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冰释(1 / 1)
关耀聪第一次在妻子的手表上装了跟踪器,他前两个星期买了一个腕表,说是特别适合女士,而且是像自家莫处长这样的女士。
莫余雪不会去怀疑丈夫的一举一动,他为何装了跟踪器,她肯定想不明白,而她也不愿往坏处去想。
两个人之间,最大的距离是心与心的距离,而最近的距离是身与身的距离,也难怪每每在情动的时候,人最先急躁的是身体上的反应,然后才想到心上的伤痕。
关耀聪回了海市,他回来兢兢业业的工作,夜以继日的伏案繁忙,等说服母亲放下收回冠鹰的念头,他说,“冠鹰好不容脱离了关企而存在,你再收回去,想证明什么?”
陆清疏问,“那你守着它想证明什么?”
关耀聪说,“说不定冠鹰日后能成为第一个关企。”
陆清疏想不到儿子的回答竟是这般狂妄,她说,“你有这个把握吗?”
“妈妈不曾给机会,又怎知道你儿子有没有这个本事?”
陆清疏走到孩子面前,她为这个固执的儿子理了理本来就很齐整的外套领带说,“你什么都好,哪一方面都达到妈妈的要求,就除了一样,不会选择另一半。”
关耀聪不想提起这个话题,他说,“没有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陆清疏抬头看着儿子,她说,“蕙霞有什么不好?她生性温柔,长得也算数一数二,我就不说她背后有柳家这样的大势,就凭她的学识和相貌,她哪一点配不上你?”
关耀聪不想母亲每次都问同样一个问题,他说,“不是她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她。”
“你!”
“妈妈,你想没想过儿子生性嗜血。”
“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从小到大,你对我严加管教,你觉得像柳蕙霞这种女孩能忍受得了我这种忽冷忽热的强横性格?她是大小姐,现在当然百依百顺,那你能想象我们在一起后如何相处吗?她喜欢做什么,她生活习性怎么样,你了解清楚吗?她每天都想陪同那些所谓志同道合的朋友出去购物诳街,而你儿子从毕业甚至是在大学开始就习惯性坐在办公室里深谋远虑,你觉得我们生活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而闹得鸡飞狗跳?”
他看着惊愕的母亲,他想说,“你没想过这些问题对吧,那我先走了。”
陆清疏说,“那莫余雪就能了吗?”
关耀聪转身要走的步伐停住,他停了一下说,“她能,她是唯一一个懂得我在头痛的时候特别需要怎样的方式来缓解压力,就只有她能。”
陆清疏心里又上火,她说,“她是警察,她是孤儿,她不能给你任何的依仗,你想要走得更好,单单靠自己不够,只有找到一位强可靠的妻子,你们才能互相扶持走下去。”
关耀聪心里烦躁,他问,“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是儿子还是强化家族势力的工具?”
“你放肆。”陆清疏忍不住打出一巴掌,她从未这么想过,她当然把他当成儿子来爱护,不然也不会考虑得那么深远。
关耀聪忍住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陆清疏打完就后悔了,想想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尊心有多强,身为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耀聪,你也不小了,再过两年就三十而立,怎么还这么冲动,如果是前几年,我当你年轻气盛,为此难免有些冲动,一时为那情情爱爱冲昏了头无可厚非,可你已非二十岁的小男孩,你该懂得有所担当。”
关耀聪没办法讲明白心里的诉求,他说,“在你这里,何谓有所担当,是不是扛起整个家族大势就是最好的担当。”
“你还在故意激怒我。”
“妈妈,你想过自己会生气,那想过我吗?我生气了是不是要沉稳持重的表示毫无影响,你到底要把我变成怎样的人才甘心?”
关耀聪甩开了手上的文件,那是有关莫余雪过去的文件,陆清疏说拿回去看清楚了,不要再和她纠缠不休。
陆清疏看着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公然反斥的儿子,她想知道那个女人对眼前的儿子做了什么?难道二十年的养育教导之恩甚至是生育之恩都不敌一个外来的女子?
关耀聪看着纷纷扬扬下来的纸张,他不想示弱,为此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陆清疏放了狠话说,“你要是继续跟她纠缠不清,那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关耀聪走到门口,他站在自动开启的办公门前,他说,“好。”
莫余雪在出去任务之前,还是忍不住打回来一个电话,她以为没人接,因为是打家里的座机,就想试试,却没想到关耀聪接了,他说,“你知道我在你手表上装了追踪器吗?”
莫余雪吃了一惊,她低头看着手上的腕表,想开骂,关耀聪沉沉的说,“余雪,余雪!”
莫余雪听着男人喃喃的语气,她火气燃不起来,当即问,“怎么,很累的样子,又加班或者熬夜翻看你那些不值钱的方案了?”
关耀聪靠着舒软的沙发,他拿过抱枕,在上面还残留女人抱过这个枕头的味道,他说,“我看到信了。”
莫余雪心口一窒,她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本以为不会看到。
关耀聪说,“昨天我跟妈妈吵了一架,她告诉我,你差点和别人结婚了,那是一个叫席邯的人。”
莫余雪说,“你想说什么?”
关耀聪说,“我能不仁道的表示一丝庆幸麽?”
莫余雪听了就怒了,她说,“信上我说清楚了,我和席邯是兄妹,那时我不认为自己的人生该认识一个叫关耀聪的人。”
关耀聪听了心里不爽,他说,“后悔认识我?”
莫余雪想也不想说,“是。”
“可是晚了,莫余雪,我不管你跟谁有过节,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莫余雪感到好笑,她说,“也不知是谁常常说我没人要。”
关耀聪不想争持,他说,“你能不能不要去参加任务,就为了我,彻底的放下那个身份,自私一次。”
莫余雪说,“不可以,本来任务就该我去完成,只不过受罚被停职,而我借机提出了辞职,已经有一个同志牺牲了。”
“你说什么?”
“关耀聪,我在信上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我们都好好想,如果还要在一起,那这样频繁互相猜忌下去我们能走到哪里?我无愧于你的感情,也不想愧对于我身上的警服,别人说是别人的定论,而我只跟随自己的意愿行走,你要是觉得没办法应付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可以离婚,我什么都不带走。”
关耀聪久久沉默,莫余雪以为他想清楚了,关耀聪说,“你有一次能不把离婚两字扯出来吗?”
“那你可有想过如果为了我,你所有想要的都得不到,不管是你的身份,地位,甚至是你的母亲,父亲,还有你认为的荣耀,强权。”
关耀聪说,“你回来。”
莫余雪看了看时间说,“好了,就这样吧,我先挂电话了。”她不由分说,拿下手机,再解开腕表,当把一切放在了塑料袋里,她拿上警帽出去。
两个月后,关耀聪再次来到俞城,他两个月里,每周一次,两个月总共来了十次,他光顾俞城比光顾关家大宅的次数还要多。
杨局说,“关总可真清闲,难怪很多人都争着去当总裁。”
关耀聪不理会人家的冷嘲热讽,他说,“余雪什么时候回来?”
杨局说,“她不是你秘书。”
关耀聪说,“她是我老婆。”
“嘿!”
“杨局长,她有人身自由权吧,还有结婚权吧?”
杨局指了指嚣张跋扈的总裁,他说,“得,我斗不过你们这些见利忘义的老板,我眼不见为净。”
杨局走后,莫余雪很快出现,这是第三次杨局走后莫余雪才现身,也就是说,十次里面,杨局只被迫出面三次,因为关总提出要挟。
他说,“反正为了她我什么事都干。”
杨局无可奈何,他来了,顺带捎上了消失两个月的徒弟。
莫余雪说,“你连警察都敢威胁,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关耀聪边开车边回嘴,“那要看是为了谁。”
莫余雪喜欢听这样拐弯抹角的情话,她说,“才两个月不见,居然变得这么油嘴滑舌。”
关耀聪把人带回家,等进了门,他就急切的想要相亲相爱,莫余雪拒绝。
“我身体不舒服。”
“什么?”
“不是,是大姨妈来了。”
关耀聪垂头丧气,他说,“你就不能提前几天回来。”
莫余雪环顾还算干净的房间,她说,“难得家里没有变成垃圾场。”
关耀聪说,“家政清洁工也不是白叫过来。”
莫余雪收回了到嘴边的赞扬,她说,“人是长得四肢健全了,却真真正正成了四体不勤。”
关耀聪跟着人进厨房,他说,“你是不是该跟我交代这封遗书下了多大决心写出来?”
莫余雪打开了水龙头洗菜,坐车吐了大半,想到腹中孩子饿不得,她硬是逼自己把东西吃下去。
关耀聪以为是坐车累坏了才吐成这样,他说,“行了行了,你去躺着,我来洗碗。”
莫余雪抱予质疑的态度,她说,“你会吗?”
关耀聪连连说道,“会,会,会,肯定会。”
然后莫余雪回到沙发坐着了,然后厨房传出了砸饭碗的声音,莫余雪才想咬一口酸酸甜甜的柑橘,她动作停滞了半天,接着再来一个,哐啷,又是一个盘子光荣就义。
莫余雪心疼的冲进去,她说,“你有钱也不带这么摔!”
关耀聪有点后怕的远离了厨台半米远,他说,“失误失误,纯属失误,你先出去,这次不会了。”
莫余雪勉为其难的相信着转身,可才走一步,关耀聪试着拿起一个侵泡过洗洁精的碟子,他就想不会那么惨吧,就想老天都给我面子,那么作为一个毫不起眼的碟子,该不该也给个大大的面子?
他拿过了碟子,就想学老婆大人利索又干脆的嘻唰唰手法,只要擦一擦就可以,哪想,第三个因为洗洁精润滑,它再次伟大光荣的就义,莫余雪才走到沙发上,正准备就坐,没想到又听见一声镇魂吓魄的碎响。
关耀聪想挽救都来不及,就只能看着一地的碎片,然后抬头仰望门外怒火汹汹的妻子,她说,“关耀聪,你除了会耍阴谋诡计,还会什么?”
关耀聪顺势而为,等洗干净了手上的洗洁精,再擦干了手从身后抱住自家无所不能的老婆大人说,“我还会这样那样。”
他不安分的手摩挲在妻子的腰间,然后嘴唇辗转着从耳廓吻到唇上。
莫余雪想阻止,男人干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他说,“跑一路也累了,先去休息,这些别管了。”
莫余雪挥了挥湿哒哒的手,她说,“别乱来,我例假。”
“那我不碰。”
“关耀聪。”
“乖,睡觉。”
关耀聪抱着人就睡,他想说,“为了把你讨回来,我两个月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
莫余雪看着似乎疲倦至极的男人,她任由抱紧在腰间的手不停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