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搽药似上刑(1 / 1)
卧房内,沈温玉伏在床上,状似乖巧地任由沈文山为他上药。
其实以沈温玉的性子,哪里允许一再让人看到自己“春光乍泄”,即便是自家爹爹也不行!是以沈温玉刚被抱回房中时,便裹着薄毯与父亲僵持着,死活不给上药。
沈文山看着对面一脸倔强的儿子,对其严防死守毫不在意,呵呵轻笑,上前一步悠悠道:“沈公子既是不肯上药,想必是方才打得不重。为父这便唤人将藤条取来,咱们把寄在账上的五十下一并清了,如何?”
沈温玉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以他现在的境况,再挨五十藤条……这样一想,沈温玉觉得身后疼得愈加剧烈。可他不信父亲能如此狠心再度施责,于是他抿嘴不语,半步不让,赌沈文山不忍心责他。
沈文山似乎看穿了儿子的小心思,摇摇头笑道:“没错,为父确是不忍心再打你五十藤条!可是,”沈文山故意顿了顿,果不其然看到沈温玉瞪大眼睛颇为紧张地盯着他,“再打个二三十下,爹爹还是舍得的!”言罢,转身出门。
“爹爹!”您别走啊!沈温玉欲哭无泪,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么?他权衡利弊后,摒弃了逃跑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艰难地移步,上床。
当沈文山一手拿着伤药,一手拎着藤条再次踏进房内时,便看到自家那不省心的小子如待宰羔羊般伏在床上,目光紧紧地追随他手中的藤条。沈文山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他将物件放在桌上,慢慢挽起衣袖,然后才走近床边,对着床上那个已经埋首枕头下却控制不住身子轻颤的浑小子问道:“上药,还是上藤条?”
“任凭爹爹做主!”这次沈温玉回得挺快,生怕慢半分便招藤条上身。他也没作出选择,反正爹爹心中有数,他答哪一样都是错的。
“唉,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爹爹找藤条怪累的。”沈文山将伤药倒在左手心,右手掀开薄毯。
关于沈公子是否上药的无硝烟战争落幕,沈温玉完败。
“爹爹,爹爹!您,您轻点儿!嘶——”沈文山一动手搽药,沈温玉便后悔了,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啊不,是天下的父亲一样强硬,给儿子上药完全不懂得何为怜惜与轻柔。
“嘶——哼嗯……我不搽药了!不搽药了!”沈温玉疼出几分气性,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孤身在外时,自己处理伤口,再疼也没有哼过一声,可眼下爹爹在身旁,他总是不由自主地变得娇气起来,一如儿时。沈温玉把枕物移开,扭头明眸含泪与父亲商量着:“爹爹,不搽药了行不行?”
沈文山停了手,浅笑道:“行啊,怎么不行!”眼见儿子即将喜上眉梢,他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幽幽道:“不上药,上藤条可好?”短短一句话成功使沈温玉垮下脸。此路不通,另辟蹊径。
“爹爹,孩儿……饿了!”沈温玉料想此招可行,自家亲爹还能真的苛待自己不成?
沈文山专心搽药,头也不抬地驳回:“为父何时扣你膳食了?晌午时,是你说不饿的,现在……忍着!”言下之意是过了这村没这店,自己不把握机会怪谁呀!
沈温玉是真的怕自家爹爹再问出“没饭吃,吃藤条可好”之类的话,于是赶紧闭嘴。在自己家里挨饿,沈温玉想想都觉得心酸。
接下来沈温玉倒是不吭声,任由沈文山搽药,真心疼得狠了,便咬住下唇忍着。事毕,沈文山净了手,走近床头才发现沈温玉咬唇闭眼,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鬓发略微濡湿,不由得有些心惊,当即一边替儿子拭汗,一边急切地唤道:“玉儿……玉儿!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