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跟踪(1 / 1)
杨局亲自出来接人,他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盲目做出那么重大决定也不提前跟我吱一声?”
莫余雪感到愧疚,要说当初坚持留下来并且成就今天的丰功伟绩,其中另一方面离不开身边这位师傅的教导有方,他说,“都多大的人了,还玩那种儿女情长。”
莫余雪说,“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她换上警服,还没坐下来喝一口水,接过了文件跟随去往会议室。
跨界追逃犯的日子从踏上第一步开始,就注定无休无止的波澜下去。
杨局说,“你需要出国一趟。”
莫余雪想也不想点头答应,转身走出会议室,她换上常服,出去买了一束花,前往墓园去看望牺牲的同志。
关棋耀在中午十二点十分打电话问,“你能不能出来给我指指方向,我对俞城不熟。”
莫余雪才从墓园回来,经过市中心,想到要买一件外套,她停下车,才转身走进商场,想不到关棋耀恬不知耻的打来电话寻求帮助。
他来的路上忍不住问,“不是说离开国安了吗?”
莫余雪说,“只是回来交接任务。”
关棋耀半信半疑,他说,“俞城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去海市?”
莫余雪没有回答,她也想问,是啊,为什么呀?
离开前,特意把一封手写的信纸放在书房的抽屉里,就想如果我们之间还有可能,或许老天会让你看到,若是没了可能,那么就让它尘封在这里永永远远。
关耀聪早上开完会议,他接过特助赶去买回来的机票,随后立刻登机前往俞城。
两个人在一起偶尔吵吵闹闹很正常,要是长久以往冷战下去,那就太不正常了。
他想,作为一个男人,根本没必要去较自己女人的怨恨,记得母亲说,女人生气是因为在乎的人不懂得担待。
关棋耀站在天桥上,他没有等来莫处长,却等来了助理的小报告。
张矽晓说,“关耀聪去俞城了。”
关棋耀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既然自己都能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跟随过来,那么作为冠鹰总裁,他又怎能错过为了心爱女人赴汤蹈火的机会?假如用冠鹰换取一个女人,关耀聪你能不能做到?
莫余雪隔天陪着好友去后街买东西,因为对方身怀六甲,她不适合一个人单独出行,因此就代替了忙里忙外的同志陪同他的夫人去诳街。
后街里的西和巷,专卖各种小孩子衣服玩具,莫余雪说,“孩子都还没出来呢,你就忙得不亦乐乎了。”
谢珺依笑笑说,“等你当妈妈就知道了,就算把全世界买来为他准备都觉得不够。”
莫余雪笑容有些凝滞,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那里面也有了一个孩子,只是不确定要不要生下来。
关棋耀跟踪在两个女人的身后,他跟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庇荫的地方进去躲躲,哪想一个黑不溜秋的瘦高身影突然从人群里慌不择路的奔逃,在远远还传来一声响亮又有点刺耳的尖叫,那是专属女士的声音,她说,“抓住他,抓住他,他抢了我的手机。”
莫余雪回头一看,她看到拥挤的小巷里飞窜着一个猴子般的身影,而路人怕被殃及,个个纷纷让路,他们就这么让小偷张狂而逃。
关棋耀抱手环胸,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袖手旁观,莫余雪瞥了一眼尾随一路的温俊公子,就想哪天你也会享受到这种待遇,等你求助无人了才会懂得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难能可贵。
关棋耀才想挑挑眉回敬莫处长的冷冷一瞥,不想人家身影一动,她飞快的跑过人群,就追着那小偷而去。
关棋耀喂了一声,他想说女人你别忘了腹中怀着胎儿,不必那么英勇,小心人家使诈。
这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只是这种人人愤恨唾骂的行为在俞城鲜少发生,若不是小偷跟那失主有什么过节,那就是人家看上了那浓妆艳抹嗓子叫起来特别尖利的姑娘。
莫余雪才追到那逃跑的人,小偷不想束手就擒,他强烈挣扎反抗,胡乱的依照电视上那些拳打脚踢的手法随便耍一通,那招招有节奏却少了方寸和气势的路数,真的能称得上一斤半两,然而他不幸对上了身为国安处长的女人。
莫余雪抬手格挡住对方直击过来的拳头,一脚迅疾扫起,轻易的将对方踢过来的脚丫打退。
关棋耀知道女人功夫好,只是没有真正见识过,如今见识了,却大有不妙的感觉,因为小偷力求的逃跑,他极力的反抗根本不顾追击之人是男是女,甚者重伤她身上不分位置,就在莫余雪想把人家的双手扭住时,对方突然抖出了一把折叠刀,那是类似于折叠战术刀的那种,他持了刀器就狠戾反击,也不管这一刀过来他可能要付出的代价。
关棋耀倒是小看了小偷的能耐,他在此顺藤摸瓜一定不止一次,只是今天很不幸的碰上出来诳街的莫处长。
谢珺依挤开人群跑过去说,“余雪,小心呐。”
莫余雪顾及到自己腹部,险些就被刺了。前段时间她两次受伤都是在腹部,就想女人被攻击,应该不会被打腰部,没想到每次豪赌都输,而且赌一次见血一次,今天再不敢玩这种要的赌注,就想即使身上的小生命不能确定留下来,但护他周全是作为母亲该尽的责任。
小偷尝试了几次攻坚无果,他识相的趁机开溜,关棋耀这回肯舍出一脚,他站出来,伸出了一只脚绊住慌不择路还想继续奔逃的小偷。
莫余雪看着气定神闲的男人,才想说谢谢,关棋耀好死不死的说,“莫处长好像也没多大本事。”
莫余雪被噎了一口气,她把小偷扭住,随手扔给了巡逻的民警,她说,“关棋耀,你好像不该有这样的毛病,跟踪人很好玩吗?尤其是跟踪两个女人?”
关棋耀淡定的为自己争辩,“我只是路过。”
莫余雪冷笑,“还真够巧,天底下再没有这么巧的事了。”
两人别了谢珺依,各相沉默的往前走,关棋耀忍不住问,“你知道自己怀孕了吗?”
“你什么时候也去干狗仔队的工作了?”
关棋耀不在意这种冷嘲热讽,他说,“毓娗让我过来问问,我才没有那种闲心。”
莫余雪愣了一愣,她错愕了半响,最后问,“关棋耀,你对毓娗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
关棋耀说,“我长得也不是花花公子型。”
“你能坦然的说当初接近她不是因为我成了你绊脚石的缘故?”
“莫处长真会说笑。”
莫余雪不想偏离话题中心,她说,“你如果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要去利用她。”
关棋耀滞了滞,他可以问,良心是什么?能吃吗?然而终究没有问,他蓦然转移了话题说,“莫余雪,你凭什么认定我跟那些人有生意往来?”
莫余雪也不想隐瞒,“你那自以为是的助理露出太多马脚,我们不发现都难。”
关棋耀不想接话,莫余雪说,“棋耀,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有很多办法,但有一种办法绝对不可取,那就是走极端,那是拿一生去跟魔鬼做交换,你不该这么做。”
关棋耀想说,“这世上谁人不是魔鬼。”
他说,“你在教育我?”
莫余雪转身正面着男人,这个面带温润笑意长得也君子如玉的男人。
他本来可以活得像外表一样潇洒阳光,可多年的冷落和那种无人关心在意的怒意在他心底积蓄起了无数阴霾黑暗,它们渐渐化成了一把杀人于无形的血刃,只要他举起屠刀,那么他从此就沦落入无边的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
莫余雪想劝,她本来有很多次机会跟他平心静气的谈一次,假如之前先放下处长的身份语重心长的规劝,他也许就不会变本加厉,甚至肆意妄为,还去靠近自己的妹妹,想拿她来作为威胁的筹码。
关棋耀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莫余雪穿的风衣太薄,她感觉冷,考虑到腹中成型的胎儿,她更觉得就不该穿这么薄的衣服。
她说,“我真的没有要故意去挡住你前进脚步的意思,本来以为你和汉博纶纳有过交易往来,我们一直在追查他的行踪,而你是最好的线索,你在国外有一支攻无不克的队伍,这我们都知道,可……”
“可你们发现我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强大。”
关棋耀略带讥笑的接了话反驳,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大方的施舍给感觉冷了还要坚持站在风中陪自己说心里话的女人。
莫余雪奇怪了一瞬,关棋耀说,“我只是考虑到你身上多了一个小生命,而你的妹妹很在乎她的存在。”
莫余雪无话可说,她披着外套转身往前走,关棋耀跟随走上去,两人就这么并肩步行在长长无尽头的人行道上,他们没有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那是关耀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