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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醉雪亭痴人待痴人,侬玉居私心托私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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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艾灵芝走了的那夜,郁太太叫了丹青来拙古斋。九诗的事情,丹青这几日本也忧心记挂着,早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如今听郁太太一说,他更是心急如焚。艾九诗何等人也?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他在家中自是人人敬仰的少爷,在日本留学时,功课又极好。加入同盟会后,九诗虽因资历的缘故,还不曾被委以重任,但也是组织上极为重视的培养对象。别说是牢狱之灾,就是连一句重话,也未曾入他之耳。他心中哪里好受得了!

如今郁太太要丹青托的是袁大头的人情,九诗若是知道,情愿身死狱中,也必是不受嗟来之恩的。只是如今为了救他的命,自然也是为了彤乌,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书蔚的表兄,我倒是见过一次。”丹青想起了去年冬天在临江楼发生的事情。那是他第一次带了朱墨出门玩耍,不想竟遇上了泊雍在隔壁发酒疯。

“噢?何时的事?倒不曾听你说起。”郁太太有些好奇。

“是去年冬天,在临江楼,无意间遇上的,并不曾上心。”丹青答道。墨儿当时刚出来,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记得那日她吓得不轻,后来带她出去,她也总是忌惮着。好在回回皆是丹青陪着,去的地方也清静,她倒也安心许多,实是不忍再见她花容失色了。

“想什么呢?”郁太太见丹青久不言语,遂疑惑道。

丹青方被扯回了神儿,为何总是想到她?他迅速甩开心中所想,忽觉黯然。丹青看了看郁太太,她目光如炬,却叫人生寒。丹青遂道:

“我想着,我和泊雍虽只一面之缘,倒也看得出,他是个至情之人。”

“至情之人?”郁太太半信半疑,感叹道,“他竟能做了大总统的私人秘书?一做还许多年?倒真是叫人好奇。”

丹青笑笑,不做多言。

“这件事,也只能你去和书蔚说了。我是长辈,毕竟不方便,娘也不愿给书蔚压力。”郁太太终于进入了正题。

“我?”丹青有些犹疑,但并未形于色。若是平日里,倒也不妨事;只是如今的他们,自今早后,已不复往日了。本就是他对不住她,对不住郁家,现下哪里还有脸去讨她的人情?可若不说,九诗又深陷囹圄,随时朝不保夕的,该如何是好啊!

“你们夫妻之间,到底好说话些。书蔚又是个真心对你的。”郁太太道。

“娘,你放心。”郁太太的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丹青也只好应了,“艾家和咱们家是世交,九诗亦是我挚友。”

“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书蔚是个认死理的孩子,我见她从别院回来便心事重重的,你也要多陪陪她。”

她的心事?不正是他么!丹青心中苦笑,一切都错了。他不该娶她的,一辈子守着那隔墙的琴声还不够么?他原以为可以好好疼她,原以为有了她便可忘却的琴声,早已牵绊着他的生命。他终究还是误了她。丹青只轻轻道:

“知道了。”

出了拙古斋,丹青便打算直接回侬玉居了。他低头漫步,心中太多俗事,压的脚步也沉重许多。天色已晚,他忽觉一丝凉意,遂抬头望着随风飘摇的柳枝。他的余光瞥见一旁的亭子,定睛看去,竟是醉雪亭。本是回侬玉居的,竟走到了此处!亭檐下一个青衣白裙的女子横抱古琴,衣角裙边被柔风牵扯,长发垂落,背影看上去满是失落,又楚楚可怜。那是他的墨儿。

他知她在等谁,那不过是他们的默契。他想唤她,话至喉边,却又堵在那里,只得生生咽回。唤不得,他的手攒成拳头,压抑着莫名的冲动。昨夜的事,不会再有。他已应了书蔚,难道这第一夜,就不做数了?可她看上去那般落寞,连发丝都浸染着忧伤。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血液中流淌的期盼,他甚至愿意给她一整个世界的纯洁无暇,但他们血脉相连,是彼此最亲的人。

他忽想起那日在飞桥水榭作诗的时候,她作了首《奈何吟》——何处飞花何处散,几声清风几声泉。不须酒香一盏愁,尝尽人间七分酸。那时他只隐隐感叹“天命如斯,可奈何”,书蔚却骤然道了句“无可奈何”。书蔚说得不错,只一季夏天的时间,此情无始无终,如今更是无可奈何了。

他狠下心,猛地转身离开。才走几步,他又顿住了。丹青心里自然明白轻重,只是,似乎有根线牵扯着他的心肝,每一步,都艰难得如一生。他不敢回头,他怕再见到她淡青的背影,便走不了了。

终于,他一咬牙,再不顾心痛,快步回了侬玉居。

寝室中,书蔚借着灯火做女红,萍儿在一旁伺候。忽听“噼啪”一声,原是爆灯花的声音。萍儿惊了一下子,书蔚倒是淡然。

“大少奶奶,”萍儿向书蔚笑道,“灯花爆,喜事到!”

书蔚冷清地笑了笑,也不顺着萍儿说下去,只问道:

“莫姨娘可睡下了?”

萍儿不解,也只得答道:

“早早的便睡下了。”

书蔚点点头,以示安心。萍儿听她不找边际地问了莫姨娘,也不知是何意。但书蔚的心思,她多少知道些。昨晚的事,在书蔚心中总是个疙瘩。萍儿只是个丫头,不敢太多揣度,可其中深意,她又岂会不明?她在侬玉居伺候已近两年了,日日见的,是大少爷的品性纯良、风姿雅逸;而二小姐,从来就是个祸水!若非如此,郁老爷又怎会关她十六年?她一出来,郁家便风风雨雨,终日不宁,如今又害上了大少爷和少奶奶!

萍儿心中越发不悦,只恁在那里。只听“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萍儿抬头望去,门外是个月白色的人影。丹青走了进去,神情步态皆与平日无异,只是总叫人觉得他的气息落寞,若往实处说,倒也说不上来。

书蔚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待他走进来一阵子,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丹青寻了个空处坐下,也不说什么,心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淡青色的背影。

“娘叫你去做什么?”书蔚问道,语气淡然,也不愿抬头看他。

丹青看着书蔚,烛火晃着她的面庞,专注绣绷,不苟言笑,像是对着个陌生人。他叹了口气,道:

“是九诗,他在南京,入狱了。”

书蔚却不惊讶,点点头,只道:

“我猜着了。我已拟了封给泊表哥的信,明日一早让萍儿送去我娘家,给我兄弟自芳。泊表哥现在南京,我兄弟明日晚些时候正要往南京去,如今跟着泊表哥做事,倒也好疏通些。”

“如今只能尽人事了。”丹青道。

“你放心,”书蔚道,“玉箜的事,泊表哥欠我个人情。这件事,他必定尽心尽力。”

丹青又看了眼专注绣绷的她,轻声道:

“多谢你了。”

书蔚闻声,手指轻抖,刺错了一针。她遂让萍儿先退了下去,缓缓抬眼看着丹青,道: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生疏?”

“书蔚……”他轻叹,无言以对。

“其实,你并不那样爱她。”书蔚轻微笑笑,“今夜你能在家,我很高兴。”

丹青也低头苦笑,他朝书蔚靠近了两步,低声道:

“你才是我的妻。”

书蔚玉指秀美,将绣绷搁在桌上。她缓缓起身,抚着丹青的手臂,眉眼低垂,风情无限。丹青直直看着她,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她又挑起眸子看着丹青,早已不似新婚那日的羞怯,她,明妍撩人。

丹青渐渐向她挪动步子,眼如一汪深沉的潭水。他一手轻轻勾住她的腰,一手摩挲着她的颈和领上的盘扣。

书蔚应景地闭上眼,丹青俯下身子,将唇热烈地印上她的唇……

醉雪亭的月光虽然清美,却也凄厉。朱墨坐在阶上,横抱古琴,倚着一角的朱红柱子。寒从地起,她只觉周身生凉。记得去年的雪天,她正要在石阶上坐下,一只手却扶住了她,怕她着凉,还脱了他的斗篷铺上。她伸手触摸冰凉的石阶,刚刚触地,便觉寒气沁骨,骤然收了回来。原来,这石阶是不曾铺斗篷的。

朱墨将琴抱得更紧,面颊贴着琴弦,依稀还能感到它的律动。记得出来的前夜,丹青在墙外弹了首新曲。朱墨求丹青教她,那时他虽应下了,可直到现在也不曾提起。朱墨想,他是不想教她了吧。自己并不是个笨学生,他若不教,只是因为他不想教了。

朱墨心中明白,其实,在飞桥水榭作诗那回,书蔚便起了疑心。只是这样的事,太过于荒唐,自己和丹青不也是许久才明白过来么?可还在这里等什么呢?自己即没有那样的身份,也没有那样的立场。她忽然抬头望着黑夜,月朗星稀,无边清静,他本就该在她那里。侬玉居,那是他的家。而她,这一生,只能是妹妹。

她并非不愿做他妹妹,只是心中太多七情六欲,复杂难解。这样的心思,实在荒唐,也不堪得紧。朱墨低下头,不愿面对光亮,即使是月光,也叫她无地自容。

她埋着头起身,绕过余音围绕的亭子,拖着虚空的脚步,回了曜秋苑。

丹青双手枕着头,躺在床上,神色空灵;身旁是熟睡的书蔚,她玉颜泛着微笑,定是做了个酣甜的美梦。丹青翻身,背对着书蔚,思绪飘到了醉雪亭,那个淡青的背影,是否还伫立在檐下?一夜不闻琴声,丹青显得有些急躁,一直睁着眼不曾睡去。他撇过头看了一眼书蔚,她依旧美梦香甜。

他缓缓坐起,不想惊醒书蔚。思索片刻,便直直冲了出去,身上只着了月白中衣。他大步奔向醉雪亭,途中几回踉跄,也顾不得许多;跑得太快,惹得疾风在身边飞行。

至醉雪亭时,他只手支着朱红柱子,粗喘着气。夜里寒凉,他却已是大汗淋漓。丹青抬头四处搜寻,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变得更焦急,只一味呼喊着:

“墨儿!墨儿!菊卿!”

没叫几声,丹青骤然愣住了。他开始垂头丧气,无意间坐在了她方才落座的地方,只觉一股寒意。她走了,她不再等他了。昨夜,她的信誓旦旦,终究因他而破灭了。而他的踌躇满志,却敌不过书蔚今早的只言片语。那些言语,锋利如刀刃,他们却从不曾清醒地思考。他们的花前月下,知音与共,本就是不清不楚的。纵然她不解世事,他为何也任由荒唐!他是一家之主,而她,是他的妹妹。

丹青忽觉又一股寒气上来,打了个寒颤;她方才可着凉了?他想去曜秋苑探她,刚迈开脚步,却又被什么力量牵引了回来。他立在醉雪亭许久,自觉没趣,便回了侬玉居。

已是后半夜,书蔚睡得很熟。丹青看了她一眼,睡回了床上,似乎自己不曾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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