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Chapter 6 Flood 洪水（1 / 1）
Sharon（莎伦）抓着自己的裙子，抽抽噎噎地哭泣。
“喔。”Samael随手把Mars扔到沙发上，转向纱帘后问道，“怎么了？”
金发的小姑娘被Diana（戴安娜）揽到自己怀里，后者用眼神向他示意Hvar的黑脸。
“噢噢，我亲爱的Sharon，别哭，别哭，不要理那个坏家伙，咱们去那边。”她安慰道。
安顿了Sharon，Diana气势汹汹地走回来，压低声音对Hvar怒道：“别对她这么苛刻，她都哭成这样了！”
“让她哭！”Hvar冷着脸毫不让步。
“什么？”Diana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嗓音，波浪形的棕色头发膨胀起来，“你这个混蛋！”
“先看看她干了什么！银坎！她把银坎丢在了半路！”
Diana的脸一白，皱起眉：“什么？”
Hvar已经黑着脸径自走开。
“看来不妙。”Samael保持着微笑，“银坎从来都会按时应约。他时常以自己的礼仪为荣，这是他坚持标榜的东西。那家伙不会遇到所谓的‘意外’耽误聚会时间——除非他希望。”
“怎么会……”Diana喃喃道。
Samael的笑容变得大了些。
“不觉得吗？或许他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引诱般的结论。
Diana的脸真正刷白了。
或者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Samael不怀好意地想。他心情颇佳，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仪容，抚平身侧被Mars压出的褶皱，决定去看看刚才外面的骚乱是怎么回事。
Arlon和Hvar分别站在大厅两边，相互对峙，周围的神祇们在音乐的掩盖下窃窃私语。
Arlon、他的部下和他“狼狈为奸”的友人们站在一起，面色不善。Hvar在对面笔直僵硬地站着，一手撑在大理石制的长桌上，压出了几圈裂纹。Flame甚至拿出了他的法杖——一根通体金红色、光华流转的朴素晶石长棍——对着Arlon。
Samael认识这根法杖。虽然他承认自己对施法媒介所知甚少，但这一根的来历他可以像到处远行的吟游诗人一样喋喋不休地讲整整一天（笑）。那上面承载了一段原已失落的沉重历史和几代人的记忆。它很珍贵，这毫无疑问，然而这改变不了这个宝物正被一个普遍意义上的无头脑的傻瓜握在手里的事实。显而易见，那有着智商缺陷的家伙（说真的，这么说一点儿也不过分）不清楚它的价值，在拿到它之后的长久岁月里也没有一个有那么些脑子的人愿意跟他点明——虽然没人愿意这样的宝物蒙尘（它大概也会觉得被这家伙使用绝对是不忍直视的黑历史），但事实就是这样。或许是考虑到这根法杖的名声，没有人想让他知道。
怎么看都分外可悲。
不论是Flame这个傻瓜还是这根法杖。
很显然，那位族长对Flame用武器直指自己的行为十分厌恶。
“哼。果然是同类相聚，野蛮人的朋友也只会是野蛮人！”Arlon抬高下巴，近两米半的种族身高优势让他的蔑视更加有效。
至少对Flame特别有效。他当即狰狞起来的表情被法杖散发的热浪扭曲得更加骇人。
“那个放火的家伙又是什么种族？”不知何时Mars也板着脸走了出来，站在Samael的后侧问道。大厅里双方连绵不断的谩骂和诅咒，以及时不时的高声怒吼把他的问话淹没。
“Titan（泰坦）？”Samael想了想，还是摇头，“Giant（巨人）。当然了，他是……”
“混血。真是佩服他的父母。勇气十足。” （*1）
Samael似乎被娱乐了，低低地笑。
Mars上前一步，站到他身边，转过头去瞪他。
“怎么了？顺便说，我还以为你会说‘杂种’。”Samael转身，朝不显眼的拱门走去，打算离开大厅。
“不管如何，我还是懂得该有的礼仪的！”Mars咬咬牙，含着怒意瞥了一眼那些已经不管场合口出污秽的神祇们，愤然随Samael离场。
Samael率先走入回廊。这里被施了咒，冬季的寒风和雪花只能在廊外回旋，廊内依旧温暖如春。
“不必那么正经，我知道你们那一派都会有贬低人的习惯。”Samael的语气开始变得平和，“我们毕竟来往这么多年了，Mars。”
Mars跟在他身后几步的距离，不发一语。
“这本来就是事实，Mars。我本就意图叫他杂种。倒是你，让我有些意外。”
“……”Mars站定，看向他，“告诉我。”
“什么？”
“一切。”Mars加重语气说，“我知道你明白一切。告诉我。”
那家伙看起来已经不再畏惧什么了。
Samael停步。
“啊。”他转过身，说道，“那么，我来说说你想知道的。”
“把自己修饰成温顺的羊羔，暗地里却在世界中制造混乱，用死亡和恐惧控制那些生命，然后在这个时候，挑选并培养出一个‘救世主’，借由他们的手来越过藩篱，射出手中的槲寄生。” （*2）
“你们强大，有足够的手段苟延残喘，并且拥有规则和制约，自然陨落几乎不会发生。这是神祇们时常使用的手段，用不了多久就能让自己讨厌的嘴脸永远消失。瞧，多方便。”
“下雪的，不只是Oslo。”
Samael向回廊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它最终化为水珠落在回廊的地毯上，一点痕迹也不曾留下。
“冬季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