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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鸟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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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山洞,昔夜在磨着药草。我趴在石床上发着呆,想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回去给天河他们报个信,免得他们着急。

都七天了,我失踪七天,天河可能会觉得我被云枫杨掳了去,还不知道多着急呢。

“要不,你托个信给天河他们,我是逃来的,他们不知道我下落,现在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子……”

“嗯。”

磨好了雪莲,昔夜过来将它们敷在我背上,冰凉凉的,这样抹在我背上后,很奇迹地,背就没那么疼了。

我皱着眉,叹息道,“果真是有灵气的好东西,可食用,可入药。你看你从小吃这个吃到大,所以才长这么俊。还有影无双也是,他从小跟着你,也是吃这些东西的吧,你看,也长那么俊。”

昔夜握着我的手,笑道,“你说得这样肆无忌惮,就不怕我吃醋?”

“吃什么醋?影无双都是有妇之夫了,难不成我还觊觎他?”我回答得没什么感情,像是在说什么客套话。

“是,影无双是有妇之夫了。”昔夜忽然面色惨淡地笑了,“穿夏,似乎,我也是有妇之夫了。”

我像没听见一样,也没说什么安慰他,表情空洞地看着面前的那块巨石,问道,“影无双他们也在这山里是吧?好像也很久没见到他跟影棠了。”

“他们在山上等青鸟,你若是想见,明日我陪你去。”

“不了,你还是在这里养伤吧……除了原先的无恨草两重天未清,媚骨心的残毒混着不离花,这些也是伤你肺腑的……既然这样,还是休养些时日。”

“难不成你是想这样,拖着自己这样的身体一个人去吗?”他看着我,目光如水,少有的温柔。温柔里有一丝悲伤,像是对我那股刻意疏离的无奈。

“那还是过些时日再去吧,我这伤,再养上半个月,就无大碍了。”

我随口这样说着,将他想陪我带出走走的心思完全地推开。

这次再见,虽说有喜悦,但是那层喜悦也被蒙上了一层灰。我跟他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以前一心一意扑在他周围,什么也看不清,以为他的许诺就能做到,以为两情相悦就可在一起。现在才清楚,这是多傻多奢侈的想法。

他从小就那般优秀,小小年纪就有着惊为天人的灵力。而我,我又是什么样的人?玩世不恭,成天嘻嘻哈哈。我跟他本就不该有交集,多年前,那一场错误的相识,就让我错到了现在,几乎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他许我的,免我颠沛流离,免我孤苦无依……其实,没有他的话,恐怕我的生活会比现在安稳上十倍百倍。就算不是那般和美,至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血肉模糊。

没遇见他的话,花荫和天河也不会做那些傻事,我也不会被骗着嫁给幽木羽毁了清誉还差点送了命,更不会因为他与别的女人的恩爱缠绵而肝肠寸断。

有时候,我真的好累,累到我都想结束这三百多年的爱恋,累得我都想一放了之。

只是,我哪里舍得。每次,听见他的名字,想起他繁花一样的脸,那股坚持,又化为了泡沫。

喜他为疾,药石无医。

这次刻意的疏离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与寂心之间的背叛。我想起寂心的那个孩子,想起她绝望的哭声,“我什么都没有了,他走了,孩子也没了,这么些年的心血付之一炬,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一无所有!”

那个孩子成形的轮廓,寂心那样的绝望,就像一把刀插在我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是啊,多残忍,我到现在还没摸清楚昔夜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到底是多狠的心才对寂心下了如此的狠手,又是多么宽的心,才能对我表现得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我没把他看得太浅,还是他一直将我蒙在鼓里不曾让我看见什么。就像他这次出手一招毙命木亚都那样,我不知道他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对他了解得太少。了解得越少,才会有一种恐惧。

年少时那般的对他依赖,不求回报地对他好,也大概只是回忆了吧。

这几天昔夜一直在给我上药,我露着背,阴阳怪气道,“公子,您看遍了奴家的身,您毁了奴家的清白,您是要娶了奴家的!”

“好啊,等你伤好了,我们便成亲。”

“那不行,那也要等着你拿到了青鸟泪,喝了解了你的毒你才能下山啊!不然,你这近三个月的休养,不是都白费了吗?”

昔夜看着我,一直看着,琥珀色的眼睛里有一丝酸楚,“穿夏,喝下青鸟泪,情爱俱毁,所爱皆忘,你……你真的就肯了吗?”

“喝下它,你的毒就能解,你少受些折磨。其他的我无所谓,也不在意。”

“但是我在意。”

他默默地笑了,“穿夏,我们回去吧,我许你一世倾华,为这水月城王室独大,你一人执掌我身后之事,同我指点这灵界万里江海,山河如画,我与你,看透世间繁华清冷,日暮天涯,我也会同你,四海为家,我……”

“我不在意这些。”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

“再等等吧,春天即来,青鸟一个冬天都没露面,春之将至,它耐不住的,就算为歌唱这山河锦绣,它也是要出来的。等等再说。”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开始佯装睡觉。

“穿夏,何苦?既然不舍,何苦相离?你我同是如此,何必相残相杀?”

“你不过是仗着我舍不得你,对你放不下手,所以你有了别人没有的权利,能在我心上扎刀。我许了你这个权力,你便用了是么?”他将手放在我脸上,对我笑,笑得苍凉,从来没有过的苍凉。

“忘了你,真正痛苦的,会是我。从此这红尘再无人相陪至老,寂寂一人独对这红尘寂寥。而你,你身后还有云天河守着,还有云封崖百年不变的疼爱,你可全身而退,你便将我扔在了这浩浩人海里,不得翻身?你,何苦?”

我装作没听见。我还能怎么做?他现在毒入肺腑,难道我就真的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可以安安心心地跟他回水月做他的王后,把他的命抛至脑后不管不问吗?

是,他喝了青鸟泪后,会忘记一切,不记得一切。如果他不喝呢?化作红尘游魂,留我一人在人世里缅怀过往吗?我宁肯他活着再不记得我,我也不愿他死了,我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也没有。

我不理会他的话,闭上眼睡觉。就这样吧,照着这件事该有的轨迹让它走。

昔夜,本不是池中之物,没了情感的牵绊,或者能走得更久,看得更远,也不用因为我的安危而去做碍着他前程的事。

就像三年前,寂心抓了他在欲雪族里不多的好友和年少时教他习武的师父来威胁他一样,利用了他不多的牵绊,化成绳索束缚了他。成为一种负担,是很痛苦的事。而我不愿意承受这种痛苦。

所以,喝下青鸟泪是最好的办法。

这些天我休息得很好,在这深山里,竟有真么安静舒适的地方。也对,昔夜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周围雪山所有的情况他比我了解得多。当时,就算木亚都没死,恐怕他也能想出办法将山下的云浮兵卫一网打尽。

“昔夜,照你现在的功力,又照着你对欲雪深山的了解,山地那群庸兵又岂是你的对手?你迟迟不肯出手的原因是什么?”

“他们在山下,碍不着我的事,我何必赶尽杀绝。”昔夜盘腿坐在我对面,闭着眼睛休息,也不忘回答我的问题,“再者,云浮就剩下那么些人,我若动手,以后,你的安危,还会有谁相护?”

他又开始休息,进入冥想状态,极度的平静里我看出了他体内脉象的异常,他极力忍受着这种痛苦,以至额头冒出了些冷汗。

我伸手帮他擦去了那些汗,正要摸一下他的脉象,昔夜突然睁开眼,握住我的手,朝我璀然一笑,“怎么了?”

我抽回手,摇摇头,“没事。”

大约又过了七天,天鸟将天河那边的消息带过来,说是云枫杨不知怎么的废了,他发怒,现在行踪又消失,据他之前的透露,似乎去了水月,望我们小心。

“云枫杨去了水月,水月那边,应该不会出事吧?”

“我走之前,将所有的事都交代好,那些长老们各自分散着权力,相互制衡,他们做事我自然放心,不会出事。”

“哦。”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见炭火时不时地“毕剥”一声响。

我伸手,在炭火盆子旁取暖,昔夜还是在那里盘腿休息,额头上又冒出了细汗。

“昔夜,你的伤究竟多重?”我一边问他一边往他那里走,准备探一下他的脉搏。没走进,昔夜又睁开眼,看见我笑了一笑,又握住我的手,答道,“我没事。”

他看着我现在恢复得差不多的样子,脸色也恢复如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穿夏,既然你我都无大碍,不如,我们把亲事办了?”

我低头玩着衣服上的穗子,不说话,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母亲旧时所住的地方,离这天狼峰也不远,跟着天鸟,半个时辰就能到,我们去那里,好不好?”他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问我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有些许的欣喜。

“不好。”

我拂开他的手,反问道,“以前不是跟我说吗,荣华富贵你也可以给我,一生相安也可以给我,到头来就是这样对我的啊?”

他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凭什么你娶寂心的时候,十里长街灯火阑珊,而你娶我之时竟只是一句承诺,我为什么要答应?”

昔夜突然愣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很痛苦,“穿夏,我说过,与寂心,那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你娶了她,也同她欢好了不是吗?昔夜,就像当初我嫁给幽木羽之后,你对我,不也是躲了三年不见吗?你也不可能待我如初心,那为什么你可以觉得我会不计前嫌地与你一起,再不计较寂心的事呢?”

“咳咳……穿夏,穿夏……咳咳,不是……”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我,剧烈咳嗽起来。我皱着眉头,冷笑道,“你当初将我放至寒峭宫不管不问三年,你问问你自己,你何曾待我如故?你要知道,我跟幽木羽连,手都没牵,而你,你跟寂心,你跟她,是什么都做了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什么都不会计较,就答应与你成亲了呢?”

昔夜背靠在墙上,脸白得像一张纸,还是在咳着。

许久,他冷笑了一声,“这些,就是,你心里所想的吧?咳咳……”

我不说话,转过头去看外面。

昔夜咳嗽不停,我咬着牙一句也不问。过一会儿,我起身,哑着嗓子,“我出去走走……”

“别……别出……咳咳……”昔夜伸手拦我,被我拂开手,他终是只抓住一片我的衣角,又看着它从手中坠落。

出了门,我泣不成声。

忍了这么长时间,我终于是哭出来。我怎么说得这么狠呢?我真的这么介意他所做的那些吗?我明明就知道,他是受了胁迫才那样的,他心里何尝不痛苦呢?而他那么痛苦,我却还在他心上捅刀子,我怎么这么不是人呢?

是,我很恨他,除了恨他的所作所为,我更痛苦的是他瞒了我那么久,而在他将一切都解决完,却始终不愿来找我,任我一人,在云浮看那云卷云舒看了三年。

我往山上走,这山下是云浮兵卫的驻扎地,比较危险,往上走会安全很多。

我哑着嗓子,自言自语,“我说的话狠,你也别太怪我,你现在的身体,走路都是一种负担,还要什么成亲,还是等你喝了青鸟泪再说。”

说着说着我就哭出来,“昔夜,你到时候一定会忘了我的,所有的所有,不过是我一个人的回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我自言自语,“那时候我就不用为你难过了,我可以不用那么守妇德只为你一人倾心了……”原本只是笑话,却说得让我更难过,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雪下得大,掩住一切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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