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来就不是站在对立面的(4)(1 / 1)
苏茵下车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同样也是赵言诚想知道的,凌筱那时在信下写了什么,竟然让沈云涛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放弃她远走高飞。明明了解凌筱的性格,他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不给自己任何退路才像他会做的事,可是--
他的眼神焦虑,又矛盾地含着某种期待:“我真想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能改变什么--”
独自坐在漆黑无声、上了锁的房子里,凌筱在沙发上抱着腿,仿佛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才能阻止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在房间走来走去,甚至走到外面,焦虑地等候丈夫回家的身影。
后来她堵上了耳朵,不想听见心里正在进行的争吵,如果听清楚了那些疑惑、揣测、嫉妒、极端的情绪,丈夫回到家,就会立刻演变成真的戏码:歇斯底里的哭闹,咄咄逼人的质问,整夜的失眠……
她敛声屏气努力营造的平静被突兀响起的电话铃声打破,没开灯的房间里,急促尖锐、久久不肯偃息的声音像是对她一种刻意的挑战。
她终于去接了电话,听筒里响起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凌,是我。”
她握着电话,再不吭声,两端僵持地沉默着。许久,那边先打破沉寂:“言诚在我这里,我们一直在喝酒聊天,现在他已经有些醉了,等会儿我送他回去,你累了先睡。”
“我去接他,告诉我地址。”凌筱脱口而出。
云涛没有马上接话,只是这么个短暂的空隙,凌筱心里被打断的争吵又开始了,在云涛开口以前,她抢先说:“当然,我是怕你麻烦。”
“不麻烦。”云涛还是那一贯温柔的语气,挂掉电话以前,他突然叫住凌筱。
“还有什么事吗?”凌筱又把听筒贴到耳边。
“昨天--”他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昨天我是不是表现得太急切了?”
她怔了怔,故作糊涂:“什么急切?”
“不用再怀疑了,凌,我回来的原因就是你心里猜测的那样。”他说,“你没必要紧张,该紧张的是言诚,如果他现在稍微清醒一点,就应该盘算着怎样对你更好。”
凌筱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调整心绪和呼吸以后,她冷静地说:“你们都太会自作主张。我现在是已婚,再明白不过妻子的责任--”
“别激动,”云涛用安抚的语气说,“我只是想在旁边陪着你,总有你需要我的时候。”
“既然你这样说,”凌筱因他的自以为是发出不屑的冷笑,“现在我需要我的老公,那么你赶紧把他送回来。”
“我会送他回去。”说完他没有挂电话的意思,“你说的话我都会做到,只除了那一句。凌,即使再过个六年,六十年,我也没办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