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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堪堪失魂骨埋雪夜,两两相望烟锁重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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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麻布隐隐显出精致的线条,是女子的轮廓,是苦难女子的轮廓。朱墨颤颤发抖,面色苍白。丹青正要去扶,泊雍忙揽过朱墨,盯着他摇了摇头。丹青见此,确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凝视着他的墨儿,那个经不得风雨,却又经了太多风雨的女子。

郁大爷大臂一抬,底下族人明意,一步一步,走近那白麻布。一双粗糙,亦不文雅的手,一点一点掀起那白布。缓缓出现的,竟是萍儿的模样。书蔚一口气猛提到嗓子眼,一手扶着胸口,一手紧抓着桌角,似乎整个神经皆是紧绷的。

丹青亦吃了一惊,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转过头,恰与书蔚四目相对,书蔚慌忙避开。丹青又望向萍儿的尸身,僵直的尸身,衣着寡淡,面如死灰,尤是那唇,竟是发紫。

前几日还是活生生,会含沙射影,会尽心护主的伶俐丫头,如今却躺在此处,再动不得,再骂不得。

尸身旁的族人回道:

“女尸是于郁府后门寻到,仵作已验过,确是冻死的,应是除夕那夜。本是后半夜要向她询问郁府丑事详情,谁料得,见着遗体时,雪已埋了大半。”

照说,郁府的丫头,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金贵几分,看这丫头模样生得娴静,怕也不是寻常丫头,何至于冻死?看来此事必有内情。

书蔚后悔了,眼泪在眼里打转。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那时怎就赶了她去?那是陪了她十几载,比书萸还亲的妹妹啊!那夜本已瞧出她神情有异,怎的不先留下她?从来,便是个温温顺顺的丫头,怎想变得如此刚烈?堂上人的低声议论,五颜六色却又黯淡的衣,在书蔚脑海里揉成一团,模糊杂乱,却又是无来由的讽刺。

书蔚望着堂上正中的丹青、朱墨,那两个正在被救的人!呵!他们有什么可救的?他们有彼此,有亲人,可书蔚呢?郁府上下,她以心相交的唯有萍儿,真心对她的,亦唯有萍儿一人。可自己,却生生逼死了她。她不过为着书蔚不平,哀莫大于心死,原是如此。

书蔚想不得事,僵直地撑着木椅。

五老爷见着气氛不妙,忙道:

“人既死了,还说甚么!”

五老爷如此帮忙,倒并不全为着郁家的贿赂。他昨夜早已打听到,告密者为大少奶奶陪嫁,这不免又是一番牵扯。本是郁大爷私怨,若为此得罪兰家,怕也是不妥。况且那泊家亦不好惹,不若草草了事,互不相干。

泊雍见五老爷有心了结,见堂上家主们,亦坐得不耐烦。况且,郁太太一番话,倒叫他们顾忌唇亡齿寒,皆盼着早早收场。他遂道:

“既是冻死,与人无尤。族长可还有话说?便是有,我也不想听。在此处耗了半日光景,手头事多,先告辞了。”

泊雍向堂上作一揖,带着朱墨便要走。朱墨立在那里不动,只望着丹青。

“丹青兄?”泊雍唤了一声。

丹青朝朱墨点点头,道:

“墨儿,我们走吧。”

朱墨这才转身。一众族人忙上前相拦。泊雍缓缓停下,黑着脸,转头望向郁大爷,眼神凌厉逼人:

“我是郁家女婿,不想在郁家的祠堂开枪。”

浥城谁不知,泊家的大小姐嫁了大总统做姨太太,这梁子若结下,到底是吃不了兜着走。底下有家主忙来打圆场:

“夫家如此体面,想来二小姐亦是贤良淑德之人。大少爷与二小姐快些回府吧,这些日子尽受委屈了。”

说罢,那些家主纷纷起身告辞。泊雍朝外走去,再无人敢拦。刚出祠堂,便见一辆黑色轿车,却不是泊雍的。车上下来一人,着深灰中山装,架一副眼镜,大背头梳地油光锃亮,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

“泊秘书,幸会幸会。”那人伸出手来。

泊雍握上他手,道:

“李秘书。”

“夫人可还好?”李秘书担忧地望着朱墨。

“有劳费心,是受了些惊吓。”泊雍亦瞧了瞧朱墨。

“道台大人原不知此事。也是我们底下人办事不牢靠,若早些知晓,夫人和大少爷便不至受苦受冤了。”李秘书赔笑道,“道台大人挂心夫人身子,特叫我带了顶好的西医大夫来。”

泊雍笑了笑:

“道台大人有心了。她那身子,怕是经不起西医折腾;家中已请了大夫,倒是劳烦李秘书了。”

“泊秘书哪里话?相互照应,本是应该的。我送你们吧。”

“不必麻烦了。是开了车过来的。”泊雍道。

“一辆哪里够?泊秘书好生照料夫人,这老夫人、大少爷、大少奶奶和四少爷,便由我送吧。”

泊雍看了丹青一眼,见他深蹙眉头。此处也不便解释,泊雍只得先应下来,到底方便些。

出了祠堂的家主们,见道台大人的李秘书,亲来接泊雍,皆是上前一番巴结。只说着泊秘书少年才俊,顺夸了朱墨,亦表示出同情。泊雍只一笑而过,并不在意他们。倒是李秘书,自是一番热枕敷衍。

郁太太正领着书蔚、绯玄出来,对各人一一谢过,上了李秘书的车。不经意间,郁太太瞪了丹青一眼,丹青只得跟上,不时回头看看朱墨。

自芳也与泊雍同车,苑儿亦被留在泊雍车上服侍朱墨。

一路无话。

刚至郁府,郁太太将朱墨上下打量一番,便叫送回曜秋苑去。曜秋苑一众丫头,听闻小姐归家,皆在院门口候着。念恩垫脚望去,总是不见人影。忽一个朱红身影缓缓而来,念恩、淇芷忙趋步上前。苑儿将朱墨交予她们,嘱咐一番,便告辞了。

朱墨看上去狼狈疲倦,鬓发四散,是几日不曾拢过。念恩一时心疼得紧,却又不敢在她面前流泪。她草草理了朱墨鬓发,便扶进了屋子。一面吩咐:

“快去烧些热水,替小姐沐浴;再备些柚子叶来。”

朱墨竟是一语不言,只痴痴看着窗外。淇芷端了洗手的铜盆来,其上洒了几瓣白菊。朱墨看着那水,依旧痴痴不语,半晌,方才净手毕了。念恩暗自叹气,只道:

“小姐可去瞧瞧院里的白菊?”

朱墨黯然摇摇头,缓道:

“现已隆冬,怕是将尽了,还看个甚么?”

念恩垂目,又道:

“我服侍小姐沐浴吧,水中添了柚叶,去去晦气。”

朱墨起身,只是笑笑。

浴水温暖,而地室,太凉了。朱墨打了个寒颤,水波摇晃,叫人莫名地想要落泪。念恩躲在屏风后,不忍看她。淇芷拿清水梳洗她的长发,有些话堵在喉头,却不知如何开口。

“念恩,”朱墨唤道,“梳洗毕了,怕是要去趟娘那里。”

念恩不语。

“小姐……”确实淇芷道,“太太说……”

“说什么?”

“太太早前便吩咐……说……说……小姐辛苦,不必去了……”

朱墨点点头,道:

“明日去也是一样的。”

“小姐……”淇芷支支吾吾,“太太是说……日后……亦不必去了。太太叫小姐……安心在……在曜秋苑……养病……”

朱墨身子骤然僵直。

“禁足。”朱墨脱口而出。

“不,不是的。”淇芷忙辩,“只是养病,并非禁足。小姐身子本不好,经此一劫,更是受不得风。”

“有何不同?”朱墨苦笑,忽转而急切,“哥哥呢?”

“大少爷,身子好,又得大少奶奶照应,不必养病。”淇芷道。

“他来不得此处吧?”朱墨道。

“怕扰了小姐养病。”淇芷目光闪烁。

念恩在那头已哭得不成样子,再听不得,忽转进来:

“什么养病!已禁足了,还要那些体面话作甚?讲给外人听么?咱们小姐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要这般待她?十七年前,便是如此,如今,还来这套!”

“你哭什么?”朱墨语气冷淡,“我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宿命。”

“小姐!”念恩趴在朱墨浴盆沿,不住落泪,不住抽泣。

朱墨望着抖动的念恩,叹道:

“痴丫头。”

丹青因着府外事多,并未被禁足,却也来不得曜秋苑了。曜秋苑大小入口,皆拨了人守着,连靠近亦是不易,更别提见她了。

他只得每夜在侬玉居的书斋,于窗前挑一盏青灯,望着曜秋苑的方向。只是,相隔的溪流并非银河;溪上的石桥,亦非鹊桥。

飘茫的冬雪,夜夜落在他的窗棂,映出稀微的烛光,朦胧而隽永。他只痴痴望着那个方向,不离不弃,不转不移;正似她,亦望着他的方向。这般灵犀,是骨血至亲才有的默契。

冬月被雪映得明朗,当年在那座老院子,他们许过的月。“风为鉴,月为证,我现将来世许与哥哥”;“风为鉴,月为证,我现将来世许与墨儿”。岂知,月儿今夜明朗,明夜模糊,阴晴圆缺,从无定数。便是那风,聚之无形,散之无形,来无春痕,去无冬影。风月本无常,怎偏用它们许了来世?

墨儿,你可知,这本就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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