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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三朝会亲断水还涌,两日酩酊消愁更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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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泊雍至朱墨闺前,见她蹙眉昏睡,便往外室等候。

洗月、澧尘见时辰不早,忙唤了朱墨起身,伺候梳洗。一时间,仆婢往来,衣香鬓影,流水似的出入,靧面漱口,更衣绾发,莫不周全。钗环珠翠,玉鞋香衣,莫不精致。

不多时,只见朱墨低髻微垂,着朱红春衫,因怕她受凉,又套了件牙红滚苏绣并蒂莲的长马甲。裙是米白捻金线的马面裙,衬着牙色掐牙。她一副新嫁娘的打扮,着实温婉动人。只是病体沉沉,面目无光,左右更叫人心疼些。

洗月、澧尘搀着朱墨出来,泊雍见着,忙起身以示尊重。朱墨俯身一福,只道:

“昨夜我病得糊涂,失礼了。”

泊雍温和笑笑,道:

“不打紧,从前是我失礼在先。”

朱墨才忆起那回在临江楼,他在隔壁的厢房吃醉了酒,发了一通脾气。哥哥劝了好些时候,方才叫人送了回去。那是朱墨第一回出府,第一回与丹青并肩而行。

朱墨低头,自嘲地一笑。洗月、澧尘见二人和好似的,相视一笑,便行礼退下了。

泊雍请朱墨坐下,道:

“我父母与姐姐远在北平,今日没有那些敬茶问安的虚礼。”

朱墨点点头。

泊雍又道:

“这宅子是新收拾出来的,并不周全,你若有短缺,只管同管事的说。这里不比你的曜秋苑,没那样大的菊圃,委屈你了。”

“你别这样说,”朱墨忙道,“我与哥哥的性命,郁家的性命,皆是你救的。若如此说,更是叫我无地自容了。”

泊雍摆摆手。朱墨又道:

“昨夜,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是个君子。那些事,原不与你相干。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怎就如此看重我的性命?说来,你与我不过几面之缘,更谈不上什么交情。若因着大嫂的缘故,这般帮忙出力,却也是不必的。”

“都说二小姐有颗玲珑心肠,果是不假。”泊雍道,“原是为着你的脸,再不忍见它花容凋零了。”

言及此处,泊雍有些动容。朱墨审视半晌,遂问:

“莫不是,我像极了什么人?”

“不错。”泊雍倒也坦然,“是在下亡妻。”

朱墨摇摇头,精致的脸上又带了几滴泪,只叹道: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还当你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如今瞧来,也不过痴儿一个!”

泊雍自嘲地笑了笑,道:

“与二小姐,可算得上是同病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底害了她。”

“同病人……”朱墨痴痴念道,“原是,同病人……”

同病相怜,同病相惜,世间多有痴于我。原来,天下皆是痴人,皆是痴情,意意难平的又岂止她与哥哥?今日落泪,为天下痴情者一哭。

罢了早饭,朱墨便回床上歪着。泊雍也不扰她,只叫丫头、大夫尽心看护。这两日,皆是如此,二人除了晨起一见,并与再多牵扯。

三朝回门,在苏州亦称“会亲”。夫妻同回娘家,需备下不少会亲之礼,必不可少的自然是金猪一只,由夫家送去娘家,以示女子贞洁,不辱门楣。可在这门亲事里,多少有些讽刺。本是怕辱没门楣才有的这门亲,如今又来做这些样子,着实可笑了些。

这日,朱墨着了件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衫,系玉绿马面裙,如被春风染过的色彩。这般清淡,全不似一位回门的新娘。

即使新娘再清淡,可郁家与泊家的派头却是做得十足。泊家家仆抬着会亲礼排成两列,朱墨与泊雍同乘一轿。一路浩浩荡荡,行人见之感慨。今逢乱世,多少人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抵是这番景象。

郁家亦是给足了这位小姐面子。仆妇左右,垂手而立,排了百米有余,皆着鲜艳新衣。整条街都挂了彩绸丝绦,声势浩大。连郁太太,亦撑着病体亲迎,书蔚紧跟其后,满面堆笑。几个管事媳妇打赏泊家下人,四周看热闹之人,也得了不少红包。奢靡至此,此后几十年也是不曾有的,周围之人皆啧啧感慨。

迎进郁府,所见之景再不似前番萧条。几日光景,花已半开,好看得紧。加之周围喜庆装点,热闹非凡,一时无两。如此场面,免不得一番虚礼。

郁太太本就病着,陪着说了一阵子话,便歇下了。

方才一至府门,朱墨便没见着丹青,莫不是还没回来?一时又不得开口,着实难挨。还是泊雍见了,向朱墨道:

“想来你有许多姊妹要见,不如去瞧瞧。左右这里坐着也是说话,顶没趣的。”

朱墨满眼感激,只俯身一福,便去了。刚至门边,洗月、澧尘忙迎了上来,洗月道:

“少奶奶这便出来了?”

朱墨还不习惯这称呼,只道:

“我随处走走,你们别跟着。”

说着便要举步,洗月急道:

“这哪里成呢?多少得跟个人啊!”

朱墨还欲分辩,只见彤乌也从里边出来了,一手握着美人团扇,笑道:

“你们别担心,我陪着姐姐就是。”

那两个丫头这才勉强应了。姐妹二人并肩而行,只并不说些什么。朱墨是心中有事,彤乌却是欲言不敢。其实,朱墨出嫁那夜,丹青便回来了。

说来也巧,丹青竟在去四川的火车上遇见了郑三。二人三言两语,丹青便知中计了,一时间急不可耐,差点没跳下车去。若非郑三栏着,怕早已去了半条命!无奈,只得在下一站下了往回赶,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丹青至郁府时,一番热闹已散,只正门两个大红喜字,刺得人心碎。他忽住了步子,不敢向前,寂寥的长街,红灯、红字、红绸显得愈发刺眼。门外家丁瞧见了,忙上前去,只惊道:

“大少爷?怎么今日就回来了?”

丹青忽回了神,一把推开他,像只怒了的兽,直往里冲。时至浓玉居,书蔚正打了帘子要歇下。丹青猛地扯下帘子,臂上尽是青筋。

“墨儿呢?!”

书蔚吓得一颤,思忆中,从未见过丹青这般粗声大气的模样。她有些害怕,却冷面道:

“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丹青见她如此,更是痛心。他一把抓起书蔚衣襟,怒目圆睁地瞪着她:

“说!墨儿呢!我的墨儿呢!”

书蔚从未见过他如此,吓得直哆嗦,哪里还说得出话!

莫然闻声赶来,见着这幅情景,也着实吓着了。她忙上前去扯丹青,一面哭道:

“你干什么!天大的仇怨?值得你这样!快放手!”

丹青不理,猛推开莫然。莫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她心中委屈,也不起来,只坐在地上哭。书蔚见此,忽回瞪丹青,只哭道:

“你有什么不快冲我来!推她做什么!你今天就是打死我,那也算不得什么!左右我是活腻了,我这就去死!从此撒开手,什么也不管了!”

恰此时,奶娘抱着秋儿也来了,原是莫然出门前吩咐的。秋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害怕,“哇”地一声,便只管哭。

秋儿一哭,众人皆怔了怔。丹青转过头,一脸狰狞,奶娘只害怕,忙哄着秋儿住嘴。可小孩子家家,哪里止得住!丹青向奶娘怒道:

“抱他来作甚!滚!”

奶娘一个害怕,忙往外退,恰撞上了闻声而来的郁太太。

“都闹什么!”郁太太虽在病中,气势却是不减。她转而又向奶娘道,“把秋少爷抱走。”

待秋儿去了,郁太太看着这样的丹青,气不打一处来!她拄着拐棍,趋步向前,苑儿忙扶着。郁太太心中窝火,狠狠指着丹青:

“你发什么疯!这样的事,岂是她一个媳妇家能做主的?你要找她麻烦,先打死你娘我!”

丹青心中亦是憋闷,只道了句:

“儿子不敢!”

“不敢?”郁太太又走进些,提高了声调,“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做出这样下作的事!郁家的老脸,全被你丢尽了!还如此气势汹汹地问你媳妇!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不肖子,就没脸去见你爹!”

眼见着郁太太几棍子下去,丹青竟躲也不躲,实是锥心的疼。郁太太没了力气,只不住落泪,哚着拐棍:

“冤家!怎就偏生了你们!”

苑儿急急替郁太太顺气,一面道:

“太太消消气,大少爷不过一时蒙了心智。惹得太太生气,是大少爷的不是。大少爷,你快同太太认个错啊!”

丹青深吸了口气:

“娘,墨儿何处?”

“你……”郁太太抬起颤抖的手,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丹青再不言语,一掀长衫,直往门外去。彤乌也来了,见着丹青,急忙拦住:

“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丹青欲走,只听身后书蔚道:

“三妹你别拦他!他要去见,人家还不一定愿见他呢!”

丹青猛地顿住。书蔚上前道:

“你问问四下的人,我是拿刀架她脖子上了,还是绑着她上花轿了?她若不愿,谁能强她!”

丹青一把抓住书蔚手腕:

“那也是你们逼的。”

郁太太忽打掉丹青的手,老泪纵横:

“好!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左右你是不要这个家了,书蔚、娘、甚至秋儿,你皆不要了罢!”

“娘,儿子不孝。”说罢便抬腿要走。

“你走你走!”郁太太情绪更加激动了,“你只要踏出郁府,我便见你爹去!”

闻得此语,丹青猛然回头:

“娘!”

“你别唤我娘!你若走出郁府,再不是我儿子。我死或不死,便再不与你相干!”

“娘你别逼我!”丹青跪下抓着头发,似要疯狂。

“是你在逼娘!”郁太太哭喊道。

丹青抬起头,涕泗满面,哪还有往日的风度?他站直身子,往曜秋苑的方向去,一面又狂笑,似醉了般,嘴里还喃喃:

“我这辈子,尽困在郁家了……”

众人望着他离去,不由得生了寒意。

见丹青去远,郁太太唤了苑儿,她还在径自抹眼泪。郁太太道:

“大少爷若要什么,都给他去。只要不出府门,都由着他。”

“是,太太。”

丹青要的不多,唯酒不尽。这两日,他将自己关在曜秋苑,不住地吃酒,饮了醉,醉了醒,醒了又饮,酩酊两日,不成人形。

彤乌心中思量此事,一路提心吊胆,不敢说与朱墨知道。可二人本是往曜秋苑的方向,早晚也是瞒不住的。彤乌不经意叹了口气,朱墨侧目望她,已知不对劲,忙道:

“见你一路神色慌张,究竟在瞒我什么?”

“哎!哪里瞒得住了?二姐只往曜秋苑去,便知晓了。”

说罢,朱墨更是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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