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贰章(1 / 1)
扉间有些烦躁的看着眼前的门,心中暗暗的把自家大哥蹂(是的)躏了千百遍。
今天是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第一次结盟谈判,也是在战争结束后僵硬局面长久以来的第一次谈判,而本应该来应付的应当是千手一族的长子柱间,但是谁会想到关键的时候那个蠢货会掉链子,固执的不肯与宇智波的家伙有交集,眼看千手佛间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那个神经粗的家伙却还是没一点眼力价,迫于无奈,扉间只能自己提出来想跟着佛间来这次的谈判。
而现在他可能真的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不想来了,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恐怕他也会不想来了…谈判之后,不想对方竟然还派出了腐(很拼命)luan……
而这显然是指向他的事情,碍于两族的僵硬关系,拒绝反而是否定缓和关系的反应,以至于询问他们的意见也只是个明面尊重选择的客套话,本质根本就无法让他们拒绝。以至于扉间今晚只能认命的对着这扇门咬牙切齿了,倚靠在门边显然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
偶尔过往几个人,偷偷的瞄了几眼,却被他的低气压吓得快步溜走了。时间越来越晚,连扉间都开始觉得无聊,但是一想到自己要是进去了的话就代表着今天晚上……不禁一种厌恶感涌上心头,索性打算再去开一个单人间。但当他刚刚直起腰板来的时候,却听到远处模糊不清的脚步声,当他寻声看去的时候,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那个赤色衣服的少年,面容异常引人眼球,却有着拒签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明明身着那样艳丽的色彩,却带着一种清冷的感觉,那头墨色长发软软的垂在双颊,虽然看起来带着几分不端庄的邪气,和五官搭配起来却也不女气,说不出来一种韵味。
当然让他感觉惊叹的其实并不是这个。那张脸,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模模糊糊之中,记得那个人和他拥有一样的眼神……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面庞,又感觉有种莫名的亲切……
忽的那双瞳孔中出现了自己的影子,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扉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看,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暗骂自己竟然这样忘记了基本礼貌。少年也不在意,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看他了。
少年的身边根本没有人,而这样的气质更像是哪家的贵公子,也更不可能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是……
“…是你吗?”眼前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抹艳丽的颜色,刺眼的赤色的衣摆。
少年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有些低沉,扉间抬起头来,看到了少年那张面孔,“你……”
少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没有再回答什么,反而转身打开了那扇门,看着扉间的眼睛,毫不在意的吐出一句话,“进来吧。”
一时间扉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索性明白自己今天想逃过也是没可能的,反正自己又不吃亏,但他没想到对方会比自己来的还要晚,又是这样一个少年。但是刚刚他转身的那一刻,他却看到了少年束发的那根红绳,那个小巧却早已经失去光泽的铃铛。
“泉奈?”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两个字,连扉间自己都愣住了,而前方那个人的脚步却也停住了,微微将脸侧了侧,但并没有转过来,看不清表情。
“……真的是你。”扉间只是失神了一刹那,便立刻恢复了原有的冷静,确认一般的看着那个少年。
过了这么多年,也的确没有想到他们会再见面,并且会是在这种地方,以这种形式开场。
在扉间刚刚踏上战乱时代的初期,曾经多次险些丧命。而其中最惊险的一次,也莫过于那次的偷袭小队。
在那一次的偷袭中,千手一族算是彻彻底底的完败了,虽然派去的族人不多,但是都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当然这是在扉间回到家族之前。
他们所偷袭的目标是一个感知力十分强劲的家族,也因为有这样的优势,能够掩饰他们防御力不足这一方面的缺陷,每次遭遇偷袭之前都能够提前预知并且躲避,也是典型的打不起躲得起,然而这一次他们却出乎意料的做出了反击。
原本就没有太大防备的千手一族,就这样留下了一次战争上的败笔,并且损失惨重,而被派遣的人之中,也包括着千手一族的二少爷,也就是千手扉间。
而在这件事过去的半年之后,原已经被确认为死亡的扉间却再一次回到了家族之中,这也让族人都觉得惊叹不已,但是怎么问却也问不出扉间在这半年之中都在哪里,事情的真相,恐怕也只有他本人自己最清楚。
在那次竭尽全力的逃亡之中,他逃到半路就因为伤势太重而晕眩过去了,以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当他渐渐恢复了一些模糊的意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监狱之中。
而一个矮小的男孩子,正在为他做简陋的伤口清理,模模糊糊之中,他只看到了大概的样子,便支撑不住再次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在沉沉的睡梦中,他感觉到了一阵阵燥热,又似乎有什么清凉的东西被涂抹在他的身上,有些黏(类似)腻却也不讨厌,似乎有什么人照顾着他,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外界的事情,没有身体的知觉了,没有那种真实的触感了。不过这也可能算是在战乱之中他睡得安稳的一次,像是所有的嘈杂都被隔绝开来,让他可以独自享受这难得的一片宁静。
但是这让他贪恋着的宁静又渐渐的被烦躁所代替,因为渐渐的他仿佛能够感觉到一种束缚的感觉,那种被束缚在一具躯体之中的感觉,他知道,这是快苏醒的预兆。
不知道到底是睡了多久,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边是泛着红霞的。浑身上下都是缠着纱布的,左腿还加了木板,别说坐起来了动一动都有些困难,但是四肢因为躺了太久而感觉少许的僵硬,不动一动又觉得不舒服。尝试了数遍的扉间终于在一次擦到了伤口之后老实了下来,又不得不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所在的这间屋子并不大,并且十分的简陋。确切的来说还有些破败,在堆放着一些杂乱物品的墙角里甚至还有些稀稀落落的藓,室内的空气有些潮湿,似乎是因为植物过多的缘故,不过因为动不了所以不明白这屋子外面是什么样子,只能通过那已经被钉上木板的窗户隐约感受到从外界射进来的光芒。
他的枕边还放着一些处理伤口用的包扎物品,以及一个捣药用的器具,地上还散落着一些沾着泥土的植物,是治疗用的草药。而他躺的这张床,也只是垫了一些干草,在上面铺了一层凉席而已。听着户外的嘤嘤鸟鸣,摸约着大概是早晨的时间,这般看来这房子的主人根本就不住在这里,而这早些的时候还没有人来。而自己这幅样子想起来也是不可能的,再想睡也已经睡不着了,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消遣时间。早已经料到自己会受多重伤了,但是真正苏醒过来之后还有些不适应。自己被救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同样生还的,家族那边应该也是在全力搜救中的吧,可惜自己这幅样子连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更别提联络家族了。肚子有些痛,一种空(这个)虚的感觉,口中也干干的,扉间有些浮躁起来,暗想这个主人这个时间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或许现在他是这样想,而房子主人真正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心中的烦躁已经灭却了,取之而代的是淡定。看到房屋主人的时候扉间只觉得有些惊讶。那个小孩子似乎只比自己小个三四岁的样子,瘦弱的身形仿佛不堪一击,一身廉价的装束,头发却长长的,应该是很久没有打理的样子了,把脸都遮盖起来了看不清面孔,双手也不知道拿着什么,看样子好像是食物。对方看到自己之后也没有说什么,把东西放在一边,走过来伸手帮他调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看着他缓缓开口,“饿不饿?”
小孩子从放在旁边的东西里面拿出一个看似是水壶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使用的时间太长了有些褪色,小孩子将它的盖子打开,“我觉得你现在更适合吃流食。” 那副认真的样子的确有几分味道,但那种违和感也无法被忽略,扉间动了动干裂的唇,“水……” 因为太久没有喝水的缘故,声音有些沙哑,小孩子听了之后,果断放下了手中的水壶,又拿起一个有些破损的碗,走出门去,没过一会就拿着装满清水的碗又回到床边,动作缓慢柔和的将水送到扉间的口中。 “…你是谁?”喝了一点水后嗓子也没有感觉到紧巴巴的了,扉间的声音清亮了不少。小孩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看似迟疑的看着扉间,并没有开口说话,像是明白了什么,扉间又补充道,“我叫扉间。” 小孩子并没有过问对方为什么没有说出姓氏,像是又思考了一下,“…泉奈。” “名字好像还蛮好听的,不知道是怎么写呢……”扉间想了想,微笑道。但是因为脸已经被包起来了根本看不出来他在笑。 “…先吃点东西吧。”泉奈没有理会扉间的夸赞,将水壶中的东西倒到了碗中,原来里面放的是粥,量也并不是很多,看上去应该是粗米做出来的。
泉奈似乎对他身份并不感兴趣,每天只是帮他换药进食,几乎每天都是在晚些的中午才会来,却也只是待一小会就离开,也几乎并不与他交谈些什么。虽然有些诧异这个孩子的言行举止,但是也的确帮助他省不少的事情,伤势也在一天天中慢慢愈合,多处已经不用再包扎了,也可以试着进食一些其他的食物了,但是有种不安的情绪也渐渐上涌。
也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住了多久,但是在一定也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了,全身上下只剩下骨折的腿还没有康复,剩下的一切基本上已经可以自理了,终于在某天中午的时候,勉勉强强可以撑着拐杖站立起来了,数月来第一次走出了这间屋子。
几乎是想象中无异,这间房子的确是在一片夭桃秾李之中,周围已经生满了各种植物,茂盛的爬山虎也挂在墙上,从外观上来看,已经是十分荒废的破宅子了,是不可能有人住的,也不知道泉奈到底是什么家的孩子,不过照着将他放在这里来看,应该是因为其他隐情吧,难怪只有中午才会出现。
“那是什么?”似乎在房子的边上,有一大块黑漆漆的石头,“是井吗……”
“是。”泉奈指了指另外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水桶在那里面。”
“那…泉奈……”扉间有些迟疑的叫出了泉奈的名字,随后就感觉到被黑发掩在后面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这里是那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意外的听到了这个一直散发着清冷气息的人带着笑意的声音,扉间摇摇头,感觉泉奈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为情?
“才不是……”扉间别扭的挤出一句话,“因为你一直什么都不说,也没有问过什么……”所以我以为你不愿意提起这些。
“这点咱们很相似。”你不说,我也便不觉得好奇,你想说,我便是那个倾听者。泉奈看向远处的山脉,“你是忍者吧。”
明明是一个提问句,但是怎么听都像是一个肯定句。
阴差鬼使的应了一声,连扉间都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没有任何戒备的承认自己的身份,泉奈也并不做什么态度,将目光重新放回他的身上,“…果然如此。”
“我说…你的头发怎么会这么长,不会修理吗。”两个人默契的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泉奈像是才发现一样,抬手将已经盖住了脸的头发抓起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原来又已经这么长了啊……”
“……”我说你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傻。虽然只是抓起了一小撮,但是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的皮肤细腻白皙犹如凝脂。只可惜那仅仅只是冰山一角,不足以代表什么,可是一向对此类事情不感兴趣的扉间突然有些好奇起这黑发下的那张脸,却奈何对方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头发的长度,并没有要修剪的意思。
“…用不用我帮你修理一下?”话出口后扉间竟然想到自己刚刚没有咬到舌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泉奈听闻之后,抬起头来有些迟疑的看着扉间。
“我没有钱买修理刀。”泉奈摇了摇头。
“不用费事,寻常小刀就可以。”泉奈像是思考了一下,或者又是因为扉间那种难以拒绝的说话方式,最后还是乖乖的回到屋子里坐到床边任由扉间摆弄他的发型了。
起初扉间只是简单的处理了已经及肩的长发,但当他扒开泉奈额前的黑发,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给这个孩子修理头发了。
那张脸的确生得十分俊俏,但是用他的话来说可能没有其他的说法,只有两个字,好看。要说自己见过的漂亮女人也不算少,但是这样的脸他还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原来你是女的。”
“……”刚刚看到泉奈的脸好像是黑了一下,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吧……
“你……”泉奈沉吟了一下,看着扉间的眼睛,用一脸认真的表情道,“很讨厌。”
“……”三个字像是雷一样落在了扉间的头上,把他劈得外焦里嫩,“你这样直白的说我还是有点受打击呢……”
“下次我会注意的。”泉奈明白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道,“还有,我是带把的。”
“……了解。”只是因为这个吗,你小子报复心理太强了啊有吗!扉间加快手下的速度,将泉奈的脸一点点从黑发中露出来,完成的时候,扉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张脸。
寻常的人家,又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貌美的人。但是看泉奈的这身行头,恐怕家境并不怎么好,还是说另有隐情……
“现在回答你的问题……”泉奈随意的抬手抓了抓额前的刘海,“这里是明之国的边界…白坡。我捡到你的地方,是在那座山之后的一条河的河岸。”
“…你还有见过其他人吗?”是说河吗…他这次任务的地方距离河其实非常远,他昏倒之际再跑多远也不可能掉进河里……然而千手一族又是出了名的水性家族…敌人又怎么可能将他丢入河中……放他一条生路。
“捡到你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泉奈顿了顿,“现在看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不用多久你也可以恢复行动力,所以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些事情……” 泉奈站起来走到门边,“捡到你的地方是甲河的下游…你如果想从这里出去必定会上甲山,但我更希望你可能尝试绕道而行。” “可是那样的……”绕道而行的话路程延长的不知道是多少倍! “没有原因我不会跟你讲这些多余的话。”泉奈打断扉间的话,“山上有瘴气,我并不希望你冒险前行,如果你执意要走这条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请你务必绕过山上的乡镇。” “我猜你家是村医…”扉间并没有礼物追问,只是看着泉奈矮矮的身影说道。 “可惜你猜错了。”泉奈转过脸来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虽然并没有代表什么意思,却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违和感。 “你这小子真的是小孩子吗……”扉间黑线道。 “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瞬间两个人之间似乎飘起了浓重的火药味,扉间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真的是……败给你了啊。”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着。正如泉奈所言,没过多久就连腿上的木板都可以拆除了。但终归还没有完全痊愈,还不能长久站立,扉间也只能盘坐在床上修炼查克拉来打发时间。
“今天怎么来晚了?”其实很早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不过除了那个人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来过,扉间并不担心,头也没抬的问道。
“……”对方并没有回答,扉间这才抬起头来,可是接下来的场面也让他不禁瞳孔微微一缩。
“你这是怎么弄得……”全身上下凌乱不堪,触目惊心的伤痕布满了皮肤,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如果染上了青青紫紫的颜色,还有一些已经有些干涩的黑血凝在上面,但是破裂的伤疤一看就是新的,只不过有些错过了治愈的好时机开始变得不妙。扉间的心头蒙上一片担忧。
“没事……”只是短短两个字却似乎牵动到了唇边的伤口,“食物帮你带来了,这件事情不用你插手。”
语罢,泉奈将什么放在了一边,拿走了扉间床侧的医疗用品,缓慢地走出了房间。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扉间却并没有追上去,只是听话的拿起了泉奈放在那里的吃食,还是有些顾虑的看向了门外。与其去关系那个家伙…不如给他点时间自己处理伤口,他觉得那个人并不希望别人那样露骨的去关心他。
说到底啊……还是个孩子,无论怎么成熟也超不过需要时间磨砺的心智,受了伤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的舔伤口。
泉奈的确并没有花太多时间,再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被整理好了,只是在外面的伤口和蔓延出来的青痕还是让人感到狰狞。但是脸上却仍旧一片宁静,“我想我这次可能会多待一下了。”
“嗯?”扉间闻言轻笑,“看你这模样……是家暴了?所以打算离家出走?”
“算是吧……”泉奈有些不悦的瞪了扉间一眼,这在扉间眼中并没有什么威力,反而更像小孩子赌气的表现,原本泉奈的表情就不算多,这样的表现更是罕见,扉间忍不住笑得更欢了。
“我说这里不会就是你每次离家出走的住所吧?”泉奈出现了之后屋子里显然没有那么清冷了,虽然对方不太爱搭理人,但是也还是多填了一份生气。
“……你很烦啊。”泉奈一脸正经的看着扉间,如果换做以前扉间可能还会闭嘴,而现在扉间却早已经看透了他的这些话,反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来是我猜对了。”不意外的,泉奈的额角加上了十字路口……似乎是释然了一般,泉奈做了一个深呼吸,湿漉漉的双眸盯住了扉间,一脸危险的表情……
“呃……”感觉到了气温骤降的扉间不住的心中打了个寒颤,偷偷瞄了一眼泉奈。
“……”僵持了半晌,泉奈却突然露出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直看得扉间一阵恶寒,而那个笑容却愈发灿烂,“扉间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扉间略带小心的点点头,心中不停腹诽泉奈小小年纪却一个小老头的心理,不屑的撇撇嘴。
接下来的时间倒是比扉间一个人的时候更加令人烦闷的。那个小小的身影就蹲在外面也不知道干着什么,好歹是两个人,却比一个人的时候更加寂寞,直到傍晚的时候,烤肉的香味飘进了扉间的鼻子,他才发现泉奈正蹲坐在一个小火堆旁,手中的竹签子上串着几条不明来路的鱼。这熊孩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鱼是插来的,不用担心。”扉间走近还什么都没有说,泉奈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猜你家人是渔民。”并没有问泉奈哪里有河,扉间只觉得出其的信任这个人。
“可惜你又猜错了。”泉奈微微带着笑意,扉间不爽的阴沉了脸。
“你的腿……已经可以接受些剧烈运动了吧。”泉奈蓦然间问道。
“是啊……怎么了?想赶我走了?”扉间打趣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觉得没有一点好笑的感觉。
“唷……这次可能你是猜对了呢。”泉奈将烤鱼塞到扉间的手里,“可喜可贺。”
“…你啊…还是…无情呢……”扉间看着在暮色中被闪跃的火光照亮的面庞,挂在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改变,“那我也只能…惟命是从了吧……”
“……”泉奈用称赞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低头咬了一口散发着香气的烤鱼。
与以往相比,这样的伙食其实算是好的,但是此时扉间却只觉得食如嚼蜡,没什么胃口,两人之间安安静静,谁也没有说话,却是各怀心思。
“…如果明天傍晚我还没有回来,你就顺着山路走吧。”泉奈站起来,略略低沉的声音无外乎是平静的,却听着清冷无比。
“……”明明想说得一个好字,也不知怎得就生生的卡在那里,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泉奈脸上的表情,但是扉间知道,那张脸上应该依旧平静。 “不要走小道,大路的瘴气会相对淡些,直接顺着河的方向离开就好。”泉奈的声音一成不变的冷清,没有丝毫情感的味道,“你不用管我。” “我…明白了。”扉间微微停顿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有的时候,一个人面对不愿提起的话题反而会更加冷静的回答,以便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就像泉奈所说得一样,第二天再醒过来的时候屋子之中就剩下了扉间一个人,和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不过看上去却早就已经凉了。扉间从床上起来,走到房子外,看向了泉奈所指的那座山,隐隐约约的确看出了一些棱角的轮廓,却也是埋在层层迷雾中的,这也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如此仔细的去看这里的环境。
溘然间扉间又想起了泉奈对他说的话……倘若真的是在河边捡到他的话,是敌人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如果是真的…也就是有人救了他,但是为什么他还是会掉进水中?再有的一个可能性就是……那个男孩在说谎。想到这里扉间的脑中似乎有根线断裂开来,或许这是正确的答案,泉奈的背景,姓氏,家庭,住址…种种的东西他一个都不清楚,之前是觉得他知道了他是忍者之后明白他不能任意吐露自己的身世,现在再来回忆的话,每一次几乎他都会有意的避开这些话题,所以反正到现在为止他们对彼此也都是一无所知,不……或许只是他对他是一无所知的。
在扉间看来他并不是没有理由说谎,如果是想杀掉他的话又不用费劲心思的来帮助他,这么说来敌人这一点就排除了,再或者是想向他索要金钱,这个可能会大一些,但是又觉得哪里有蹊跷,虽然的确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但是看他的性子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分析就这样深深地陷入了盲区,扉间有些烦躁的将手□□衣兜,手指却碰到了什么圆圆的硬物,抓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铃铛,大概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小玩意吧,扉间笑笑,随手把玩起来,原本衣服就很薄,被放在衣兜中的铃铛还带着温度,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果明天傍晚我还没有回来,你就顺着山路走吧。]
他的意思是,不让他继续留下,这间房子会有危险。一直以来,他也从未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干什么的,更加不清楚他的用意,心中的疑惑又多填了几分。眼看着中午的太阳渐渐高升到天空中间,又渐渐向着西方滑下,屋外却也毫无动静。
倚靠在门边,扉间看着每次泉奈回来时会走的方向,心中腹诽着自己为什么会真的装备好站在这里等着,这个场景…怎么那么像妻子等待丈夫回家……想到这里的扉间不禁黑了脸,那是什么狗屁形容!
一个气息渐渐接近,扉间的视野内渐渐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那张熟悉的面孔,“唷……”
出现的人自然就是泉奈。扉间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刚刚想走上去,却发现那个矮小的身影看到他之后停下了脚步,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总觉得好像是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来,在那之后取之而代的是冰冷不带着丝毫情感的眼神。
“你……”扉间还没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刚刚还站在那里泉奈瞬间闪电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扉间条件反射躲开一跃,又躲开继续袭来的飞针,扎在地上足足可以没过针身近乎一半,意识到对方是动真格的扉间立刻认真起来,然而好不容易才看清对方的动作后却迎来了更强烈的攻势。
感觉到了对方浓烈真切的杀意的扉间心中升起一阵怒火,下手的力道又狠戾了几分,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因为这而影响,身手出乎意料的好,下手犀利,并且也敏捷,全然没有平时看到的那副弱小的模样,体力也好得惊人。
几回合下来扉间竟然感觉到有些支持不住,或许是因为伤势还有些虚亏没有养好,根本用不出全力,只能退着步闪避,几乎没有还手的机会,扉间明白,这样下去无非是消耗体力,对自己来说继续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各种凛冽的攻击之中,终于有一处力度的偏差,竭力一拗趁着这个空隙大飞身一跃逃离了这个地方,立刻意识到扉间要逃脱的泉奈很快追了上去,但是扉间的速度虽然不是很快却尽是挑着弯折的道路,尽管能力不在扉间之下,体能上还是有些缺陷,终还是没有追上扉间的脚步。
狼狈地在山林间飞跃,蓦然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腹胀,原本想忍住却发觉症状愈发严重,扉间这才想起来泉奈说过这里有瘴气的事情,不禁紧皱着眉头,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了,确认身后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之后,才渐渐停下想找个地方小憩,可是这时候,才想到发现身边的事物都是陌生的,因为只想着逃的他完全不记得路线。
没有人追赶过来,恐怕是因为知道这深林中的环境,想让他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扉间咬咬牙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去,这种地方不能多待,不说瘴气是不是真的,夜晚即将降临,毒虫野兽也是危险的存在,好说歹说要在天完全黑之前到一个差不多的地方。这样想着,扉间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程后终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前方有了人的气息,扉间这才放轻了步伐,缓缓的接近前方。树影渐渐变得越来越少,前方隐隐约约看到了砖砖瓦瓦的房子,这个地方应该就是泉奈所说的那个镇子。记得泉奈告诫他不要接近这里,而现在扉间回想起来已经不想相信那个人的话了,一想起刚刚他眼中泛滥出来的纯粹的杀意,还有敏捷的身手,心中剩下的只有愤怒,这么久以来的全部都只是面具吧。虽然不明白为了什么要救他,明明想要杀了他为什么不在他虚弱的时候直接杀掉他,但是至少他现在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好人。
然而这些人的气息似乎都集中在一起,想来应该是在举办什么活动,或者是因为什么原因都聚集在一起,接近乡镇边缘的扉间突然听到从乡镇出发出的强烈的嘈杂人声,虽然听不清是什么但是可以听出来并不是带着喜悦或者其他情感的,更多的是愤怒。
原本想偷偷溜进去的扉间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进到了镇中,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大街小巷中没有半个人影,静悄悄的,这让扉间走的更加小心了,一种怪异而诡谲的感觉渐渐蔓延开来,这种程度的安静让他感到不安,距离熙攘的人群越来越近,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