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The Girl is Mine 她是我的(下)(1 / 1)
此刻的她,几乎是惊喜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万分欢欣地叫喊道“太棒了,你真是太棒了!Michael,I Love You!”
他也不看她,没有一丝犹豫,便又在钢琴上“演奏”出了,她刚刚所讲的那句话。但细听之下又多了很多音符,宛若舒伯特的天鹅之曲婉转动人,倾进了无尽的柔肠....
听到他弹出这些音符的那一刹,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可是呼吸却好像冻结在了气管,疼痛苦涩的液体从喉头一直泛到了鼻尖,令我的心脏都是一阵紧缩,仿佛是要晕倒一般。
哪知,我偏偏没有晕倒,反而好像飞到半空,幸灾乐祸地回头望着自己。就像是在高台看戏般,落井下石地对自己说道:好啊,你不是常常以女权者自居,自信满满地识别着一个又一个的花花公子。教导着你的那些女伴要独立生活,离开那个折磨她的叛徒么?现在考验的时候到了,你走啊,你离开他啊!
脑海中的那个可怕的讥讽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下一刻,我看到自己像个木偶似的调头,转身离开,却不料莽莽撞撞地碰倒一个放乐谱的架子。
身后立刻传来张皇失措地起身的声音,“Kate?!你在干什么?你没事吧?”
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无法遵循脑海里的那个指令,只是一个劲地往外走。他连忙朝我跑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样子。就用尽全力的往外跑。
可我身后的人并不放过我,一边紧追着我一边问“Kate,等等我。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越跑越急,身旁舞台五彩的霓虹灯火开始摇摇晃晃地倒退,脚下是一步又一步单调黑白两道脚印的幻影,颠簸得人脑仁阵阵生疼。
虽然不敢回头,但是,我一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那便是无论我怎么跑,怎么躲,却总好像有一盏追光灯灼热地烤在我的背后。牵引着他凌乱的脚步,带着那胭脂的粉尘扑袭而来,使得我慌不择路,无处藏身....
最终,我仓皇失措地撞进了一条荒废僻静的走廊。那走廊的一侧是四处堆积的废弃铁架,使得狭小的过道连一人的宽窄都无法通过,而走廊的另一侧摇摇欲坠地挂着半匹满是尘埃的黑色帷幕。追逐的步伐越来越近,可去路又生生被铁架堵死。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只得匆忙爬进了那黑色的幕布之后。
我摒住了呼吸,静静地听着,二十米,十米,五米....那前进脚步越来越明确。
可是,忽然,他停住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将头探进了这窄窄的走道仔细查看着。心紧张得几乎要跳了出来,幕布后面的空间非常的狭窄,我几乎要将整个身体跪趴在地上,才能不让他看出半点。
时间好像静止了,良久,那该死的步伐才再次移动起来。又过了一阵,便渐行渐远,继续走了。
躲在幕布后的我,这才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吓得几乎呼吸都要衰竭了一般...
喘了一会,我又特别好奇起来,人就是这样的犯贱,刚刚还惊得不得了,现在却又很想回头看看他还有没有继续在找我。我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从幕布后挪了出来,还没等来得及探头出来,却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吓得我赶紧又猫腰躲了回去。
但这一次脚步没有驻足在走廊外面,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近,最终停留在幕布前。我的牙紧张得越咬越紧,就在苍白的唇几乎要渗出血来的那一刻,我听见一个声音。
“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心凉了半截,因为——那是她的声音....
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我又听见一阵隙隙索索,她好像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随后是手机按键的声音,她拨通了他的电话,“亲爱的,你在哪里呀?”
手机听筒隐隐传出细若游丝的声音,如同空气中漂浮的蜘蛛网一般飘忽不定,听不确切具体讲了些什么,但依稀可以听出语调里满满溢出的甜蜜。
“好的,当然知道是工作的事了...你先忙,我正好也还有事。”我听她这样说道。
工作?呵?真是可笑,原来我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份要应付的工作,一个和Sxxx的经理总监同样,需要他不得不分心抽时间去利用的一个社交工具罢了...
一恍神,却听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嗯,晚上见,期待你做的牛扒,我也爱你!”
风裹挟着桃花的香甜微微抚过,我的心里竟是一片荒芜的凄然....
我也不知道在那狭小帷幕后躲了多长的时间,等我的理智恢复到身上,再想站起来时,双腿已经酸麻得无法移动。袖口亦被铁架挂住,猛地一拉,“呲啦”一声,竟连同手臂的皮肤一起,裂成了两半。
我一下失去平衡,扑向了帷幕外面。谁知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一滩暗色的血液,斑斑点点地不知去向何方....
如果说刚刚的那阵狂奔还是触碰到明火的应激反应,那现在便是真正织热灼伤的痛楚。包中的手机又开始不眠不休地响着,铃声中的歌词如同刻在我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
I wanna fall with you again,我愿与你再次相爱
Like we did when we first met,就如我们的初次相逢,一见倾心
I can die, I can sleep,我可以死去,我可以沉眠
I just wanna fall with you again,只愿与你再次相爱...
咸涩的泪滑过我的眼角,手心的温暖,开始逐渐冷却,冻结得如同死尸一般。血混着生锈的铁架在伤口留下的气息,顺着拿手机的臂腕慢慢淌下,将那纯白的袖口染出一片片淡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