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顺局(1 / 1)
莫余雪找到人,已是隔天,关耀聪打来电话问,“你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如今的身份?你已经不是俞城国安的处长,你是我的秘书,还是我的妻子!”
莫余雪想说,我妹出事了。
可张了张嘴,关棋耀不适宜出现,他递来一瓶水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电话那头的关耀聪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你和谁在一起?”
莫余雪说,“没有。”
她愤怒瞪了一眼故意而为的关棋耀,关耀聪越是气急败坏,那么他关棋耀就越稳扎稳算。
呵,关家?他们家族就是一处沙场,而关家所有人就是那些浴血疆场的战士,各个自诩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个个只盼着来日功成名就,名垂千古,他们为了手中的一切,眼前的利益,不惜奉上一切,名为牺牲。
关棋耀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从远处看,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伤感。
莫余雪走开去,她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拧开接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严毓娗被打了几巴掌,脸上满是青肿,而下手的人是柳蕙霞,欲问她为何如此作为?当然是为了她的耀聪哥哥。
莫余雪心里烦乱,她想去病房,又想转身回海市。
严毓娗坐在病床上,严尘胥给妹妹喂着刚送来的汤水,严毓娗说我自己来,严尘胥说,“乖乖坐着别动。”
严毓娗还是很怕眼前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想到他为了挽救差点毁于一旦的严氏集团,累死累活了大半年,如今公司总算有所好转,心里难得有了点踏实,只是更觉得对不起他。
严父如今不再问公司事务,全权交由儿子打理,他则云游山水,自从严毓娗的妈妈离开,他也没有打算再娶,严毓娗说,“爸爸要是觉得一个人孤单,可以找一个人互相照料。”
严父说,“一个人清净,这样能想过去的生活。”
严尘胥心里感谢父亲,可惜他不懂表达心里的关心,他一味的去接管那些未接触过的工作,刚开始还觉得束手束脚,后来慢慢得心应手,每次烦的时候,他总是来找严毓娗,哪怕是陪着她坐在湖边也是一种宁静的享受。
严毓娗当哥哥是习惯性依赖,她不知他的心思。
可能是受过一次伤害,严毓娗对感情再也没有当年的热烈,就像燃烧过得的凤凰花,来年再开,不过是顺应了四季之约,她赴的不过一场轮回的礼俗,就想云淡风轻走过,不想再感受其中热烈与悲壮。
莫余雪到了病房门口,看到里面的兄妹互敬互爱,她不好意思打扰,就退了出去。
关棋耀还坐在医院的公共椅里,莫余雪无处可去,她只能过去陪同坐着。
关棋耀说,“有多恨我?”
莫余雪说,“谈不上,你为你的利益,我为我的人生,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关棋耀说,“你可以离开海市。”
莫余雪说,“你并非无路可退。”
关棋耀摇摇头,他说,“你知道我以前是怎样生活吗?”
莫余雪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关棋耀说,“我算是关家的私生子,我爸和我妈只是在互相生理反应下意外有了我。”
莫余雪听着,这点关耀聪说过,关耀聪还说,小时候关棋耀少言寡语,后来出国一段时间人就变了,变得很健谈,还总带着一副面具,别人或许认为他笑得很好看,只有我看得出,他笑容下面是无可遁形的无措。
莫余雪说,“你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得到关家的认可?”
关棋耀转头,他说,“什么方式?”
莫余雪说,“很简单,与关耀聪一起联手,你们兄弟同心同德。”
关棋耀听着这天大笑话说,“这一点也不好笑。”
莫余雪无语,她不想说话了。
关棋耀说,“你知道关耀聪以前是什么样子吗?他曾经的手段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你认为他手上就干净了?像我们这些人,只有努力争取一片天才能存活下去。”
莫余雪不想听那些血腥的过去,她说,“他过去是怎样不要紧,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认同的男人。”
关棋耀无话可说,他沉默着,莫余雪说,“你打算怎么做?难道就为了争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董事长之位而展开兄弟互相残杀的戏码?”
关棋耀说,“我和他从来就不是兄弟,况且,你不知道我痛恨他吗?”
“你!”
“呵!”
关棋耀是真心想笑,他就是想笑,他确确实实痛恨关耀聪,也许是父亲对现任关氏陆董事长的感情。
关旗钺对陆清疏有意,而陆清疏一心向着自家老公,她看不出跟随多年,陪伴多年的战友,那也算是关家最得力战将,关家唯一一位向着自己的支持者的关旗钺,他其实一直都在暗暗倾心于陆清疏,为了能保持这样同进同出的搭档关系,他不惜舍下自己应分配得的财产公司,就只为陪她打理因为内斗而变得乌烟瘴气的关氏。
莫余雪听关耀聪说,关旗钺年轻时风流成性,在外风流一夜,偶得一子实属正常,只是却苦了关棋耀,他从小在没有妈妈的关照和父亲毫无过多的关怀下成长,心里的别样总是四仰八叉横枝招展。
莫余雪当时听听关耀聪说的形容词,为此还把人踹下床,那时两人常常同床共枕,不过不敢逾越雷池,因莫处长的拳头不是盖的,那是实实在在的铁拳。
莫余雪当时问,“他终归是你叔叔,背地里这么说长辈合适吗?”
关耀聪说,“我哪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夺得我妈手中掌握的大权。”
那么说,关耀聪看不出关旗钺对陆清疏的感情,就除了身为陆董事长丈夫的关岂容,他看得出来。
莫余雪想了想问,“你会伤害我妹妹吗?”
关棋耀沉默着不说话,他想了很久说,“我不为难女人。”
“那你不该接近她。”
“为什么你就铁定的认为是我接近她而非是她先接近我?”
“胡说八道,我妹什么都不懂,她也不可能认识你。”
关棋耀只笑笑不语,说起和严毓娗的认识,也就是在酒会上,上流圈里的人,有时举办个酒会呼朋引伴,名为消闲娱乐交朋友,那还不是为了各种利益往来需要?
那天,严毓娗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喝酒,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她的样子,继续喝下去一定会醉,而站在远处的关棋耀,他看到眼熟的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当发现她和莫余雪长得一模一样,他心里头的百转计谋就弯弯曲曲的攀岩着怪石嶙峋的山路腾飞而上了。
当时,他身边那位能力卓越相貌也算是女人中最倾艳的女助手说,“那不是莫余雪吗?”
关棋耀说,“不是,她不是莫余雪。”
“什么?”
关棋耀拿着酒杯优雅的走过去,严毓娗借酒消愁,才被丈夫抛弃,严氏集团面临困境,而一切始作俑者还活在世上,她希望自己能一命抵罪,可惜所有人都不想她好过,就想让她活着,活受罪。
关棋耀说,“一个人喝酒尽兴吗?”
严毓娗抬头看着俊美温文的男人,她说,“你谁啊?”
关棋耀说,“想陪你喝酒的人。”
严毓娗正喝得无聊,她举杯过去说,“干。”
她自顾自喝,再三杯酒下肚,关棋耀想着自己的算盘,哪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严尘胥突然出现,他把人带走,他原本是希望她参加酒会能转移一下心情,没想到又适得其反。
关棋耀说,“你是……”
严尘胥说,“她哥!”
严尘胥把人抱起就走,也不管喝醉的人还闹着要喝酒,他说,“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