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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十九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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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遇到阴雨天,飞机在天上徘徊了许久才降落。飞机还在滑行,施诗磊就被身后女士的手机开机声惊醒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士对于他厌恶的表情,露出一脸无辜。施诗磊坐回来,听见广播提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旁边符钦若还在看书,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施诗磊不经意间扭头看到他这样,不禁托着腮看了起来。他余光瞥见施诗磊的注视,长睫轻轻一颤,把手中的书端起来遮住了脸。见状,施诗磊噗嗤笑了出来。

这次航班满员,待到飞机停稳,机舱就喧闹起来。乘务员一遍遍重复着语音提示,但也没有让机舱里更顺畅。施诗磊把腿上的毯子放到一旁,才想走到外边把行李取出来,又被堵住。他不得不退回来,抬眼险些撞到行李柜上。

“待会儿再走吧。”符钦若仍坐着,把毯子拿过来叠好。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施诗磊看他起身,连忙伸手挡在他的头顶。咚的一声,施诗磊的手背撞到柜子上,疼得龇牙咧嘴的。符钦若一愣,头也撞到他手上,问:“疼不疼?”

“你第一次坐飞机吗?”施诗磊甩甩手,把两件行李取下来提上。

谁知刘郢一直在通道口等他们,施诗磊一见到他,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跟阴雨蒙蒙的天气一样。

下雨天天气特别冷,穿着短裤的施诗磊才下飞机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正犹豫要不要跟刘郢说句话,却听到他对符钦若说:“订酒店了吗?要不要住到我那里去?”

闻言施诗磊睁大了眼睛,任凭所有人都往摆渡车上涌,他也没有动。

反倒是符钦若摇头,说:“没关系,我先跟施诗磊回去好了。”

“嗯,好。”刘郢好像不明白施诗磊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似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眼看着大家都上了摆渡车,施诗磊把符钦若拉在最后,就现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车还没有开到航站楼,天上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泼到车门和车窗的玻璃上,让窗外空旷的跑道也变得雾蒙蒙的。施诗磊看向符钦若,低下眼眸他颈子上那枚创口贴便映入了视线。

早晨在家里吃早餐时,奶奶还问起这个伤口是怎么回事。当时符钦若含糊不清地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了,也没有宾语,匆匆低下头去喝粥。

想起这件事,施诗磊忍住笑,伸出手指往那片创口贴上摸了摸,凑近去还能见到边缘的红印。符钦若不甚自在地侧过头躲开他,施诗磊看了,笑忍得连指尖都在发抖。

他把手收回来,脸憋得发红,也不好再去看符钦若,转头望向了车外。

连车开到哪里了都没看清楚,左眼的睫毛就被符钦若轻轻一碰。施诗磊惊讶地看回来,符钦若已经把手放回了口袋里。

一年多没有回来,没有想到机场已经启用了新的航站楼。施诗磊从进入航站楼的那一刻就感到茫茫然,完全没有一副主人翁的模样,只得跟着人流一同走。

符钦若也没有来过本地,施诗磊几次想回头问问他,却见他完全放心地跟着自己,头也不抬地玩手机。施诗磊不禁有些气馁,看到出口接机的人才忽然停下脚步。

“符钦若……”施诗磊连忙拉住还在低头往前走的他。

符钦若先是不解,可是见到外头接机的人就明白了——他们还没有取行李。他意外极了,不明所以地看向施诗磊。

他勉力笑了笑,装出无辜的样子,辩解说:“我以前回来都不是这个航站楼呢。”

“没关系,这不还没出去吗?再折回去就是了。”符钦若也不在意,淡淡一笑。

施诗磊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计较,笑着过去牵他的手。

他们这次航班的行李几乎被取光了,面对空荡荡的传送带,还没有走近施诗磊就已经看到了自己那个大箱子——他和符钦若的行李都放在里面。

施诗磊颠颠儿跑过去,却见行李又转回去了。

他撇撇嘴,只好继续等一等。这时又一个行李箱转了过来,他低头瞥了一眼上面的行李牌,背脊顿时一僵,抬头一看当真看到刘郢在另一边等行李。

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施诗磊沉了沉气,撇过脸,心里念叨着怎么行李箱还不出来。

没过一会儿,刘郢也看到了他们,拖着行李箱走过来说:“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施诗磊瞟了他一眼,没吱声。

“我的助理开车过来接我。现在下大雨,也不方便,你们就坐我的车回去吧。”刘郢看他们都不说话,便转而对符钦若说。

听到他又跟符钦若说话,施诗磊忍不住在旁边嘀咕道:“又不顺路。”

刘郢神情清淡地看了施诗磊一眼,仿佛并没有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还是跟符钦若说:“回到市里,找车也方便些。孤儿院比较偏,雨天愿意去的车少。”

符钦若初来乍到,并不知道情况。但他想了想,说:“还是不必了,太麻烦您。”

他看看一言不发的施诗磊,了然一样点了点头,也不尴尬,而是温和地一笑,说:“那么晚些时候我的个展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请你去看。你第一次来吧?玩得愉快。”

“嗯,谢谢。”符钦若谦逊地把头微微低了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他拖着行李走远了,施诗磊冲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又转眼看向符钦若,恼道:“你干吗跟他说话啊?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货色,你难道不知道?还陪他假仁假义的。”

不知道为什么符钦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片刻,只轻轻扬了扬嘴角,把转到自己面前的行李箱拿下来,也不做反驳。

施诗磊见他这副模样,也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回来了,刘郢也暂时离开了,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也就不愿意再装模作样地跟符钦若发脾气了。

他无奈叹气,说:“我是真不喜欢你跟他说话。”

“我知道。”符钦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总不能我们两个都不说话。”

施诗磊心想从前他对自己还不是一副爱理不理?凭什么现在刘郢开口,就非要回话?但是面前的是符钦若,施诗磊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撇撇嘴,应道:“哦,我知道了。”

还真的是被刘郢说中,这样的雨天,基本上没有计程车愿意开往偏僻的市郊。符钦若和施诗磊下了机场大巴以后,一直在街口拦车,被拒载了好几次之后,施诗磊差点就要打电话投诉了。

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坐进去,往后备箱里放行李时,也弄得他们满身都湿透了,司机听到目的地,不免感叹了好几句,也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施诗磊总算打到车,不愿意和司机起冲突,乖乖地和符钦若一起坐在后排玩手机。

“啊,你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了吗?”施诗磊忽然想起这件事,忙问道。

符钦若点头,“落地以后就打回去了。”

原来那时是打了电话,施诗磊默默点了一下头,看到符钦若睫毛上沾着淡淡的水汽,便伸手帮他揉掉了。

把施诗磊他们养育成人的孤儿福利院距离市区很远,位于市郊一个小县城里,除了逢年过节的慰问以外,基本上也就只有哪间中小学的学生们想起来要做|爱心扶持的慰问活动,才会有人来热闹热闹。

这个城区不是经济新区,无论是工业发展还是旅游业都无法开发,福利设施自然也鲜有人过问。基本上如果只念着每个月那点补助和爱心基金,是很难让所有孩子都生活良好的,所以有时候福利院妈妈会从外面找来一些做手工的活让小朋友们来做,也权当做手工作业。

施诗磊他们回到福利院的时候,孩子们正好都在教室里做手工。听说他回来了,原先就在这里长大的那几个孩子纷纷跑出来迎接。

可他们大概都没有想到,迎接到的竟然是两只落汤鸡。

“哥……”常可工作日都在外头打暑假工,正巧这天是周末,他哑然看着衣服都粘到身上的施诗磊,话还没说完,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把行李提过来的符钦若身上。

施诗磊浑身上下都湿得差不多了,脾气也变得暴躁,可是看到他们一个两个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又变得哭笑不得。他捏了捏洋洋的脸,皱眉道:“怎么瘦成这样?也没见长高。”

这七岁的孩子一经捏就回过神来,展颜高兴地喊道:“施施哥哥!”

由他起头,其他几个也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施诗磊微微错愕,随即笑起来,挥手道:“叫什么?吵死了!”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被这情形弄得怔住的符钦若,不知为何心收紧了一下,轻声说:“这就我家了。”

他声音这么轻,险些淹没在孩子们的欢迎声中,可符钦若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微笑点了点头,说得有几分感慨:“好热闹。”

孩子们都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施诗磊看了一番就大致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去问孙立晴,果不其然,是县里一所初中的学生先前约定要来搞活动、献爱心,可是因为下雨,又打电话说不来了。

施诗磊听到她说“献爱心”三个字,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引得孙立晴责怪地看了他一眼。

“那他们到底还来不来?”问完他自己先嘀咕道,“说不定买的东西都自己先瓜分掉了。”

孙立晴尴尬地看向一旁的符钦若,说:“明天如果不下雨,就还是会来的。但是如果不行,恐怕就要等下个周末了。”

施诗磊听了无趣,挥挥手,拍了一下符钦若的胳膊,走掉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你才来就遇到这样的事。”孙立晴双手相互摩挲了一阵,温声温气地说,“其实孩子们还是挺希望他们来的。守正和露萍都还在那间学校读书,他们还是露萍的同班同学。”

符钦若才刚刚来,对大家都不甚熟悉,一时间没有办法把所有人都记住。但她先前既然提到是初中,符钦若大概也就知道是谁了。他们刚到,施诗磊饿得发慌,跟符钦若去厨房找东西吃,当时见到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个初中生模样。

虽说是个初中生,但打扮却十分成熟,打了耳钉,还描着浅浅的眼线。施诗磊对她的态度冷冰。

符钦若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他们本来是想要来做什么?陪孩子们玩?”

“本来呢,是想中午包饺子来着,然后再玩一玩游戏。”孙立晴笑道,“一般来搞活动,也就是这些。有时候可能会送点东西吧。”

院里有一个才刚满四周岁的小男孩,长得胖嘟嘟的,皮肤白嫩得如同刚剥皮的鸡蛋,名字叫做阿福。他是施诗磊上高三那年,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

当时门卫大叔半夜睡觉,并不知道这件事,等到早上起来看到这个小不点,差点没在纸箱里被冻死,看监视录像只能看到是位步履蹒跚的老奶奶放的,后来自然也找不到人了。

其实孤儿院的大家都想不太明白为什么老人家会把这孩子丢在孤儿院,如果说是重男轻女,这也是一个毫无缺陷的男孩,而且长得也挺漂亮。

“大概跟我是差不多的。”施诗磊托着腮,坐在小板凳上看阿福画蜡笔画,漫不经心地说。

符钦若从来没有听过关于施诗磊被遗弃的事,转头看向他。

施诗磊知道他多半是不会问出口的。这种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笑着凑到符钦若耳边小声说:“听说我妈是个妓|女。”

闻言符钦若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么自然地说这件事的施诗磊。

他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耸耸肩,用更加不在乎的语气说:“所以我人比较放荡吧。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是谁?”符钦若皱起眉头。

施诗磊眨眨眼,回忆了一下,道:“很多人啊,学校的同学、老师,以前的同事?还有孙妈妈。”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问:“怎么连老师也说?”

“我不听话呗!”施诗磊摊手,又想起一件事,辩白道,“他们当然没有当面说我了,都是在背后议论起来的时候提起的。我亲耳听到的!暑假在旧校区补课,教学楼很破旧,只有教师辅导室的卫生间比较干净,我们会去那里上厕所。当时可能他们不知道我在里面吧,就在外头大喇喇地说了。噗~你肯定想象不出来他们见到我出来时候的样子,整个辅导室,鸦雀无声——”

施诗磊说着,还做了一个平铺的手势,接着笑得更厉害了。过了片刻,他看符钦若还是面无表情,也不嬉笑了,撇撇嘴道:“干吗?又可怜我了?”

符钦若的目光变得很复杂,他缓缓摇头,什么都没说。

看他这个样子,施诗磊翻了个白眼,觉得没趣。他继续托腮看阿福画画,有意无意地说:“其实我原本也不知道,就是小的时候有人想来领养我,可后来还是没有。我想不明白,缠着孙妈妈问,她大概是被我吵得不耐烦了吧,告诉我,我亲妈是妓|女。”他抬抬下巴,“当时我也就像阿福这样大,哭了好久,也不相信。”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到,阿福抬起头,问:“什么是妓|女呀?”

施诗磊以为他没注意听,面对疑问不禁怔住,尴尬地看向身边面色沉寂的符钦若。

他干巴巴笑着,摸了摸阿福的脑袋,说:“没什么。——你画了什么呀?”

“施施哥哥和钦若哥哥。”之前的话题一下子就被带过去了,阿福沾沾自喜地拿起手中的画,展示给他们两个看。

看到纸张上那两个用黄色蜡笔把脸涂得满满的人,施诗磊眉尖抽搐了两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夏天晒黄了。可他还是拿捏着笑容,把画拿过来欣赏,称赞道:“挺好看的呢,是要送给我的吗?”

阿福腼腆地点头,眼睛笑得弯弯的。

“谢谢,画得很好。”符钦若揉了一下他的脑袋。

施诗磊不禁抬眼去看符钦若,还是笑着把画还给阿福,学着他奶声奶气的样子,说:“你继续画吧~”

“嗯~”他又拿起画笔,埋头继续上色。

时间差不多,施诗磊该去铺床了。他把符钦若留在阿福那里,自己回到一整年都没有回来的房间。一直以来施诗磊都和常可住在一个房间里,上下铺。常可刚来的时候年纪小,怕他睡上铺晚上不安分翻下床,所以施诗磊睡在上边。

还以为一年没有回来,上铺已经积灰严重或者堆满了东西,可没有想到床板上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施诗磊踩在楼梯的杆子上,弯腰凑近闻了闻竹席,发现也是新的。

他想了想,还是把席子卷起来,拿下床。

这时常可洗澡回来,手里还端着塑料盆子,见状不禁一怔,问:“哥,你把席子搬去哪里?”

“楼上不是有张空床吗?我去睡那边。”施诗磊说着往外走。

“和钦若哥一起?”常可连忙问。

施诗磊转过身,有些不耐烦,往上铺抬抬下巴,道:“总不能我们两个人睡上铺吧?这床得塌下来的。”

常可撇了下嘴巴,小声说:“安安分分睡着又怎么会塌?”

“你说什么?”施诗磊当做自己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常可看他要变脸了,又改口说,“那也不用把席子拿过去。你睡这里,钦若哥睡楼上也行的,再找张席子去铺床。楼上那张床很窄,也不比上铺宽多少。”

施诗磊看他还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席子立在手边,就只是看着他。

常可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别扭地转过头,想了想,说道:“也不是不够床,睡一起的话,孙妈妈会问的。”

这个施诗磊当然也想过,可是他就是想和符钦若睡,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但他转念一想,家里毕竟还有其他弟弟妹妹,他们有些也不是小孩子了,甚至还有已经在学校里谈恋爱的。施诗磊自己倒是没什么,就烦孙立晴又唠叨,对符钦若也另眼看待。

思及此,施诗磊把席子往墙边一放,交代道:“你先睡吧,我去问问他。”

会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整点新闻,施诗磊路过时听到,才知道原来这大雨是因为台风登陆。这是今年最强的一次台风,在海南第一次登陆时已经造成当地房屋坍塌,并且有人员伤亡。

电视信号不好,画面很花,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断掉。新闻的最后提到所有开往沿海的动车组都停运了,海边的城市饱受肆虐,停了水也停了电。施诗磊望见外面摇摇晃晃的芒果树,猜想就算是明天,那些初中生也不可能来了。

问过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门卫大叔,施诗磊去厨房找符钦若。这样的天气是没有办法出门买菜了,好在家里还有一些剩下食材,孙立晴和厨房大姐在准备晚餐,符钦若便过去帮忙。

其实也就只能吃面条和伊面吧。施诗磊心想。他走到厨房,很意外地发现连李露萍也在里头拆面,不禁惊讶。不过他靠在门口,看到她一边看火,一边跟符钦若说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哟,大小姐今天竟然肯下厨了啊!”施诗磊阴阳怪气地感叹了一声。

李露萍和符钦若回过头,她两手都是面粉,听出他语气不对,不免抬头看了符钦若一眼,还嘴道:“反正闲着也无聊。”

“怎么不去练笛子?”施诗磊抱臂踱步进来,伸着脖子瞥了一眼那团面。

她耸肩。“吃饱了饭才有气练啊。而且,钦若哥说等下会教我。”说着,她抬头对符钦若甜甜一笑。

施诗磊看她那擦了眼影又描了眼线的丹凤眼不顺眼,冷冷一笑,却冲符钦若说:“你又会吹笛子了?”

符钦若手里还端着没有搅拌好的鸡蛋,说起另一个话题:“孙阿姨说还有香菇和胡萝卜,猪肉也是早上买的。他们这周应该是来不了了,我们把馅和皮弄好,待会儿大家一起包饺子。”

“我们?”施诗磊眯了眯眼睛,笑得怪怪的,“你融入环境好快啊,这么快就跟我们像一家子了?”

他垂下眼帘,想了想,也只是淡淡一笑。

这话就连施诗磊听着也觉得奇怪。他抿了抿嘴唇,问:“鸡蛋是煎好再剁碎?”见他点头,施诗磊立即把碗和筷子都从他手中拿走放到一边,对正在切胡萝卜的厨房大姐说:“姐,鸡蛋你弄一下。我跟我朋友说点事。”

也不等大姐答应,施诗磊瞪了符钦若一眼,自己先往外头走了。

走到楼梯口的消防栓旁边,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看符钦若已经快步跟了上来。

还没等符钦若目光中透露出疑惑,施诗磊就把他拉上阁楼那间漏雨的房间,关上门把他压到了门板上。

符钦若始料未及,被他身体贴着身体,屋顶上的透光玻璃被风雨摧残得哐啷哐啷作响,随时都会碎掉似的。

“符钦若……”施诗磊手顺着他的衬衫的下摆摸上去,停在他的背脊上,“嫁我吧。”

他的手很烫,符钦若怔了怔,声音不知为何也变得跟他的声音一样嘶哑:“什么?”

施诗磊闻着他鼻息下温暖又清新的味道,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流连着,说:“既然都像一家人了。”

符钦若静静看着他,过了很久,直到他们的呼吸变得灼热,又慢慢变得平淡。

施诗磊低下头,手顺着他腰上的线条滑到前边来,手指摩挲着衬衣上最后一颗纽扣。他余光看到符钦若抬起手,便抬头——他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什么?”施诗磊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他斯斯文文地规劝:“不要乱吃醋。”

闻言施诗磊轻轻白了他一眼,把脸撇过了一边。还没过一会儿,他又抓住了符钦若的手,紧紧攥住,侧过头吻上他的唇边。

“狐狸精。”在呼吸再一次升温以前,施诗磊喃喃说,却不知道到底指的是谁了。

虽然现在社会上的福利设施和机构越来越多,但在施诗磊小时候,这间福利院却是城郊乃至城市里为数不多的几个福利院之一,也常常是学生们和爱心机构搞活动喜欢光顾的场所。

在这里,包饺子仿佛是每个福利院的孩子都必备的技能,因为这是好心人来献爱心最常选择的方式,特别对于中小学生。

风雨越发肆虐,电视也看不了了,孩子们都在孙立晴和福利院其他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大家一起包饺子准备晚饭。阁楼上那间漏雨的房间滴滴答答作响,阿福上厕所回来的路上抱着脏兮兮的小熊娃娃跟施诗磊说,走廊上都是水。

施诗磊把一只包好的饺子放到托盘上,码在符钦若刚刚包好的那只饺子旁边,两只都是花边均匀馅肉饱满,圆圆鼓鼓的像元宝似的立在托盘上。

他临走前瞄了一眼,又转头去看正和孙立晴一起擀饺子皮的符钦若,等他发现自己被注视,抬起头,施诗磊把手上的面粉往他脸颊上一抹,跟着来汇报情况的阿福走了。

刚才离开时还能勉强撑一会儿的玻璃窗已经碎了,风雨一股脑地往里面灌,房间的地板上都是水。施诗磊指挥阿福不要进门,让他去找个拖把回来,而自己则找到一副旧的塑料挂历纸,打开来直接贴到了窗户边框上。

雨水很快就会把透明胶弄湿,而塑料纸也会脱落,阁楼上的这间小房间是个杂物间,施诗磊在工具箱里找到了锤子和几颗生锈的铁钉,直接把几层塑料纸钉在窗框上。

木头已经被雨水浸透了,一锤子打下去,溅出来的都是水。施诗磊在窗边站了十来分钟,整张脸和上半身都湿了。

好不容易钉好钉子,他又往边缘上贴了好几层宽大的透明胶,总算基本上补救成功。

这边阿福一个小朋友拿着比他大了许多的拖把使劲在湿漉漉的地板上拖,施诗磊看他再怎么用力也像是没使上力的样子,还是自己拿过拖把,让他先去跟大家一起包饺子。

施诗磊自己把房间和走廊里的积水都拖干,正要将拖把上的水拧干时,符钦若从楼下走了上来。

“嗯?”两人对视了一眼,施诗磊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声音,自顾自往卫生间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符钦若走进来,问:“是阁楼房间里飘了雨进来?”

“嗯,玻璃都碎了。”施诗磊一边洗着拖把一边说,“我回头得问问孙妈妈家里还剩多少钱,别的不说,这种基本的东西还是要保持完好的,虽然是个杂物间。”

符钦若不解道:“没有拨款?”

他把拖把架在一旁,蹲下来直接抓着拖布拧干,也不回头,叹气道:“有是有,可是很少。其实这间福利院是一间水泥厂捐赠的公益设施,以政府的名义,大概就是拉拢一下,图在这边发展的方便吧,对社会来说也是个善举。所以一直都是那个工厂在维持。不过大概在我初一还是初二的时候,工厂经营不善,一年也不开几次机,连员工的钱都发不出来,更不要说往这里投钱了。政府那边当然管得就更少了,工厂污染挺严重的,都上电视台报道了,巴不得工厂搬走。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符钦若思考着他说的话,而施诗磊拧干拖布站起来,对他咧嘴一笑,又提上干拖把往外面走,继续拖还湿着的地板,说:“但是我觉得钱多少还是有一些的,毕竟也是一间福利院。待会儿要仔细问一问,可别又把钱放到什么门面功夫去了,没用。再说了,把门面弄好了,别人以为过得好,更不会拨钱了。这一家可好多人呢!”

说到这里,施诗磊停下来,背对着符钦若,又自言自语地说:“对了,他们的学费我还没给。”

符钦若一怔,想了想,忽然问:“那你们的户口是集体户口?都记在这间福利院名下?”

“嗯?”施诗磊不知他为什么问起这个,直起身,说,“不清楚,好像是在福利院。怎么了?”

符钦若看着他,问:“你要不要把户口迁到我的户口簿上来?”

施诗磊以为自己需要时间思考这句话的意思,可根本没有,他怔怔抓着手里的拖把,还是问:“你说什么?”

符钦若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才说:“做我家里人。”

忘记了之前说的究竟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又或者,只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真心话,施诗磊耳朵竟然有些发热,在符钦若转开头的同时,也低下了眼睛。

一时没有人说话,夹杂在风雨声中的好像只有楼下小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

“迁进你家的户口簿里?”施诗磊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跟符钦若非常非常亲近。

符钦若还没回答,阿福又从楼下啪嗒啪嗒地跑上来叫他们。

两人都愣了愣,施诗磊应了一声,低下头经过符钦若身边,把拖把拿回洗手间里。

这么大的雨,不能开窗,只能把拖把架在水管上边,施诗磊放好东西,唯恐事情就这么被一笔带过,急忙又洗洗手走出来,也不管阿福就在符钦若旁边等着,一边往T恤后面擦手,一边问他:“你家的户口簿户主是谁呀?爷爷还是你爸爸?”

刚才的雨水把楼梯也弄湿了,虽然拖过,但一时间也干不了,阿福生怕自己跌倒,小心翼翼地拽住符钦若的裤腿。符钦若弯下腰把他的小手牵起来,陪着他下楼,回头对施诗磊解释说:“就我一个人。原先是和我爸妈一起,但他们都出国了,我就自己立了个户。户口落在杭州,地址就是那套在杭州的房子。”

施诗磊听罢一怔,想起自己也在那套房子里面住了好长一段时间,便连连点头说:“那我问孙妈妈拿户口簿,等小斌手术完了以后,就去办户口迁出!”

大家都看得出来从楼上修完窗户回来的施诗磊看起来心情特别好,常可问起发生了什么好事,而他撇撇嘴说没什么之后,也就没有人多问了。

总归只要他心情好,所有人都会跟着很开心,十几个人把饺子包完、煮熟,无论屋外是怎样的狂风暴雨,一家人也过得和乐融融、甜蜜温馨。

众人吃饱喝足以后又在客厅里玩了一会儿。符钦若很受阿姨姐姐们欢迎,明明已经凑足了人数的牌局,也愿意腾出位置来让他加入进去。施诗磊盘腿坐在沙发上跟几个弟弟妹妹一起打升级,偶尔听到孙立晴她们笑得开怀的声音,也要回头去看看符钦若怎么样了。

果然还是因为生涩的模样,才特别招他们喜欢,看到符钦若总是不敢直视别人的双眼,施诗磊出错了牌。

真的如同常可所说,听说施诗磊要和符钦若睡一张床,孙立晴和就要趁雨势渐小回家的大姐都莫名其妙。

大姐跟孙立晴招呼两声就走了,留了孙立晴走回来便问:“不是还有空床吗?实在不想收拾,睡小斌那张床也行啊,他也是自己住一间。怎么两个人挤一张床?你们又不是小孩子了,还都长得这么高,那床一个人睡都得缩着吧?两个人怎么睡?”

施诗磊先前还在琢磨着是不是问她拿户口簿看一看,被她一串问,便暂时放弃了。他撇撇嘴,说:“那我睡地板就就是了。”

“怎么有床不睡,睡地板?”孙立晴更加奇了,睁着大眼问。

施诗磊心烦,随口说道:“因为符钦若怕鬼,外头下着雨,房间里都是呼呼的风声,他不敢一个人睡。”

孙立晴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弯了腰。她笑了老半天,看得施诗磊自己也差点跟着笑出来,见她抹着眼泪说:“看他人挺害羞的,胆子也是大不到哪里去的样子。”她顿了顿,问:“你真睡地板?要不让可可去睡那间房,你们去睡上下铺?”

施诗磊烦不胜烦,走到她身后把她往房间推,催道:“我都把我的被子和床褥都搬过去了,还搬来搬去多麻烦。你别管我们了,忙你的去吧。”

“你要是真睡地板,可得往地上多垫点褥子,这下雨天,潮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孙立晴进屋以前,正好见到洗完澡出来的符钦若,顿时面上通红,没忍住笑,又捂着肚子笑起来。

符钦若一脸莫名,疑惑道:“怎么了?”

施诗磊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坑了,挥挥手打发说:“没什么,你先上楼。我还要去给那个小妖女修电灯。”

小妖女指的就是李露萍,施诗磊不知道她从什么开始了这种浓妆艳抹的生活,明明年纪这么小,却把自己搞得这么不伦不类。

她洗完澡以后过来跟施诗磊说房间里的灯泡烧了,让施诗磊想办法弄一弄,那副差遣人的语气真是让施诗磊想要拧她耳朵。偏偏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都走了,换个灯泡的小事当然也就还是他来做。

施诗磊经过二楼的客厅见到小妖女正搭着二郎腿一边吃薯片一边用电脑看台湾脱口秀节目,人笑得花枝乱颤,不免又摇了摇头。不过坏掉的灯泡却是被她先一步拆下来放在了门边的桌上,施诗磊一走进她的房间,打开手机的灯光就看到。他看看上面的螺旋扣,上面的钨丝已经烧黑,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

他满屋子都没有找到备用的灯泡,而剩下几间空房间里用的也是日光灯条或者节能灯,根本没有这种老旧的白炽灯。

施诗磊想着也就一晚上,让她这么应付过去算了,于是把灯泡随手往垃圾篓里一丢,回房间去。

“哎?”施诗磊一进房间就意识到屋里的灯光跟别的房间不一样,抬头一看,果然是和李露萍房间一样的白炽灯。

“怎么了?”符钦若坐在床上等他,闻声问。

施诗磊指着白炽灯,想了想,问:“钦若哥哥,把这个给小妖女吧?她房间的灯泡坏了,没别的换。你还看书吗?”

符钦若是用手机在看,有没有灯都没有关系,说:“你给她换过去吧。”

施诗磊应了一声,还是要断电操作,正考虑怎么在关掉灯的情况下爬上去把灯泡拆下来,符钦若就下床了。

他从旁边找到一张小板凳站上去,抬起手够到了灯泡。

见状施诗磊关掉了灯。

在白炽灯的光渐渐暗下来,终究消失以后,他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起了些鸡皮疙瘩。没过多久,就是符钦若从板凳上下来的声响。

“好了,你拿过去吧。小心烫。”符钦若说。

施诗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视线还没有适应过来,他觉得符钦若手里握着一团光,递给了自己。

他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他,喊道:“符钦若。”

符钦若身子僵了僵,失笑道:“先去把灯换上吧?门也没关。”

“符钦若。”施诗磊在残缺的光线中找到了符钦若的嘴唇,缠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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