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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朱门内曲终遣人散,戏梦里歌尽负伶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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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又一出,戏还在继续唱着,少爷小姐们也还在继续聊着,老爷太太们仍然继续听着。那唱词也并非每句都合意,总有些唱词会让人有一种想改的冲动,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唱词皆是作好的,谁又能改得了呢?

艾九诗点的一折《夜奔》。

绯玄点了《桃花扇》中《题画》一折。别的也便罢了,却是侯朝宗题于扇上那首七言诗,绯玄极是感慨:原是看花洞里人,重来那得便迷津,渔郎诳指空山路,留取桃源自避秦。

书蔚点了《邯郸记》中的《扫花》,她平日是少看贴旦戏的,只此折一句最得她心,便是【赏花时】一曲中“抵多少门外既天涯”。本是出自刘禹锡的“莫道两京非远别,春明门外即天涯”,书蔚却更爱戏文些。

彤乌则又点了《风筝误》中的一折。

而丹青,点了《南柯梦》的《情尽》。

唱罢了他们点的剧目后,只见那两个伶儿扮作唐明皇与杨贵妃上,分明是要演《长生殿》的模样,只是叫人生疑,席间并未有人点其中折子。又听那女伶儿又唱到:

“魂飞颤,泪交加。”

那伶儿唱的倒也投入,眼看那泪都快下来了。那唐明皇又唱到:

“堂堂天子贵,不及莫愁家。”

又闻听二人合道:

“难道把恩和义,霎时抛下。”

原是《埋玉》一折,正是杨玉环魂断马嵬坡之事。

这唱的也是撕心裂肺,戏台对面的人都听得呆了。丹青紧拽着折扇,彤乌和书蔚则偷偷低头抹眼泪。不知为何,今天这出戏倒是特别的动人,就连郁老爷这样严肃的人也有些黯然神伤了。那台上的两人像是被附了体一般,水袖抛得柔柔弱弱,唱腔又凄凄凉凉,神态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好不心痛!那眼泪只管往下流,倒也不怕花了戏装!

只见那旦角步履沉重地行至舞台前方,回过头苍凉地望着那“唐明皇”,带着哭腔念道:

“唉,罢、罢,这一潭清波,是我杨玉环结果之处了。”

众人伤心之余,尤觉奇怪,本是一折烂熟于胸的戏,怎的竟唱错了词?却把“一株梨树”唱作“一潭清波”?只见她向“唐明皇”娇娇拜下,却并未取出腰间白练。

她又道:

“臣妾杨玉环,叩谢圣恩。从今再不得相见了。”

却见她起身行至台前,神色空灵,似目空一切,道:

“我那圣上啊,我一命儿便死在黄泉下,一灵儿只傍着黄旗下。”

旦说罢,望着湖面,“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大家都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唐明皇”咚的一声跪在了戏台上,泪如泉涌。

郁家人和艾家人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九诗第一个回过神来,连忙叫道:

“快来人!快来人!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家丁和丫鬟们闻声赶来,有人去找竿子,有人正脱鞋袜准备这下水救人,也有人向府外奔走要去请大夫。艾家和郁家人也匆匆向湖对面赶去,太太、小姐们都被吓坏了,恐惧都写在了她们脸上。

几个水性好的家丁很快把那女伶救上了岸。她面色苍白,眉头还紧锁着。艾太太焦急地看了几眼女伶,低声对艾老爷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啊?”

艾老爷看了艾太太一眼,转头对家丁说道:

“你们几个,把她抬到后院空房内,好生照料,等大夫来医治。”

家班的管事和其他的戏子都吓得面如土色,一语不发。待家丁把女伶抬走后,管事连忙向艾老爷作揖:

“老爷,真是对不住啊,今日大好的日子,不料,竟发生这种事。这,这,真是……扫了各位老爷、少爷的兴啊!”

“好了,”艾老爷示意班主不要再说下去,冷冷道,“也怪不得你,不过这事,怕是要好好料理吧!”

管事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几个小戏子被吓得直哆嗦。只是,刚才那“唐明皇”却不见了踪影。

“郁兄,”艾老爷有对郁老爷道,“你看,这,真是抱歉了!”

“诶,”郁老爷道,“艾兄哪里话,谁也料不到今日会发生这等事啊!您看嫂子也受了惊吓,我等就先告辞了。”

“也好,也好,”艾老爷道,“管家!你在这儿料理着,我去送送郁老爷。”

“是,老爷。”管家道。

“来,”艾老爷伸出右手,道,“郁兄请。”郁老爷点了点头,两家人便像来时一样走了出去。

上轿之前,书蔚又回头看了一眼艾家,轻叹了一口气。丹青见书蔚神情恍惚,便上前安慰:

“书蔚,还好吧?”丹青双手扶着书蔚的双肩。

“呃,”书蔚回过神来,对丹青浅浅一笑,“我没事,放心。”

“恩,那便好。”丹青扶着书蔚上了轿子。

艾老爷见众人都已上轿,便连忙传唤管家到后厅。他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吹了几下手中的西湖龙井,又悠闲地喝了一口,道:

“怎么回事?”

管家道:

“说是泊家的二少爷泊雍看上玉箜姑娘。这好歹玉姑娘也是家里最能演的,来往宾客哪个不夸,故而,管事也没敢收赎身银子,正待请夫人示下。不过这玉姑娘倒也刚烈,说是不嫁。奈何那位爷执拗,这不,才有的这么一出末。”

“哼,”艾老爷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是戏子们的老把戏了!那个唱‘唐明皇’的,只怕是那不嫁的原因吧!”

“老爷明鉴。”管家道。

“嗯,对了,那玉姑娘……”艾老爷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夫说,多半是不好了。玉姑娘已无求生之念,只是用药把命吊着,再怎么,也是熬不过今天的。”

“那便让管事把她带走吧!只是可惜了我一个可遇不可求的闺门旦啊!”艾老爷想了想,又觉得不妥,道,“这人总是在咱们家里寻的死,你须得好生安葬玉姑娘,她若有家人,也多给些银钱,打发了去。”

“老爷,”管家道,“泊家二少爷那处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诶,此事本就与艾家无关,还是别去淌这潭浑水!泊家二少爷的招呼自会有人去打!再者,这都出人命了,想是他也不敢再横了。”艾老爷说完便让管家退下了。

管家随后便来到了后院,把老爷交代的事都办妥了,又向管事问道:

“唱‘唐明皇’的那位小生怎么不见了踪影?”

“哎哟,艾管家呀!这玉姑娘一沉湖,班子里都手忙脚乱的,哪里还顾得上他啊!”

“行了行了,快把人带走吧!人若死在此处,老爷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管家摆了摆手。

“好好好,艾管家您放心。我们这就带人走。”管事连声应道。

管家看了躺在床上的玉姑娘一眼,便离开了。

玉姑娘的脸愈发苍白了,上面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残水,头发和衣服也都是湿漉漉的,这般落魄之像,看着也怪吓人的。

“管事,管事,”一位唱贴旦的小戏子眼泪汪汪地扯着管事的衣角,道,“师姐她,她真的会死么?”

“你们呀!”那管事也啜泣着道,“以后,可千万别学你师姐啊!”管事边说边让人把玉箜抬上了装道具的车子。

郁家人回府后,谁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毕竟是不开心且不关己的事,再则,若传了出去,艾家人面子上也不好过。

书蔚显然被吓得不轻,直到回了房,脸色还是苍白的。

“被吓着了吧?!”丹青看着书蔚这样子,关心的问道。

“哎,”书蔚道,“也不知道那姑娘如今怎样了?”

“哎,难为那姑娘了,想是这花花世界的琐事把她逼得如此。”丹青叹道。

“希望她没事才好!”书蔚低头道。

“好了,”丹青拍拍书蔚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我先去书房拿点东西,你好生歇息。”

“好,你去吧,我没事。”书蔚把丹青送到门口,便在案前坐下了。

“萍儿,”书蔚叫道,那是她的陪嫁丫头,“快拿笔墨来!”

萍儿很快便拿来了,帮书蔚磨着墨。

“小姐是要写信么?”萍儿问道。

“多嘴!”书蔚瞪了萍儿一眼。萍儿低下了头。

书蔚在纸上焦急的写着,不时叹口气,不时又蘸蘸墨。很快,书蔚放下了笔,把写好的信装进一个信封中,对萍儿道:

“你现在回兰府一趟,把这封信交给太太。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我给太太的家书。一定要快!明白了吗?”

“是,小姐。”萍儿应道,马上出了房门。不料正撞上丹青回来。

“诶诶诶,”丹青拦住萍儿,“你匆匆忙忙的,是要往哪里去?”

“姑,姑爷,”萍儿吓了一跳,道,“小姐要我送封家书回兰府,出嫁这么久,怕是想家了。”

“也是了,”丹青摆摆手,道,“你快去吧,别让书蔚等急了。”

“是,姑爷。”说罢,萍儿舒了一口气,快步离开了。

丹青回到房中,见书蔚独坐案前,不免有些感伤,道:

“书蔚,方才我撞见萍儿了。”

“呃,她……”书蔚盯着丹青。

“你若是想家了,改日我陪你回去瞧瞧便是了。你又何必要送家书这么麻烦呢?况且你娘家也不远。”

“这怎么行?!你看,我嫁过来才几天啊,这么快就回娘家,你也不怕有心人多嘴!”书蔚笑道。

“你啊,”丹青坐了下来,“便是太在意人家的嘴了!”

书蔚浅浅一笑,道:

“不是去书房拿东西么,是什么?”

“一幅画稿而已。”说完,丹青便随手把画稿插入了画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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