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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数片花杏香女儿情,一缕麻药苦小姐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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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烟楼的盛夏过得比曜秋苑悠闲许多。绯玄早在入夏前就让涤蕊在青云台上添了方石榻,又在其上置了方竹簟。青云台四周皆有水流过,又新置了帘子,其凉爽自不弱于丹青前日建的“自雨亭”。

这日,绯玄拿了本艾九诗走之前赠他的书,歪在榻上闲读。涤蕊穿了件没有丝毫纹饰的鹅黄薄衫,静坐一旁,替他轻摇着扇子。虽说青云台凉爽,但毕竟是夏日,时有清风拂过,人也舒畅许多。

涤蕊忽见得人影晃动,轻一回头,原来是松烟楼的丫头,潮云。

涤蕊看了一眼绯玄,他只一心读书,眼也不曾抬一下。她轻轻放下扇子,朝潮云那边去了。

“你不在下边做事,来青云台上做什么?”涤蕊问道。

“这里有四少爷的一封信,我猜四少爷在这里,便送了上来。”潮云有条不紊地道来。

涤蕊接过信,看了她一眼,便道:

“屋子里的人呢?你又不是在屋里伺候的,怎偏叫了你来?”

“姐姐把我当什么人了!”潮云惊道,眸子里带着股傲气,楚楚动人,“我只是见屋中无人,那小厮又急得紧,怕误了四少爷的事,才自作主张送来的。姐姐竟当我是那等不安分的人么?”

涤蕊方觉自己多疑了她,想着定是那几个大些的丫头趁自己不在,一旁玩耍去了。她忙堆了满脸的笑,道:

“好妹妹,我知你是个可靠安分的人,都怪我说话没个轻重。你莫要怪姐姐才好。”

“姐姐言重了,原不是什么大事。”潮云笑道。

“妹妹海涵。”涤蕊笑道,“我回去定教训她们。你先去吧。”

潮云向她俯身作一福,朝来时路回去了。涤蕊见她渐行渐远,低头看了一眼那信。制信封的纸看起来平淡无奇,只是触上去却像是女子的肌肤,冰而不寒,柔而不阴;其成色又极是洁白,故唤作“玉肤纸”。据说以玉肤纸成书,原是花街柳巷的女子留住心上人常用的法子。四姨娘出身不好,原是浥城里唱评弹的乐伶,过去也曾用玉肤纸给郁老爷传信。不料,这却成了一段街知巷闻的佳话,玉肤纸在浥城盛行一时。只是这玉肤纸原不是良家女子所用之物,那些有头脸的太太小姐们多有不屑,故而,过了一两年,这纸和故事也不复当年了。如今,太太们也不提了,浥城也就鲜少有正经人家的小姐认得玉肤纸了。

涤蕊是好人家的丫头,这些事,原也不知的。只是日日伺候着绯玄,与四姨娘的接触自比他人多些,这才得知了玉肤纸的事。

她抬眼看了绯玄一眼,他半闭着眼,全身躺在石榻上,一手摇着扇子,一手握着书卷,悠然自得,甚是怡人。

涤蕊低头浅笑,走近了些,将信轻置在他面上,柔声唤道:

“少爷,你的信。”

绯玄似闻得信间一阵幽微的杏香,忽一个翻身,立坐在了榻上。他轻启信封,那杏香更浓了些。绯玄按捺不住,急忙将信取了出来。几朵压在信封中的杏花滑落在他的长衫上。他小心翼翼地拾起杏花,又审视了好一阵子,眉间微蹙,眼中净是柔情。涤蕊从未见过他如此,心下有些发酸。他刚要打开信,忽然顿了一下,缓缓抬起眼看着涤蕊。涤蕊见他神色不对,忽想起日前她偷看他信的事,于是向他笑嗔道:

“哼,少爷现在防我跟防贼似的,我留着也伺候不了少爷了。明日我就回了太太,后日就走!”

“哈!”绯玄忽然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道,“你当年是被人贩子卖来的,哪里有家人来赎你?”

涤蕊本也是和他闹着玩,谁料绯玄这么一说,反倒勾起了她长年的伤心事。她心中一紧,鼻尖一酸,只觉一股气上来,眼泪如豆,滚滚而落。她一面用手绢擦着眼泪,一面道:

“四少爷也太小瞧人了!我虽是做丫头的,这些年下来,难不成赎身的银子也没有么?”

绯玄见她如此,才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作揖道:

“好姑娘,我哪里敢小瞧你了?我本无心之言,你竟也当真了?”

“哼!”涤蕊不依,指着那杏花道,“无心?你怕是早盼着我走了,我走了,便再没人来管你这档子事了!”

绯玄摇了摇头,直走向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丝帕,替她擦眼泪,样子有些笨拙,却轻声道:

“松烟楼便是你的家,就是赎了身,你又能去哪里?”

“随便配个小厮嫁了,也未尝不可!”涤蕊赌气道,气势比先前弱下许多。

“涤蕊,你还真是不害臊啊!”绯玄一面说,一面执一朵杏花,轻插在她云鬓边,“满嘴嫁不嫁的。”

绯玄方才替她簪花时,她只恁着,现在才知他在打趣自己。涤蕊无奈地直跺脚,只好抬起腕儿,硬要折下那朵花,一面自语:

“谁要你的东西!”

绯玄则一手压在她鬓边,只道:

“信手拈花,香簪佳人鬓。这样就很好。”

涤蕊心下一震,抬头怔怔望着绯玄。骤然,她又低下头,一手撩开绯玄停在她鬓边的手。涤蕊折下那朵还幽微飘香的杏花,见其色猩红似火,方正色向绯玄道:

“四少爷少拿丫头们调笑!我比不得别人!”

说罢,她狠狠地将红杏朝绯玄身上一丢,转身跑开了。

绯玄看着她跑远,摇头笑了笑。这丫头素来怕羞,又有些小性子,非得如此方才制得住她。他又拾起脚边的红杏,静坐读起信来。

涤蕊慌忙奔下青云台,乍停在台下那株紫木槿旁。她只觉面颊烧得厉害,呼吸有些急,腿一软,整个人都撑在木槿上。刹那间,枝桠随她身子柔软地晃起来,生得较低的花,在她头上颤动。她抬头望花,紫花打人。

这紫木槿日日见着,今日却与花这般照面,真是见惯司空也应羞。涤蕊举手推开花,头向另一边低垂。她抚了抚被花打乱的鬓边,似乎残了些杏香,不由得浅笑,又想起那杏香的源处,便再笑不出了,只低头绾弄着腰间的五色丝绦。

木槿是朝开暮落的花,不得长久,纵是灿若紫霞,到底凉薄了些。

她心下正发呆,一只染了指甲的手忽从身后拍了她的肩,她一吓,猛地回头,原来是烟雪。烟雪在鹤飞身边的久了,也沾了不少鹤飞的习气。她今日穿了件薄纱的藕荷色连衫裙,两根发辫垂在胸前。

涤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轻推了她一下,只不满道:

“好端端的,你从背后吓我做什么?”

“分明是你自己发呆,”烟雪狡黠地一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再胡说,就不理你了!”涤蕊转身走到一旁的长廊下坐着。

烟雪见她半恼半羞,遂跟过去,坐在她身边,笑道:

“好姑娘,我有正事和你说。”

涤蕊听她声音正色,并不是玩笑,便转过头来望着她。

“我们小姐就要回金陵家里了。”

“怎的这么快就要走,不多住些日子?”涤蕊向她道。

“原是早该走了,只是我们小姐放心不下姑太太的病,才留到了现在。如今姑太太身上也大好了,小姐自然是该回去了。”

“也是了。”涤蕊点头,又道,“只怕我们家的太太小姐又要添些挂念了。你知道,太太是常把表小姐挂嘴上的。”

“这我自然是明白的。”烟雪道,“只是小姐离家许多时候了,家里又催得紧,要小姐无论如何也要回家过中元。”

“那你们何时走?”涤蕊问道。

“就这两日了。三小姐说了,要在她那里给我们小姐饯行。沁君最近忙着呢,总是走不开,这才托了我过来请的。让你们少爷明日定到华春阁来。”烟雪笑道。

涤蕊听到“少爷”二字,骤然抖了一下;她缓了缓,又笑道:

“沁丫头真会偷懒!按理,她是主家,你是客家,竟支使起你来!亏得你还听她的!”

“你说这话倒真见外了!”烟雪不快,瞥了涤蕊一眼,道,“咱们虽长年不在一处,却也是十多年的交情了。就是你现下叫我帮你做个什么,我也是乐意的。都是姊姊妹妹,哪里来的什么客家主家?”

“阿弥陀佛,”涤蕊双手合十,笑道,“我不过是心疼你了些,你竟顶了我这么多话!这张嘴,都快赶上莫姨娘了!”

说罢,涤蕊便要去扯烟雪的嘴。好在烟雪伶俐,一个转身躲开了。涤蕊又起身追她,两个丫头调笑了一阵子,想起各自手头都还有事,没多久便也散了。

翌日,众人许是因为不舍,早早就来到了华春阁,只不见得朱墨。华春阁院前新添了两缸睡莲,缸是万历的青花。彤乌几日前便让人置办了来,想着今日看着也可凉爽些。丹青造了“自雨亭”,绯玄重新布置了青云台,彤乌也移了些睡莲在院中,真是各家有各家避暑的法子。

丹青在院中四处看了看,嘴角的苦笑更深了。彤乌招呼众人在桌前入座,待都坐定,只缺了朱墨,她忙问道:

“怎么不见二姐?大哥没和二姐一处么?”

丹青一愣,看着彤乌。只是一瞬,他转而又温和笑道:

“许是身子不爽,你让人去瞧瞧吧。”

彤乌狐疑地看了丹青一眼,应了下来,忙唤了沁君去曜秋苑。

沁君刚至曜秋苑,便闻到一股药香。她从小就闻不得药味,急拿手帕在鼻尖狠狠扇,一面喊道:

“念恩,念丫头……”

朱墨本在院子里读书,闻有人声,遂抬起头,竟是沁君。

“她在里头忙,可要叫她出来?”朱墨向沁君轻声微笑道。

沁君只瞧见朱墨身边的石桌上置了个小药炉子,正煎着药,原来那气味是从这里来的。她忙垂下了摇帕的手,却也不靠近她,笑道:

“二小姐,我可是来找你的。”

“找我何事?”朱墨不解。

“二小姐怎么忘了?”沁君看着朱墨道,“表小姐快回金陵了,不是说好在华春阁小聚么?”

朱墨垂下头,合上书页,只道:

“原是这事。我今晨旧疾又有些犯了,怕是去不了了,我正要叫淇芷去回你们小姐呢。也怪我身子不争气,你来了也好,代我向三妹和鹤表姐赔个不是吧。”

“小姐不如去同大家玩乐一番,成日在院子里也不见得就好了。”沁君劝道。她想着,既然彤乌让她请人,就定要请到。朱墨平日里为人本就清高些,加上前些日子又大病了一场,不喜跟姊妹们一处玩耍也是常事。只今日这苦差事偏落到了她头上,既是如此,倒不能叫他人看不起了。这人,她是定要请回去的。

朱墨笑了笑,道:

“我拖着这副身子,他们反倒会玩得不自在。你瞧,你不是也闻不惯这药味吗?何苦让他们受这罪呢!”

“二小姐说的哪里话?”沁君笑道,走到朱墨身边,“你不去才是扫了大家的兴致呢!”

“小姐,沁丫头说的是啊。”不知何时,念恩已在不远处听了半晌话,她也不忍朱墨一直待在屋子里,遂道:“小姐好些日子没出过曜秋苑了。和他们说说笑笑,兴许身子还好得快些!”

“说说笑笑?”朱墨微笑着轻哼一声,将书卷放到一旁,欠了欠身子,只道,“看来,我今日非去不可了。”

念恩无奈笑了笑,上前搀着她。

朱墨侧过头看着念恩,嘴角含笑,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净是淡漠。六月的天,倒不由得叫人心生寒意。

“我今日去,只为着三妹和鹤表姐。”朱墨看着念恩道。

“小姐心里明白就好。”念恩微笑道,眉眼弯弯,温和可人。

朱墨深叹了口气,轻笑一声。

沁君见她们主仆神情奇怪,说的话也奇怪,心下生疑。她想了许久也琢磨不出什么,好在人已经送到华春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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