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 7 Guardian 守卫（1 / 1）

“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没下定决心。”Xander说。

“总督深居简出，就算他在人前露脸，也是站在他掳掠而来的华丽宫殿的阳台上宣告一下他还没有死，不要想着逃脱这一年该死的赋税，并且趁机朝下面的人群炫耀手上的宝石戒指或是新做的镶金嵌银的长袍。想想那一车车塞进他油光发亮的肥硕肚皮里的深海鳕鱼、三文鱼、鲑鱼、鲱鱼、鲜红的大龙虾、新鲜扇贝，还有用山林里上好药材喂养的驯鹿、野鸭、松鸡……哪一个说到底不是用我们这些‘贱民’的命堆起来的！狂欢节说不定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我们不推翻他，难道你还想让我们的孩子接手？让我们Olhava人再受一代的折磨？”

“也许……也许我们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Xander怯懦地喃喃道。

“更加‘温和’的方式？说教？你以为那头蠢笨的猪猡会自愿挪出他肮脏的窝？”Zoran额头的青筋猛然鼓起，他抓住Xander的肩，目光如炬，“别犯傻了，Xander。如果言语能够撼动政治，那么暴力又有什么存在的理由！”

Zoran紧紧盯住Xander的双眼。他欣慰地发现尽管对方有些下意识的闪烁躲避，但最终仍鼓起勇气正视他——那好像是在注视火焰，既着迷于它的温暖和毁掉枷锁燃尽一切的魄力，又惧怕它会引诱自己遭受引火自焚的痛苦。

他不会去责备Xander。或许有些革命者会觉得Xander顾虑过多，不够干脆，但Zoran知道除了有坚定的信念和强大的信心之外，他们的队伍之中还需要一个清醒的人。这个人可以客观看待这场即将发生、不可避免的革命，他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悲观——就算谨慎到懦弱也不要紧。

“我来做先驱，你成为我们的智者，引领拨正前进的方向。”Zoran诚挚地劝说道，“我们已经在黑暗中背负重担匍匐摸索太久了，当我们终于得到一把利刃，我们就会拼了命刺破天幕寻找光明。新的法律将被建立，人人都公平地享有他们的权利，不再有压制和强迫，饥饿和暴行会像冰雪一样消失在春日的明媚之中……一切美好都近在眼前了！”

“我信任你，Xander，我的兄弟，我珍视的手足。假如你对你的至亲、对你的邻居、对街道上对船舶中对海洋上的那些饱经沧桑的男人们女人们和纯洁无辜的孩子们有所怜悯的话——我恳请你，相信我，敞开你的怀抱吧！把你的心和我们这些革命者火热的激烈跳动的心连成一体！为了未来，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吧，兄弟！我们终将赢得胜利。”

“感觉怎么样？”Samael问他的学生。

“优胜劣汰……”Camael觉得不妥，随即更正，“或许是弱肉强食？您以为呢，老师？”

蛇一般优雅诡谲的男人低笑。

“试着别把身份所见的‘真实’当做理所当然。”他转动手腕，让自己手中的餐刀反射出银光，“瞧，Camael，就像太幸福会让人不安，太真实同样会令人感觉异样和污秽……这种极端感受的变化其实是非常容易的，典型就是‘爱’与‘恨’。”

“所以您是说——愚民化。”

Samael看着他的学生为此陷入短暂的思考中。

“唔，没错，”Camael若有所感地举起酒杯。

“平民。”他说，“我们的过去使我们明白得更多。这一定是您选择我作为学生的理由之一。”

Samael赞扬地补充道：“重要的一点。”

“这样看来，世界就要狭窄得多了——他可不明白Olhava还供奉着女神的宠物。要是没有总督的措施，这个‘摇篮’可就要被毁坏了。只有眼前所见的才是极力去追求的，是这样吧。”

冰雪女神把海蛇豢养在Olhava的海域，每一任总督都明白这一点。安抚海蛇的巨量供奉无可避免地导致了政权和民众积怨愈深。

女神不会在乎自己的小宠物受到当地人的对待如何，也不会在乎这里的人民的现状——没有一个神祇会真正在乎隶属自己的普通生灵，就像没有人会探究自己花园里每一只虫豸的遭遇。

“弱小的就要被强大的所猎食。”Samael说。

政权剥削人民，宗教剥削政治，神灵剥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