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五章（1 / 1）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为了不打搅到正在睡觉的莱利和贝拉，乌爪小声说道。几道光束从谷仓墙上的缝隙渗了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温暖。
巴利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商量过这件事情了。”他喵道：“我认为这简直是大错特错。”
“我以为你相信我的！”乌爪反驳道：“我会很快回来的，只要我把莱利和贝拉送到天族。火星和沙风一路上很平安。那么我也能。”
“他们是武士！“巴利嘶鸣道。他听上去很愤怒，但乌爪能听出他话语中的痛苦：”这就是你想要的？你想证明你和族群猫一样厉害，即使你就是一名学徒？“
乌爪退后了一步：“你在说什么？”
“我不相信你演这出戏是为了莱利和贝拉。我认为你是为了你自己，因为你还想融入族群。”
“你说错了！”乌爪喘息着说。
“是吗？自打我们去森林的那一次，你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的族群生活。我打赌你肯定后悔当初离开！”
乌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松弛下来：“你太荒谬了。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巴利？就这样扯着嗓子对着对方？”
“是你先要离开的。”巴利吼道。
“说得容易！”
“到时间了吗？”
两只猫转过身来。一个小小的橘黄色脸蛋从干草堆上向下看。贝拉很快也出现在上面，她的耳朵上还留有几繓草。
“我们睡醒啦！”莱利宣布道。他跳下干草堆落在乌爪身边：“我们先捕猎吗？”
巴利抖了抖耳朵。“不用，”他粗声喵道：“我昨晚为你们特意捕了一些。”他移动着一块干草堆，两只老鼠和一只年轻的鸽子显露出来。
乌爪对着他眨了眨眼：“谢谢。”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他们。”巴利提高声音补充道：“我去散会儿步。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们不在这里，很好，我希望你们能找到你们所想要的东西。”
贝拉抬起头来，他的脸颊被鸽子撑的鼓鼓的。“你不看着我们出发吗？”她含糊地说道。
“乌爪知道路。”巴利回答道。他的尾尖甩了甩：“别做傻事。让你们妈妈为你们感到骄傲。”他踱步出谷仓，最后瞥了一眼乌爪。
“能吃多少吃多少。”乌爪告诉年轻猫们，他努力表现得更乐观一些。我真不敢相信他连再见也不说。“但也不要撑着。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又想起了自己也不知道路有多远——“所以我们会停下来捕猎的。”
他的肚子搅动着给食物腾出空间，但最终他只是咬了几口老鼠。他希望能记得斑叶当年给他在去月亮石时吃的草药，是有些年头了，他所记得的只有嘴唇上的一点涩涩的味道。
他们吃了一些将剩下的藏在干草堆下。乌爪看着面前的猫儿们，实在是太像他的老朋友火星和灰条了。但这些猫儿对野外的生活一无所知。他提醒自己。你必须教他们知道的一切。
莱利和贝拉期待地看着他，他们的毛发蓬松开，眼睛闪闪发光。他们做出了选择，他们想象不出有什么不对的事情。
乌爪抬起头来：“来吧，你们两个。我们去找天族！”
他领着他们穿过牧场——一半覆盖着丰富的牧草，一半正冒出新绿——一路走到河边。莱利和贝拉睁大眼睛看着流水。
“我们不游过去吧？”贝拉嘶鸣道，松了松毛发。
乌爪想了一会。火星说沿着小河到峡谷，但没说过不过河。“不。”他回答道。
“哎。”贝拉松了口气。
他们沿着小路小跑着，这条小路又宽有平坦，充满了一股两脚兽和狗的气味。莱利和贝拉走走停停，每一个爪印，每一个小小的痕迹。甚至一片小小的树叶也会被他们踩碎。
“我跳得怎么要？”莱利喊道，几片山毛榉的树叶飘落在他的口鼻上。
“把重量放在后退上，再跳。”乌爪告诉他：“如果你移动前爪，会失去平衡的。”莱利再次蹲伏下来。“但你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会很累的。”乌爪补充道。他注意到贝拉注视着芦苇丛。“我们等会捕猎，我保证。”他告诉她。
“我不是要捕猎，我在看那个长了眼睛的绿石头。”
乌爪走向她：“那是青蛙。除非你要饿死了要不就别吃它。当然了如果你是影族猫的话也可以吃。”
“哦，我们听过影族！”莱利喵道：“告诉我们他们的故事吧！”
乌爪叹息着。“如果你们能专心走路的话。”他因为不想吓到他们，便编了一个关于影族的猫后教孩子怎么像青蛙一样跳跃的故事。这让莱利和贝拉保持了足够的注意力，直到乌爪意识到他们该休息了。他路边的灌木丛蹲伏下来，舔了舔他的腰。他的腿很酸，而肚子仿佛有一颗石头。
他的后面传来了一阵噪声。乌爪回身看到贝拉自豪地叼着一只鼩鼱穿过篱笆。她将猎物仍在他的面前。“新鲜猎物！”她竖起尾巴宣布道。
“干得漂亮！”乌爪呼噜道。篱笆的另一端又传来一阵声响，莱利也穿过了篱笆。“啊呀！”他喘息着说：“我追丢了一只麻雀。”
“别担心；贝拉的猎物足够我们吃了。”乌爪喵道：“我一点也不惊讶它会跑掉。你听上去就像是一只奶牛！”
莱利蹭了蹭他姐姐的额头。他不得不踮着脚尖。“你已经是一名武士啦！”他喵道。
“你们还有很多要学呢。”乌爪提醒道。就在这个时候，小路后传来一阵狗叫。乌爪跳了起来，毛发直立。
“我们习惯了，”莱利自夸道：“我们花园旁的花园里有一只毛茸茸的白狗。贝拉和我每一次看到它就会挠它的鼻子。”巨大的声音奔向他们，莱利的眼睛睁得很大。“但它没这只狗大！”他尖叫道。
他像长了翅膀一般跳到篱笆上，贝拉跟了上去，乌爪也爬上篱笆，用鼻子顶了顶贝拉让她爬上更高的树枝上。他们抓紧摇晃的树枝，看着下面着只棕黄色的野兽，他们正嗅着鼩鼱的残骸。之后，它那粉红色的舌头弹了出来，撒发出恶臭。
“他是想吃我们吗？”贝拉呜咽道。
“希望不想吧。”乌爪低声说道。他将爪子□□树枝。
一个两脚兽的吼声渐行渐近，吓得猫儿们跳了起来。这只狗看了看四周，然后他耷拉下耳朵跑走了。他一直等到脚步声消失了才来到地面上。莱利跟在他的后面，但贝拉原地不动，一直攥着脚下的树枝不放。
“下来吧，贝拉！”乌爪喵道：“没事了！”
“如果那条狗有折返呢？”贝拉吱吱地说道。
“它不会的。”乌爪回答道。
“你又不知道！”
乌爪叹了口气。：好吧，是不太确定，但我现在看不也听不到到它了。我们走相反的路，他肯定追不上我们。”
“我好害怕。”贝拉细声喵道：“我想要我妈妈。”
莱利弄碎了脚掌下的叶子。“也许吧。”他含糊地说道。
有那么一会，乌爪也想附和他。但他还记得银溪告诉过他他是唯一能帮助他们选择自己道路的猫。“所有的武士都有所惧，”他告诉他们：“这也是唯一能表现出自己勇敢的地方。你们保护自己免遭狗的伤害，对吧？你们都做得很好。紫罗兰很为你们感到骄傲的。但我们必须继续走下去，别等着狗再回来。”
他的头顶传来一阵呜咽。
乌爪抬头看去。“你不能在那里带上一辈子，贝拉！篱笆可不是猫儿们生活的地方，无论是宠物猫还是武士！”
“你发誓狗不会再回来了吗？”贝拉喵道。
“我发誓。”
伴随着一些树叶和木屑，莱利来到了篱笆下。她的毛发满是木屑，眼睛恐惧地睁地大大的。乌爪舔了舔她的额头。“做得很好。真好很好。”
他走在小路上四处环顾。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两脚兽或是狗，一点也没有。“我们走吧！”他喊道，然后小跑出去。莱利和贝拉跟在他的后面。乌爪试着表现出自己没有被这件事所困扰。
他们不得不避开一些两脚兽和狗，但很容易发现他们。贝拉安静得有些异常，莱利紧靠着她，舔了舔她作为鼓励。当天变得十分黑暗时，乌爪找了一个地方度夜，是一个灰色石头的巢穴，地面上都是干燥的泥土，闻上去有奶牛的味道，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有，而没有狐狸和獾。
乌爪领着莱利和贝拉到巢穴里，他们看上去很疲惫，他们蜷缩起来，侧腹一上一下，皮毛上满是尘土。
“待在这里清理赶紧。”乌爪伸展开疲惫的四肢后朝着灌木篱笆走去。他在半路上发现了一窝鸡蛋，于是一颗一颗的将它们滚了回去。贝拉对着这些蛋做了个鬼脸，但莱利吃得津津有味。
“我要饿死了，我甚至草都吃得下！”
乌爪从入口处的树木旁取了一些苔藓给他们做窝。莱利和贝拉几乎一贴上去就睡着了。乌爪躺在他们身边，感受着腹部传来他们的温暖。月光穿过墙上的小洞倾泻下来，乌爪盯着那个圆圆的发光物纠结着。巴利也在看着月亮吗？他想知道。自从他来到谷仓就没有过分开睡的时候。但疲惫盖过了忧伤，将他拉入睡眠。
贝拉和莱利第二天依旧消沉。贝拉不吃乌爪捉的画眉，说那闻上去怪怪的。乌爪一时间想呵斥她不知道感恩，但他提醒自己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想念自己的母亲。他让莱利吃掉了画眉，一起转身走向河岸。
他们现在走的很快，因为莱利和贝拉不再走走停停了。乌爪走在前面警惕狗和两脚兽。阳光温暖了他黑色的皮毛，尽管他的腿还是很累，但他发现自己突然想探索每一个角落，观察小河和草地和前面的树篱。他的胡须抽动着捕捉每一点新鲜的气味和声音，他感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甚至肚子中的疼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乌爪希望巴利在他的身边，分享这段冒险。
乌爪决定去捕猎，希望能找到贝拉想吃的东西。
“我们停下来一会儿。”他宣布道。
莱利跳进了森林里，灰色的尾巴甩了又甩。贝拉躺在小路的边缘，用爪子抓了抓小草。
“我太累了不想去。”她喵道。
“那就等我们回来。”乌爪告诉她，他试着不发脾气。紧接着跟上莱利进入了森林。
这里有许多猎物，但他最终决定追踪一片蕨丛中的老鼠。
乌爪带着猎物回到贝拉呆的地方。但草地上已经空了。
“贝拉？”他轻轻呼唤道。
没有回答。随即，乌爪听到河边的一个两脚兽发出的隆隆声。他转过去看到一只成年公两脚兽蹲在河岸边。
贝拉正弓起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她高兴地吃着两脚兽那无毛的前爪上的东西。
乌爪扔下老鼠，沿着河岸跑过去。“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他大叫道：“离开那里！”贝拉转身怒视着乌爪。“他在给我食物！”他嘶鸣道。“我太饿了！”
乌爪跳上前去咬住她的脖颈。这看上去有点滑稽，因为贝拉几乎和他一样高。他意识到两脚兽离开了河岸，似乎在呼救。
“跟我来！”乌爪咬着一撮橘黄色的毛命令道。他拽着贝拉进入森林。
“怎么了？”莱利喘息着说，他正穿过灌木丛跑向他们。
“贝拉从两脚兽那里要食物！”乌爪啐道。
“那又怎样？”贝拉大叫道。
“你是要成为一只野猫的猫！”乌爪咆哮道：“两脚兽不是你的朋友！他们更不是食物的来源！“他深吸了一口起，让自己的毛发塌下去。“如果你要成为武士，两脚兽便是敌人。”
贝拉对着他塌下耳朵：“真是鼠脑袋！他对我很好，还给我东西吃！”
“你不能相信两脚兽，”乌爪坚持道：“他们不喜欢武士。”
莱利弹了弹尾巴。“她没做错，乌爪。无知者无罪。”
“听着，这些就是规定了。”乌爪咆哮着说：“如果你们不听我的，现在就回去。”他将脑袋歪向一边。“这是你想要的吗？”
莱利和贝拉注视着他，没有动弹。
乌爪点了点头。：那就走吧，不要被琐事所动摇。”
他踏着步子走出森林再次回到河岸的小路。他能听到莱利和贝拉小跑着跟在他的后面，他们还是为他的口气所毛发直立。
这不是我的问题，乌爪告诉自己。他们要尊敬自己的导师，要不然天族不会接纳他们的。我要开始教他们武士守则。巨大的压力再一次打击了他。
莱利和贝拉真的有机会成为武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