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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三四章】三冬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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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夜雨将南岭的秋日彻底地剥离,清晨醒来冬日的寒意深重。

王挽扬的膝盖处瑟瑟发痛,雨水来的那几日里,总归不便下床行走,但放在天晴日子,王挽扬已经能屈膝活动了。一数日子,在南岭休憩了也有两个月有余了。

梁王听眼线所说那日刘暇与王挽扬的密会,心下笑着刘暇此人不过是个毛头小儿,成天不过是痴人说梦,纵然是太平年间,这南岭也不需一个残废来当将军。

或许是龙生龙,凤生凤。一方面嘲弄刘卉的儿子自然不如刘広的女儿,另一方面却是对刘慕感到费心力。

案子虽交由梁王手上,单凭狱卒的一句说辞便要定罪刘慕,亦是万难,大理寺的官吏们此刻是忙的焦头烂额,不愿得罪梁王,亦不肯轻易审讯这位县主。

而一面刘慕手中的人儿却是翻出了瓦图与梁王之间曾有过的案底,装作小心翼翼地呈递上去,让廉政清明之人看了再三叹息县主此锅背得冤枉,但在下之人,估摸不出梁王的态度。刘慕全无直接动机要杀害瓦图,即便有,也不可对外宣说。

唯有被推出去的大理寺卿不得懊恼叫苦,拐着弯子寻了梁王几次,试探地问着如何处理此事。梁王干脆一横心,露了一点态度,大半的大理寺忙活着揽收刘慕县主入了大牢察看,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不敢再动分毫。

对外百姓宣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瓦图食了刘慕县主好意探望提来的几盘菜,哪知有与狱中伙食姜醋、菖蒲相克的羊肉云云。

哪会应这一点点的小食而让人送了性命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便有人开始替刘慕县主抱不平了。

虎毒且不食子,这梁王为何撒了如此拙劣的谎言来蒙骗百姓呢?

梁王闻外头风评以至于如此,而怒从中来,大理寺之人对梁王办事不力,立即得了贬谪与查处。往前做事素来得心应手,如今却要栽在阴沟里么?太让人贻笑大方了罢。

灯火影重重不灭,思了整整一夜,梁王不得已使了下计:守拙。

拖着病重的身子上了朝,刘暇见他如斯不得不放他连休多日。而在人前梁王却依旧做出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所有的奏折还是尽数交由梁王定夺。

披着厚衣袍,到刑部去探了一眼狱中的刘慕。

长长的逼仄小廊上虽然昏暗少有光,但远远地便能听到尽头的弦乐声。若不出意外,应是刘慕那间发出的声响。

见自家父亲前来,她挥手让人停了曲乐,放下手中的红玉九连环,笑着说:“这儿地湿,父王您小心路滑。”

让人打开了狱门,梁王走了进去,见她衣食无忧,这狱中也不似想象中的难捱。

“你倒是过得自在。”拎起了酒壶,看了一眼,“还喝上了清酒。”

刘慕摇摇头:“味道不如云雀楼里的好。”

梁王哼声,继而问道:“为何那日要去探望瓦图?”

哈哈笑出声,刘慕反问:“父王为何今日要来探望我?”

弄得梁王一下敛了面色,放下手中的清酒。

“本县主杀他做什么?倒打一耙、颠倒黑白的究竟是谁啊?您倒是想想我与瓦图将军又有什么过节?女儿犯不着。我纵是随性了些,却也无过分的念头。”刘慕站了起来,抿嘴而笑,看向梁王。

“鬼话连篇。”梁王却是不屑。

刘慕浅笑:“父王莫要不信我,如今我才是您的女儿。我们方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要是早两年就有了晖儿,现下也犯不着要刘暇那厮坐在皇位之上。哦好久不曾见到晖儿了,他还认得出阿姊么?”

梁王不明这刘慕的秉性究竟是像了谁,如此蛮不讲理,骨子里没有半点尊卑之分,骄纵惯了,锋芒外露却反倒无人敢触她逆鳞。

“父王莫不是要将我关一辈子罢?”刘慕又问,明目张胆地拿早就故去的人当幌子,“母妃的忌日就要到了,女儿现下也无法出去,还劳烦父王在陵中点两只蜡烛,烧点香火。”

梁王即便倍感不悦,但念在已故的刘慕母妃情面上,想着长久地让她留守于大狱中,亦不是个事儿。何况刘慕所说的话,并没有错。

血浓于水,他们方是一家人。

王挽扬出门的时候还未落雪,俞枳将她载到太医署门口的时候,她才发觉雪有些大了。

在这一个月的日子里,王挽扬恢复得尤为不错,大抵能同方来南岭时一般行走,只是太医令们不建议她有过多的活动。

骨头伤了是极其需要静养,王挽扬却怕长时间不走便生疏了,固执得很,出行也不愿再多用推椅。

因梁王告休,侯止舟也从编纂医经中略略抽了身,今日王挽扬前来,便再与她会诊。

小木槌依旧毫不留情地在膝盖与腰胯之上敲击,见王挽扬稍稍吃痛的神色,便放心了下来。

“如今胫骨周围的经络,感知痛觉要敏锐多了。”侯止舟又让她伸出了手,把了会儿脉,重新开了一张方子,让人去抓药。

“多谢侯医丞,按此,我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呢?”王挽扬并没有什么底气,却是暗暗期许。

“等这个年过完了,开春再回齐国是最好的。”

王挽扬却觉这样等下去,日子是不是太久了。

侯止舟并没觉察到王挽扬的心思,又对她说:“王大人不要责怪前段时间负责你的那位医丞,他是好意,绝无坏心。推椅不过是康健的器具,并不是万不得已才能用。”

王挽扬闻此若有所思,迟迟低声开口:“到底是谁的好意?”

“王大人您不是心知肚明么?”侯止舟笑。

那日韩毓同王挽扬说,她无法再来探望,是受制于人。但今日听侯止舟的说辞,好似整个太医署皆听命于刘暇。

就连刘慕送来供她消遣的俞枳,亦是刘暇的人。

倘若真是如此,这个偌大的皇宫里头,能听令于他的,又暗藏了多少人呢?其实一开始,刘暇便什么都知道,力有千斤,却装作无法碾死一只蝼蚁的模样。

心里到底还是对他的怨尤颇多。

正当王挽扬发愣之际,侯止舟起身,轻言道:“他来了。”

这份好意的主人,他来了。

刘暇如今不必顾忌梁王与刘慕的牵制,在宫里行动也方便上了许多。

见他发上有雪花,靴边沾湿,一脸怨怼的王挽扬也觉得诧异,压了声音道:“哪儿沾上的雪?你是自己走过来的?”

刘暇瞧了一眼捧着烫金炉子的王挽扬,却是不在意她对他的愤懑,推了窗,一望长阶满是白雪,好声好语地对她说:“外头都积起来了。”

“啊殿内倒是暖和得很。”王挽扬不太想站起来,就稍稍伸了伸脖子,说,“还以为南岭今年不会下雪呢。”

刘暇愣了片刻,侧头轻笑:“你从前是看见过南岭雪的啊。”

“日子过得太快,就快记不得那时的雪景了。”哪有什么景色呢,不过就是鲜血与泥土弄脏了的污雪,望向窗外的飘雪,王挽扬说,“宫里的雪下得恢弘。”

“我还是第一次呢,南岭的雪并没有比大齐要暖一些啊。”刘暇笑,关上了窗户问,“你去过南岭的戏园子了?”

“登基大典之后的几天去过一次,前几日又去了一次。打小娘亲就和我说,光从唱腔上便能分出谁是南岭人,谁是大齐人,去了戏园子之后发觉果真不假。”王挽扬望向他,想起还在大齐时与她告辞说的话:

“你要听,我便唱。”

挥霍无度,故作颓靡,搭建这样许许多多的戏园子,当真是为了她么?王挽扬绝不相信。

她深知彼此都自私得很深入骨髓,待人贴心或是遵守允诺不过就是一句为己牟利的借口。

咬了下唇,温声道:“你在里头唱?他们就如此放心大胆么?”梁王与刘慕会对之不起疑心,不生龃龉么?

“混淆视听了三年,而瓦图这事儿一出,那戏园子便饱受戒备了。”刘暇在王挽扬对面坐了下来,“不过现如今他们再如何,也查不出分毫。”

既然查不出刘暇想要隐瞒的分毫,矛头自然会转向这位流连许久与他有着“不同寻常”关系的异邦使臣的王挽扬了:“陛下又拿我当盾了,我哪有那么刚强,一支箭就能扼我咽喉,夺人性命了。”

“怎么是盾甲呢,应是软肋吧,”刘暇将她的发丝绕到耳后,说,“我自然会护你。”

“眼下这情景便是护了我么?”王挽扬转开了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腿,觉得好不讽刺。

她对他是能帮则帮,此刻总是四周无外人,刘暇还同那日在马车上一般,说着无关痛痒却句句戳人的话。王挽扬自不能再怨恨期待什么,总有错觉以为刘暇不如在大齐那时一般用心待她。

每一句的承诺由刘暇说出来都这么轻轻易易,飘忽不定。既然不放在心上,就不必再说什么漂亮话。王挽扬纵使再乐于听蜜语甜言,也知道去掉这表面一层糖之后的苦涩。

是成为帝王之后都会变的么?

如此敏感地捕捉到自己的矫情,王挽扬只是更对自己感到羞耻。

不过就是一个男子,为何自己要对他宽容成这副模样。

暖语恶行比恶语更伤人,因而天都看不下去了,这才下了这么大的雪以示反抗。

就比如既然将她作为借口与托词,让她成为瞩目的箭靶,那为什么不干脆再光明正大一些,还需几番偷偷摸摸,借他人之手使两人相会呢?

他应该知道王挽扬最看不得私相授受了,他不是读过《拜月亭》了么?

他们双方的付出,从来就不是对等的。或许她身上带疾,与他,本就不是对等的。

刘暇未有同寻常人一般轻贱过她,王挽扬是不是早该知足感激涕零了?

“不要说虚的,什么护不护呢?”王挽扬搭了一把刘暇的肩膀,站了起来,“在南岭,你还有什么要用我的地方就尽管与我先说。等回去了,应该是再无机会见面了。这些年、这几日你照顾我周全,挽扬欠你一份人情,就用此还了罢。”

万分不想听到王挽扬这样说,句句皆是刺,刘暇唇线发白,心头荒芜得紧:“我欠你的,你欠我的,哪是那么容易就算清了的呢?”

“陛下何必细究,斤斤计较什么。”王挽扬望向刘暇如鲠在喉的面色,话语如刀,“叫人笑话。”

“只要你不笑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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