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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三六章】留客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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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湿衫狼狈,四周水倾狼藉。

刘暇回了屏风后头,王挽扬也擦干了身子,换上了一早准备的衣物。

一地的水渍痕迹拖沓,不知刘暇怕水的王挽扬心想如何把此处清理干净。

披上了外衣,打算出门叫人拿一身能换洗的衣衫给刘暇。方推了门,此人又是让她把披风也裹上:“外头冷。”

言语之间一瞬间的生疏,气氛尴尬,王挽扬觉着似乎是回到了最初他们认得的日子,也不回首,低声对刘暇道:“湿衣服别一直穿着。”

王挽扬自己系上了丝绒披风,呵出来的气都是白的。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她抱着一堆叠好的衣服,回了屋。

关上了老旧的木门,掀开了暖炉的盖,划了火折子,重新将内胆里的芯点燃,离开时烧的热水也开了。就倒在了另一个桶里,加了些凉水,唤刘暇过来洗一洗身子。

刘暇却是迟迟不敢进入这水漫过胸膛高的木桶,说来可笑啊,还如稚童一般。

“水要凉了。”王挽扬提醒了一句后,便回到了屏风处,看到案几上堆了分明别类一桌子的药材,每一个纸包上,都贴着刘暇用小楷写的药名。

取了一包看,字迹倒是与她也有几分相像。

窗外夜雨不期而至,冬夜的泥土腥味被雨水翻起。

不一会儿,刘暇便换洗干净,足音跫然,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深衣,用巾布擦着洗后有些汗湿散发,一脸揶揄,一如从前的模样。

因挨在暖炉边上,王挽扬专心分辨着刘暇分好类别的药包,面孔亦是被暖得红烫。

余光瞥到刘暇蓦然坐在她身旁,捧了小暖炉在怀中,双目深幽不见底,沉默良久,方是听那人开了口:“别笑我啊。”

“笑你什么,”王挽扬摆好药,丢给他熏好的衣服,让刘暇穿上,低了头道,“我力气太大。”

刘暇却因此笑出声来,“坏了你的药浴,要被韩毓骂了。”眯着眼,亲昵地靠近她,滚烫的气息碰撞。

烛光将人照得虚虚实实,人心更难测,王挽扬不晓得他为什么沉入水中并不挣扎,心里头有了虚妄的揣测。

“小的时候,被姬妾们推到了池子里,那时也是冬天。” 刘暇鼻尖嗅着满室的中草药味道,自己袖子上熏的香也散发着清淡的药味,“乳母为了救我,自然就也跳到池子里,将我托了起来,过了太久,她举不动了,自己就沉了下去。”

“然后啊……那位王爷不闻不问,知道了此事也无反应,冷漠得很。”

王挽扬一念到如今刘卉对小郡王的喜爱,就越发觉着不可思议。而又听刘暇道,“小时候不会泅水,现在也不会。想着屏息的话,人还能自己浮起来,”看向她,笑着问,“是不是有这个说法?”

“有倒是有,”王挽扬鼻下盈满刘暇衣衫上的药香,心头荒芜,温声说,“你……半天不出声响,叫人有些害怕。”

“在木桶里溺死的,大概也不会有人吧,”刘暇眼色极深,却是笑得疏淡,“啊让你害怕了。”

王挽扬倏忽起了念头,要抽走被刘暇紧握的手,却被他紧捉,被迫看入他的眼里,王挽扬吞了一口口水,回盯道:“今后不要让我担这个心了。”

“喔,你这一走,天高地远的,眼不见,自然不用担心我了。”刘暇笑得灿然且寂寥。

“还是我的不是?”王挽扬咬了唇道。

“没有没有,就是最后拼一把,想想能不能将你留下。”短兵相接,刘暇言语颓然却温柔,却不似弃兵曳甲而逃。

“方才……也苦肉计么?”王挽扬忽觉眼底酸涩,那人却自然地环过他的腰,与她的酸楚不相称,王挽扬也不再避讳这若有似无的摩挲。

“怎么会。”刘暇即便被戳穿,也矢口否认。心下却是暗恼水底下也没见她个分明,都是浊色的药汁,有些可惜,早知趁乱多蹭几下,还不如一开始就挣扎呢。

垂了眼,王挽扬试图说着务必要回大齐的原由:“我爹爹写了好几封信来,让我回去。”

刘暇一想哪有好几封,在南岭五个月不到的时间,不就是才两封书信么。

才两封啊,千字都不到,就这么汲汲想要逃离。

分明他能给予她在大齐更多的温暖啊。

“何况我伤养好了,再不回去是要被人说的。”王挽扬沉声而言。

“他们又不晓得你恢复得如何。”刘暇气恼难掩,听着雨声,说着孩童般的玩笑话。

若是如此,真不想让她的腿脚养好啊。唔,怪侯止舟。

“但也比在这儿千夫指要好。”王挽扬愁肠难解,道一句心中的不安。

刘暇则是句句实话,拂去她一贯掩饰的脸面,唯恐再多说一句她就要炸:“谁知道你曾经破了岭军呢,去掉‘挽南将军’这个头衔,看南岭百姓怎知你的名字。”

王挽扬却是不愿承认自己荼毒入髓,而刘暇如此直白,半分面子也不给她留,让她想要逃离这个咄咄相逼的场景。

可他说的没错,确实如此。

她不过就是仗着年幼打了两三年的仗,一场胜利,一场凯旋,并不可说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

残了腿便再无上沙场,莫要以为一次的胜战便是次次的胜战了。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一味地被夸大,被虚张,以至于她以为自己有多逞强。如她一般的将士千千万,非蒙恬卫青之辈不能被牢记,要不是……要不是她所鄙弃的女子身份,要不是她低头屈膝的王氏门阀,又怎能被世人所知。

这头衔,这名号,这千百的刁难与忿恨,到如今,都是她自己一人幻想出来的。

哪有被臭鸡蛋掷了满脸呢?她又在自我膨胀,又在自我贬低什么呢?

满腹的不甘与悔恨,都是空,如梦幻影。

面容半隐,咬着唇,“起初的确是我自私、贪图,也并没有想明白,于是不愿同你走;而现在是无路可退,不与你同甘共苦。”王挽扬长久以来砌成的长城被推倒了,可城墙之后却是藏掖着的光秃秃的不毛之地。她叹了长长一口气,认真得慎人:“不是我出手相救就能救起你,我留下无用。但你要知道我欢喜你,这一点不假。”

心头重重被敲击,直逼灵窍,刘暇第一次听到这句话,而却昏了头地问:“你这句当真?”

言语单薄不可轻信,而即便是真挚的允诺到最后还是会如鲠在喉。

那还有假?

惆怅难抑,闻言生怒,王挽扬不得不反过来质问:“薄情寡义的是谁呢?愿者上钩,虚情假意口口声声,不顾我的安危。”将怨怼一泻千里,针针瘆人。

身为棋子,王挽扬怒极反笑,口中依旧哑哑涩涩,“我从小不善揣测他人心底的想法,刘暇你才是……到底对我有几分真几分虚?”

亦是不想同此次的事儿一般,射她下马,再给予疗伤。墙上钉的钉子并不是□□,墙面就恢复原状了。这与捕了鱼又将之放生,并不一样。

“怎么会假?”烛火扶摇,一字一句。

可王挽扬心中一点一点的倦怠逐渐沉溺,越发无望,想着此人说到底还是自利。

刘暇可曾为她考虑过半分,王挽扬心头愈发梗塞,正因为发觉自己喜欢刘暇不假,便开始在意他到底欢不欢喜她。太傻。

“我猜想,你只是欢喜,对我的这份欢喜罢了。”嗓音平如流溪,眼底黯然无光似深潭死水。

刘暇闻言眸光闪烁,却没能遏制住自己长时间以来的饮恨,刻意地撇开一切,而说:“若不是你爹王洛山催你回去,你还会不留么?一点皮毛的关心,问你腿脚是否痊愈,你就趋之若鹜了。王挽扬你是,病入膏肓啊。”

“我即便有病,也断断不用你学来的浅薄医术医啊。”她面色清白。

“你心性太高,高不可攀,而有时却又会低到泥土里去,抹去所有的自傲,甚至连自尊都不要。”刘暇眼底晦暗,执拗地道,亦是觉得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为他低到地底,大抵是永远等不到。

王挽扬背微微一直,僵笑:“身居顶端的人,来说我高处不胜寒了?”

“大齐又有什么好?”刘暇不屑地睨,“朝堂上下谁来问候,谁盼你回去?”

“被官场人无视也罢,刁难也罢,家在那里啊。”王挽扬忍着发颤的嗓子。

“这里不可当成家么?”

大雨倾盆,沿着瓦片漱漱而下,恍若雨幕。

“下雨了。”刘暇望着天色喃喃,眸光内敛,又看了一眼王挽扬生白的唇线。

等雨停了再走罢。

“我恐后半夜雨下得会更大。”王挽扬心底一萧瑟,却依她素来的秉性,一再拒绝。

靠着长廊,撑开伞,她却是冒雨离开了太医署。

门一开,深夜语气倾巢而至,走出十几尺远的那个背影萧索,消隐在如墨的雨夜中。

室内灯苗随气流摇曳,似是下一瞬就要熄灭。坐在屋内的刘暇,紧抿唇瓣,一个怔忡,眼前起了雾,怅然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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