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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第六三章】手与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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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岭的这一场雪下了好几日。

起初几日积雪深厚,马车都不便行路,后一日雪中夹了雨,道路两侧的雪化了大半,地上湿漉漉的,路面则更是滑。

王洛山并不怎么常入宫寻王挽扬说说话,到了临走前的那几日,才又入连翘殿见了她一面。

“我说的话,你不要忘了。”王洛山对王挽扬道。

王挽扬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考量:“这样做极为冒险,而他夜里通常都来我这儿,若是被察觉我并没有肚子,我该如何解释。何况,太医院这么多医官,这里不是大齐,父亲又有几分把握?”

王洛山静思片刻:“再等两个月,等开春了再做行动。”

“如若把我不能孕这件事告诉他呢?”

王洛山轻笑,似是觉得王挽扬依旧天真稚嫩:“纵然能留你后位且保守秘密,刘暇岂不想有自己的后嗣?他身为帝王,愿意为他开枝散叶的女子又有多少。他难道会容许非他亲生的孩子有朝一日登上皇位?”

“如是,我这场封后之仪又有什么用呢?”

“在无皇嗣的情况下,一介女子所享的‘后位’是荣宠的象征,足以威慑众人。若是有了皇嗣,这面上的荣华,大部分都将分予后嗣身上。历朝历代,每家每户,皆是如此。”

王挽扬闻言心中愤懑难抑,又听王洛山道:“不要嫌父亲说的话难听,但却是此理。”

因而女子不过是传宗接代的用具。

而王挽扬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逃过生育这一劫,不必做此工具。却冷不防得被告知,“不能生子,你便什么都不是。但若装地像,倒还派的上几分用处。”

所以照此看来,她并不能自己选择不被当成工具,因为她连做工具的资格都失去。

王挽扬自知生死都与王家有关,因她是王家之女。却忿恨父亲‘人尽其用’这一点,认为他不做商人真是可惜了,分毫都要榨取,连亲生女儿皆不放过。

野心这二字如何写,该是好好对王洛山请教一番。

王洛山或许是无后路,想要在齐国长足,因而他不能仅仅做不二臣,要留足势力,方能在进退维谷之时与皇权有一席话语之地,让在位之人不敢轻举妄动。

他习惯了反手为风覆手为雨,一次打压,被收回了话语权的他,自然不愿就此罢手。他本就肩负让世家壮大之责,也不会再让自己重归一次过去几年的低头度日。

然而王挽扬终究是点了点头:“好的,我晓得了。”

各国使臣动身回国,王洛山自然亦是。沉重的宫门被推开,坐上了马车,再回头遥望一眼王挽扬所住的宫阙,心下微叹,人这一生的命,皆难以由自己掌控。万千人如浩浩汤汤江海中的一粒沙尘,只能随顺水流,直面波浪,漂浮或湮灭。

王岑收到了通过岳纨转交的那封王挽扬的书信。本是惊异与喜悦,却在拆开信的那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他这些年或多或少地将王挽扬受的委屈看在眼里,亦知道因女子身份在朝堂行走不易,在家中亦是小心谨慎,无半点舒心样子。

但王挽扬此封信意在求王岑助力,她不愿再做棋子受制于人,而是丢下一切逃离。然而王岑亦不希望王氏一族力量受损,却又对王挽扬处境极为心焦担忧。

要知道世家的壮大与朝堂天子之间的势力并非区区联姻就能相互对峙,王岑开始怀疑起父亲所做是否是正确无误的。

王岑从小便勤勉努力,冠以嗣子之命而教养,因事事皆由王洛山掌控,他思虑素来甚少,倒像是个不怎么谙世事的少年郎。前些年祖母离世,处事学业官场几番受挫,王家败落之后,他才迅速成长起来,渐渐变得能独当一面。

人谦和有礼,并不张扬,而表面的乖巧顺从谦卑平稳之下,王岑开始渐渐动摇,并不太认同王洛山的谋略。但无论是王洛山还是王挽扬,他们所愿的行动,皆是冒险。

王岑亦是想,不如做个平凡人。可他这粒尘土却不得不被推到浪前。

融雪的几日特为寒冷,侯止舟如常地来王挽扬这里例行诊治。

“雨雪天总是这样,服了你的药,敷了你的膏也不见好,”王挽扬道,“我都习惯了,不必再过来。”

“药有疗程,娘娘吃一顿忘一顿,也不按时涂药,自然不会好。”侯止舟又拿出了几盒黑玉断续膏交给医女,再由医女转达给殿中的宫人,讲清如何用药。

王挽扬依旧被他爽直地低斥,想着自宫变后,自己确实对服药什么的再也提不上心来。一方面以为自己混战之中还能勉强苟活,腿不过是陈年旧伤,于她平日做事并无阻碍,总之比在大齐的时候好上许多,因而也就无所谓吃不吃药了;另一方面,则是单纯觉得麻烦,虽有宫人帮她暖药,她让人放在一边就忘了吃了。

却不了到侯止舟竟是诚恳地说了一句:“在下医术拙劣。”

愣怔了片刻,王挽扬意识到,侯止舟是在为灵瑾的事自责。

“三个月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耿耿于怀。”

侯止舟叹息一口:“眼睁睁见人没了呼气,身为医者却束手无策。觉自己无能为力是种过错,仅仅会以药医病,却不能以药医人。”

“我亦是愧疚,百花谷的药王是我带来,而灵瑾已经没了。若我马再快上那么一些,指不定他还能活。”王挽扬情绪来去快得很,因灵瑾同她并非熟稔,没了便没了,一开始有过责怪自己,尔后这等内疚却无影无踪。

不知刘暇是否同她一般无心无忧,灵瑾伴他多年,私交胜于故友,情同手足。刘暇处变不惊,并未流露出半点感伤与忧愁,王挽扬一念到此,心便凉了半截。

而正好刘暇早早地下了朝,来到了殿内,侯止舟还在里头写方子。王挽扬心里轻笑自己想什么来什么,真是凑巧。

刘暇直接走过去坐在了王挽扬身侧,笑着对侯止舟道:“侯医丞倒是瞧瞧她有喜了没?”

“让韩太医瞧去。”侯止舟连皇上也依旧照旧不误地膈应。

“这几日你睡不好,会是这个原因么?”刘暇侧着身问王挽扬。

王挽扬吸了半口气,明知生子无望,刘暇期望越大,她心中负罪感便是越重,现下却不敢当面揭穿,于是摇头道:“我觉着不是。”

侯止舟笑着起身告辞,说改日让韩毓来一趟,他并不负责问诊。待他走之后,王挽扬松了一口气,生怕侯止舟瞧出些什么,便问刘暇道:“太医署分科这么细么?人皆是不瞧其他病症?韩毓在我面前亦是瞧不起正骨科。”

“韩毓从前是军医,自然也懂正骨与伤寒,大概是厌烦了才转到大方脉,只看妇人科罢。”

大概是心中烦闷,王挽扬思绪跳跃,也不知以什么话题来缓和过度,遂径直问刘暇道:“这后宫里头,若只有我一人,不太像话罢,惹人非议。”

“你管那些人做什么?”

为了缓和气氛,王挽扬便解释:“宫中少有妇人,那韩毓是不是太清闲了?”

刘暇盯着王挽扬的神色:“她偶尔也会为医女或是宫人瞧病。”

觉察到刘暇的目光,王挽扬看了一眼他,平了心神道:“我只是不晓得如何做这个‘皇后’。”

“孤亦是不知如何做‘皇上’。”刘暇攥了王挽扬的手道,“你我都无经验,两个人一起,也就不怕什么。”

“你确是想做帝王,而我又何曾想过呢?至今仍在犹疑,才会如此惴惴不安。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却对什么都不甘心不满足。”

“人非自己能做抉择是否出生,但大多皆是活了下来。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得透如何过活,但大多都这样活了一辈子。”刘暇几乎是听出画外音,握着王挽扬的手紧了些,循循善诱,“少年时在齐国为质,我自然不甘心,若非这种不甘,我也不会想归南岭。想不明白就别去想,大不了就当是陪我?”

“我一个人陪就够了么?”王挽扬不看刘暇的眼睛,再做试探。

“有你足够。”

王挽扬至今也不明白,似刘暇这般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不在意的人,为什么会想要登上皇位,为什么对她执念那么深。王挽扬想不出自己的一点好,也想不出刘暇有什么好。

“刘慕回江淮好些日子了,你打算拿梁王一家如何呢?”

“在宫里或许听不到这些传言,然百姓议论纷纷的是小晖儿并非刘広所出,意指四夫人与父王有染。如若是这样,也唯有一直软禁了。”

“这些传言是谁散出去的呢……?想来……对你亦是极有好处。一来小郡王长成人后无能威胁你的地位,二来你留他一命,当做反攻梁王的筹码。”王挽扬探了一眼刘暇的面色说。

刘暇却是道了一句:“刘慕的疯是装的,赵潜那兄长吝之也在江淮。”

“刘慕到底疯没疯,大抵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若她无大碍,会不会对你不利呢?百姓之间才会以讹传讹,此事是真是假,你怎么会不知,大可去问一问你父王。”王挽扬不留情面地将事正中红心地说了出来。

无论传言是谁所说,对刘暇有益的,他自然会加以利用。

“不用问了。”刘暇最好天下人都以为小晖儿是父王之子。梁王众叛亲离的滋味也应不好受,本是将子息传位皆寄托在刘晖身上,倘若他也觉刘晖非他所出,那么刘暇这几年对这位小郡王的关照根本就是在施惠于自己,什么秦城什么赏赐,不过都是给予嫡亲弟弟的一份微小之礼。

“用完午膳去见一见昭王罢。”王挽扬见刘暇脸色不佳,便提议。

刘暇闻言轻微地发怔,尔后揉了揉王挽扬的发顶:“不必了,他晓得的。”

同王挽扬一样,刘暇并不愿与自家父亲有过多的接触与深入的交谈。王洛山与王挽扬之间,王挽扬顺从;而刘卉与刘暇之间,刘卉宽容。既然谈不拢,不如不见,来得爽快,总归那两人皆不曾主动抗争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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