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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第二十六章 人生长恨水长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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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准手下的禁卫军难敌石勒、刘曜的虎狼之师,连战连败,难以支持,他自知刘曜无论如何不能饶过他,于是派使者卜泰向石勒请和。

卜泰战战兢兢跪在石勒座下,站在一旁的石虎按耐不住,上前一脚将卜泰踹翻在地,喝道,“云冉怎么样了?”

那卜泰吓得肝胆俱裂,哆哆嗦嗦地说,“临川郡主现在宫中,安然无恙……”

“废话,她若不好,此刻你还能在这说话吗?”石虎双目圆瞪,挥起拳头又要打。

张宾劝住石虎,“表公子稍安勿躁,”说着,接过卜泰递上的请和文书,呈给石勒。

石勒也不看,随手丢在一旁,只说道,“叫靳准将云冉好生送出来,我保他不死。”

“是,是,下官这就去回……”卜泰一叠声说着,巴不得马上走。

“等等,”石勒略一沉吟,说道,“孟孙,另派个使臣去城中送信吧。”

张宾说道,“是,只是这卜泰……”

石勒沉声道,“绑了,送去给始安王。”

卜泰大惊失色,一进刘曜大营,安能还有命在!他腿一软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石王饶命,石王饶命……”

石勒一挥手,侍卫将卜泰拉了下去。

在石勒的心中,本就不在意刘聪赐婚的圣旨,原只要放她出去,缓和一段时间再接回来,怎是真要她嫁刘曜?此刻他更是以为云冉性子虽执拗,此番受了磨难,心意自然转圜,然而这世上的事,却往往总是人算不如天算,纵然他生杀予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亦是逃不开命运的无常。

平阳宫中,靳明拿着石勒的信,力劝靳准投降,谁知靳准大发雷霆,呵斥靳明,“免我一死?哼哼,难道要我再去给石勒那胡奴当奴才吗?”

靳明见靳准如此反复无常,前几日还派使臣求和,石勒好不容易应允,靳准却顷刻反口,虽恼怒但仍是劝道,“将军纵然向晋室称臣,可时至今日,晋室却并无一兵一卒前来相助,将军想想,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平阳城迟早沦陷,到那时,无论是落在谁的手里,都是必死无疑,趁现在,石勒与将军并无甚新愁旧怨,将军再将临川郡主妥妥当当送过去,石勒一定会感念将军,三军将士的性命也得以保全了啊,将军!”

哪想那靳准已近癫狂,根本听不进谏言,一把推开靳明,“石勒若有诚意,为何扣下我的使臣?他杀我使臣,我就去杀了他的女人!”说着,竟大踏步向着仪瀛阁走去。

靳明急忙追过去,“卜泰不过是个小卒,不足挂齿……”

靳准不理,径直走到仪瀛阁,踹开了殿门。

殿内阴寒清冷,云冉昏昏沉沉病卧在床,樱桃守在旁边,小声啜泣,见靳准一行人冲了进来,虽仍是害怕,却比往日好了许多,站起来挡在床前。

云冉这些时日连遭变故,殚精竭虑,五内郁结,幽禁仪瀛阁后,虽饮食不缺,但也不得请医调药,安心静养,身上病症竟一日重似一日。每日里总是头脑昏胀,身子沉重,病到这个地步,就连她自己也有些灰心认命了。

声响惊醒了云冉,她勉力支起身子,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来人。

靳准的样子如怨毒的恶鬼,他走上前一把扯下床帐,揪着云冉往床下拖,“别要死不活的,跟我走,我要让石勒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杀你的!”

云冉久病的人,怎禁得住他这么大力一拖,整个人如风中残叶一般摔在了地上,云冉伏在冰凉的金砖喘息一阵,眼角瞟到床边发着的针线筐,抬起头冷笑,“你也就这点能耐吧?我会如你愿吗?”说着撑起一口气,扑过去拿起针线筐里的一把剪刀,竟向着脖颈狠狠戳下去!

靳明眼快,瞬间上前夺过剪刀,靳准更加恼怒,看着云冉钗环不整的样子,恶从心头起,下流地说,“想知道我有什么能耐?哈哈,本将军就让你见识见识!石勒若是知道你成为我的玩物……哦,不,成为我麾下所有将士的玩物,他会怎么样?哈哈……”说着竟当真过去撕扯云冉的衣服,云冉看着他疯魔的行状,害怕极了,边躲闪边后退。樱桃扑过去护住云冉,却被靳准踹开。

靳明跪行上前,拉住靳准,苦苦劝道,“将军,哥哥,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滚开!”靳准一脚踹开靳明,□□着冲云冉而去。

云冉被逼无法,万念俱灰,正想咬舌自尽,突然,几滴滚热的液体滴到她的脸上,她不自觉伸手去摸,一看掌中竟是鲜红一片!她惶恐地抬头,只见靳准胸口刺出寒锋闪烁的刀尖,鲜血正顺着刀尖滴下!

云冉愣愣看过去,靳明阴沉着脸,一把拔出□□靳准胸膛的长刀,鲜血飞溅,靳准的尸体“嗵”的一声倒在云冉脚边,扬起些许飞尘。

“混账!”石勒一把掀翻了身前的书案,暴跳如雷,“刘曜这竖子!”

一贯冷静的张宾此刻亦是愤愤不平,“刘曜竟做出这等过河拆桥之事,王爷好意将卜泰送与他以示同仇敌忾,他竟将卜泰放了回去,引着靳明去投降,好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

原来日前石勒将卜泰五花大绑,送去刘曜帐前,谁知刘曜见了卜泰,并不见怨恨之色,听闻靳准向石勒请和,也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靳准是怕朕报复他,才要去依附石王,却不知朕并非那等不顾大局之人。继而放了卜泰会平阳城,要他带话给靳准,只要他投降,便留靳氏全族性命。

那卜泰本以为到了这里一定是九死一生,没想到刘曜竟如此好说话,感恩戴德地磕了几个头,上路回平阳去了。谁知回到平阳,却见宫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他的旧主子靳准,已被自己的弟弟靳明所杀,自然而然,现在掌权的大将军亦变成了靳明。为了在新主子面前邀功,便把刘曜的话添油加醋的回禀了靳明,又说道,“石勒暴虐冷酷,刘曜却素来文雅仁厚,将军与二人同朝为官数载,知道得最清楚。刘曜已有了金口玉言,赦免将军全族,若再去投石勒,到时石勒若是翻脸,咱们可是一点活路都没有的。”靳明一心只要苟全性命,听见卜泰的说辞,再没有心思虑及其他,连夜派出一小波军队出城,带着传国玉玺及临川郡主云冉,向刘曜请降。

听了张宾的话,石勒冷笑,“靳明真是愚蠢,他们杀了刘曜的老娘兄弟,难道真以为刘曜会放过他吗?”

这时石虎冲了进来,也不行礼,高声叫道,“给我一队人马,我要去把云冉抢回来!”

石勒闻言更加怒不可遏,喝道,“滚出去!”

石虎不依,梗着脖子还要再说,张宾拉住他劝道,“表公子要带兵去刘曜大营,难不成是要造反吗?须知他现在可是皇帝啊!”

“什么皇帝?我奉戴刘家多年,人臣的本分已尽够了,若不是我,他能南面称帝?”石勒冷哼一声,“传我军令,即刻攻城!”

石勒军令一下,大军全军出动,开足火力攻打平阳城,靳明抵挡不住,向刘曜求救,刘曜派出军队迎回靳明,靳明率平阳城中壹万陆仟将士归于刘曜。却万万没有想到,刘曜立时反脸,斩杀靳明,并将靳氏全族灭族。先锋石虎攻入平阳皇宫,将皇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大火带着石勒的怒火,蔓延开来,在城中足足烧了三天。自此,石勒与刘曜对峙,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窄窄的竹榻上额外铺着锦被,云冉靠在榻上随意翻看手边的书籍,她自入军营,被安置在主帅营帐中,却连日来并未见到过刘曜。藤柜上整齐摆放着几件簇新素净的衣裙,云冉看过,虽不合身,但可能也是此刻所能寻到的最好的,云冉不禁感念刘曜心细如发。

帐帘簇簇,云冉听到动静迎出来,见刘曜掀帘进来,忙要下拜,“拜见陛下。”

刘曜一把扶起她来,仔仔细细上下打量她,歉疚地说,“一直脱不开身,现在才来看你。”

“曜哥哥……”云冉毕竟只是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子,连日受尽惊怕,一时哽咽难言。

刘曜靠近些,轻轻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靳家的人……都死了,。”

早在靳明投降之时,云冉便已料到靳氏是此下场,是以并不意外,只问道,“战事如何?何时回宫?”

刘曜有些为难之色,沉默半晌,说道,“平阳皇宫已经被石勒烧毁了,怕是回不去了。他对我……是有怨气的,他是光明正大的,反而朕,成了小人了。”

云冉轻咳了几声,说道,“陛下力挽狂澜,即便用计,亦都是为了保住刘氏江山,陛下是没有半分过失的。”

刘曜苦笑,“做皇帝有什么好?做了皇帝,连你都不对我讲真话了!”

“云冉所言皆是心中所想,若有半句虚言,我……”云冉说得有些急了,连声咳嗦起来。

刘曜拿起杯子喂她喝了一口清水,“急什么呢,恕我一时失言吧。”

云冉微微一笑,“自古兵不厌诈,何况靳氏一族倒行逆施,实在是罪有应得。”

“靳准深沐皇恩,在朝中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弑君后也未见他取而代之登上高位,就算他要效忠于晋室,却是为何要对我刘氏仇恨至此呢?”刘曜的眉头紧紧纠结着,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母亲兄弟的尸首。

他的丧母之痛云冉感同身受,柔声说道,“陛下不必知晓,那缘故不管是什么,想来必定是龌龊不堪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当初先皇对靳准是纵容过了头了。”

“朝纲不振,奸佞当道,到底是帝王失德,终究祸及子孙,”刘曜的话带着三份愠怒,气氛哀切,“云冉,我刘曜,绝不会再置国家于如此地步!”

云冉依依笑道,“云冉相信陛下一定是个明君!”

刘曜亦笑了,他的笑依旧和煦如清风拂面,二人沉默半晌,刘曜的手放在她的长发上轻抚,“石勒与我对峙多日,我想,他是在等我将你送回去。我绝不是怕他,只不过云冉,我知道你对他的痴心,你可愿回去?”

云冉摇摇头,正色道,“我是先皇赐给陛下的妃子,若是回去,至陛下的颜面于何地?至先皇的颜面于何地?当时若不是陛下,云冉早已含冤而死,如今又怎么能回去呢?”

见云冉如此进退有度,刘曜心中始终有一丝惭愧,两军纷争,偏偏牵入一个韶华女子,这乱世中的红颜,身如浮萍柳絮,着实可怜可叹。他良久不能言语,只能感慨叹息,“佳人何辜啊……”

翌日,刘曜下诏,授石勒为太宰、领大将军、加殊礼,以河内二十四郡封石勒为赵王。

石勒接到诏书,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什么赵王,赵公,孤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用得着他来封?”

“叔父说的是,”石虎疾步上前,说道,“侄子愿为先锋,与刘曜决一死战!”

“王爷三思,”张宾站出来,说道,“刘曜后方关陇一带一直不太平,氐人、羌人屡屡生事,忽叛忽降,他此刻若要与王爷明里翻脸固然是分身乏术,是以才对王爷进官加爵以示好。然而,王爷细思量,我方南有晋廷的北伐军咄咄逼人,东有王弥的旧将曹嶷在青州称王虎视眈眈,北边更是不妙,鲜卑慕容氏、段氏、拓跋氏不断侵蚀我领地。咱们现在本就已是如履薄冰,若再与刘曜交恶,真可谓是四面受敌,前途堪忧!”

石勒的面色阴沉,如凝着冰霜,沉默许久,方道,“依孟孙之见,当若何?”

张宾见石勒心思有所松动,便道,“属下以为,王爷应接受刘曜封爵,休养生息,对外尽量结好,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结好?”石虎急了,“结好也罢,只要他将云冉还回来……”

张宾怒其不争,责问道,“云冉是刘曜的妃子,岂能让于臣子?让天下人怎样看?刘曜身为皇帝,焉能受此奇耻大辱!”

“云冉就能去受辱吗?”石虎不由得火冒三丈。

“石虎!”张宾提高声线厉声质问,“你身为领兵之将,心中记挂的难道只是一个女人吗?我石军的好男儿追随王爷,为的是建功立业,并不是要为一个女人去白白葬送性命!”

“你……”一席话说得石虎哑口无言,只得看向石勒,“叔父,你若奉召,云冉她可真的就……”

是的,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若是他真的放手,余生将再无欢娱可言。石勒缓缓站起来,目光锐利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的肩上仿佛压了千钧之力,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刺入皮肉之中,鲜血顺着掌纹蜿蜒滴下。

刘曜的大营中,象征皇权的金色龙旗高高飘扬,守卫戒备森严,俨然一副备战状态,而帐内刘曜还是一派悠然闲逸,同着云冉下棋。

“我看着你气色一直不好,等回了长安,找个太医好好为你瞧瞧,”刘曜喝了一口茶,温言道。

云冉落下一子,笑道,“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刘曜拿着棋子犹豫着不知落在何处,只看着棋盘踟蹰,云冉便问道,“陛下为何心神不宁?”

“你说……”刘曜把玩着棋子,“你说石勒他,会不会奉召?”

云冉的心咻地被提了一下,她咬一咬嘴唇,答道,“他会的,石勒不是冒进之人。”

“就怕他……”刘曜话还未说完,只听得帐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呼延宴急冲冲闯了进来。

“石勒奉召撤兵,现已拔营了!”呼延宴抑制不住喜悦之情,“恭喜陛下!”

云冉骤然听得此言,耳畔轰鸣,再听不清刘曜说了什么,她隐约意识到应该站起来向刘曜道贺,身子却轻飘飘的,她支着桌沿,摇晃着站起来,张张口正要说话,突然小腹传来一阵阵的坠痛,那痛如万箭穿心,寒凉的感觉自小腹浸透道四肢百骸。

“啊……”云冉痛得脸色煞白,躬起腰,双手紧紧捂住腹部,她感觉一股温热粘腻的液体伴随着冰冷的疼痛,自身体中汩汩流出,她说不出话,她只能抓住心底的那个影子,默默地呐喊,“救我,石勒,救救我……”

“小姐怎么了?”樱桃见状上前扶住云冉,低头一看,云冉的裙裾上竟洇着鲜血,大惊,“血!小姐!血!”

刘曜一见也慌了,一把抱起云冉,连声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虽然疼得昏天暗地,云冉的神智却并没有昏迷,相反的,她的感官从未有过如此敏锐,那疼痛,像刀子一样刻着她的身体,她只能清醒地承受着。太医被人赶着匆匆进来,看到满床刺目的血先是吃了一惊,把了一回脉,说道,“请个稳婆来吧,郡主这是……这是小产了。”

“什么!”刘曜惊呼,“快,快去……”

樱桃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摇头,“这,这怎么可能?小姐她……”

云冉像木偶一样由着人摆弄,身体上的疼痛变得遥远了,石勒的身影亦向着那万丈光芒越走越远,他终于放弃了她,石勒同他们的孩子一起,放弃了她。

命运!命运竟然给了她这样残酷的一个了断!

不知过了多久,帐中静了下来,刘曜坐在她的床边,握着她冰凉的手,低声说,“云冉,你可觉得好一点了?”

云冉一动也不动,木然盯着床帐不作声。

樱桃眼圈儿红红的,捧着药碗立在床边,刘曜又道,“太医说,小产比生产更难调理,不能着寒,不然落下病根,就难办了。”

云冉依旧怔怔的,不言不语,双眸黯淡无光,了无生趣,双唇颤抖,哽咽着出不了声。刘曜不忍见她如此,说道,“云冉,你若是难过,我……总是在这里的。”

血腥的气味在鼻端久久散不去,眼前分明是刘曜,可她恍惚看到司马越、裴妃、裴楷、慕容翰……那些人的身影在她眼前浮现,又渐次淡去,前尘旧事一桩桩浮上心头,无尽的哀凉不可抑制的涌了上来,她终于放声大哭,“报应!都是报应啊!”

刘曜痛惜非常,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云冉,可怜的云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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