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丹青 > 87 丧公婆彤乌半了悟,论母子丹青苦经营

87 丧公婆彤乌半了悟,论母子丹青苦经营(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异世超神 嗜血神皇 青海迷藏 男人往事不可追 重生之玩转修仙界 半命抓鬼师 我的霸道老婆 幽冥鬼眼 猎鬼鲜师 天机·富春山居图

这几夜蓦地寒凉,人易被惊醒,屋外飘着南国的雪,阴湿湿的冷。艾九诗的事再没有回音,艾老爷也被关在警察厅,不让人见。此事,若泊雍管不了,在苏州便无人敢管了。艾太太病逝也骤然添了几分,彤乌只强撑着。她怕哪一日,她终会撑不住。

这些日子,艾府周围多了好些人,日夜不歇地守着。艾府上下人人自危,做事也没了心思,彤乌自己亦是慌乱。一时间,整个艾府乱七八糟,一团晦气。

这自然是不为外人道的。郁府知晓此事,已是两日后。先前闻泊雍无法,便知是严重的事,谁知竟到此地步。九诗一人便罢了,如今艾老爷也无辜受牵连,他哪知什么革命啊!艾家这摇摇欲坠的模样,倒直叫郁太太忧心,唇亡齿寒的道理,谁不知晓!好在有个泊雍,否则此时郁家是否安然,却是说不好的。兰自芳跟着泊雍做事,好歹也保全着兰家,不至有甚牵连。

这日午后,丹青来探郁太太的病。他一袭月白长衫,封了银狐毛的领,还似从前一般的宠辱不惊。只是那般如玉的温润,却显得淡漠凄清,尤是那双眼,寒玉似的冷。

郁太太见了他,忙问:

“艾家如何了?”

丹青见她焦急,只安抚道:

“没什么大事,娘别急。”

“艾府都被人围着,还不是大事?”郁太太捶着床,只冷笑道,“也是!你心里,这些算什么大事?左右你妹妹是安然的!”

丹青一怔,又忙恢复了淡然,只道:

“早间书蔚与莫然去看了三妹,确是无恙。”

“呵!无恙!”郁太太心中一阵悲恫,“三丫头苦啊!原以为经了前番之事,艾家小子是安分了,谁知他!还偏连累三丫头!”

“咱们还能护着三妹。”丹青替郁太太拭去冷汗。

“艾家小子做的事,你鹤表妹也爱瞎参和!你舅舅那边可有消息?”郁太太忙问。

艾家若出事,郁家至多断个左膀右臂,不至伤及根本。若自己的娘家魏家出事,即便郁家得以保全,自己还有何立足之地?

丹青浅笑:

“娘在担心什么?好歹,儿子是会护着娘的。”

“你……”被丹青看穿心思,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

“舅舅来过信。说前些日子,在九诗屋中搜出鹤表妹的信,有人去家里搜了一圈,没搜出什么便罢了。倒是鹤表妹,吓得不轻,日日待在家中,再没出过门了。”

“怎么吓成这样?”郁太太记忆中,鹤飞是个最活泼最新潮的姑娘,她又问,“可是有人在家里开枪?否则怎至如此?”

“娘,都过去了。”丹青道,“安心养病便是。”

丹青说罢,便要离开。郁太太猛喝住他:

“你叫鹤飞来见见我!就说我想她了!”

“娘!”丹青无奈摇摇头,“待娘好些吧。鹤表妹才受了惊吓,娘如今的模样,不是愈发叫她担心么?”

“是了是了,我病糊涂了!”郁太太猛点着头,“你忙去吧!好生照顾家里。”

丹青只点头道:

“这是自然。”

罢了,他便出了屋子。方才的淡然,换做一脸凝重。鹤飞那回确是吓得不轻,只是有些话,毕竟是不敢对娘说的。事实上,自那日后,鹤飞便患了癫症,总疑心有人要加害于她,成日嘴里喊的只那几句,“他们杀我来了”、“我没有革命”、“再不革命了”、“杀了革命党”……家里人不敢放她出房门,后来搜查之人,见是疯子,也便作罢。

丹青正蹙眉间,忽见得莫然自墙边而来,手里牵着着秋儿。

“爹爹!”秋儿见了丹青,直直唤道。

丹青应声,微笑着过去抱起他,随意问了几句功课,秋儿自是对答如流。

算来,秋儿已两岁有余,披着月白的小斗篷,俨然丹青小时的模样。这些日子,唯一不见什么变化的,似乎也只莫然了。自丹青闹过,家中诸事,她皆不闻不问,一心只带着秋儿。人皆道莫姨娘无用,也管不得什么。只有丹青知道,她是真不在意这些,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才是莫然。

“你去看过娘了?”莫然唤道。

丹青点点头,伸手去逗秋儿。莫然又问:

“可好些了?早上姐姐还问呢。”

丹青叹了口气,颓然摇头。

“你也别太忧心,好生伺候着,少叫娘操心,也就是了。”

“娘的病,一大半也是我的缘故,如今总不见好,实在于心不安。”丹青看着秋儿,“已负了自己,这家,别负了吧!”

莫然只笑笑。从前的郁丹青,何等自负高傲,如今,却成了这模样。她似乎有些不认得他,可又有谁,是不曾变过的?她自己,竟也是一个母亲了,这日子,当真是好笑得很!

丹青忽觉额间湿润,抬头一看,原是下雪了。这雪清晨才停下,这会子又来了。丹青放下秋儿,着掩了掩他的斗篷,催促着莫然回去。

恰此时,李管事却从不远处来,棉衣裘袄,活像个粽子。

“大少爷,正找您呢!”李管事一脸焦虑。

“说吧!”丹青叹气。

“警察厅的消息,昨夜里,艾家老爷,去……去了……”

“什么!”莫然一惊,一个踉跄,差些没站稳。

丹青扶住她,又看看秋儿,只道:

“先回去吧,别吓着孩子。”

说罢,又唤了个丫头送莫然母子回去。待走得远些,丹青忙问:

“好好的人,怎就没了?”

“老爷子岁数大了,警察厅的屋子哪里是能住人的?早先又受了些折磨,昨夜雪大,听闻是冻死的。模样惨的很,”李管事五官全然皱在一处,一面摆手,“耳闻亦是不堪啊!”

“这般牵连,一个老人家亦不放过,是要做什么!”

“方才艾家管事来过,艾家太太……也……也……”李管事再说不下去。

“怎么?”丹青不敢相信。

“本来也病着,今早得知艾老爷的事,便不好了。憶憶恹恹,挨到午时,方才去了。”李管事一道一叹,闻者伤心。

“九诗如今尚在狱中,若知家中这等变故,只怕……”丹青摇摇头,又问道,“三妹可有事?”

“可怜三小姐,还强撑着。警察厅多少还忌惮着郁家,倒并未难为三小姐。”

“他们自知三妹不顶什么用,犯不上与咱们结仇。此番动静太大,娘那里怕是瞒不住,我自会去说。”丹青接着道,“三妹一人太难,你多派些人去,好歹帮衬着。”

李管事自是点头应承:

“不消大少爷吩咐,我媳妇已去了;大少奶奶那里也已差人去说了。只是,二小姐那里……”

“别扰她养病。”丹青忙道,“泊家身份尴尬得紧,此时她若去了,反倒落个里外不是人,缓些时候吧!你去宁春园打声招呼,叫他们别在妹妹跟前瞎说。另外,打个电报给泊雍,请他务必看好九诗,好歹留条命,别叫他乱来;如今,他是艾家唯一的指望了。”

“是,大少爷。”李管事应道。

“我收拾一下去艾家,办完事便来寻我。”丹青一面吩咐,一面回曜秋苑。

李管事亦往宁春园去。

艾家的大门,一夜之间变得苍白一片,是与雪同样的色。周围看守之人早已散了,偌大的院子,凄清得可怕。彤乌六神无主,只呆坐在堂上。她一身麻衣,鬓边簪了雪白花朵,失了魂一般。丫环仆妇来来去去,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书蔚与彤乌坐在一处,下面垂手站着李管事家的,与艾家几个管事媳妇。书蔚一件件事地吩咐起来,有条不紊,满是郁府当家长媳的气度。彤乌却对任何事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一直呆恁着。

安排好诸事,书蔚这才推了推彤乌:

“三妹?你可还好?”

彤乌木然点点头。

“哎……”书蔚道,“你是艾家的当家主母,方才怎么一句话也不见说?日后她们如何肯服你?”

彤乌回过神,四周瞧了瞧,乍一声冷笑:“呵!都这样了,哪来的日后?”

“好歹艾公子还活着,他日归家,见你如此模样,叫他如何过意得去!”书蔚劝道。

彤乌蓦地落泪,抽噎道:

“他回得来么?那可是杀头的罪!他要救他的国!可谁救他的家?临了了,不也得服么!”

“快别胡说!”见着来去的仆妇,书蔚忙喝住彤乌。

彤乌止了啜泣,再不言语。自嫁来艾家,与九诗自不是如胶似漆,到底有几分互敬互重,相敬如宾也就是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他落难,自己也帮不上什么,连家里也照顾不好。每每思及此处,彤乌总是自责难抑。

前些日子,见艾家落难,家中不少不了辞工之人。彤乌哪经历过这些,自是留不住人的。此番若非娘家帮衬,就那么些人,自己又是个没主意的,怎的应付得来?只怕是,艾家毁在自己手里,也未可知,那罪过,可就大了。

“大嫂……”彤乌弱声唤道。

书蔚隐隐约约闻得她的声音,气息微弱,便看向她。

只听彤乌又道:

“我怕哪日,我若撑不下去……”

“你别多想。”书蔚忙宽慰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已叫人发电报给艾家大爷与灵芝妹妹,等人都来了便好了。你要记得,苏州艾府这一脉,如今全指望着你,你若撑不住了,左右也不缺小人吃了艾府!”

彤乌低头叹气。

“三妹,你如今是艾府唯一的少奶奶,再不是从前的三小姐。凡事,需得有自己的担当啊!”

彤乌一惊,都不同了。艾府不是艾府,郁府也不再是郁府了,这世间万物,都不同了。她望着眼前来来去去的人影,似乎都是与她不相干的。她像个旁观者,审视着一切,那些与她息息相关,却又从不相关的一切。她只心道,自己是不愿做三小姐的,亦不愿做艾少奶奶。若只做个寻常的绣娘,为三餐而愁,为衣食而忧,不懂得什么欢情薄情,世态炎凉,大抵,也是件舒心之事。

目 录
新书推荐: 精神小妹崩老登,老登返现崩小妹 婚后,他的暗恋藏不住了 学渣抽卡,开局十年单身 花开花落云水依 离婚半年才怀,贺总,娃真不是你的 重生2000:高考状元为国争光 八零香江:我靠算命走向人生巅峰 大一实习,你跑去国外当雇佣兵? 吻腰 弹幕剧透后,阴湿病娇大佬沦陷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