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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得晴开见月明(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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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花阁的某个雅间里,气氛剑拔弩张。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男的俊秀漂亮,只是笑容太过流气,女的满面严肃,一双手在袖中攥成了拳。

“好久不见了,你过得还好吗?”男子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女子轻蔑的哼了声,“当然。”

男子给女子斟了杯酒,又将自己的酒杯斟满,“听说你改姓慕容了?”

“怎么,难道你是想我叫你一声二哥?也对,按辈分我确实该叫你一声二哥。”

男子斟酒的手似不经意的抖了下。

慕容非很夸张的长叹了口气,放下酒壶,“你我之间何时如此生分了?”

丝羽讥笑道:“谁会请不认识的人来吃饭,兄长太见外了。”

慕容非轻抿了口酒,不以为意的回道:“我还以为你改姓慕容是夫唱妇随呢。”

“慕容非,你无耻也得有个限度!”丝羽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摔。

“不是吗?”慕容非困惑的扶着额,“我记得那年在乞颜王城,你说无以为报,要……”他也不将话说完,只瞄着丝羽。

丝羽的怒气越盈越盛。

“慕容非!”丝羽拍案而起。

“我在。”慕容非平淡的点了点头。

“你想当兄妹就当兄妹,不想当就不当,你以为别人是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

慕容非捏着酒杯半低下头,让丝羽看不到他的神情。

“我知道你恨我,一走就是四年,这四年你经历了太多,我却没陪在你身边。我只是想在为时未晚的时候,回来结束这个错误。”

“结束?”丝羽冷笑道:“也许打一开始就是错的,我就不该认识你。四年了,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是什么心情,你理解吗?或许你一直躲在暗处看笑话吧!”丝羽哽咽了,却不肯示弱半分,扬起脖颈冷酷的问道:“你躲了四年,如今又是什么原因让你肯露面的?”

慕容非手中转着酒杯,低声说道:“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你在替萧国皇帝做事,也知道你认了老爷子做父亲。可最让我吃惊的是,阿良和阿真都在试图讨好你。”

“所以你觉得奇怪了,去查了?”丝羽轻哼道。

“我终于知道你并不是老爷子的……女儿……”

“就是说,如果你不是不小心知道了前面那些事,你这辈子都不会去查,也永远都不会出现是不是?”

“丝羽……”慕容非抬起头,炯炯的盯着她。

“够了,原来,原来都是碰巧……”丝羽扬起酸涩的鼻子。“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说完,她夺门就要走。

“丝羽!”慕容非拉住了她的胳膊。

丝羽猛的从腰间抽出软剑抵在了他的颈项间。

“放手!”她咆哮着。“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回来了也不要来烦我!你走了四年,你知不知道四年可以改变很多?第一年是想,第二年是怨,第三年是恨,可第四年连恨都没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已经彻底的忘记了那个人!”她倔强的仰着头,可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滚出。“你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给我,如果不是你来找我,我永远都找不到你,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来搅乱我的生活?反正我已经记不起你了,我们就这样永不相见不是更好!”

慕容非松开了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封信立在两人面前,“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给你写的信?”

丝羽合了眼帘,泪珠顺着睫毛下滑,“也许我早该烧了……你拿走吧,从今天起,你在我心里和三哥四哥一样,没有区别!”

蓦地收回软剑,丝羽踉跄的跑出了雅间。

夕阳的余晖里,慕容非将信攥在手心,紧紧的贴在胸前。

“娘,那个先生好了不起啊,会认好多字呢!”小女孩兴冲冲的跑回家,冲着正在烧饭的母亲的背影喊道。

“是吗?菲儿都学了什么字?”女子回过头来问道。

唤作菲儿的小女孩从怀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递到母亲面前。“娘,你看,这都是先生教我写的。”

女子接过来,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大字,“方”,“柳”,“山”,“言”。

“先生说让我回来好好练,明天教我新的字!”菲儿得意的说道。

“他是要在村里教书吗?”

“咱们村里没有教书先生,所以他要留在这里教书。娘,我听他们说,读书是要交学费的,可是咱们家……”菲儿嘟着嘴瞄着母亲。

“菲儿……”女子觉得很对不起女儿,她虽然认得字,可是学识并不怎么丰富,要教女儿还是有些困难,想必失忆前也只是个普通人。

菲儿哈哈笑了起来,“我是逗你的,娘,先生说我可以免费去读书,他听村里的人说过咱们家的情况,所以特别准许我坐在最后一排一块听!”

“是吗?这位先生这么好?这该怎么好呢,要不你明天带些娘做的点心去,好好谢谢先生。”

“哇!那可是比学费还丰盛的礼物呢,娘的手艺一般人都尝不到,先生有口福了!”菲儿咯咯笑道。

京中慕容家中,气氛相当诡异。

晚饭时多了位人士,丝羽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视而不见,其他人也不知是否可以和他热络,倒是来人不甚在意,自顾自的吃着。

“咳咳!”一家之主慕容洵清了清嗓子,“那个,阿非,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呢?”

“是啊,二哥,父亲一直惦念着你,你也不回江南去看看他!”慕容良打着圆场。

慕容非将口中的菜咽下才说道:“我刚去看过伯父。”

“啊?”慕容真哑然,“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十天前,你们刚动身来京城那天。”

“父亲一定很高兴吧!”慕容良笑道。

慕容非点了点头,“伯父高兴之余还告诉我一些秘密。”说着,他瞥了眼慕容洵。

慕容老爷子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饭后,老爷子将逆子提到了书房。

“你回江南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也没什么?就是聊了些你的过往。”慕容非嬉笑道。

慕容洵不自在的咳了咳,“都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好聊的。”

慕容非将身子前压,神秘的说道:“可聊的多着呢,比如你一直不娶妻的真相……”

“混说什么呢?”慕容洵警示般的敲了敲桌子。

慕容非不理会他的警示,继续说道:“你的宝贝女儿一直以为你是为了她娘才不肯娶妻,其实,你是因为中了凤凰的毒,没法生养子女,所以才……好好,我不说了!”

“阿非!”慕容洵面色一凛,“我和她娘无论如何,都已经是上一辈的事了,何况她爹娘皆已过世。眼下我最担心的是她,她等了你四年,将人生最好的时光用在了复仇上,如今三王爷和长公主已死,雨儿也打算收手了,我希望你……”

“我知道她打算收手了。”

“那天的话你都听到了?”

慕容非点了点头,“那天我没走,一直躲在窗外。老爷子,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问吧。”

“那天我跟你提过的事,你愿意帮我吗?”

慕容洵叹了口气,“那天之前我铁定不会同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所以你是同意了?”

慕容老爷子默许般的点了点头。

慕容非站起身绕过椅子,冲父亲深深地鞠了一躬,“爹,谢谢你这些年来照顾丝羽。”

“如果我早点告诉你,我给你订下亲事的对象就是丝羽,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弯路了,说起来我也有责任。”他长叹了口气,“你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叫我一声爹了,我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慕容老爷子扶着额,花白的头发在烛光的照映下格外显眼。

接下来的几日,丝羽没有再见过慕容非,因为她在躲,她怕多年前被她亲手葬在灵魂最深处的情绪再一次破土而出。那种煎熬感,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她再也不想体验。

人一生中最悲哀的时刻便是举目无亲、无人回应。她庆幸,那时她虽然痛失至亲,却也有养父和一众友人在身旁。只是夜深人静,梦牵魂萦之时,她更希望那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她在那无望的海上飘荡了四年,在痛苦和煎熬中游荡了四年,靠不了岸,到不了终点,只能抓着一缕浮木,沉沉浮浮,寒彻心骨。

死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离,她时时回想起娘亲的一生,在哀叹和悲思中度过,明知那人还活着,也知晓他藏身在何处,却不能相见相认,直至闭上眼的那一刻,也无法补全这份遗憾。这种感觉——太痛。

数日后,天朗气清,微风和煦,丝羽回别庄打点了些事务,随后折返回城。

为早些赶回府中,便抄了近道,于是,便出现了最开始的那一幕。

一群手执大刀的土匪将丝羽围住。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派流里流气的慕容非。只见他穿了件浅灰色的麻衫,袖子高高地挽起,脚下是一双干净的黑色短靴,头发随意的束在头顶,嘴里还叼着半根芦苇杆。俨然是他和丝羽第一次在这里相见时的装扮。

慕容非一面皱眉训诫着身后的土匪,一面快速的理了理衣衫。

有那一瞬间,丝羽以为时间从未变过,她仍是数年前那个刚满十四岁、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而慕容非也仍是街头混吃混喝、表里不一的吴是非。

“连身衣服都来不及换,害我这么寒酸就跑来了,你们——你们——”慕容非忿忿的从嘴边扯下正咬着的芦苇杆,逐一地敲了众土匪的头,末了看了眼众人头上的鸟类排泄物,才恨恨的将芦苇杆丢去一边。

那厢丝羽回了神,定睛细看,不由的笑了出来,“原来是你们,怎么,当年我下手是不是轻了,居然让你们死心不改,继续做土匪?”

没错,这些土匪正是当年意图劫持刚出别庄的丝羽,后被慕容非打倒在地的那伙人。

“不不不……”大疤脸连连摇头摆手,恨不能将头甩成拨浪鼓。“我们,我们已经不当土匪了,我们现在,现在都跟着老大混饭……”说罢还用余光瞄着慕容非。

“你?”丝羽将眼光转到慕容非身上,不屑的说道:“爹知道了,铁定会打折你的腿。”

慕容非满意的笑了,“难得能得到你的关心,被打也值了!”

“哼!”丝羽不自在的撇开了头,“我才懒得关心你,我是怕爹气坏了身子!”

“放心,这是我的第一单生意,也是最后一单,老爷子恐怕是没机会生气了。”说着他得意的一挑眉,“你很荣幸,我的唯一一单生意可是专程为你而来的!”

“让开,我赶着进城!”丝羽低喝道,“不行,你不能走!”慕容非忙喊道,继而转身吩咐道:“将她围住!”

众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眼神互相交流了片刻,最后齐齐的向后退了几步,举刀高喊,声音漫彻山林,“老大,冲啊!”

慕容非抽了抽嘴角,早知道这帮欺软怕硬的家伙靠不住,却也没想到这么早就露了尾巴。于是,心一横,提起步子向丝羽奔去。“丝羽,今天你要是不嫁给我,休想离开这!”

丝羽眼波一转,手探向腰间,指间已多了三枚银针。

慕容非功力何等高超,丝羽早已领教过。可丝羽也承了她娘亲七成的功力,并非当年的三脚猫了,所以两人之间这场决斗堪称惊天动地。

从日正中天到渔舟唱晚,两人都没决出结果。一旁的土匪早已看的哈欠连连。

“俺今天的活儿都还没做完呢,回去又要被老娘骂了。”

“老板不是说了,今天就算是出工了,店里的活有其他人忙活呢!”

“那怎么一样。俺总不能跟俺娘说俺是出来帮老板欺负小姑娘的吧,俺娘肯定以为俺是跑去哪里清闲了,说不定还以为俺是老毛病犯了,又去哪打劫了。想想俺这耳朵都觉得疼。”

“哈哈,大娘最喜欢揪你耳朵,今天可有你受的了!”

“少笑话别人了,你家那母老虎也没温柔到哪去。”

“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哎哎,你们听听,是不是没声了?”其中一人站起身立着耳朵问道。

“好像还真是,打完了?”

“那是谁赢了?”

“铁定是老板呗!老板那么厉害!”

“那可未必,那小姑娘会用毒,你忘了咱们几个脸上这疤都是咋来的?”

“那咱们怎么办啊?是走还不走啊?这天都黑了。”

“走,当然走了,人家是来谈情说爱的,咱们总不好打扰吧!”

于是,众土匪提起刀悄悄起身,悄悄挪动步子,悄悄地离开了树林。只是还没来得及走远,一排黑压压的人影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树林的另一边,丝羽气喘吁吁的背对着慕容非,失落酸楚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慕容非靠近了几步,试探着将手指搭在了丝羽的肩上,“丝羽……”

丝羽狠狠的吸了口气,低落的问道:“这些年,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敢想,就怕一时忍不住会回来找你……我一直不停地走,不停地走,想走遍天下。我记得你说过,想看尽天下的风光,走遍世间的角落。所以,我漫无目的的在这世间游走着,不敢去任何一个我们曾经一同走过的地方,怕会听到你的消息。前几年里,我恨老爷子,恨他把这一切都搅乱了,恨命运,让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恨过了之后,心里是更大的空洞。”

“那你,又是在哪里听到了我的事……”

“说起来,有点命运使然。我碰巧认识了南疆巫王,后来我才知道,南疆巫王一族和老爷子是血亲。那时我在图勒那里做客,而你,正好以萧国公主的身份到访……”

“你,你说什么?那时你也在!”丝羽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慕容非的双眼。

“是。”他温柔地笑了,“我一直躲在帐幕之后偷看你,就像当年在塔库汗一样。我看见小叶跟在你身边,还有兵部侍郎安源。你仪态端庄,举止大方,像极了你母亲。”

他的眼底闪着熠熠的光芒,丝羽可以感受得到,那时他的心情究竟有多么纠结彷徨。

“你的外貌基本上没有改变,还是那副小孩子的模样,可心智却成熟了许多,面对诸多小国使臣心怀叵测的唇枪舌剑,你都可以一一反击、游刃有余。我既感慨于你的成长,又为你的成熟心酸,你娘她那么呵护你,从不让你卷进勾心斗角,你原本是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却搅进了政治的漩涡。但最让我难过的是,你长大了,却也可以不再需要我了。”

“从你抛下我独自离去的那天起,你就已经默认了,我——可以不再需要你。一切的一切都要我一个人去面对,我没有办法不成长。我如果不先一步除掉贤正帝,他迟早会查到我,查到爹,查到我们所有的人。还有三王爷和长公主,就算他们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我既已卷进去了,他们还会放过我吗?他们各个都是蠢蠢欲动,心思叵测,一个带兵抄了我舅舅和姨母的家,杀了好多人,就连陪同姨丈一块长大的那位小四叔,全家都被三王爷斩杀殆尽。另一个,则是间接害死了我的姐姐和姐夫,怂恿贤正帝给我舅舅赐下毒酒,她虽然没有亲手杀死他们,可她手上的血一点都不少!”她自嘲出声:“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我居然可以变得这么冷血无情,我已经变得和贤正帝一样了,对于威胁我的人,我都要杀!”

“不,丝羽,这不一样,你杀了他们不假,但你也救了人。小元的父亲,他不就是你救下来的!”

“你,你知道?”

“我都知道!”他点了点头,“从图勒那里打听到了很多关于你的事,知道你不是老爷子的女儿,我就用一切办法将这四年来所缺失的你的消息一一打探来。丝羽,对不起……”他这声对不起很轻。

丝羽尝试着让自己不要牵动情绪,可还是忍不住,她抓过按在她肩上的手,狠狠地咬了过去。

黑暗中,慕容非一声未吭,而丝羽,咬着那只干瘦的手,嘴里含糊地哭道:“你为什么才回来,为什么……”

“丝羽,我回来,不是求你原谅,而是希望能像老爷子守着你娘那样,守着你……即使你不再让我牵涉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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