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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六幕 朝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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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来,再吃点。”

汴京,皇城,端王府肃和堂,端王赵元惠的卧居。日上三竿,他却垂发轩衣,将罩衫随意披了,趴在条几上正给他的那只灰背隼喂食。

“这几日辛苦你了,乖,多吃点啊。”赵元惠一边抚着鸟毛,一边笑说,如同对待自己孩子般地温和。

“王爷,您该用早膳了。”侍者在门外道。

“呵呵,瞧我,光顾着喂你了,自己还饿着呢。”赵元惠哈哈一笑,整了整衣裳,又拾起脚边和书案上散落的纸张收好归位,这才扬声道:“拿来吧!”

将食盒拎到里屋,打开一看,盒子共分三层,中间那层盛了两碟点心。赵元惠拿了就吃,两三口解决一个,待吃到第三个,忽然放慢了速度,从口中吐出一个纸卷。捻开纸卷,露出一张条子,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赵元惠仔细看了片刻,便将条子连同纸卷一道塞回嘴里,嚼碎了吞下去,眼中光芒流转。

“顾文久……”端王念念有词。

“顾先生星夜兼程来我京城皇都,必已劳顿,请先去偏厅小坐片刻,正好宫中新进了一批君山银针,饮之甘冽,可祛困解乏,暂稳心神。”

说话的正是户部尚书佟格。此人蓄胡光面,一派斯文模样。见到昔日部下,招待得倒也盛情,然而顾文久却听出了些许敷衍之意。

“大人好意顾某心领了,无奈兹事体大,关乎朝局,顾某不敢有丝毫懈怠。”顾文久婉言谢绝。

“那这样吧,”佟格一指身旁堆积如山的文书,“年关甫过,朝廷进贡给辽的银两物品都须本官一一过目清算,皇上那边等着要呢。反正也没剩多少了,待本官搞好这些,就来陪先生……”

他话未完,那顾文久却按捺不住了:“大人,上元县那边有情况。”

佟格眼中藏了一抹愠色:“上元?难不成,我那外甥有什么麻烦了?”见顾文久欲言又止,哼了一声,道:“先生请随我来。”

二人到得内室,顾文久受邀入座,屁股尚未挨着椅子,就听佟格道:“上元人杰地灵,风调雨顺,按理说最是好管不过,如今却累得先生亲自来京城跑这一趟,不知……那小子究竟惹了什么祸端?”

顾文久忙道:“佟大人误会了,安大人身在其位,心系其政,治理县务兢兢业业,顾某此番只为担忧其安危而来。”

“哦?他怎么了?”佟格皱眉。

顾文久不答反问:“大人知道升州知州华庚寻吧?”

“华庚寻华知州,扬州第一才子,本官怎能不知。”佟格笑道。

“那大人可知西蜀神医——冒离乡?”顾文久又问。

“冒,离,乡……”佟格捋须思索,“早些年约莫听过这个名字,似乎……也曾在扬州呆过。”

“大人明鉴,那冒离乡六年前的确还在扬州,但,突然间便消失了。”

“据闻他医术卓然,比肩华佗,这样的世外高人,来去无踪也不奇怪吧。”佟格道,“这二人,有什么联系么?”

佟格道:“六年前,正是那华庚寻家道中落之时。据传他家中突遭变故,父母双双染病暴亡……”

“你打听得倒是清楚。”佟格淡淡地道。

“事关重大,顾某不得不打探仔细。为此我还秘密派人专程去了一趟扬州华府,宅府自已荒废,但尚未转手易主。我的人向当地居民问起这坐宅子,他们却是三缄其口,颇有忌讳。”

“接着说。”

“后经一再追问,他们才透露了一些,说道那座老宅闹鬼,阴气太重,所以无人问津。”

“闹鬼?”

顾文久点头道:“此事要追溯到六年前的秋天,某一日华家少爷华庚寻突然得了重病,深更半夜被抬进家中,此后数日便不见他再出门。而后,路人听闻府中常有哭声,似是华老爷和夫人。期间,府里的下人们都陆续走了,没过多久他们两个就都死了。”

“那后来华庚寻的病又是怎么好的呢?”

顾文久敛眸:“那些离开的下人带出了一个传言,说那华家少爷,其实早在抬进来的那一晚便死了……”

“真是胡扯。”佟格嗤笑,“华庚寻现在不好端端地做着他的知州大人么?”

“问题就出在这里。想那华知州当初奄奄一息,可不过一个月,便奇迹般地不药自愈,许多人都亲眼看到他在府中料理双亲的身后事,操持家业,生龙活虎,跟没事人儿一般!他对外说父母因身染疫病而死,究竟如何却无可得知。”

说到这儿,顾文久喘口气,接着道:“大人可还记得先前顾某提到的冒离乡?”

佟格不语,目光中透出些许探询之意。顾文久又道:“我已打听得那冒离乡六年前曾与华府有过来往,在华府出事之后突然匿隐,而几乎同时,华知州便大病痊愈……可见,那华知州定与他有某种牵连。”

“说来说去,这些陈年旧事同安惩有什么关系?”佟格不解。

顾文久道:“近日,上元县出了一桩连环杀人的大案……”

佟格将眼一瞪:“竟有此事?那为何刑部那里毫无动静?”

“本案还未上报,似乎便已告破了。大人可知这嫌犯是何人?”

“别卖关子了,快说!”佟格顾不上客套,催促着。

夜,深幽无尽。连那半弦苍月,都照不见底。

安惩在这片浓黑夜色中横冲直撞,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只知道,他要逃,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不觉间,前方出现了一点灯火,楠木匾额举头高悬,映出“济壶轩”三个正楷大字。

安惩胡乱敲开了门,劈头便喊:“冒大夫,我找冒大夫!”

“我爹出门看诊去了,最快也要一两个时辰才回来。”应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见安惩慌乱无措,便道,“有人得急病了吗?或许我能帮上点忙。”

安惩瞧了他两眼,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塞到对方手上:“这个……快些、快些给他服下,迟了就来不及了……就在、就在城外西郊盖坡……小方亭……”

“你说给谁?”少年不解。

“华、华庚寻……”

“华庚寻?”少年怔了一下。朗月清辉,坦露他一脸错愕。那眉目形容,尽收眼底,历历分明。

安惩一声大叫,惊醒过来。

冬日暖阳斜倾而下,钻窗入户,半个屋子都似铺了一层淡色金箔。然而安惩却只觉周身森冷,仿佛昨夜的狂风还未散去,而梦中的场景仍然清晰。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安惩从椅上弹起,那一幅沈七的画像随即悠悠滑落。

“……凶手是冒离乡之子?”户部尚书佟格微微一顿,转而又道,“你方才说‘似乎’……又是何意?”

“大人不觉此事太过巧合了吗?”顾文久道,“时隔六年,故人再现,除非这背后有人刻意安排,否则很难讲通。”

佟格凝视他:“依你看,谁会是那背后操控之人?”

“请恕老朽直言,既然华知州当年与冒家父子有过牵扯,那便脱不了干系!”

“说具体点。”

“大人想想,冒离乡来自蜀中,医术神乎其神,而蜀地多的是巫蛊奇方,邪门得很。老朽大胆假设,六年前华知州的确已死,但为冒离乡所救活,其中隐情必诡秘曲折,且死而复生有悖天道,乃近于妖神魔怪之流,世道难容。华知州为掩盖真相,将冒离乡悄悄杀死,其子冒德舟侥幸逃脱。华知州自不甘心,遂混入人间,考取功名,一心谋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利用职务之便制造所谓命案,将冒离乡之子捉住,斩草除根!”

“……你是说……华庚寻是妖怪?那他为何还费尽周章地筹划这些,直接动用法力不就成了?”佟格困惑道。

“华知州成妖才区区六年,法力太浅,加之势单力薄,只能耍些伎俩策划一番。”言及此处,顾文久深做一揖,道,“大人,安大人这两年来与华知州相交密切,受了他的蛊惑,近日魂不守舍,梦魇频发,若任其发展,后果不堪设想啊!”

佟格沉默下来,慢条斯理地踱着方步,片刻后才说道:“顾先生并非现在才调查华庚寻的吧……你早就怀疑他了,是么?”

顾文久承认道:“实不相瞒,顾某的确已注意华知州一段时间了,自从两年前他走马上任起,便主动与安惩交好,虽说他们两个互为同乡,也是旧识,但毕竟官职位阶悬殊,如此举动实在令人起疑。”

“先生既知他们是旧识,老友间私下走动也属常情。至于安惩么,平日定是政务缠身,劳累过度以致体虚多梦,静心调养一段时日自当好转。鬼神之说虚无难考,先生怕是想多了。”佟格笑道。

顾文久急了:“佟大人!华知州何以如此急着结案?那证人段阿牛描述的那幅画像与本人简直一模一样,何以将目标堪堪锁定冒德舟?关于华氏老宅的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我已调查了一年有余,甚至找到了当年华府的奴婢,大人可以当面查问;退一步说,就算传言是假,案子却是千真万确发生的!为了安大人着想,还望大人相助一臂之力!”

“先生勿忧,本官即已知悉此事,定会格外关注的。”佟格微微一笑,接着又道,“敢问先生今年高寿啊?”

顾文久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吱唔了一下,答道:“老朽……六十有八。”

佟格点头道:“六十八岁,年将古稀,可算得高龄了。顾先生一把年纪还在为社稷思虑,可惜安惩那小子不识时务,上任以来总是得罪些地主官绅,少不得麻烦先生扫尾摆平,真是辛苦先生了。”

顾文久忙回揖道:“大人说的哪里话,老朽只不过尽心职份罢了。”

“先生这几年尽职尽责,本官心知肚明,只是先生年事已高,长工思策患及身心,也是时候该歇歇颐养天年了。”

顾文久一惊:“佟大人……”

“就请阁下先在本官这儿小住几日,休养生息,先生莫要推辞,保重身体要紧。来人啊,请顾先生到敬儒阁歇息。”佟格话音刚落,立时便站出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恰如其分地阻隔了两人。

“先生请。”

“佟大人你……”顾文久也是官场老手了,这番阵仗怎会不懂,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念电转之间,迸出一句话,“上元一案,莫非大人也被牵涉其中?”

“先生只管自己便是,不要多问。”佟格目含警示意味,“明哲保身的道理,我想先生该比谁都清楚。这种时候,最好别去偏向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皇上。”

金銮帝宇,偏殿,当今皇上赵恒正与枢密院事王钦若商议封祀之事,只听得御卫启奏道:“户部尚书佟格求见。”

“宣。”赵恒道。

王钦若退下,在门口碰着佟格,彼此见了礼,佟格笑道:“王大人辛苦了。”

将年关纳贡辽国的账目呈上之后,佟格正要告退,赵恒突然唤住他道:“下个月就是八弟的生辰了吧,爱卿倒说说看朕该备些什么礼物为好?”

佟格稍稍一顿,道:“这个……微臣和端王爷并不熟识,只听闻旁人说到王爷志趣高雅,字画皆是一流,依臣愚见,或可赠些名家真迹,精巧古玩。”

赵恒噗嗤一笑,不以为意:“什么志趣高雅,也不过是闲极无聊罢了。真迹古玩这些年朕也都没少打赏,听说八弟现在整天逗弄他的那只鹰雀,可宝贝得紧哪。也许朕……该送他个大鸟笼子?否则若那只鸟成日里在王府内外到处乱飞,岂不有失我皇家体统?”

“哦?竟有此事?呵呵,没想到端王爷不但博学多才,还有豢养宠物的雅好,真是涉猎广也。”佟格笑应着,只是笑得有些不自在。

“听闻佟爱卿近来与八弟常有来往,莫非竟不知情么?”赵恒盯住佟格,语气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佟格赶紧拢手低腰:“回皇上,微臣这一个月来谨遵圣谕,只顾着清理纳贡账目一事,对于朝中那些个风语传言真的一无所知;再者说来,端王爷何等身份,岂是微臣想见就能见的,还望皇上明查!”

廖廖数语,轻易便偷换了概念,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赵恒足足叩了十余下龙椅扶手,方开口道:“朕知道了,今日之言,爱卿无须放在心上。都怪朕这个弟弟脾气不太好,前阵子可没少耍泼惹事,朝堂上下哪个不知道这个活宝的,朕也是怕了他了。”

佟格笑道:“王爷的事迹,微臣只略有耳闻,可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微臣和朝中各位大人一般,都十分仰慕端王的才学见识。”

一席套话讲完,佟格领旨退下,待到得大殿之外,却是两腿发软,险些个跪倒,心中说不出的后怕,当天夜里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借访友之名悄悄来到端王府。他不敢明着直去,特意拐了许多弯路,因此等到了那儿,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赵元惠对佟格的突然到来并不觉如何意外,听对方惶惶说明来意,微忖道:“你是说……皇上已经起了疑心?”

“千真万确!王爷您是不知道,今日皇上说的那些话,字里藏刀,句句针对微臣啊!”

赵元惠见佟格惊慌失措,反笑了:“佟卿莫急,喝杯水酒压压惊。”

“王爷,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您怎的还沉得住气?”佟格道。

“皇上不是没再追问下去么?”赵元惠淡然道,“佟卿的回答固然巧妙,但皇上若是想不依不饶盘查到底,有得是法子让你松口。”

见端王目光冰冷,佟格不由哆嗦了一下,头脑一时转不过来,嗫嚅道:“王爷的意思是……”

赵元惠仰头将杯酒一饮而尽:“我这个皇兄向来敏感多疑,这些年在我府中秘密安插了不少眼线,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些眼线现在都成了我的人。不过百密终有一疏,他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随后牵强附会地不放过每一个有可能的人。但这些仅仅只是单方面臆测,皇上拿不出真凭实据,佟卿又何必如此害怕呢?”

佟格顿悟:“王爷是说,皇上今日只是在试探微臣?”

赵元惠点头:“这是自然。本王猜,这怀疑对象,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这儿,佟格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放松了些,连连点头:“王爷所言极是!”

此事暂了,赵元惠话锋一转:“对了,今日本王收到了你的信笺,那老头儿真的来了啊。”

提起这事,佟格来了精神:“可不是么,上元那边这么一闹,顾文久真的忍不住亲自前来,微臣当即就把他扣下了。安惩没了他,好比稚子失考,也没什么可作为的了。”

“安惩可是你亲外甥,本王此番使绊,是为了一己之利,你就不怪我么?”赵元惠道。

“微臣既已决意投靠王爷,自当唯命是从,马首是瞻!此外……”佟格面露郁色,“安惩的表现的确令人失望,当年微臣好不容易打通关节将他安□□来,赴任金陵,这可是多少人眼馋的位子!本指望借此在金陵张网布线,笼络当地势力,于我于他都大有好处,可是这几年那小子非但没半点长进,还搞出许多事来,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重要的人都给得罪了,要不是微臣在暗地里频频善后,恐怕他早就曝尸荒野了!”

“安惩之所以能无所顾忌,少不得有顾文久的推波助澜。那顾文久从前是殿前侍御史,官衔虽不高,可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专司访查弹劾之事,如今虽已不在其位,于我们而言终究是个隐患。”

“那老头在皇上身边呆久了,别的没学到,神鬼之论倒是一脉相承,还跟微臣讲得头头是道。”佟格语出讥讽,旋即又换上一副笑脸,“好在王爷惠眼,借上元凶案拔除了顾文久,王爷果然是神机妙算哪!”

赵元惠笑了笑,踱开几步,透过天窗遥望外头深邃无尽的穹顶。良久,才突然开口道:

“神机妙算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

佟格好奇道:“不知王爷说的是谁?”

“华、庚、寻。”

灰背隼落在窗沿,歪着脑袋看着一双手将纸卷系上左腿。那手纤长素白,食指外侧覆了一层因常年执笔生出的薄茧。

“去吧。”华庚寻轻声道。鸟儿得令,展翅飞走了。

华庚寻揉了几下太阳穴,慢悠悠起得身来踱了两步,忽然唤道:“阿阳,你进来吧。”

门外应声进来一人,正是仆从华阳,但见他吞吞吐吐:“少……少爷,我……”

“怎么了?”

“我见少爷这么晚还不睡,有点儿担心,就……就想来看看罢了……”华阳稍稍抬起低着的头。

华庚寻面无表情,淡淡道:“阿阳,既然你叫我少爷,想必也清楚这位份差别。你我之间,只有主仆之分,除此以外,连朋友都不是。这一点,希望你能时刻铭记,千万不要忘了。”

犹如一泼冰水当头浇下,华阳惶惑,含混应着:“阿阳……阿阳知道了。”

华庚寻点点头,背过身去,再不肯发一言。华阳产生了一丝错觉,似乎这背影已同无边夜幕融为一体,怎么也分不开,仿佛要将自己一口吞噬。

是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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