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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四十二章 述说平生离愁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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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光跑过被冰雪侵占的院落,也似跑过这五年间相隔的时光扑进季琉风怀里,不知怎么就有眼泪溢出来,然后她听见自己嘤嘤哭泣的声音。

头顶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傻丫头,见了师父怎么还哭了。”云光感觉到头上有一阵温暖,抽噎着道:“喜极而泣嘛!”

抚过云光发丝的手微有些颤抖,季琉风似也发现了这一点,缓缓放下来,说道:“我发了好些年时间才让你的身子好起来,怎么不过几年你就成这样了。”说着拉起云光说:“来,师父给你看看。”

云光乖巧的点头,蹲在季琉风脚边看着他因行动不便,只能坐在一辆四轮车中,眉眼虽依旧带着一份特有的疏落洒脱,却也带着几分憔悴,仔细看来鬓边已有白发,眼角也已长了皱纹,突然就想起五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潇洒利落,策马纵横的师父;那个曾让整个武林中人望其项背的武学奇才。她想得心中一抽一抽的难受,又才想起原来他们说的那个被银针控制的原来就是师父。又见他眉心微皱,眼中含了担忧,她努力控制着情绪,说道:“师父,我没什么的,药离山庄的云公子找到救我的法子,你就不要担心了。”

松开云光的手,季琉风推着四轮车缓缓转身,开口时有些压郁的情绪在喉间翻涌:“你已经长得这样大了,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他们将你抓来,又将你送来我这里,在我眼皮底下难不成还能让你出事么!”朝云光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在外面坐着太冷,进屋来吧!”

云光跟在季琉风四轮车后进去,转身将木门关上,万马奔腾的屏风,云深雾绕的画卷,倒挂在窗前的雪玲花,博古架上那些奇形怪状的根雕,就连黄花梨木的茶海也别无二致,这一切不出所料与从前几乎一模一样,若非天气太冷云光都以为自己是回到了南华。

四轮车在一张茶几前停下,云光在侧面一个软垫上坐下,看着如今连提一只茶壶手也会发抖的师父,她终于再忍不住,带着哭腔问出来:“师父,这些银针除了那个施针之人,没有办法了吗?”

季琉风提着茶壶的手一顿,索性将茶壶放在茶盘中,又拍了拍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摇了摇头算是回答,神情凝重的望了云光许久,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般说道:“师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拔不拔这银针已没什么区别。”

听闻此言云光身子一震,望着季琉风心中只觉有无数蚂蚁啃噬一般难受,却摇了摇头,语声坚定道:“不会的,我不会让师父有事的。”

抬手为她拭去面上泪水,轻声道:“师父从前没跟你说过,师父是鬼域一族的人吧!”见她眼中满是震惊的点了点头,才又道:“你看过许多奇文异志,应该知道我们这一族寿命都不会太长。”

云光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不断摇头,眼泪也似断了线的珠子掉个不停,却听她师父说:“不要难过了,人固有一死,师父本该同族人一起葬身于那一场屠杀之中,却多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赚了。”

云光想起从前听樂先生提过,说鬼域一族是被魔教灭族,如果是这样师父他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又该是怎样的难受,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说道:“过不了多久师伯就会赶来,师伯比师父的武功还要高,一定有法子可以救师父的。”又突然想起樂云一定也会随行又道:“还有樂云,他连我都能救,也一定能救师父。”

季琉风握着云光的手,用力握紧,口中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来,说道:“云光,你先听师父说。”不等云光有什么反应,又道:“这一次即便师父死在了浮罗峰也不许你有什么报仇的心思。”见云光呆楞着没什么反应,语重心长的说:“这是师父唯一希望你做的,明白吗?”

“可是师父,没有走到那一步我们总不能放弃,这不是你教给我的么?你不是总说,事事虽不可强求,却也不可轻易放弃,为了你即便是强求也不为过,为什么你要我放弃,我不会放弃。”说着,已起身:“我这就去找蔺天星,无论她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能救你。”见她师父还要说话,又语声坚定道:“师父,我从来就不是个听话的徒弟,这一次我也不愿意听话,更不想让自己后悔。”

季琉风却已伸手用力拉她坐了下来,神色平静如常道:“云光,既然这些是师父教给你的,那就说明这已经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云光带着哭腔,唤了一声:“师父。”

季琉风却笑了笑,那笑看在云光眼里全成了哀伤,让她只觉得痛心。

“其实师父也有过一段活在仇恨里怎样也不能想明白的日子,那一段时间一直很痛苦,痛苦的是不仅失去了亲人,还因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可我却没有能力报仇,那个时候也曾想过放手一搏,即便死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可是你的祖父对我说,虽然为族人报仇不如打仗会关系到那样多的人命,可是为了已经死去的人,却要让更多活着的人牺牲,这才是世间最残忍的杀戮。”

说到这里似突然想起什么来,带着回忆的口吻说道:“师父也给你说一说师父的事情吧!那个时候魔教攻来,全族只有我一人在娘亲的护佑之下逃过一劫,在这个世界她留给我最后的话就是好好活着,做个快乐的人,可我却是亲眼看着娘亲为了引开那些人惨死,至今也时常梦见族人惨死在那些人刀下的情景。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做到娘亲临终的嘱托呢!

我在躲避那些杀手的追击时遇上沙暴,眼看就要死了,是你的父亲救了我。

被你父亲救回军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想的就是如何报仇,可又很清楚自己年纪太小,武学修为又太低,想要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

隔年,羯于二皇子带兵偷袭边境,陛下派了你父亲领兵去平定。”

满是赞叹的说:“很厉害吧!他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却可以独自领兵去那么远的地方。”

又是一声叹息:“你父亲说我真要报仇,可以跟去看看什么是战争。

羯于的二皇子虽天生神力,却并非四肢发达,在当时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你父亲遇上他可以说是旗鼓相当,对于遇上这样厉害的对手,于你父亲各人来说当然是件好事,可那是一场关乎千万人性命,乃至于会威胁到整个黎国百姓安危的战争。

两军交战,若双方势均力敌,那这一场战争就注定了死伤惨重。这一场战事你的父亲虽然赢了,可我能看得出他那时候有些懊恼,他对我说这样两败俱伤的结果,赢的也不过是个名声,可是他身为黎国的将士,为了黎国百姓的安危,只要上了战场,那么无论那时倒下多少生命,流过多少鲜血,他也只能战到最后。他说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上战场,一辈子默默无闻。”喝下杯中暖和的茶水,才又道:“他告诉我,两军交战攻心为上,若真到了需要兵戎相见那一刻,也就走到了最坏那一步,毕竟兵行诡道,战争本就是尔虞我诈,伤亡也就在所难免。

他说,行军打仗的初衷本该是为了国家存亡,百姓安危。只是道义在于人心,利益面前,人总是容易失去自我,为了功名利禄,罔顾人命的事从古至今太多太多,这样的事大家都知道不对,可是千万年来这样的事却比比皆是。

那时候,你父亲教个我一个道理,他说能化干戈为玉帛当然最好,可若是不得已兵戎相见,那就全力以赴,到最后我们至少要保护身后那片土地安宁无忧。”

看了看云光,憔悴的眼眸中多出笑意来:“那个年纪听到这些也不过似懂非懂,又不明白这与我的血海深仇有什么关系。”言及此,面上笑意已收敛,眸中也多出几分沉重来:“那一场战争死伤无数,若说仇恨只怕是千千万万人的仇恨。大军凯旋而归这一路,河中的水都是红的,遍地都是还未来得及处理的尸体,那些跪在尸首旁哭泣的小孩,还有很多连尸首还没找到,不知该庆幸还是该绝望的人,虽然见过了这些杀戮以及杀戮之后的惨景,可是那时我却日日梦见娘亲如何惨死,同伴的尸体,对于魔教这些人除了恨意更深以外,再没有任何想法。

后来你祖父送我去南华习武,说是既然要报仇就要练的一身好武艺。

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你祖父送我去南华习武是真的支持我报仇,那几年你祖父的来信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武学如何,我们就像是友人之间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近况,反倒是你父亲每年都会来看我,问我一些剑术上的问题,让我教他新学会的招式。后来我时常下山去打听魔教情况,也在那个时候见过了太多的弱肉强食,不过有时候也能遇上拔刀相助,陆陆续续也遇上许多门派山庄被魔教血洗,也听许多人提及那些前去报仇的人是如何如何惨死,可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报仇的决心也未有丝毫动摇,要等的也不过是一个机会。”说到这里,他眸中突然现出一抹哀痛:“可是,我还没能等到那个机会,就得知你祖父在与敌军交战时身受重伤,待我赶去见他最后一面时,听见他对你父亲的嘱托,他说战场上生死有命,让你父亲不必过于哀伤,又说战事还未结束,让你父亲好好保重。”看着云光,他的眼中已有泪光闪烁,耳畔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说:“既然是仇恨自然是已经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可是这个世间弱肉强食,你能保证他们不杀了你们,你的父亲也不会带领你们的族人杀了他们?其实这与一场战争没什么不同,打仗怎么可能没有伤亡,只要是打仗就会牵扯数以万计的伤亡,而这一次唯一的结果也不过是你们输了而已,如果你真想再赢回来,那就做一场天时地利人和恰到好处的安排,让这场战争赢得连你的父亲也为你骄傲,而不是鸡蛋碰石头,除了惨烈旁的什么也不剩下,那样不过是再一次证明了你们当年输得有多惨烈。可是琉风,你别忘了战争的存在都是为了守护,你明白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吗?”季琉风抬头望着云光,眼中有些期许:“如果没有值得守护的东西,报仇唯一的结果只是让爱你的人伤心罢了?”

云光轻声呢喃:“其实是师父希望我不要活在仇恨中,才说了这些吧?”

季琉风叹息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道:“我自己都过了好多年才能想明白,又怎么能要求你看开,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祖父还有你父亲对于仇恨的看法。我与魔教本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都已想得明白,自然不想你再陷进去。”

“师父,你说的这些放在平时我也能明白,大概就是想开些一类,可是这事发生在你身上,我就算脑子能想明白,可心里堵着的这一口气也咽不下去。蔺天星她将你关了这么多年,又让你受了这些罪,明明是她做错了,可是为什么你却不让她也受一受罪。”说着已站起身来直直往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她。”

云光说出这句话时只觉脖颈处一阵刺痛袭来,眼前已渐渐模糊起来,紧接着人已陷入昏迷之中。而原本还坐在四轮车中的人已缓缓起身接住了她,那个时候天地一片静默,他轻身说了句:“我只是放弃了报仇,不代表我不恨他们,只是你不该过这样的生活。”

距离浮罗峰上的机关暗器启动大约只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山门之外的青石台阶上,一身书卷气的白衣公子也就是魔教教主与他那位身着紫衣群的姐姐相对站立,魔教教主蔺玉这个时候出现在此自然是来带他姐姐下山,他看着面前这位敏感而极端的姐姐,说道:“姐姐,父亲临终前曾说过,我们是不可以喜欢那些正道人士,从前你与他要怎样我不会管,可是如今这个情况我不能让你再执迷不悟。”话虽如此,他倒是没有直接冲过去拉着他姐姐离开,只静静注视等待她的决定。

蔺天星微低着头,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反复摩挲上面一颗红宝石,幽幽的道:“可是父亲说这些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了他,你说我能怎么办?”顿了顿又满不在乎的道:“我与那些人又没血海深仇,也不在乎那些人怎么说,只要他愿意,要怎样我无所谓的。”

显然蔺玉对于他姐姐如此心态很是生气,可看她多年来都是这个形容,他也有些习惯,顿了顿才说:“姐姐难道不明白么?正邪势不两立,不需要什么血海深仇,只凭着你的这个身份,他们那些人就不会接受,这不是努力或者忍让就可以避免的冲突。”

蔺天星突然在青石台阶上坐下,坐下时还不忘拉了拉蔺玉示意他在旁边坐下,有些无力的开口:“如果他喜欢我,你说的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他不喜欢我,我的这些努力又算得了什么。”靠在蔺玉肩膀上,她轻身说:“我会带着他下山,你就不要再管我了。”

蔺玉拍了拍蔺天星的手,玩笑道:“姐姐这是希望我做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日后背着这名声被教中人耻笑。”

蔺天星知他是在玩笑,却认真的同他解释:“这些年姐姐从来就没帮你分担过什么,可如今至少不能再拖累于你。况且我虽然是因父亲的关系担了圣姑这个名声,可是没几把刷子又怎么能让人服气,所以你也不要太小看姐姐了。”

却在这时湛蓝的苍穹,片片橙色光幕中,点点玄青光点从四面而来,玄青的光点越过两人,带着冰凉雪意,带着清冷梅香,带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气息,似有灵性一般被吸入山门之类。

蔺天星神色惊疑不定的抬头望着四周这强大到能看得出形状的玄青光点,再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蔺玉,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已起身直直往院子里行去。

蔺玉望着面前突然变得莫测的山门,出神的自语道:“或许这就是原因呢!”

蔺天星推开山门的那一瞬见到的场景可谓如梦似幻,原本雪皑皑的院落中片片艳红的花瓣闲闲漂浮着,那些带着草木清香的玄青光点似一只只精灵围绕在季琉风身旁,而云光整个悬空在季琉风上方,而那些玄青光点聚集在季琉风身旁,再通过他的身体缓缓汇入云光身体。

不知是那些玄青光点在旁映衬,还是他内力消耗过度,面色已有些灰白,而蔺天星看着这些脑子已是一片混乱,唯一能想到的是季琉风他自己逼出了银针,那他如今……想到这里她已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想要看一看他如今怎么样了。

一个声音制止了她:“姐姐,他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搅。”

蔺天星却脚步不停的朝着季琉风的方向而去,语声颤抖的厉害:“什么不能被打搅,他就要死了,难道我还不能再看一看他么!”

蔺玉快步上前将蔺天星拉回来,大声吼道:“姐姐这个时候走进去,季琉风他只会当场吐血身亡,你要他现在就死,让他唯一的徒儿死在自己手上,让他临死也恨你吗?”

蔺天星楞在原地,凝视那被重重光点包围的人,眼中的惊异一点点被抽离,渐渐变得迷茫,许久才带了哭腔来说道:“一开始也抱着一丝侥幸,以为与他这样日日相处,他终有一日就有可能会喜欢我,可是我从未想过要害死他,小玉,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他。”她紧紧握着蔺玉的手,好似抓着救命的稻草,悔意渐渐漫过理智:“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你一定有法子可以救他,你告诉姐姐,只要能够救他要我怎样都可以,哪怕是以命抵命。”顿了顿才低垂着脑袋说:“我也可以从此再不与他相见,只要他活着。”

蔺玉摇了摇头,冷静的回道:“姐姐应该很清楚强行逼出那些银针会是什么后果,我没有办法。”

时间缓缓流逝,距离暗器启动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院落中玄青光点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艳红的花瓣已幻化做一点点红影,而那清新的草木气息,冰凉的雪意,清冷的梅香,也已渐渐消散,缓缓回到一片毫无生气的孤寂雪色中。

云光在寒风刺骨的凉意中渐渐醒转过来,迷糊睁眼时只觉阳光刺目,身子也轻飘飘的,然后她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之中,揉了揉眼睛,望着接住自己的师父,只觉心中有一种顿痛在凌迟着她,那样的感觉很莫名,让她有些慌乱。

云光从季琉风怀中下来,一时雪风从四面八方而来,这样的寒意很熟悉,她本能的想要将身上披风裹紧一点,可让她意外的却是身体在寒风中再没了从前的畏惧。

山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一道毫无人气的男声低沉的声音传来:“教主,时间到了。”云光听出来这是连罗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院中还有旁的人,而她在看向院门的位置时竟就瞧见了那位白衣书生,见他点头方才领悟这位她一直晓得不简单的白衣书生竟然就是魔教教主。

蔺玉抬手示意连罗离开,正要同蔺天星说话,哪里晓得蔺天星已抢先一步说道:“小玉,姐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如今已经自己逼出银针,我还能做什么呢!”望着云光从迷茫到震惊再到焦虑转而回到迷茫的神色,再看了看脸色灰白的季琉风,心中终是大痛,无可奈何道:“姐姐这么多年活的没甚意思,日后不会再犯傻,只是还有些话要问他,小玉,你现在就随他们走,不要让我成为魔教的罪人。”

蔺玉却不闻不问,语气坚定的说:“我在外面等你。”

蔺天星也不再与他争辩,只朗声喊道:“连罗。”

一道黑影至外一个闪身已近在蔺天星面前跪下,抱拳道:“属下在。”

蔺天星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来自前教主的令牌来,语声坚定,神情决然的看着脚边的人,吩咐道:“无论用什么法子,务必将教主安全送离浮罗峰。”说完已直接将金牌扔给连罗,挥手间脚上步伐快如闪电,不等蔺玉分辨就直接将他击晕。

一切都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即便是统领魔教诸位高手的教主,也在他这位最了解他的姐姐面前栽了跟斗。

蔺天星示意连罗将蔺玉带走,然后看着云光,嘴角泛起一个苦笑来同云光说:“云光,我有些话想单独问一问你师父。”

突然被点名,云光有些被惊到,她如今脑子里全是师父自己逼出了银针,那后果……,她脑子实在是又清楚又模糊,心中却是慌乱,神思清楚到让她心如死灰,却又不敢面对的刻意让它变得模糊,以至于后面蔺天星他们说了什么全然没听到,她侧头见她师父点了点头,虽有些不情愿,但终归师父的事不是她该管的,慢吞吞的打算回房间去,却听她师父说:“待会我们就下山了,去外面等吧!”

云光磨磨蹭蹭的回身踏出院门,立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心想只要师父在坚持久一点,等见到了樂云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法子,可是无论她怎样冷静乐观,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却已是从绝望到无望。

随着众人离开,整个院落只余下一片静默,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意吹来又让人时刻保持清醒,蔺天星缓缓走出几步,在季琉风面前顿住,想了想才说:“如果没有这些事,你会不会喜欢我?”

“如果,没有这些事,我大概不会认识你,即便日后相见也只会是敌人。”他语声寡淡,看着她神情自若,第一次主动同她说:“无论我们之间有没有仇恨,我都不会爱你,而现在也只是对魔教连带着对你们蔺家的人努力不恨。”

听到这样的话,她却不如之前那样喜怒无常,语气同他一般冷静的吓人:“那为什么你从来不说?”

他面上依旧平静,语气却有些无力:“最初认识你的时候,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杀了你的父亲,你说我该怎么说?”

蔺天星身子一僵,看着面前的人,语声微颤着问:“既然这么恨我父亲,为什么不杀了我?如果你将我杀了,可能会比直接杀了父亲更让他难过。”

季琉风神色一滞,嘴角却牵出个笑:“你轻易就能杀人,自然不会明白我是什么感受。”

她却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轻声同他说:“我从来不后悔喜欢你,只是遗憾没有一个可以让你喜欢的机会。”不知怎么就突然笑起来:“其实我眼光很高的,能够遇上你,可以喜欢你,就已经很幸运了。”

听闻此言季琉风神情有几分恍惚,虽如此人却已踏步朝院门外走去:“这几年我经常在想如果云大哥没有救我,如果当年我死在那场沙暴中,或者被你们魔教的人杀了……”突然回头看着面色雪白的蔺天星,眼中全是恨意:“给你幸运的人早就被你杀了,而我从你说你杀了他们开始,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季琉风再没看蔺天星一眼直直走了出去。

那个人的身影在蔺天星眼中消失,整个院落只余下一片死寂,她耳中不断重复: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一剑杀了你。

美丽无双的一张脸上有晶莹泪水流出,她没有追出去,也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静静看着山门之外一片孤寂的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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