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论剑(1 / 1)
第二日两人便赶路去了苍茫山,却不想路上竟然遇见了清祀和广寒。
清祀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说:“莺时,你瘦了。”
莺时摸摸脸,下意识转过头看看暮商,似在询问,暮商笑着摇头却不说话。
此番情景清祀自然是看在眼中的,可是却也只装作视而不见。
随后莺时就找广寒说话去了,他几人也就一起上路。
苍茫山脚,在客栈落脚的时候又遇见了花朝和南宫。
花朝一见他们几个就凑上来,他走上去捏莺时的脸问:“莺时,有没有吃的?快拿点出来。”
莺时没好气地拍下他的手,说了声:“滚。”
花朝疑惑:“这是怎么了,才一个月没见,脾气变这么大了,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我,想我想得啊。”
“要不要脸啊。”
“还真的变暴躁了,暮商,你对她做了什么?”然后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朝暮商看去。
暮商拿起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他笑着用手接住。
他又说:“小莺时,我懂的,女人每月总有几天暴躁的,我不怪你。”
莺时本来只是因为那天见了孟辕有些恹恹的,今天花朝还来惹她,听得这话更是不得了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却被南宫拦下了:“好了,莺时,你懒得理他,他那德行你知道的。”
“她打也要打得过我啊。”
广寒笑说:“花朝,我可是帮着莺时的,咱们几个联手,你看看如何?”
“诶,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清祀开口:“再过不久鸣蜩他们估计也该来了,明日我们一起上山。”
暮商接道:“鸣蜩那丫头肯定要炫耀她的光辉事迹,我耳朵受不住,先回房了。”说着就走了。
紧接着莺时南宫也回去了,免得让鸣蜩逮个正着。
第二日,几人聚集一齐上山,路上,遇见各大门派的人,鸣蜩果然还是叽叽喳喳,说这群人我见过,那群人我和他们打过,可见众人都兴致缺缺,她只好去和杪夏交流了。
苍茫山,流云顶。
分派站定,袖手临风庄自然而然得了一席之地,还位于右上首,袖手临风庄未有多余人士撑场子,只他们十二人,他们师父还没来。
纵然如此,气势上也还是碾压其他门派,果然,这东西靠的不是人多人少。
再加上他们都生得好,在站各位大都还是年轻男女,纷纷侧目,是以,他们竟然成了这场论武会的焦点,很是有面子,鸣蜩见状也不自觉昂了昂头。
现在他们似乎有些明白,师父当初的用意了,什么面由心生、七窍玲珑心都是虚的,看看现在,一群人带出来多拉风。
时辰已到,武林盟主尚宣上台朗声道:“很高兴各位赏脸来参加此次论武会,老规矩,点到即止就好。”
底下人窃窃私语,莺时也小声问:“什么老规矩?”
清祀轻声答道:“此论武会是三年一度的,各派之间的较量。”
玄英补充:“说是点到即止,其实也还都是使出了看家本领的,这论武会也不仅是切磋,它的胜负可决定了各派在江湖上的排名,当然是得全力以赴了。”
“那从前是哪一派居首?”
清祀用眼神示意:“那边着蓝袍的那一家,鹞山水痕派,长于化气为剑,往往败人于出其不意。”
莺时摸下巴思索道:“能达到那种地步确实也不简单了。”
鸣蜩似乎听见了她涨别家威风,哼哼道:“那是因为从前咱们庄根本就不屑参加好不好?不然还有他们什么事儿?”
可是,说话声音没有控制好,恰好又吹了一阵顺时风。
对面水痕派一年轻弟子立马站出来鸣不平,指了指鸣蜩道:“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少说大话,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求饶呢!”说得那边一众弟子都笑了起来。
鸣蜩一听这话就要炸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却被孟陬拦下,孟陬确实,还是像他们的大师兄,他说:“少侠,确然小妹出言不逊在先,我在这里代她赔罪了。”说到这里便给了槐序一个眼色。
槐序接道:“但少侠如此言语,也未免太不把我袖手临风庄放在眼里了。”
莺时感叹,他二人果然唱双簧唱得好,千年老搭档。
那人不甘示弱:“袖手临风庄又怎么了,难不成我水痕派还怕你们不成!”
杪夏冷笑一声开口:“怕不怕,比一比不就知道了。”
“杪夏,不得妄言。”随着这说话声一起出现的还有年宁,只一瞬功夫便由人群外围飞至他几人前方站定。
他们都明白这师父的脾性,只怕现在心里也气得很,只是面子要端好,估计待会儿,那些人得兜着走了。
杪夏闻言,假意噘嘴状似不满道:“是,师父。”
此时水痕派有一年长者这才开口:“哈哈,年兄,好久不见,原是小辈胡闹,我们也懒得管这许多。”
“确实。”年宁笑着应和,可笑未及眼底。
此时尚宣对年宁拱手道:“既然年庄主也来了,那咱们的论武会也正式开始吧。”
“晚到原是我的不是,劳烦诸位久候了,开始吧。”说着就坐下了。
花朝在后面对南宫小声说:“老头子今年是决心要给他们来个下马威呀。”
可是年宁竟然听到了,应道:“待会儿别给我丢脸,能羞辱就羞辱,控制在三十招之内最好。”
花朝半靠在南宫身上说:“老头子真气着了?”
清祀温言答道:“袖手临风庄低调太久,江湖上的人都不把咱们放眼里了,师父心里当然过意不去。”
玄英接道:“是啊,你看水痕派那些人那样儿,也不知道多大能耐,切~”
广寒未参与他们的谈话,只问莺时:“莺时,你看什么呢?”
莺时用下巴示意:“肇秋怎么了?从上山开始就心不在焉的。”
广寒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她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转过头没说话了。
正在她兀自观察之际,有人点了点她的额头。
回神一看,果是暮商,她一瞬便笑了。
暮商笑说:“人家如何?干你何事?”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同门吗?”眨了眨眼又问:“你知不知道?”
暮商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提醒道:“你看他,一直看着哪儿?”
莺时顺着肇秋的目光看去,是位于左下手的一门派,依稀记得好像是归云派,主要活动在浣雪国国都北岳城一带,在那地界也算得上大门户了。
可是然后呢?她疑惑地回看暮商一眼。
暮商摊手:“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了,只是猜测而已。”
莺时闻言恍然大悟,他们几人的身份都成谜,虽则相处这么久却是互不知底的,看肇秋这般,估计和归云派有些干系。
想到此也就不关注他,专心看比武去了,已经错过了好多场,这个比绿柳城孙家招亲可有看头多了,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此时场上好像是醒宿宗和娄星帮的人在对垒,两家都以暗器为宗,一家散雨针,一家菱花小刀,也不知道谁家暗器比较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招式上似乎都支撑不住了,手腕一转,纷纷放出一把暗器。
看的人也都凝神屏息,好奇着比试结果。
两家暗器交锋,擦出滴滴点点的火花,散雨针虽小且密,但娄星帮那人翻身一跃,还是堪堪躲过了小针,可醒宿宗那人似乎功力火候不到家,没能接住最后一把菱花刀,擦臂而过,划开了好深一道血口子,自然而然,醒宿宗算是败下阵来。
尚宣宣布:“此战娄星帮胜,接下来有哪位英雄意欲挑战?”
人群之中竟还有私语,看来这娄星帮还不赖。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道声音传来:“北岳城归云派,云天。”
莺时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和师傅差不多,眉目英朗,满是刚毅之气,和肇秋确有几分相似,莺时侧过神看肇秋,果见他有些忧虑的神色,莺时笑笑,真好。
云天是个果决的人,话不多说,一上台就祭出兵器,朝那人发起攻势,他使的是归云剑法,一招一式十分凌厉,完全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可是莺时觉得,此剑法攻势太猛,防御不够,一不小心便容易局势倒戈。
果然,娄星那人被逼的无奈翻身跃向云天身后之时,抓住了一个时机,一把菱花刀出手。
肇秋明显紧张,口型已经喊出了“小心”二字,只是没有发出声音。
所幸云天反应迅捷,未及转身,就把剑反手使到背后,仅凭听觉便把那几把菱花刀格挡开来,果然,老江湖也不是吃素的,没两把刷子怎么敢建帮立派。
而后转身直直向前,未等娄星那人反应过来,云天就已经把剑架在了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