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话 突发情况(1 / 1)
大年初五的晚上,笨丫头接到了来自苟爷爷家的电话。
“喂,苟爷爷吗?”笨丫头疑惑地问道,而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老大爷熟悉的声音。
“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一阵狗叫从电话那头传来。
笨丫头没听懂,可我却听懂了,司令在喊:救救他!救救他!他快死了!
“喵——喵——”我尖声朝笨丫头叫着,不能说话只能靠着叫声来引起笨丫头注意,可那种深深的无力却在心中挥之不去。
“小曦,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小妖精怎么叫得这么糟心!”晚妈妈在楼下喊道。
笨丫头挂了电话,弯腰迅速抱起我下楼,在楼梯拐角处猛地停下,朝站在楼梯口的晚妈妈道:“妈!苟爷爷好像出事了!怎么办?刚才那通电话只有他家大狗的声音,他说不定昏过去了!”
晚妈妈一听神情凝重起来:“打120啊!实在不行让他们把锁撬开,人命关天的事!耽搁得起吗?”
笨丫头这才反应过来,叠声道:“对对对!打急救电话!”说着迅速地拨通电话,跟接电话的医护人员说明情况,并报上苟大爷家的地址。
这样一通事闹下来,笨丫头一家都睡不着了,三个人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语。
晚爸爸伸手越过茶几拿起了放在烟灰缸边上的烟包和打火机,然后迅速地抽了一根出来。不过,他还没拿稳就被晚妈妈抢了过去,晚妈妈瞪了他一眼:“平日里走亲访友让你抽是给你面子,烟瘾犯了那边的柜子上有果皮丹。”
晚爸爸嫌弃地看了一眼柜子那边,讨好地看着晚妈妈:“就一根!这不烦躁吗?”
晚妈妈将烟包甩进了垃圾桶,伸手往柜子方向一指,动作十分霸气。
几分钟后,晚爸爸默默地拿着果皮丹坐在笨丫头身边剥着糖纸一颗颗往嘴里塞······
又过了一会,塞了满嘴果皮丹的晚爸爸突然开口:“小曦,你明天回北京,好歹去看看。老人到了这岁数,往往说去就去,一点征兆都没有,咱家算是跟他有缘,不,确切地说,是你跟他有缘,他当你孙女一般,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笨丫头看着塞了一嘴果皮丹缩在一边装小家碧玉的晚爸爸,眼角一抽,伸手捂了捂脸,好不容易才控制好情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一去估计又要到明年过年才能回来了,唉!有点舍不得你们!”
晚妈妈一把将笨丫头揽在怀里,声音难得地温柔:“爸妈年年都在这里等你回来,你也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我们呢,去吧!要是爸妈实在想你,开着咱家的奔驰,分分钟自驾游,你说是不是?”
“妈妈~妈妈~”笨丫头将脑袋埋进晚妈妈的怀里,“人长大了怎么总是在分别呐?心里堵得慌······”
“傻丫头!你长大了,总不能永远窝在我俩的怀里过一辈子吧。”晚爸爸伸手揉了揉笨丫头的头发,轻声叹道。
笨丫头闷闷道:“你们想我了真的会来看我吗?”
晚妈妈抬手轻拍了她的后脑勺:“当然是真的!爸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笨丫头轻哼了一声,嘟囔道:“小时候我的压岁钱你们说帮我保管,后来一毛钱也没看到过。”
晚妈妈:“······”
晚爸爸:“······”
笨丫头回北京的那天,好巧不巧小镇上下了雪,笨丫头担心地看着车窗外,问:“会不会航班取消啊?”
晚爸爸:“应该不会,上海今天貌似不下雪。”
“哦,好吧。”笨丫头听完,失落地应了一声。
晚妈妈好笑地看着笨丫头:“怎么?这么舍不得我们?”
笨丫头将头伸到晚氏夫妇中间,认真道:“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特别特别离不开你们。”
晚爸爸一听乐了,开着车还抽空伸手在笨丫头脸颊上掐了掐:“我家小棉袄怎么嘴那么甜呢?”
笨丫头叹了口气:“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舍不得你们过,心里空落落的。”
晚妈妈有些心疼地看着笨丫头郁闷的小脸,伸手抚了抚她的眉间,似要把那纠结起的疙瘩抚平,嘴上抱怨道:“你呀你,昨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不开心了?小曦你才二十五岁啊,爸爸妈妈希望你过得开心,你老皱着眉让我们怎么放心?”
晚爸爸附和道:“是呀!年轻人有朝气一点,这辈子还那么长呢!一次离家算什么?”
笨丫头一听撅了嘴:“我就撒撒娇!被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撒娇了,你们怎么这样啊~”
晚妈妈伸手拍了拍笨丫头的脸颊:“乖!多大了还撒娇?”
笨丫头不服气:“谁规定大了不能撒娇?不是我开玩笑,你们以后年纪大了也可以向我撒娇啊,我保证宠着你们!”
晚妈妈听了略有些心塞,讷讷道:“······这画面不敢想啊。”
晚爸爸直接放声笑了出来:“傻丫头!你个傻丫头!哈哈哈!”
唉!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晚爸爸晚妈妈只把笨丫头送到机场大门口,两人站在车前目送着笨丫头往大门走,笨丫头走了没几步,恋恋不舍地回了头看他们俩,晚爸爸挥手示意她快去,然后又摇了摇手跟笨丫头道别,笨丫头无奈地挥了挥手,眯眼仔细地将晚爸爸和晚妈妈的身影收藏进心底,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机场的大门。
她有些恍惚,喃喃道:“越来越远了······”
是啊,这一别,无论时间还是距离上来说,都那么远,也不能怪笨丫头多愁善感了。
我隔着笼子的围栏看着晚爸爸和晚妈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不知为何,蓦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清晨,笨丫头的外公突然鼻子流了很多血,整个人瘫在躺椅上失去了意识,晚爸爸和晚妈妈叫来了救护车,医生护士手忙脚乱地抬着老人枯瘦的身体送上了救护车······
我和笨丫头站在门口看着救护车离开,消失在公路的拐弯处。
笨丫头问我:“他还会回来吗?”
那时的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在边上抓耳挠腮了老半天,也没支吾出一句整话。
笨丫头却突然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越来越远了······”
越来越远了,她的外公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