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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叠字诗华春折新柳,重亭联曜秋说旧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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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君领着朱墨和念恩进了华春阁,朝主屋后的院子去。院里的紫藤架下倚了两个人,像是正在说悄悄话的样子。那两人聊得正兴起,忽见沁君过来,忙将笑容隐了去,低头正色对着她们,嘴角绷紧,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沁君见她们如此,又看了一眼朱墨,朱墨倒是一脸淡漠,似乎什么都不曾入眼。她瞥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只边走边道:

“你们嚼的那些舌根……哼!我又不是老虎,也吃不得你们!”

朱墨面上没什么表情,念恩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向沁君道:

“你同她们计较做什么?哪能人人都服你!她们也不过是无心,你何苦和她们置气!倒真是越发小家子气了。”

“咱们府里也就你心软。”沁君向念恩道,“你过去在太太跟前,如今又跟着二小姐,哪里知道她们的刁钻?她们叫我一声姐姐,我自然管教得了她们!否则日后待她们翅膀硬了,岂不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念恩轻摇着头,向她嗔道:

“你这鬼心思!我可想不了那么多。”

她们行至彤乌屋门前,已听到了众人的嬉笑声。众人各执一柳朝鹤飞丢去,鹤飞双手挡着飞来的柳枝,一面四处躲闪,笑道:

“你们这哪里是留我,分明是要赶我走!”

沁君朝念恩笑了笑,正要进去,朱墨却驻足不前。沁君回过头看着朱墨,心下不解,只道:

“二小姐怎么不走了?”

朱墨朝沁君微微一笑,道:

“你下去忙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沁君自是不做多想,朝朱墨做了个万福,便退了下去。

朱墨在檐下呆立了好一阵子也不见有进去的意思。念恩有些急了,轻轻推了推朱墨,朱墨不觉,依旧呆立着,神色茫茫。

门外寂静无言,门内倒是欢声笑语。只听得鹤飞道:

“抛花球倚栏久泪与高楼少年游雀裘丢。”

彤乌又道:

“梦

难求

针针绣

谁拾谁收

一纸秋

浊酒

愁。”

绯玄道:

“执

素手

凝明眸

烟行丝抽

嵌醉软

懒走

留。”

书蔚接道:

“恨

不休

春江行

渭水悠悠

花不留

离愁

瘦。”

原来他们是在做叠字诗,朱墨想着。她一动不动,继续听着。似乎是轮到了丹青,只听鹤飞道:

“大表哥不许再赖掉了!前几个韵你都不作,这回再不作,罚酒可要加倍了!”

“不就六杯么?我喝便是了。”丹青话刚说罢,六杯冷酒早已下肚。

书蔚见他今日已喝了不少,有几分担忧,故劝道:

“你就是随便做一首也好啊,再这么喝下去,哪里受得住!”

“无碍。”丹青道,“今日无诗兴罢了。”

“怎么,”鹤飞向丹青笑嗔道,“我们这些人是不配听你的诗,还是不配和你一同作诗?”

“我不过是今日才尽,你竟胡诌出这许多的罪名来!”丹青摇头笑道。

“我知道,你只视二表妹为知音!”鹤飞瞥了他一眼,“她不在,你就不作!那日在飞桥水榭,不知作得多有诗兴呢!”

“别胡说!”丹青冷冷道。

鹤飞骤然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心中气愤,不满道:

“你凶什么!她自己身子不好,又不是我不要她来!”

丹青不言,书蔚遂谨慎地看了丹青一眼,向鹤飞笑道:

“吃醉酒的人!胡言胡语的,鹤表妹和他计较做什么?”

莫然只是满脸的不解。她轻推了丹青一把,丹青回过头看着她,面色逐渐如往日温和。

至此,朱墨再不愿听下去。不觉面上又挂了两滴泪儿,她轻闭上眼,转身朝门口行去。途中只见来时见了的那两个小丫头被一个婆子领着,手里各握有一袋儿银子,抹着泪走开了。念恩怜悯地朝那两个丫头看了一眼,便追着朱墨出了华春阁,朱墨不言,她一路上便也不与朱墨说话。

步回曜秋苑,朱墨便自倚在旧竹榻上,散翻闲诗。念恩见此,心底早哭了一回,无法,她只好在朱墨身旁陪着。朱墨既不赶她,亦不与她说话,旁若无人,眼里似乎只有手中集子。

华春阁那边,丹青早不知喝了多少酒。鹤飞见他面色无异,只一味地逼他作诗。倒是彤乌,她只觉丹青这样喝下去迟早不行。忽而,她心下竟生一妙计,遂向众人笑道:

“鹤表姐不是说大哥做不出是为着二姐不来么?可她今日偏又病着。咱们不如上曜秋苑找她去,到时大哥若还做不出,再罚他酒也不迟啊!”

彤乌想着,即使丹青到时依旧不愿作诗,这一路上,前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再喝一些也不碍事。

彤乌此话一出,众人皆拍手叫好,只书蔚不做言语。众人遂拥着丹青朝曜秋苑行去。书蔚跟着他身后,只如往常微笑着。丹青不时回过头看她一眼,心头已凉了半截。

至曜秋苑,是个小丫头来开的门。她见少爷小姐们都在此处,忙唤了淇芷了。曜秋苑本就冷清,自朱墨那场大病后,这个怕扰了她休息,那个又怕误了她养身子,便更无人来了。从前丹青还日日来几次,闲时在曜秋苑一待便是一整天,兄妹二人说说笑笑的,苑子里多少还有点儿生气。只近日,丹青却一次也不曾来,淇芷心下正奇怪。谁知,今日竟来齐了!

她一面唤小丫头去泡茶,一面领着众人朝朱墨屋中去。

念恩在屋中已闻人声,遂至门口想瞧瞧。却与众人刚好一个照面!念恩惊得呆了一瞬,很快,又转而笑道:

“怎么都来了?今日不是在三小姐那里玩耍么?”

“二表妹不赏脸,只好我们来找她啰!”鹤飞戏道。

“表小姐说的哪里话!”念恩笑道,“我们小姐大病方才初愈,你也不是不知道,竟说这样的话来抢白我们做丫头的!”

“瞧你牙尖嘴利的!难怪姑姑宠你了。”鹤飞指着念恩的鼻子笑道。

“都站着做什么?快进来呀!”念恩道。

她朝里屋望了望,高声叫道:

“二小姐,你看谁来了?”

朱墨本不愿理睬,只闻得人声渐近,她不得不抬眼。各色衫裙,金钗翠钿,一时涌入眼中,她忽觉刺目,举手掩了掩。

彤乌是最先迎上来的,在她竹榻旁坐下,微笑道:

“二姐可好些了?”

朱墨拉着彤乌的手,目光一扫众人,放下集子,道:

“今日来得好齐。”

“你成日在屋里闷着不好!”鹤飞上前拉起朱墨就要往外去,“在院子里坐坐也是好的啊。”

“就你会折腾人!”朱墨摇头向鹤飞道。

“正是要多出来走动对身子才好。”鹤飞一面说着,又指了指莫然,“你瞧她,大着个肚子也是闷不住的!”

才罢,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莫然也只得在一旁赔笑着。

曜秋苑后塘是一片白茫茫的蒹葭,身形轻如柳絮,周围稍有动静,它便会悠悠摇曳。不细看时,倒像是塘面覆了几层交错的雪绡。

塘边有座小亭子,顶自是苏州最易见的飞檐。匾额上题有“流云”二字,是郁老爷生前题的。柱上一副联子,书曰:“幽雨夜来,闲听白苇一池;晴雪晚归,醉卧青灯两盏”。然侬玉居、华春阁、松烟楼皆有这样一座亭子,郁老爷分别题的是“随云”、“惜云”、“青云”,只是松烟楼的那座地势较高,故惯称“青云台”了。

丹青望着那副联子,不由得想到了其他几副。自己的随云亭题的是“来去两心而已;得失一念之间”。彤乌的惜云亭题的则是“吹金蕊,沾衣花解语;绾银丝,戏裙语恼花”。绯玄的青云台两边是“对天不愧,功业何必须臾;于人无悔,真心当待流年”。

这四副联子和那八个字,音律皆是不拘,却只怕是郁老爷生前最想与他们说的话了。曜秋苑的联子是朱墨出来后新题的,其他三副,也都有些年头了。对着联子这么多年,丹青始终不能完全明白父亲的用意。倒是今日,对着流云亭的联子,他似乎一下子有些隐隐的了解了。

念恩使唤人搬了桌椅来,众人便在塘边齐齐坐下。彤乌挨着朱墨,自同朱墨放过风筝后,她似乎对朱墨越发亲近了起来。近日她也来瞧过朱墨几次,只每次都不曾见得。若是来得早,朱墨定是未起,若来得晚,朱墨又已歇下了。有几次朱墨倒是醒着,却偏在看书,彤乌也不好扰了她。许多时候,朱墨总觉苑外嘈杂,曜秋苑就连日间,也总是掩着门。这些日子,看上去倒与那十六年无异了。

“我记得这池塘早年间便有了,只是荒芜得很。”鹤飞望着池塘笑道,“后来曜秋苑围塘而建,到把这池塘显得越发好看了。”

“正是呢,”彤乌应和道,“如今看来很是雅致。”

“二表妹,”鹤飞向朱墨问道,“这池塘可有名字了?”

“还不曾起。”朱墨摇头道。

鹤飞狡黠地一笑,看着丹青。丹青回视她,她道:

“我有主意了。”

众人不解地望着她。她又笑道:

“大表哥说他做不出诗,就让他给这池塘起个名字吧。也不算为难他了,省得你们说我刻薄!”

“好好好!”彤乌拍手赞同道,“这回真是应时应景了。”

“我先前还说来来去去的麻烦,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莫然笑道。

“大哥可有了?”绯玄见丹青蹙眉,问道。

“只是,”丹青缓缓转头,静静凝视着朱墨,“不知,墨……妹妹可愿意?”

朱墨低下头,回避着他的目光,只淡淡道:

“哥哥所题,妹妹定当珍重。”

丹青淡淡一笑,笑意散于嘴角。他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语罢,丹青便不再说什么了。过了许久,他依旧不语,众人不明他是何意。

“这算什么?可是‘伊人池’?”绯玄问道。

莫然摇了摇头,思索了一会子,又道:

“这池塘的蒹葭皎白无瑕,是‘白露’,还是‘为霜’?”

“二姐猜猜?”彤乌摇着朱墨的手臂笑道。

朱墨微蹙眉头,嘴角紧绷,把丝帕紧捏在手中。她抬头看了彤乌一眼,却不敢看丹青,只得又低下头去,僵硬地摇了摇头。

丹青注视着她,只觉有千斤重石堵在心口。他道:

“‘宛在’……”

朱墨一口气一直提在胸口,听丹青说出那两字,那口气随鼻息轻叹而出。“宛在塘”,已是不在,方有“宛在”。他到底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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