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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四十三章 刹那即是永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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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台阶下有幽幽梅香传来,云光回头望了望身后那些在雪中绽放的红梅,挽着季琉风胳膊,笑着说道:“师父,这里同我们在南华的家好像啊!”

随着云光回头看了看院门外那些清冷多姿的红梅,点了点头:“恩!”却颇不以为意评价道:“只是这个地方天太冷,除了这几株红梅旁的东西什么也没有。”他语声淡淡,看向云光时多出几分笑意来说:“师父许久没有考验过你的功课,不如就看一看你能不能用‘行云流水’闯出浮罗峰。”

云光眉头微皱着正想辩驳,季琉风却已一个纵跃掠过宫墙而去,临行前头也未回的交代:“老规矩,三盏茶的功夫为师还没瞧见你,默写金刚经二十遍。”

云光以极快的速度越过宫墙,耳畔风声呼啸,面有寒风刺骨,她却对此毫无感觉,只一心想要追上师父。

她不知道师父在逼出银针之后还剩下多少内力,虽然从前的师父强大到不可一世,可是再强大的人受了这样重的伤,也不可能一瞬间痊愈,想到这里云光使出浑身力气飞身掠过脚下白石宫墙,不过一盏茶她就已经赶去白玉宫殿顶上,可这一路行下来她却连师父的影子也没瞧见。

站在浮罗峰的至高点,俯瞰身后连绵宫墙,突然就有一种哀伤漫上心头,她突然就想明白为什么这一路她也没再见到师父。

白色披风的女子似疯了一般,回身跃入一片宫墙之中,自责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她怎么会傻到以为师父的身手还一如既往,竟真的全力以赴的赶来终点,她不敢想师父为什么会消失无终。

而此时距离白玉宫殿不远的一座冰雪铺就的小巧院落中,一面落着零碎冰雪的影壁旁,蔺天星跪坐在雪地上,而季琉风就那样倒在她怀中,她看着面前眉眼依旧俊逸,面色却灰白到吓人的男人,泪水终不能再忍住,她眼泪系数掉在他衣襟上,哽咽着说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再是蔺天星,是不是我们就再不会隔着这么多仇恨。”她说着竟嘤嘤哭泣起来:“云光的父亲不是我杀的,我那样说也只是为了气你。”

季琉风终是再不能有什么力气推开她,语声无力的说:“其实你从来就没什么错,这一场恩怨至始至终也与你无关,我们之间也并无什么恩怨,可是你可明白,族人惨死在我面前,我不会杀你,可也不会爱你。”

蔺天星抱着他不住的点头,呜咽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她说:“我知道,我从来就不怪你。可是你别恨我,我没有杀过你在乎的人,就连那个被你救了的乞丐也不是我杀的,你相信我。”

季琉风点头,握了握她的手,笑道:“无论怎样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别自责,也别让云光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不想她难过。”

蔺天星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怎样也掉不完,她紧紧抱着他,似一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不见,白色的墙,白色的雪地,四周一片纯白,这样的洁白似乎将从前的一切抹尽,那些恩怨情仇也在这一刻被淹没在这样一片雪白之中。

“师父。”

云光跃过宫墙跑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她的心蓦的就是一沉,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握着季琉风的手,嗓音颤抖的厉害的又唤了一声:“师父。”

季琉风努力想要坐起身来,奈何终归已经力竭,看着云光说道:“这些年师父总是在想,若不能再见你最后一面,该有多遗憾,如今已经很好。”他似乎有些疲惫,歇了一歇才又说:“人终归有一死,不要难过太久了。”

云光本能的摇头,眼眶通红却没有眼泪流出来,说道:“师伯就要来了,师父你再等一等,师伯一定可以救你的?”

生离死别,人生大哀,云光不知道是她脑袋发晕觉得天旋地转,还是天地真的摇晃得厉害,却不过一瞬四面石壁已发出“咔咔”的响声,他们面前的影壁并未经过什么冲击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出道道纹路。

“机关启动了,我们快走。”蔺天星一把将季琉风扶起,同云光说:“我们一起带你师父出去。”

云光扶着季琉风的手点头,虽然她不太明白如今是什么情况可四周摇晃得如此厉害不是天灾就是人祸。

一个是武学奇才的关门弟子,一个是魔教圣姑,即便身手不一定有名声响亮,可这点逃生的本领也还是有的,即便两人还共同架着个大男人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每一座邪教组织的聚集地,大概都会在建立之初埋下足够毁灭这些建筑物的机关,日后一旦到了无路可走这一步,便可与敌人同归于尽。

浮罗峰常年堆积着茫茫一片白雪,雪下地表是一道至今不知有多厚的冰川,而魔教圣殿在建立之初所布下的暗器机关,其目的就是为了毁灭这样一座精美绝伦的宫殿,机关启动的那一瞬间,四周屋宇坍塌的速度好似被来自天外的大手掌控,不等人有什么反应已一面倒的倾斜。

电光火石间,四周屋宇带着惊心动魄的力度坍塌,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跌落在地弹出的瓦粒石子四射,伴随着不断倒塌的屋宇墙壁成了一场防不胜防,杀伤力可观,大规模的攻击。云光与蔺天星穿行在山石纷飞中被速度惊人的石子打中,已不知伤了多少处筋骨,可是无论她们挨了多少石头却始终小心护着季琉风。

浮罗峰上不断有屋宇坍塌,石壁砖瓦重重砸在地上,将历经多年凝固成冰川的地面砸出裂纹。原本堆出厚厚积雪的地面,一时间冰层无规则翘出来或者显出一个个深坑来。潜藏无数危险的一片灾难现场,不时便会在重击之下的晃动,将原本就松散不平的地面震击得危险重重,却在这样危险重重的地方有三个身影一路闪躲避让,越过了数不清的地动山摇,冰碴石子,方才险险抵达尚且还挺立不倒的白玉宫殿正前方,这一路走下来可以说是胆战心惊又惊心动魄。

然而意外总是在意料之外又像在意料之内,宫殿前巨石堆砌而成的宫墙在猛烈摇晃中终不能再支撑,伴随着壁上裂纹的延伸,以雷霆之势倾倒而下。

有一股压倒似的狂风随着巨石墙壁扑面而来,这样的动静惊得云光在快速前进时回头,可当这一切跃入眼目时,她只觉眼前乌云笼罩。

却不过刹那她已做出决定。

一瞬间,有多久。

幻灭,没来得及拥有,珍惜的东西是否与你从来就没有关系。

脑海中有一个人的面容一闪而过,云光断然松开季琉风的胳膊,一掌推出去对着蔺天星嘶声喊道:“快走啊!”

却也不过一瞬,季琉风突然以惊人的力量拉着他们一个转身,以雷霆之势将她推出危险之外,自己也在力竭之时被那股重力击得身子不断后退,撞上了坍塌的巨石。

一瞬间,有多长。

永恒,那个养她,教她的人将在这一刻定格,成为她记忆中最醒目的鲜红。

云光在一股强大力量的驱使下,飘在半空之中的身体不断后退,面前有山石穿梭,而她无力飘荡在乱石之中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与巨大石壁相撞,而那一下的碰撞也似撞在了她的心头,有鲜血染红了眼前的风景。

寒风在周身围绕,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听见,世界也已变得静默,而季琉风跌入乱石之中的画面在眼前不断闪现,她只觉脑子天旋地转,心口蓦的一疼,喉头一阵腥甜涌上舌尖。

“师父。”云光在一片山石碎裂的轰隆声中听见自己沙哑的哭声。

“季琉风。”蔺天星心胆俱裂的哭喊出声。

不知何时天地已恢复平静,整个浮罗峰已是一片废墟,云光重重跌落在一片冰雪上,她突然“啊!”的一声惊喊出声,带着凄厉与绝望奔向那已被巨石填补的地方,她用尽全力想要抬起那巨石,可是无论她怎样用力巨石依然纹丝不动。

蔺天星紧随其后在云光旁边想要去搬开那块巨石,可无论她内力多么深厚却终归只是无用。

不知何时冰冷巨石上已染上大片温热鲜血,而巨石面前那两个人却没有丝毫停顿,气力已到极限,云光再一次重重摔倒在地,口中却是哀哀欲绝的呼喊着两个字:“师父。”眼眸中神情却已从哀伤转为空洞,而那心中哀痛一寸寸蔓延至身体每个角落,她再不动弹只静静伏在巨石旁边毫无生气。

蔺天星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却不过是徒劳,身子无力跪坐在雪中,望着面前稳如泰山的巨石,有哀伤从她眼中流出,带了绝望与悲伤。

却在这样的时候,一片废墟之中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她二人身后,明明她动作不轻,一路行来闹出不小的动静,可巨石旁的两人却并没任何反应,直到那个身影手中木棒将伏在巨石旁伤心欲绝的两人敲昏过去,也没闹出什么响动来。

在昏沉的睡梦中,云光回到了南华,竹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她似乎已经闻到竹叶的清香,这样安心的感觉让她沉溺,这样无忧无虑的年少轻狂阔别多年,这样的美好,让她重新握在手里,便不愿再放开,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一股刺痛时时袭来,然后脑海中有个人在她面前被乱石埋葬,那样的噩梦让她害怕,可是突然之间那个与巨石相撞口吐鲜血的人,他的脸渐渐在她脑海中清晰可见,那张熟悉到刻在心间的面容对着她微微一笑。

醒来发现被绑这样的经历意外的让人熟悉,只是这一次云光不是一人被绑,那个与她一同被绑的人,她看得出那个人的眼睛里蕴含了太多的忧伤与哀思,也带着强烈到无言的绝望与懊悔,待她看清面前的人时心中的刺痛变得深刻,原来那样美好的一切才是梦。

有脚步声在雪地响起,来人脚步虽轻,却带着地面乱七八糟的石板晃动,惹得一阵响动,然后那种极其眼熟的红出现在云光面前,她心里已预计了会有一张倾城面容,抬眸望见来人时,脑子在一片昏然中被惊吓得不轻,因为在她面前的人,观望她的人,有着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当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云光方才断定绑了他们的罪魁祸首还是同一个人,看了她一会才轻声言语:“云光,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话才出口她却笑了起来,可那样的笑又毫无生气:“与其说是羡慕,莫不如说是嫉妒,我嫉妒你在五年前可以那样消失,我也嫉妒你能在他身旁,可是我更嫉妒过了这么多年,莘北辰他还爱着你,而你可以和他在一起。”

从前,云光听到殷敏说这些可能还会思考一下人生,觉得很多时候命运的捉弄真是可怕,可是如今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别说在心中会有什么思索,就连厌烦也觉得多余。

殷敏眸中全是无奈,忧伤的说:“可是我却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就很清醒,清醒的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越走越远。可是云光你知道吗?迈出那一步,我就已经回不去了。”她说着,却突然侧身俯视云光,提高了声音说:“莘北辰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你说如果他看见你在他面前跳下悬崖会怎么样呢!”也不管云光是什么反应,她看向浮罗峰上那条来时的必经之路,然后抬手指向那个地方。

云光顺着殷敏所指的方向看去,她还记得那个地方有一座石桥是通往魔教圣殿的必经之路,如今魔教圣殿已毁,她不知道那座桥是不是已被毁了。

“看得很清楚,对不对。”她说着一脸得意的笑,又说:“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在那个地方绝对看不到你们。”想了想,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笑:“你说待会你的北辰哥哥来时,我从那里跳下去,他会不会也跟着跳下去。”

云光猛然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殷敏,心里清楚知道她会这样说,就一定会干这样的事,她不由自主的摇头,她想要开口求她,可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不断的摇头。

殷敏似乎发现了特别好笑的事情,重又蹲下身来,抬起云光下巴,带着满满的厌恶来说:“你在难过吗?可是你凭什么以为他愿意为了你去死。”看了看天边恒古不变的茫茫雪山,笑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恒亲王,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着滔天的权势,就连黎国的国君对他也忌惮三分,而他那一身战名,如今的天下只怕没有哪个国家不想与他联姻,那些公主难道会不如你,你凭什么以为他为了你会不顾一切。”

不是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只是看着最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样残忍的事,她不愿他再一次经历。

云光想要站起来,可她才有这个想法已被殷敏一脚踹回地上,恶狠狠的警告道:“别妄想要改变什么。”说话间,已不知从哪里找出绳子来将云光与旁边的石板绑在一起。

绝壁之上一身白衣裙的女子望着山崖对面疾驰而来的一行人,那些人速度很快,而她也已缓缓走进悬崖几步,直到对面一身玄衣的莘北辰,一身白衣的樂云极速而来时,她深深望了他们一眼,然后一个纵身直直跳下悬崖。然后就看见一道玄色的身影紧随其后,一同跃入万丈深渊。

云光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眼前渐渐变得模糊又逐渐清晰,她其实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能想象他眉宇间一定带了决绝。

她已经不知道他掉下去意味着什么,只是心越来越空,有一个地方像是被一点点剜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上的绳子被松开,有许多人在同她说话,她脑袋里却反应不了他们是谁,耳畔之余下一片嘈杂,她用力推开所有人,飞身往那个地方而去。

耳畔那个人在说“她好好的在广陵,你为什么要说她死了?”

“你从来就喜欢这样欢快的曲子,可是我如今却吹不出那样欢快的东西,难怪你再不来见我。”

“你说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气我不能救她的父亲,不能救云阳,”

“是啊!她一定是生我的气了,所以就连在梦里也不能遇见她。”

那个时候的他一身孝服,毫无生气,像极了行尸走肉。

她知道那时的他一定痛不欲生,大概生不如死便也如此。

可如今,她才知道自己当初要将他一人扔在这世间何其残忍。

风声在耳畔呼啸,身后有很多喊声,云光却什么也听不清,但她却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可是她怎么可能在还没确认他是否安好时做傻事,只要他还在她就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很好,然后对他更好,她这样不顾一切的跳下这万丈悬崖不过是为了想要快一点找到他罢了。

浮罗峰的半山腰上,山间松树挂满了晶莹冰雪,看去已是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世界,山间寒风吹来冰凉刺骨,山崖间一条铺满了冰雪的小劲上,莘北辰一身玄衣伫立崖边观望流云翻滚,他身姿颀长,容颜俊逸,只那样静静伫立便已成为这苍茫雪山中一道风景。

旁边一位身穿青衣的东浮说道:“殿下,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莘北辰面无表情道:“黎国律法摆在那里,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东浮微有一愣,之后才疑惑道:“殿下的意思是将殷敏带回洛邑,由刑部处理。”

莘北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只通敌叛国这一条,犯人就该由陛下处理,遑论如今还要加上一条绑架王妃。”

东浮抱拳领命,却又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既然已猜出那人不是小姐,怎么还会……”

莘北辰依旧望着面前流云,轻声说:“可如果我错了,如果她就是云光那该怎么办!”

一瞬间,有多长?

或许,那是永恒吧!

苍茫雪色中,云光踏在冰雪之上缓缓走进那个轻声细语的人,而那早已刻在心上的面容似真成了一副画,明明想说的话很多,可他近在眼前,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如果就此踏入来生,如果就此跌入轮回,如果他们终归错过。

跃入万丈悬崖时她想了很多,如今只觉失而复得原来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一件事。

无尽的雪色中他一身玄色站在道路的尽头注视着她,她回望着他时心中就生出感动与温暖,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近,这一路明明不过几步她却走了很久,在他面前停下,然后伸手抱着他。

时间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手,慢慢抱着她,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不可置信。

感受着身体在他的怀中渐渐回暖,拉过他隐隐有些颤抖的手,轻声说:“我们回家吧!”当千言万语汇成这样一句话时,天地一片静默。

时间在寒风中流逝,在两人紧紧依偎的温暖中流逝,似地老天荒,似细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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