宫人在那里候着。“回去禀娘娘,刘勇那里已经是说动了马修容,一切可按娘娘计策行事。”
渐到夏日,晚上与白日的燥热不同倒凉快了几分,念锦看着在一旁剪烛的初霁,心中存疑道:“初霁,若是依你说,这郭御女能何日不再得皇上青眼。”
初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又继续剪烛,风轻云淡道:“才人入宫时日尚短,这皇上宠信谁可不是随便瞧瞧就能看出来的,这风光的人可不见的就是皇上所喜的。”
念锦走到初霁跟前她一丝不苟的剪烛花,好似这世间纷纷扰扰皆不相干,只有烛花才是自己最在乎的事。“那依你的意思,是现在郭御女早就是不成器的,我们不过只需要略施手段?”
“才人可是周昭容所说之事?郭御女的事情,依奴婢的意思,周昭容是不在意的,不过是在试探才人罢了。周昭容现在最在意的是,怎样才能在马修容之前登上这淑妃之位才是。”
现在四妃有贵德贤三妃,只剩下淑妃之位。周昭容有宠,马修容有太后扶持,但二人进宫年岁皆不长,又没有子嗣,趁早的一子半女的确能为自己登妃位的助力。虽有前面还有一个佟昭仪、刘修仪拦着,但都是不成气候的,难以与二人抗衡。
“这几日我瞧着昭容,不像是贪图名利之人,再者她倒是对皇上有几分真情。”
初霁神色一凛放下手中的剪刀,福身郑重道:“宫里的各位主子自然也都是对皇上真心的,这样的话,才人万不可再对人说了。对皇上真心,这是自然,但若是想辛才人那般进宫半年才见皇上一面,这真心又有谁知道?”
邓才人知道在后宫之中自然只能向着圣心,但自己的这颗心可是也会想周昭容这样?她叹息一声,走到窗前打开窗,望月的月光照了进来。念锦看着月光,知道宫里最贪不得就是情,因为沾了情爱两字,自己就会要更多,奢求的更多。
对待圣人,她有的永远都是敬畏,还有内心中隐隐的惧意。而对楚王有的只是不舍与怀念。念锦一直知晓,对楚王从来都不是“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的深情,却好似手掌心的沉珂,暗自发痛。
“初霁,如何叫悦慕?”
“奴婢不知,也不愿知。才人,时候不早了,安置吧。”初霁上前,关上了开着的窗,倾泄在殿内的月光也都不见了。
庆元五年的礼聘,选中的德才兼备之人算起来不过十来人,其中得到圣宠的算起来也不过邓才人、郭御女二人。这其中,更多的是像辛才人这样在宫里默默无闻之人,这严美人便是其中的一人。
当日在静怡轩之时,邓才人曾与严美人有一面之缘,那个相撞的正是严氏。而严美人在后来也不过侍寝过三回,皇上就忘记了这样一个绝代的佳人。在宫里,圣人不记得的妃子,还会有谁记得?而是让严美人被宫中众人忘记的原因还有一个,她住在百福殿,宫里的主位便是众人避之不及的梁贤妃。
邓才人还记得严美人,不过静怡轩的惊鸿一瞥,却觉得比周昭容还要清幽许多。邓才人站在严美人的寝殿前时,完全想不到这竟是一个美人的寝殿,比起没人住的侧殿还有荒废已久的芳华院都是一样。
“才人,宫中最不缺的便是捧高踩低的人,才人日后便知了,现在还是先去找一下这个严美人吧。”
念锦看着在为自己出力忙里忙外事事谋算的初霁,再看看现在严美人的模样,感慨道:“若是一日我变得同严美人一般没了恩宠,初霁你是否还是会这样对我?”初霁没想到念锦会说这个问题,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罢了,现在要紧的是进去瞧瞧严美人吧。”
这样的一个妙人儿,纵然是严美人个冰美人都能让人侧目的,却为何在后宫之中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春末初夏时分,宫中众人早就换上了尚衣局新制的宫装,但严美人穿的依旧是去年深秋刚入宫之时赏的次品缭绫,不过略绾了髻不过一朵绢花才是有几分生机。严美人未着脂粉,面容消瘦,却自有一副风流之态,好一个绝色的佳人。她手拿着一本书倒是看入了迷,丝毫未察觉邓才人二人入内,身旁也没有伺候的人。
宫里面绝色之人并不少,就比如周昭容,邓才人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惊为天人。但是那样的美,却是在妆容细腻上面的,没了胭脂,容颜也是淡了几分。但是这严美人没有妆容,竟还比在静怡轩淡抹之时更加清幽。
“妹妹给严姐姐请安。”
严美人这才注意到有人来,放下手中的书,看见是邓才人嘴角含着得体的笑容。“我向来身子不好,都是未到宫中走动,不知妹妹是……”
念锦在一侧坐下,初霁道:“我家主子是清平殿的邓才人,在入宫之日与严美人有一脸之缘。前日钓鲤之时才人见美人未来,心中挂记得空就来看望美人。”
“这些日子我身子不适,便未去钓鲤,倒是让妹妹挂记了,实在是罪过。”严美人的声音像是悠扬的古筝,让人觉得悦耳,话挑不出错处,这样一个人,让人忍不住亲近,尽管她的言语间带着疏离。
初霁到了一杯茶给邓才人,她一喝竟然是凉的,原来这才是在后宫中不受宠妃嫔的待遇,是不是该庆幸,还是在向前看,未让自个儿在宫中寸步难行。毕竟,兴庆宫失宠之人,多的是严美人之流,而少的是佟昭仪的洒脱。她放了茶杯,感慨道:“我到姐姐这里来了许久,却是未见一人服侍,姐姐对宫人到底太好了些。”
“我平日就懒怠的很,这些奴才也都随了我的性子。”
念锦冷冷道:“便是在懒怠,这杯中茶竟是凉的却也是说不过去……”
远远的有一个声音道:“美人怎么自己起来了也不说一下,一会奴婢好去拿午膳,你这样不说……”
那宫人平日里嚣张惯了,严美人是个大度性子,都没有计较这些明面上的东西。她还未说完,看见念锦在一侧,瞧着衣饰皆为佳品,应该是在后宫说得上话的。严美人平日出门,宫女自然也识不得眼前的这位佳人,模样虽算不得顶好,但气质浑然的妃嫔是谁,竟楞在不知该说什么。
严美人倒还帮她解围道:“浦纹,见了邓才人还不快行礼?”
浦纹听见是邓才人,连忙敛了神色,忙跪了下来道:“奴婢给邓才人请安。”
念锦却不见让浦纹平身,只冷冷的对严美人道:“妹妹瞧着这丫头还不错,带回清平殿管教,姐姐觉得如何?”严美人并未应声,好似在思索此事到底该不该答应。“初霁,去与这个丫头收拾东西,一会便去清平殿。”浦纹听了,忙磕头谢恩,初霁带着她出去了。
“明日我去与尚仪局说一下,派妥帖之人服侍姐姐。”她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眼这个冷清的侧殿。“这没有生气的,姐姐就不想去钓鲤么?”在宫里面,每个人都想往上走,严美人也不会例外的,她缺少的应该只是那么一点运气。
严美人双眼泛光,抓着邓才人的手,激动道:“若是妹妹有何需要姐姐的地方,但说无妨。”
念锦的手抓的有几分吃痛,不过严美人的境遇倒与她想的无甚差别。有时候,在宫中容貌出众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妃嫔愿意去做他人一个陪衬。她心里有几分嫌弃,但脸上带着欣慰之笑,道:“明日我要去给昭容请安,姐姐可到清平殿,与我同去。周姐姐若是看见姐姐与我这般交好,自然也是高兴的。时辰不早了,妹妹便告退了。”念锦说完福了个身,就出了百福殿。
严美人见她走了,神色如常,拿起了书继续看了起来,模样就跟邓才人来之时没有两样,看不出喜悲。
邓才人站在百福殿门口,初夏凉风习习,竟让她生出了几分一切竟在掌控之中的心思。浦纹拿着包裹一脸的高兴,跟在邓才人主仆二人身后。念锦对初霁道:“昨日皇上赏了一转珠步摇,一会你拿过来给严美人。”
浦纹忙道:“才人不必在严美人身上花功夫,奴婢服侍半年有余,这严美人就是个木头美人,虽是长得貌美,可惜却是个没有心思的。哪里比得上才人美若天仙,心比比干。”
念锦见着浦纹有意奉承,只是这话还算是让人听着舒服的。周昭容之事,在此一举,严美人这边必须安排个顺手的,自己又何尝不是瞧中了严美人是个木头美人?她不过笑笑不再多言,径直回了清平殿。
百福殿发生的事,自然是没有逃过百福殿主位梁贤妃之眼,纵然她已经失宠多时,但对于百福殿,还是在她的掌控之下的。邓才人是周昭容一派,只是此番她私下找严美人,究竟是所为何事。
梁贤妃就去了承香殿,准备跟周昭容商议此事。但周氏心里头想着却是前两日木兰所说巧遇黄门之事,瞧着梁贤妃也不知该不该问,两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相顾无言。梁贤妃终究是先开口,看着欲言又止的周昭容叹道:“妹妹何时也与我这般生疏?”
周昭容一愣,想着梁贤妃陪伴帝皇多年,与前朝纠缠不清,其中厉害自然是知道的。有些事情说通透了反而让二人显得生分,还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便笑道:“姐姐说笑了,前两日妹妹给姐姐送的南珠,姐姐可是喜欢?”
两人一问一答说完,又不知该怎么说。一时之间静谧无声,周昭容看着这个进宫就对她百般照顾的梁贤妃。
“邓才人似有异心。”
前两日邓氏就与周昭容通过气,此事她自是心如明镜,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淡然道:“姐姐放心,邓才人那里我还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姐姐打算把这些南珠如何用?”
梁贤妃见她一直说南珠之事,早就心生不满,像是接受了周昭容的施舍一般。有些心思一开始不过是星星之火,但最后却是可以燎原的。虽然最开始对周昭容的确是有私心,后来还不是当成知心之人,若是没有梁贤妃,这宫中哪里会有这么一位周昭容?
却不知为何,周昭容却越发不将她瞧在眼中。如今尚是九嫔,等一日真的成了淑妃,周氏可不是要将眼界上天么?梁贤妃暗笑周昭容年纪轻轻,心气倒不小。
“上等的南珠,周昭容知道本宫喜欢特地命人送来,本宫自然是记在心中的。邓才人之事,昭容既然成竹在胸,本宫就不再置喙,省得惹人非议,先回宫了。”周昭容见梁贤妃动了真气要走,知晓二人最近有心结,只是叹息一声。
却说梁贤妃刚刚到百福殿之时,就有一人背着烛光,冷笑道:“梁姐姐今日去了哪里?倒是让妹妹好等。”
有荷听见此人声音,脸色大变,挡在了梁贤妃跟前。梁贤妃将宫女推开摇了摇头,恭敬的向此人行礼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郝贵妃居高临下梁贤妃道:“姐姐今日倒是喜欢活动,难得妹妹思及这么久没有来看姐姐,还打算好好的来看一下姐姐。姐姐当年扶持周昭容之时,可曾想过今日会是这般下场?”
梁贤妃抬头看这雍容华贵的郝贵妃,最华美的宫装下藏着的是最龌蹉的人心。“嫔妾听闻这几日常娇帝姬吐奶,要嫔妾说,这吐奶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娘娘平常这么损阴德,只怕还是要小心点的。”
郝贵妃一听,双目怒瞪,兴玉见状上前一步打在梁贤妃脸上,她的右脸立马出现了红掌印。郝贵妃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逼着梁贤妃直视自己的双眸,恨恨道:“姐姐这么些年的好日子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困兽之斗。只是这脾性还未见消,以后还是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免得损了容颜。妹妹还记得,圣人最喜欢的便是姐姐的肤如凝脂,莫让陛下看着心痛。”郝贵妃嫌恶的甩开梁贤妃的下巴,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出了百福殿。
梁贤妃见殿内没有了旁人,浑身没有了力气,软了下来坐在地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性格竟然还是改不了,心也还会痛。就算是从旁人的口中提起那个给予自己所有温柔的人,依旧是悸动不已。
有荷忙上前扶着她,关切道:“娘娘快些起来。”
梁贤妃一口气没接上来,咳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喘了起来道:“下次、下次切莫再要逞能了,有荷,下次我若是再说这些吃力不讨好的话你可是要拦着我。”
有荷含着泪点了点头道:“奴婢知晓了。”
第二日,邓才人嘱托了初霁几句,先到来承香殿找周昭容商讨梁贤妃寿辰一事,倒是与前几日是一般模样,没有半点异样。邓才人试探郭御女之事,自己初入宫,毕竟是不愿得罪人的。
“嫔妾听闻昨日是杨美人侍寝,虽是皇上已有几日没见郭御女。但妹妹私心想着,这皇上心中倒还是真心惦记着郭御女的。”
周昭容随口道:“这个自然,若是不惦记,皇上只怕早就不记得郭御女是何人了。这个郭御女,到底是有几分本事,但不知道与邓才人想比又是如何?”
杨美人看着念锦笑道:“我昨日见皇上的时候,那玉骨扇也曾拿到手中把玩过的,果然是个好事物。”
邓才人瞧着主位上的没人目光探究的看着自己,这荣宠靠山,远远不想表面来的这般轻松。若是郭御女真被帝皇放在心中,这亲自做的扇坠,又怎能随意给他人亵玩?郭御女虽是表面看着还有恩宠,早是败絮其中了的,也该她在这深宫之中打一场漂亮的战役,让周昭容愿意信她、用她。
“今日嫔妾还未向杜婕妤请安,只怕先要离开一会了,片刻再来与昭容聊天。”得到周昭容的应允后,念锦就退出主殿。
承香殿门口,郭御女正坐着轿子准备下来,遥遥的看着邓才人来了,让人停了轿。“你们稍作休息,不必现在就走。”她说着依旧是坐在轿子上面,就专程等着邓才人走来。还未等邓才人上前说话,她端坐在轿上,带着几分傲气:“姐姐今日来的倒是早。”
邓才人看着这郭御女一旬未曾侍寝还这般气焰嚣张,这般的盛气凌人早就消磨了弗入宫之时的机敏动人,也就顺着她的话说,如同奉承对马修容一样。
“我自然是比不得郭御女,早早的便去郝贵妃娘娘跟前说笑。”
言语间的不满郭御女早就觉察到了,心中暗想邓氏果然就是个沉不住气的。“这几日阴雨绵绵,娘娘体谅这清思殿跟承香殿路途遥远,特命了几个奴才送送妹妹。”
邓才人一听郭御女就是让路的意思,也没有什么不满的,侧开身子。念锦越淡定,就会让眼前此人越发不满,但是这不满却憋在心中,等待着一日喷涌而出。“既然是贵妃娘娘的恩赐,那自然是妹妹先行。”
郭御女未想到邓才人一时这般好说话,心里也有几分不满,发泄不得。只能“哼”一声。
邓才人看着郭御女的满头珠翠,有几分艳羡道:“妹妹这转珠步摇倒是好看得很。”
郭御女没有多言,只觉得这样的话这才让自己容光焕发了几分,才让郝贵妃涨了脸面,她只是扶了扶步摇未看邓才人一眼。
这样的一个蠢材,能活到今日倒是不易。念锦瞧见邓才人一脸嘲讽的神色,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在向杜婕妤请安之后邓才人就回到了寝殿,见初霁正在招呼严美人。严美人身上穿的倒是比昨日好上几分,但却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妆扮,只这浑身的清幽之姿,却不减半分。只有这样一个美人,才会让郭御女来不及想什么,就乱了心神。
严美人见邓才人进来了忙站了起来,诚惶诚恐的表情,好像自己才是才人,而走进来的却是美人一般。
念锦微一福身,行了个半礼,对于严美人这样没宠没品的,已经算是给足了脸面。“妹妹给姐姐请安。妹妹方才给杜婕妤请安,耽搁了一会,让姐姐在此久候实在是罪过。”严美人将念锦扶了起来,二人依主次坐下,念锦瞧着严美人身旁伺候的宫人与昨日不同,随意问:“这丫头看得眼生。”
话方落,那宫人便向邓才人磕头道:“奴婢流光是原是贾珊才贾尚衣身边的,昨日才派奴婢来侍奉美人的。”
贾珊才,“才人在宫中若还是有何事遇到了难处,可以去尚衣局寻贾珊才,还是可以为才人解决一些俗事的。”邓才人听到“楚王”这两个字之时,明显的出了神。除却上次钓鲤之时遥遥的看了楚王一眼,除夕家宴说上两句话,两人竟是再也没有联系的,好像自己就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一般。
在邓才人沉思之时,外头杨果子进了来,初霁瞧见了,往才人处这里一看,却见她正坐在主位上深思。初霁没有任何异样,伏在邓才人耳侧轻声道:“才人,茶凉了,可需要添茶的?”
初霁的一声问话才将念锦从那些虚无缥缈中拉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宫人,这才看见了杨果子已经进了来。侍书见状,将念锦扶了起来,严美人见念锦起来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念锦笑道:“姐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向昭容姐姐请安罢。”
邓才人率先一步往前走,严美人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